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驅虎吞狼

  身處渾河前線,蕭嶺卻意外發現了一位曾經相識之人。【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並且當年他與此人還有不小過節,可以說涉及生死也絲毫不差。

  臉上神色隨即有了變化,不過片刻之後他便快速冷靜下來。

  這裡是渾河前線,他也不是當年的他。

  哪怕眼中之人修為在他之上,但蕭嶺心中卻並不是太過擔心。

  說不定還能趁著此次機會,將此事順利解決。

  或許被人凝視遂心中生出感知,對方也將視線看向蕭嶺,片刻之後眼中閃爍一陣亮光。

  他將蕭嶺認了出來!

  當年一事他從未忘記甚至恍如昨日,此刻見到蕭嶺心中恨意隨之爆發。

  要不是蕭嶺,他也不會成為現在這般模樣,就連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中。

  這些年他被當做牛馬一般使喚,全都是眼前之人造成。

  眼中顯露一抹殘忍的笑意,身形一閃朝著蕭嶺快速靠近,斷然不能放走對方。

  哪怕這裡處於渾河防禦內,只要速度快想必也不會引起什麼波瀾。

  他要擒下此人再慢慢炮製一番,且此人身上有大秘密。

  當年被突然放逐虛空一事一直讓他疑惑不已,這些年總算是有些許頭緒。

  或許他還能靠著此人,從此脫離囚禁他的樊籠也說不一定。

  想到能夠擺脫身上的枷鎖,他都忍不住渾身微微顫慄。

  眼見著對方面帶獰笑過來,蕭嶺並未有太大動作。

  只是覺得世事頗為奇妙,總會有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當初此人不過是處於煉魄境界,結果卻能在虛空之中存活這麼長的時間。

  且最後還能順利到達玄戈界,可謂真是造化弄人。

  要知道當年要不是靠著小隱狐,他在虛空迷失身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對方能活下來還真是福緣深厚,命不該絕。

  此人正是當初在天池海中,被小隱狐放逐虛空的巨靈匠宗宗主「於澤」。

  當年一戰,白龍武和萬景生聯合起來都不是此人對手。

  但好歹將對方重傷,這才讓小隱狐有機可乘將對方強行放逐於虛空。

  能在這渾河防禦再次見到對方,如何讓蕭嶺不為之感嘆世事奇妙。

  此時於澤衝到數丈之外停下身形,臉上的笑意卻是掩蓋不住。

  「你是自己和本君走,還是想要掙扎一番?」

  「雖然這裡是前線,但像汝這等小小元嬰,可不會有人前來關注。」

  「且本君在這前線身居要職,想要擒下你可謂是易如反掌。」

  說到這裡於澤再次話鋒一轉,語氣隨即柔和下去。

  「而且只要你跟著本君走,本君斷然不會將你如何。」

  「以前我們雖有仇怨,但好歹都是來自天池海,在這裡自然要相互幫助才是。」

  於澤話里話外軟硬兼施,其實他也不希望在這裡發生戰鬥。

  畢竟此處森嚴,但凡有任何波動都會引來巡查修士。

  到時候難免引起麻煩,因此先將蕭嶺穩住最好。

  只要去到他所暫住的地方,屆時要殺要剮還不是隨他心意?

