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百年孤獨（二合一）
一想到這個問題，陸晨不禁心頭一震，有了一些不妙的預感。
失去了靈力的修仙者說實話跟普通人並不會有太大的區別，除非是專門修煉了煉體法術的，或許力氣會更大一些，皮膚更結實一點。
甚至，沒有了靈氣的支持後，修仙者漫長的壽命也就沒有了保證。
很可能會出現在極短的時間內露出老態，並且迎來壽命的終點。
心中已然有了些疑慮，接下來的搜尋過程也就更加謹慎。
只不過卻始終一無所獲。
但就在他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修仙者全部都已經死亡的時候，忽然感應到了一些特殊的東西，神色微動。
神識仔細感應了一下後，很快就趕到了那東西所在的位置。
是一棵樹幹粗壯得要四個成年人手拉手合起來才可能圍攏的參天大樹，樹底下的樹根更是如同盤踞在地下的蟒蛇巢穴，交錯縱橫。
有些已經蔓延到了地面上，看起來猶如大地長出了充滿力量感的青筋一般。
而就在這棵樹的最底下的樹幹處，他發現了一塊已經碎裂掉的玉石碎片。
撿起來隨意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推斷。
「已經耗幹了靈氣的靈石麼……」
「而且看上面的痕跡，應該是用於做幻陣的一部分。」
他的陣法造詣已經相當不錯，不敢說沒有他不認識的陣法，但至少眼下的這個他還是能認出來的。
畢竟他相當熟練於用幻術來給自己裝逼造勢，早已是熟能生巧。
眼下的這個雖然看起來雖然使用方法上略有區別，但本質是差不多的。
至於這用途，若是猜得沒錯應該就是用於驅趕凡人，免得仙門受到騷擾之類。
他輕笑一下，感覺看到了點希望：「果然是真的。既然這東西能找到，那麼當初設下這陣法的門派估計就在這附近了，很快就能看見。」
甚至於他都已經能根據幻陣的陣眼位置推算大致的方位了。
果不其然，等他循著痕跡找去時，沒過多時就看見了「仙門」。
只是意外的是，這座仙門卻和他原先想的不太一樣。
此地位於一處地勢險峻的山峰之上，周圍皆是嶙峋怪石陡峭懸崖，只有一條對於凡人而言近乎90度向上爬的「天梯」能夠進出。
當陸晨踏空而行飛到頂端的時候，便是看見了這座仙門的全貌。
只是入目卻是一片破敗的宮殿房屋，牆壁傾斜，柱子坍塌，大片瓦片變成碎屑，一些看起來像是弟子們練功的廣場上也已經長了許多雜草，似是荒廢已久，看起來像是長久沒有經過修繕後變成的樣子。
即便如此，也能從這些依稀殘留下來的殘垣廢墟中看出來曾經存在過的輝煌模樣。
或許這裡曾有諸多修仙者們勤奮功，也或許有那些凡人口中的仙人們會一臉傲然或是淡漠地御劍飛行，亦或是有諸多凡間的少年郎懷揣著憧憬，度過沖沖艱難，冒著九死一生的決心來到此處。
然而現在，已經只剩下一片荒蕪和廢墟。
雖然來之前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只是等真的看到時，陸晨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唏噓感嘆。
靈氣消失之後，修仙似乎也成了屠龍技，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只是陸晨心裡還是有些疑惑。
因為就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究竟哪裡危險了。
竟是配得上五星難度？
「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便是我築基期的時候來都沒有問題，更何況還是化神期了。」
「難不成是系統出錯了？」
他思考了一下也沒想明白，便是慢慢降落下去，想要檢查清楚。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心頭猛地一跳毛骨悚然，有一種極度恐怖的危險感油然而生，就好像被一條劇毒的蛇給盯上了一樣。
已經到了這個境界，自然而然就會對於生死危機有些預感。
雖然不知道危險究竟從何而來，但他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刻就要揮手打開世界之門離開。
然而就在他產生這種感覺的下一個瞬間。
「嘶……」
「美味！」
一道刺耳的，詭異的，如低泣又有如狂喜的，仿佛是從天邊傳來，又好似是就近在耳旁的老婦人的聲音傳來。
