他的聲音快要碎了一般,讓孟晚的心臟也跟著抽疼。♞♢ 6❾ѕн𝔲x.𝐜o𝐦 ☢🐊
他好像對自己很重要?
孟晚想要睜開眼看看對方是誰,可她的眼皮太沉重了,無論她怎麼嘗試,都沒有辦法睜開。
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周圍的吵鬧聲卻不斷。
男生的哭聲一直在耳邊圍繞著,孟晚並不覺得煩躁,反而想起身安慰一下他,卻無法動彈。
可明明,她應該覺得煩躁才對。
看來,那個男生對自己真的很重要啊。
孟晚感嘆著,意識迷迷糊糊的,感覺身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內心想要安慰對方的想法太強烈,孟晚居然真的勾動了一下手指。
細小的微動,言年卻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
「晚晚……」言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的眼尾泛著紅,宛如一直被主人丟下的大狗狗,又被主人尋了回來一樣興奮。
然而,無論言年再怎麼呼喚,孟晚都再沒有任何動靜。
孟晚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無力感充斥著她的全身,隱約覺得有誰在呼喚著她……
她的世界變得安靜,再聽不到一點聲音,而現實世界裡,早已經亂作一團。
「晚晚老師……晚晚老師……」李蘇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眼睛被蒙上了,但剛見到光亮的時候,她還是看見了,看見孟晚手環著她,給她撐起了一個狹小但安全感十足的小角落,而孟晚……臉上、肩膀上和手臂上全是血。
她不知道她的晚晚老師哪裡受傷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一半都有著斑駁的血跡,但她知道,如果不是孟晚,她絕對不可能毫髮無傷。
畢竟,是孟晚用她自己也不寬大的肩膀給她擋掉了所有的巨石碎屑!
「小朋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快救救我老師,救救我老師……」
李蘇蘇哭著,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加上長時間困在一個空氣不流通的地方,一口氣喘不過來,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醫生,小孩暈了!」
解放軍將小孩放在擔架上,看護士過來後立馬投入了新一輪的搶救。
周圍亂鬨鬨的,言年和唐祈兩人守在孟晚身邊,沉默的看著醫生給孟晚清理傷口,然而……情況並不樂觀。
「失血過多,能撐到現在身體素質已經很強了,如果不及時輸血……」
「她是陰性熊貓血!」兩人同時說道。
「晚晚定期有存血。」言年話還沒說完,醫生就接過了話頭。
「等不到那個時候,現在就得想辦法下山到醫院裡輸血。但是現在下山的路還沒辦法把車開上來……」醫生一看兩人的打扮,就知道不可能是本地人。
「直升機只能到半山腰,咱倆抬下去,醫生,可行嗎?」言年皺著眉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求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案。
「下山的路不好走,小白眼狼不能再受顛簸了。」
「對,萬一內臟移位就不好了,條件有限,現在也只能維持最基本的生命體徵,如果黃金時期沒辦法輸血,那就危險了。」
醫生也是一臉嚴肅,作為一個醫生,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兩人看著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的孟晚,緊抿著唇。
「信號沒有回覆,山路開不了車上來,我們也只能抬下去了,至少先把命保住。」唐祁起身,臉色算不上太好。
「我同意。」言年手握著孟晚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摸著她的眉間。
醫生嘆了口氣,卻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我讓人給她固定一下,山腰也有我們醫院的人在守著,村落為止山路都是能開上車的,只要你們回了村莊,就能下山了。但小姑娘血型特殊,就算到了醫院,如果沒有匹配的血型,那也是……」
剩下的話,醫生沒有再往下講。
「先下山,到了醫院有了信號再說其他的。」言年沉著臉,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冷靜。
「晚晚比任何人都要堅韌,她能熬下來的。」
「有什麼事情聯繫我助理,我留在這裡幫忙。」唐祁拍了拍他的肩膀。
顯然,是將孟晚託付到了他的手裡。
上山的路不算好走,大部隊分成了兩撥,一波在村里,一波在這裡。這種情況,時間緊,再多來幾個人手,就多一份助力。
如果這個時候孟晚站在這裡……她也絕對會選擇留下幫忙。
言年知道,但……孟晚對他而言,永遠都是他的第一位,不需要抉擇的第一位。
「你自己小心。」言年看孟晚已經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固定好了,回頭看了一眼唐祁。
唐祁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有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轉身去做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然而,轉機也是在這一刻出現。
「言年,唐祁!」
兩人一同轉身,只見孟家三兄弟、季昇、藍星、崔清泠幾人正氣喘吁吁朝他們跑來。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沒有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現在情況怎麼樣?晚晚呢?」孟知遠跑了過來。
幾人趕到村莊的時候,村莊被困住的人基本都已經救了出來。
因為都是單層樓比較多,再加上一動盪,老老小小都跑出來詢問,被壓住的人不多。
知道孩子們都被困在山頂,老人婦女全都出動,一群人熬夜開了一夜的山,這才趕了過來。
但眼下,時間緊迫,沒有人在乎這些事情。
「晚晚現在情況緊急,必須要趕緊下山輸血,你們來得真好,一起幫忙抬,剩下的人留在這裡幫忙。」
言年將事情簡單概括,眾人聽著,沒有二話,也不含糊,一個個利落的開始接手新的任務,甚至都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喝一口水。
平日裡都是嬌養著的千金大小姐和富家貴公子,在這一刻全然沒有半點嬌氣,只想著出一點力,再出一點力。
他們沒有因為想救的人已經出來了而漠視眼前的災難,而是在慶幸自己掛念的人還活著的同時,希望有更多的人被救出。
他們知道,這些老人、婦女們和他們抱著一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