  而且就算此人掙扎也於事無補,小小元嬰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可謂是螻蟻一般。

  這些年雖然生死被人掌控,但他的提升卻是實實在在。

  擺脫天池海那等小地方,玄戈界倒是讓他找到一片更大的舞台。

  尤其是在這渾河前線,原本在天池海寸步難行的《血煉神武》之術大放異彩。

  他如今身份早已不同,想要帶走一名小小元嬰修士輕而易舉。

  屆時隨意找一個理由便是,想必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

  希望對方識趣一點,不要讓他動手。

  「和本君走上一趟便是,不會耽擱你太長的時間。」

  蕭嶺聞言將視線放在於澤身上,尤其是在那充滿血光流轉的鎧甲之上停留片刻。

  看樣子於澤在這裡倒是混得風生水起,不似當年天池海那般只能偷偷摸摸。

  畢竟在渾河前線這等地方,於澤所需之物永遠都不會缺少。

  不過此時蕭嶺完全沒有和對方浪費時間的想法,且也不允許此人活著。

  當年小隱狐將對方放逐,難免會引起此人警覺。

  因此哪怕對方身份不低也要將之除去,以絕後患。

  他不相信對方身份還能高過藍雀,相信在這種情況下聯盟自有取捨。

  上一次對方能夠死裡逃生,這一次定然要叫此人屍骨無存。

  於是默然之下身軀隨即往後退去,作勢有想要離開之意。

  果然於澤見狀心中一急,當即忍不住對蕭嶺出手。

  在於澤看來既然對方不識趣,那還是不要再耽擱時間,直接出手擒下此人便是。

  只見一道血光自於澤身上飛出,好似鎖鏈一般朝著蕭嶺纏繞而去。

  血光異常靈動,上下翻飛之間已然降臨蕭嶺身前。

  只要蕭嶺被血光限制,那便再無倖免之理。

  眼見血光臨身,蕭嶺反倒停下眼含冷意看著於澤。

  於澤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過,但事已至此想要停手已然不能。

  且他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從天池海來的小小元嬰能有多大本事?

  就在血光即將纏上蕭嶺之時,場上陡然爆發一陣龐大氣息。

  「大膽,小小金身敢動我莫無聲師弟,受死!」

  平靜的虛空漣漪頓生,一隻陰氣環繞的手掌自內而出,抓住血光一把捏碎。

  遠處於澤當即血氣上涌,有血液順著嘴角流下。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剛想解釋卻發現那隻手掌變幻之間已然朝著朝著他抓去。

  而且從上面附著的強大陰氣來看,對方完全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

  這是想要將他就地格殺?

  於澤明白哪怕自己處於金身境界,但想要擋下一名煉虛修士也不可能。

  情急之間肉身迅速向後退去,同時身上鎧甲血光流轉將其整個覆蓋。

  「前輩住手,晚輩乃盟內鍛造殿執事。」

  或許是怕這個身份還不夠保險,只聽於澤繼續說道:

  「晚輩還是太微宗張元長老的弟子,還望前輩手下留情。」

  聽到這裡蕭嶺心中一動,不知為何於澤會與太微宗扯上干係?

  而且一名太微宗長老?

  這讓蕭嶺莫名想到當初的那名煉虛修士,這個叫做張元之人會不會就是對方?

  虛空之中,原本抓向於澤的大手當即一頓。

  不過只是剎那之間,大手便以更加凌厲之勢抓向於澤。

  「聒噪,受死!」

  原本莫無聲聽到於澤所說,心中便有片刻遲疑。

  畢竟聽此人所說不是無名之輩,將其強行擊殺難免會有不小麻煩。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但凡有任何波動都會引來不小爭議。

  而且這裡是在渾河城內,此刻怕是有大量高階修士神識正在關注這裡。

  因此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將此人擊殺,對於他來說絕非是一件好事。

  若是處理得不好,幽影宗在這裡以後怕是寸步難行。

  但蕭嶺的傳音隨即而來,瞬間便讓莫無聲定下心去,出手再無顧慮。

  「師兄只管動手,後果師弟我來扛。」

  莫無聲相信蕭嶺不會坑他,於是蔓延在手上的陰氣更甚幾分。

  「砰!」

  只聽一聲巨響傳來,巨掌竟是沒有順利將於澤抓在手中,反而讓其瞬間倒飛出去。

  不過於澤身上血色鎧甲在一擊之下崩裂,原本包裹對方的血光也就此消散。

  無數冰霜在於澤身上瘋狂蔓延,只需片刻時間就會將其徹底凍結。

  可見於澤面色蒼白如雪,氣息正在迅速降低。

  若是無人救援的話,數息時間之後此人必死無疑。

  此時蕭嶺也感知到虛空有大量神識正在關注這裡,卻是暫時無人出來多管閒事。

  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想必沒有人會為一個死人難為幽影宗。

  無非就是付出一定資源罷了,也用不到藍雀出面。

  眼見於澤氣息已經虛弱到極致,且冰霜也要將其徹底覆蓋。

  虛空異變突起,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於澤身旁。

  「莫無聲你好大的膽子,眾目睽睽之下強殺我張某弟子!」

  「今日你要是拿不出一個說法,我太微宗與你沒完!」

  「哪怕鬧上盟主近前,也要讓你幽影宗付出代價。」

  循著聲音看去,蕭嶺眼中瞳孔微縮。

  只見於澤身旁一名老者懸空而立,隨後將手放在於澤身上。

  紫氣升騰之間,原本即將徹底覆蓋於澤的冰霜迅速後退直至消散。

  而於澤的臉色也回復不少,不再似之前那般給人隨時都會身死的感覺。

  其大口喘著粗氣,就像是溺水之人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看向莫無聲的眼神滿是恐懼。