上一秒似乎還很遠，下一秒就仿佛已經貼在他的身後，近到他甚至能嗅到一股腐朽的幾近死亡的老人臭。
就像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已經埋葬了十天半個月的屍體。
那詭異的蒼老的聲音更讓他頭皮發麻！
「要糟……」
陸晨心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下一個瞬間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知覺以及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內。
周遭又是充斥著濃度不錯的靈氣，讓他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能夠以不錯的狀態循環，欣欣向榮。
這種久違的舒爽感覺讓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
但他非但沒有慶幸逃過一劫，反而神色格外凝重。
因為他看到了系統的提示。
【死而復生（冷卻剩餘時間23：50）】
倒計時正在進行中，也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死了一次。
「好歹我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化神期修士，竟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秒殺了一次？」
他有些難以想像。
剛才出手的那個「人」究竟實力有多強？
「煉虛？合體？還是……大乘？」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實力肯定比他現在要強得多，甚至難以望其項背。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難怪是五星難度，竟是藏著這種遠超我當前等級的老怪物……」
甚至他都沒有搞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又為何問都沒問就直接襲擊了自己。
目前心中覺得有比較大可能的猜測，是自己無意中釋放出來的靈氣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畢竟是一個靈氣完全「消失」的世界，自己所發散出來的靈氣大概就像是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吸引眼球。
但本來覺得對方至少也會感到好奇而上來問問他的來歷，這樣至少也有商量的餘地。
結果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直接殺了是沒想到的，仿佛是生怕他逃跑一樣……
實在是奇怪。
「等明天冷卻好了之後再去看看情況。」
他心中考慮好了。
這次過去就不能像剛才那樣明目張胆，要隱藏自己的靈力，先調查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再下手。
輕吐一口堵在胸口的悶氣，又叮囑了一下牛昊等人抓緊巡邏，隨後便是返回了現實世界。
此時現實中也已經是天亮的時間，而且因為他在虛神世界耽誤了一會兒，已經是日上三竿。
若非他是只是來觀摩學習的，估計其他考古人員早就對他有意見了。
不過其實現在也差不多，當他抵達現場的時候，其他專家們雖然對他也還是客客氣氣，但都有些輕視，覺得這位沒準就只是來玩兒的。
只是他們恐怕根本沒想到，陸晨在這裡裝作散步的樣子，實際上神識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座山，開始檢查著當初的布置有沒有問題。
讓他欣喜的是，閃回之前留下的後手竟然真的都還在，除了個別的陣法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運行效率變慢了之外，基本至今都還保持著運行。
即便是沒有自己的干預估計也能再持續個幾百年。
而整個墓穴的外牆也基本還保持著完整，除了有些地方疑似進水和牆壁倒塌之外就都沒什麼問題。
