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踢開虛掩的房門,對於秦怡出門前的叮囑完全不放在心上,又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放在心上。
孟知遙是意外懷上的,夫婦倆本來想打掉,但知道的時候已經三個月了,再加上幾個孩子的勸說,這才打算生下來的。
孟知意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全家人都同意的情況下,為了維持自己乖巧的形象,孟知意只能笑著同意,背地裡卻是將牙都要咬碎了。
但她不得不承認,秦怡生下來是個男孩的時候,她鬆了口氣。雖然她不是最小的,但她依舊是家裡唯一的女孩。
可儘管如此,剛出生的嬰兒還是奪去了不少原本應該在孟知意身上的視線,這讓她感到嫉妒,也感到極度的不平衡。
對於這個弟弟,她沒有半點喜愛,只有無盡的厭惡,哪怕他長得白嫩又乖巧,孟知意半點也喜歡不起來。
小知遙在看到人進來了,立馬止住哭聲,笑著張開手要抱抱。
「哭哭哭,吵死了!」可孟知意非但沒有抱他,反而將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他推倒。
小傢伙沒站穩,倒回了床上。好在小床夠蓬鬆,小傢伙還以為孟知意是在和他玩耍,咯咯咯地笑著,又再一次抓著床沿站了起來。
他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卻笑著再次求一個擁抱。
「笑笑笑,煩死了,你怎麼不哭死算了!」孟知意越發煩躁。
而小知遙似乎感應到了對方不耐煩的情緒,小嘴一癟,下一秒便嚎啕大哭起來。
「哭哭哭,你除了哭還會什麼!煩死了。」孟知意往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疼痛感讓小知遙哭的更大聲了。
孟知意並沒有因此解氣,反而還想再次上手。好在,門鈴聲響起。
孟知意『嘖』了一聲,不再理會哭泣的孟知遙,轉身出了房門,將房門直接鎖上,隔絕了他的哭聲。
「你好,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孟知意打開門,表情不是很好。
「家裡沒有大人嗎?」
「給我就好了,那麼多話,一個臭送快遞的。」說罷,直接奪過快遞簽上了名字。
「你怎麼說話的呢?」
快遞員一臉無語,而孟知意卻只是將簽好的名字撕下來,連帶著筆一起丟給了他,不屑的關上了門。
快遞員咬牙,罵罵咧咧的撿起筆離開,嘴裡說著『有錢人家的小孩真是沒教養』之類的話。
屋內,孟知意看著手上的文件袋,有些嫌棄的撇撇嘴。
因為逐漸上了年紀,孟氏夫婦就去做了個全身體檢,出於穩妥,也讓家裡的孩子們都做了體檢,出門前還特意囑咐了孟知意幫忙簽收快遞。
原本打算扔在一邊的孟知意突然改了主意,半倚靠在沙發上,順手將文件袋拆開,無聊的翻看著幾人的體檢報告。
看著看著,她卻突然坐直了身體。
秦怡和孟博群都是O型血,可……為什麼報告顯示她是A型血?除了她和沒體檢的孟知遙之外,所有人都是O型血!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孟知意腦海中誕生,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將自己的那一份報告抽出來想要藏起來。她找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合適的藏匿位置。
她拉開抽屜,裡面放著一個打火機。
孟知意冷靜下來,拿著體檢報告和打火機直奔廁所。看著報告被燒成灰燼,最後一馬桶水沖走,孟知意這才癱軟在沙發上。
她的心臟狂跳著,告訴著她剛才都做了什麼!
「體檢報告拿回來啦?」秦怡和孟知禮回來,一眼看到了桌上已經拆開的體檢報告。
「是……是啊。」
孟知意剛好從小知遙房間出來,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應了一句。
見狀,秦怡立馬放下沒來得及細看的報告走了過來,探了探她的額頭。
「寶貝,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遙遙一直哭,我剛把他哄睡著。媽媽,對不起……」孟知意說著,掉落了兩滴金豆子。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寶貝,先不哭,乖。」秦怡將她抱在懷裡拍了拍,又輕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怎麼了?是不是遙遙不聽話?」孟知禮也走了過來。
「我沒看好遙遙,我就拿了個快遞拆開看了一眼,他就撞到了手臂,青了一小塊,他一直哭,我就想給她念報告哄他,結果遙遙把它撕掉了……」
孟知意越說越委屈,整個人一抽一抽的,把秦怡心疼的不行。
「沒事沒事,回頭咱再做一次就好了。小孩子跌跌撞撞很正常的,不怪你。」秦怡拍著她的背,輕哄著。
「是啊,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自己都是小孩子,能把遙遙哄睡著已經很棒了。」孟知禮揉了揉她的頭,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晚上等你爸爸回來,我們去吃大餐,犒勞我們辛苦了一天的小公主。」秦怡捏了捏她的臉,又笑著用指腹擦去她的淚水。
「小哭包,擦一擦眼淚,然後去挑個美美的公主裙。」孟知禮也附和著。
兩人這一來一回,才把孟知意給哄得露出笑容。
第二天,孟知意偷溜出門,進入了一個偵探所。事情辦的很順利,孟家給她的零花錢不少,雖然她平日花錢大手大腳了一些,但大部分都是秦怡或幾個哥哥給她買單,所以她存下來的錢也不少。
他們這種事務所,一般在各行各業都有點渠道,又是專門做富人的生意,收了錢就一定會辦妥。
孟知意雖然知道,但等待的過程還是有些難熬,連著好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孟家人還以為她怎麼了,每天連番的哄著。
好在偵探所辦事效率還算高,不到一個星期就聯繫了孟知意,說已經查到了當年的事情。
「東西在哪裡?」
孟知意神色緊張,生怕遇到什麼熟人。
領頭男子將手上的文件推給她,「都在這了。」
「12年前,兩家人在同一個醫院入住,我查看了當年的報告,你們兩個剛好在同一個病房,應該是當時護士疏忽,把你們兩個的牌子貼錯了。」
孟知意臉色一變,幾張紙的一角也被她捏的皺皺巴巴。
「他們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