  隨後將視線放在蕭嶺身上,眼中恨意幾乎要溢於言表。

  他只是想將蕭嶺悄悄帶回去,結果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

  對方竟然一上來就下死手,絲毫沒有顧及這裡是城內,如今更是連張元都驚動了。

  最重要的是,對方竟然有一名煉虛修士作為師兄!

  若是他不認識蕭嶺還好,但他清楚的知道蕭嶺來歷。

  想當年對方只是固始海域內一名小小金丹,幾乎就是他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

  如今何德何能能夠來到玄戈界,更是有一名煉虛修士作為師兄?

  小小金丹,何德何能?

  於澤心中越想就越是憤怒,怒意堆積在腦海之中幾乎要將他理智徹底吞噬。

  當初他窮盡全身之力才勉強在虛空存活下去,好不容易被人從虛空撈出,結果又進入更深的深淵。

  當年在虛空流浪的他被張元偶然救下,於澤以為自己時來運轉從此前路一片坦途。

  結果不知當時張元受到什麼刺激,強烈的憤怒之意完全顯露在外,給人一種擇人而噬的感覺。

  救下他之後更是種下禁制,將他生死掌控在手中,甚至大有將他隨手殺掉的意思。

  要不是他有著《血煉神武》之術且苦苦哀求,如今怕是墳頭草都輪迴了無數次。

  而且張元雖然對外宣稱他是收下的弟子,但只有於澤自己知道,他只是對方的一條狗而已。

  稍有不喜便會對他肆意責罵,甚至有時候更會出手將他擊傷。

  這一切他只能苦苦忍受,只是為了能夠活下去。

  如今見到曾經的仇人竟然有這等際遇,如何讓他不為之心生怨恨?

  憑什麼!

  憑什麼他就要受到如此多的苦難?

  憑什麼對方就能福緣深厚一路坦途?

  這三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不斷在他腦海中迴響,眼中神色逐漸轉變為血紅之色。

  但僅存的理智又死死控制住自己,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此時已經無人關注於他,就連蕭嶺都將視線放在突然出現的老者身上。

  他認識對方!

  這名老者正是當年在鎮魂淵內,叫囂著要將他抽魂煉魄的太微宗煉虛修士。

  緩緩從口中呼出一口濁氣,蕭嶺為之苦笑不已。

  還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曾經的敵人竟然聚到了一起。

  而且一來還是兩個,世事奇妙莫過於如此。

  此刻蕭嶺總算知道於澤是如何來到的玄戈界,怕是與張元此人有著莫大關係。

  張元唯一一次去到天池海,就是太微宗進攻天池海之時。

  於澤大概率就是那次被張元從虛空之中救下,繼而帶到了玄戈界。

  說起來於澤還要謝謝他才是,要不是他於澤還擺脫不了流浪虛空的處境,最後多半死於虛空之中。

  如今不但身處玄戈界,甚至現在還拜張元為師,可謂是福緣深厚羨煞他人。

  可惜他不能讓對方活著,這個張元也要想辦法除去才行。

  若是以前他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但藍雀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是你?」

  一道略顯驚異的聲音將蕭嶺驚醒,只見張元已經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滿眼驚喜之色。

  對於會被張元認出來,蕭嶺絲毫不奇怪。

  此刻他本就是真實面目,想當年他給張元留下的記憶可謂頗深,因此斷然沒有忘記之理。

  「原來是小友當下,這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當年一事,老道與小友生出不小誤會,如今再見自當賠罪。」

  「要不小友上老道那裡坐坐,也讓老道為上次之事賠個不是。」

  「小友放心,為表歉意老道定會讓小友你滿意。」

  「見小友你渾身氣息凝實,怕是離渡劫之日不遠,老道手裡正好有渡劫之物,便贈與小友當做賠禮。」

  「還望小友不要計較當初之事。」

  此時張元一反常態,不再似之前那般有咄咄逼人之感,反而顯得頗為誠懇。

  此刻甚至就連莫無聲也是摸不著頭腦,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本見到張元現身,莫無聲心中便是一驚,深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早知如此便該全力出手將那人擊斃,屆時一個死人就算張元要鬧也不是什麼大事。

  現在人還活著,且被張元抓住把柄,此次幽影宗怕是要出點血才是。

  莫無聲本來決定忍下此事,也要護蕭嶺周全。

  結果沒有想到張元好像認識他這位師弟,而且看樣子關係還頗為複雜。

  可既然雙方認識,蕭嶺為何要讓他殺掉張元的弟子?