這對於一個已經持續存在了上千年的墓穴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而且他的這些後手也並未影響到這座明朝王爺的古墓，陳教授等人還在繼續指揮挖掘工作中，渾然不覺再往下十幾米就是另一座更古老的墓穴。
「看來還得想辦法讓他們意識到下面的存在才行……」
正巧，發現了之前留在這裡的兩個鬼差還在盡忠職守地看守著，他便藉口先離開一步，實際上直接土遁進入了墓穴之中。
一瞬間就從白天進入了黑暗，周圍陰冷潮濕的環境著實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尤其是面前還站著兩個相貌可怕的鬼怪，眼睛一瞪似乎就要嚇死個人。
不過此刻卻是恭恭敬敬地對他行了一禮。
陸晨欣慰點了點頭。
雖然對於他而言只是一轉眼的功夫，然而對於這兩個鬼怪卻是時隔上千年的時光才重新見面。
依舊能夠保持著足夠的忠誠，甚至始終沒有離開這裡半步，實在是讓他有些感慨。
好消息是，此處墓穴的陰氣對於鬼怪們的成長很有好處，所以這兩隻儘管並沒有主動修煉，被動成長下也達到了驚人的同比於修仙者的金丹期境界……
要知道一開始最多不過是練氣到築基的層次。
甚至於在他將兩隻收回百鬼圖的時候，它們在圖畫上的位置直接跳躍到了第一二位，實力真正的數一數二。
「日後如果還有什麼假扮地府之類的活，正好可以交給你們去處理了。」
陸晨頗為滿意，順便又是了解了一下最近千年來這裡所發生的比較值得注意的大事。
兩個鬼差如今已經能比較流暢地交流，所以很快就從中得知了幾個比較有趣的事情。
「這個墓穴原來並非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甚至還曾經大大小小經歷過三十多次的盜墓行動。」
只不過每一次基本都會被防禦的陣法給擋下來，所以才會導致陣法磨損的速度比起預料的快得多。
少有幾次甚至也有被人真的突破外牆闖入到墓穴內部來，這部分自然就被兩個鬼差給解決掉了。
只是讓陸晨有些意外的是，那些成功突破進來的盜墓賊竟然身份還有些特殊，正是當初他救下的清風明月兩人的後人！
因為看在血脈關係上，兩個鬼差一開始並沒有動真格只是想要嚇退，這才導致外牆失守。
後來看他們似乎要對墓穴不利，甚至要動「主人」的棺槨，這才認真對待。
凡是闖進來的除了少數運氣不錯沒有深入的勉強逃了回去，其他基本都直接留在了這裡，永遠陪著棺槨作伴！
「他們的後人竟然做出這種事……」
陸晨嘖了嘖舌，有些沒想到。
這豈不是欺師滅祖了？
但這種事情他也知道不能怪責清風明月。
這兩人雖然品德不錯，但畢竟也不過只能活人生百年，他們的子女孫兒們難說會不會出現幾個居心叵測道德敗壞之人。
不過正好，陸晨也從他們這裡得到了清風明月後來的發展。
在自己離開之後的幾年內，兩人偶爾會回來祭拜一下，一邊燒香磕頭一邊說說自己的近況，順便也熟悉一下墓穴周圍的環境，免得滄海桑田之後變化太大，找不到回來見仙長的路。
不過起初的三五年間，兩人雖然衣著打扮因為自己留下的銀錢而變得好了許多，人也沒有那麼麻杆般瘦削，反而多了幾分富態，但修為依舊進境很慢。
幾乎看不見什麼效果。
後來又過了兩年，哥哥清風帶回來了兩個孩子龍鳳胎，一兒一女，弟弟則依舊是孤家寡人，但似乎也正在說親事。
而這個時候，哥哥悟性高一點，法術已經有了些許進展，頗為興奮地在墓穴前說他在當地縣令面前展示了一下能力，當場驚為天人。
只可惜依舊無法呼風喚雨，只能繼續努力。
如此又過了幾年。
兩兄弟都已經成家立業，年紀也已經步入中年，頭髮鬢邊多了些白色，行事更加成熟穩重。
而法術也真正地多了些長進。
此時的他們已經可以召喚來烏雲閃電，製造一場小範圍的綿綿細雨。
聽說他們還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他們膝下的子女中有少數幾個幸運繼承了他們的修煉天賦，被視為他們的衣缽傳人。
只可惜他們雖然也在利用各種渠道到處尋找其他有類似天賦的人卻始終沒有結果。
想來或許是獨屬於他們的「仙緣」罷。
如此，又過了十幾年。
兩兄弟已經拄著拐杖老態龍鍾，在好幾個子女孫輩和徒弟的攙扶簇擁下前來祭拜。
才知道這時候的他們竟是成立了一個門派——巫仙門。
雖然目前門人子弟只有他們家族的人，但相信隨著開枝散葉擴散出去，遲早會有更多的弟子。
而在這之後，卻是長達百年的空窗期。
在這期間，雖然偶爾有人來祭拜，但人數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沒有那麼誠心。
後來更是多年不曾來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