  而且張元堂堂煉虛修士,竟然和他這位師弟賠不是,無論如何看也不像真實之事。

  這其中的過程實在是讓莫無聲難以理解,遂只能將目光看向蕭嶺。

  別說莫無聲自己,虛空之中看戲的眾多神識也是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

  堂堂煉虛修士,居然會給一名元嬰賠罪?

  甚至拿出渡劫之物這等東西相邀,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其他人不知道其中問題很正常,但對於知曉一切的蕭嶺來說哪會看不穿張元的用意。

  張元如此做法,無非就是想要將他穩住。

  只要他貪圖張元所開出的渡劫之物,便會一步步踏入對方陷阱。

  當初張元見過他身上的秘密,所為之事自然不難猜出。

  但張元的表演實在太過,別說是他此刻場上所有人都能看出這其中有不小問題。

  只是事情與他們無關,且不知具體情況,因此只能作觀望之態。

  或許是張元也意識到這一點,隨即便是迅速改口。

  「唔,再見小友實在難掩心中激動,倒是口不擇言讓小友見笑了。」

  「不過老道所說句句是真,小友切莫誤會。」

  「說起來你與我太微宗還有不小淵源,若不是你宗內也不會知曉藍正師弟的消息。」

  「就沖這一點,我太微宗上下都要感謝小友一番。」

  「這裡不是敘舊之地,要不小友去我太微宗駐地一敘?」

  「當年之事牽扯甚多,想必小友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話音落下,不待蕭嶺出聲隨即張元又看向莫無聲。

  「只是誤會一場,倒是讓莫道友擔心了。」

  「此事了結之後,張某自當給莫道友賠罪。」

  「小友只是與張某一同去太微宗駐地敘敘舊,不日便會將小友送回,因此莫道友無需擔心。」

  看著張元滿面笑意,此刻蕭嶺心中心思急轉,無數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張元這般急切想要他跟著過去,無非就是怕生出變故。

  因此所說之話哪怕不合常理,張元卻還是提了出來。

  甚至將藍正提出打感情牌,以及隱隱帶著只有他才知道的威脅之意。

  看來張元為了能夠順利得到他,倒是頗有種不管不顧的感覺。

  此時蕭嶺腦海中閃爍的念頭逐漸清晰,最後定格在其中一道念頭之上。

  今日他一定要解決於澤!

  至於動手之人,想必張元就頗為適合。

  張元為了得到他,估計會生生咽下這口惡氣,且不會將他的秘密公之於眾。

  不過要好好表演才是,可不要將事情搞砸了。

  只見蕭嶺眉頭微舒,隨即朝著張元行了一禮。

  「前輩所言折煞晚輩,既然當初是誤會一場說開了便是。」

  「晚輩有時間的話自當前去拜見前輩,只是........」

  言語稍顯停頓,隨後便一臉怒意看向於澤。

  「只是晚輩當年與此人有著深仇大恨,今日定然與之不死不休。」

  「若是前輩能夠清理門戶,晚輩擇日便會上門答謝。」

  「如果前輩要攔下晚輩,晚輩也無話可說,只嘆自己實力不濟。」

  「不過以後可能就無法拜訪前輩,畢竟此人也對晚輩恨之入骨,晚輩怕死的不明不白。」

  話音落下虛空之中便是升起道道波動,顯然看戲的眾人都被蕭嶺的話驚得不輕。

  所有人心中同時生出荒謬的感覺,豈會有人因為幾句話殺掉自己的弟子?

  就在此時,一道悽厲的聲音響徹虛空。

  「豎子,你該死!」

  所有人都覺得此事荒謬,只有於澤知道張元真的做得出來。

  眼內血色蔓延,憤怒逐漸將他唯一的理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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