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我的臉不見了（二合一）
不過看著他們志向高遠的少年模樣，陸晨有句話沒有說出口：「真正殺人最厲害的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啊……」
接下來也沒有潑他們冷水，而是繼續給他們教導其他現編的咒語。
等他們大致會背誦之後，就讓他們自己練習去，他則是慢慢修煉，繼續凝練靈氣。
……
雖然熱血沸騰，志向高遠，但是當真正開始實踐咒語之後，他們卻發現非常困難。
磕磕絆絆念完了一串咒語之後，只感覺身體裡面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涌動。
他們剛激動一下，隨後卻感覺那些力量突然變得無影無蹤。
同時，精神上也感覺到分外的疲憊，就像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一樣。
一時間差點就想一頭栽倒好好休息一下。
至於之前老神仙所說的法術的效果？
根本沒有！
他們現在用的是求雨的法術，只是半點雨都沒看見，天上依舊一片晴天，偶爾幾朵雲飄動也不是烏雲。
倒是剛才吹起了幾道風，不知算不算。
但這未免也差距太大了！
他們懷疑是不是自己練習的方法錯了，趕忙去找老神仙求教。
老神仙則是摸了摸鬍子輕笑道：「仙術又豈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須得勤加苦練，短則一兩年，長則十幾年，方才有可能看見成效。」
「記住，此乃拯救蒼生的大道，不可急功近利，急於求成。否則害人害己，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這才明悟，連連點頭，繼續去外面勤加修煉了。
師父說的太有道理了！
這種逆天而行的本領若是隨便就能學會，還能有什麼含金量？人手一招，天下豈不是亂了套了？
只有足夠的堅毅和努力，才能配得上這般威力！才配得上這拯救蒼生的大義！
他們心性愈發堅定，更加苦練。
而在破廟裡面慢慢凝練靈氣的陸晨感應到外面兩人的努力，覺得欣慰的同時又搖了搖頭。
這兩人的靈魂強度還是有點低了。
他們既沒有靈根，也沒有特殊的才能，就連身體也非常的孱弱，今天才在自己的幫助下吃了一頓飽飯，就是兩個隨處可見的小乞丐而已。
若非自己看他們還算順眼，隨手賜了個造化，不然他們以後的命運估計不會太好，說不定就死在了不久後的某天。
而且自己也並不打算讓他們一飛沖天，而是慢慢磨練。
像是這種求雨之類的特殊魔法，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可就太多了。
所需要消耗的精神能量也會極為驚人。
如果兩人現在是築基期，或許攪動一方風雲，如果只是練氣期，或許可以喚來一片烏雲下幾滴雨水。
但兩人現在只是凡人，而且還精神孱弱。
根本用不出來這種程度的魔法，就算把他們的靈魂給抽乾了也用不出。
所以只能通過一次次的耗盡靈魂力量再慢慢恢復再榨乾……
如此往復循環，每一次恢復都會比之前多一些，這樣不斷一點點地強化他們的靈魂，直到有朝一日可以用得出來為止。
以兩人的年紀，以及這堅毅的性格，估計這一天不會太久。
當然，陸晨估計是看不到了。
他將注意力從這兩個少年身上移開，望向天空。
天色已經漸暗，火紅的黃昏之後，太陽已經落在山的那邊，大地逐漸被黑暗所籠罩。
而這荒野破廟之中如今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顯得格外陰冷荒涼。
修煉了一下午，實力已經達到練氣二層的陸晨緩緩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精氣神更好了一些。
隨後，目光望向最近的城池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好戲差不多可以開場了……」
讓兩個小孩兒自己練習別來打擾，擔心會不會有野獸，陸晨又隨手布置下一個陣法，免去可能的意外。
如今練氣期二層的修為雖然算不得多強，更是遠遠比不上自己的本體，但好歹也有一百道靈氣，一些簡單的陣法足夠應付了。
隨後，他掏出了《百鬼圖》，看著上面一道道鬼影，手掌輕拂。
凡是划過的地方，鬼影依次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張暗黃的白紙背景。
「去吧。」
話音剛落，便是有一道道黑色的煙氣迅速飛出，隱入周圍的黑影之中消失不見。
按照他的意思，前往最近城市。
……
永州城。
已經入夜，城門關閉。
因為不是戰時但城外卻有許多外面來的乞丐流浪漢聚集，為避免有人偷偷跑進來惹麻煩，所以還有一些守城的士兵在城牆上巡邏值守，時而傳來走路時刀鞘碰到盔甲上傳來的輕微響聲。
插在牆上的火把映照著暖色暗沉的光芒，城牆磚塊縫隙中的苔蘚若隱若現，角落裡隱約間似是有黑色的如壁虎一般的影子爬過。
但站在旁邊或是閒聊或是打瞌睡的士兵無一人注意到。或者即便是看見了，也只以為是自己太困了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時，哪裡還有影子。
城內，不算寬敞的巷攏中有的還亮著燈，有的已經黑了，只有些許的低語聲和一些咳嗽聲傳來，還有一些則是嬰兒的啼哭聲。
直到夜色更深之後，整個城市都變得更加安靜了下來。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來。
他右手提著燈籠，脖子上掛著一個梆子，有節奏地敲著。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正是報時的更夫。
不過此時這位似乎是出發前喝了酒，面色醉紅，腳步也有些虛浮，好在這條路他已經走了好幾年了，早就熟悉了，不至於一腳踩空摔倒。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間一抬頭，卻是看見不遠處的角落裡正背對著他蹲著一個人。
他腳步一頓，揉了揉眼睛，探出燈籠仔細看了一眼，確認沒看錯。
看身形衣著像是個年輕女子，而且衣服還挺好，沒準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
只不過奇怪的是，這女子卻是肩膀微微聳動，同時傳來陣陣嗚咽的抽泣聲，在這半夜的冷風裡面顯得格外的可憐無助。
更夫本就喝醉了，這會兒一時也沒去想究竟合不合理，加上自己本就是個鰥夫，多久沒碰過女人了，這會兒一時有些熱血上頭，懷揣著沒準能有一段艷遇又怕嚇著對方，一步步慢慢走過去。
「嗝……這位……這位姑娘……」
他走到女人身後不到一步的距離，儘量讓自己的氣息順一點，隨後呵呵說著：「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還是天太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別……別怕，有什麼事跟我說，我都能幫得到你！」
說話時，他偷偷居高臨下瞥了瞥女子的身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嘖嘖，這身段，皮膚又白又嫩，怕是那些大門不出的千金小姐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不禁幻想著，待會兒有沒有機會哪怕只是摸一把，也算賺了！
只是正幻想著，忽然聽到女子的嗚咽哭聲停下了，隨後傳來幽幽的詢問聲：「好心人，我有個東西找不到了。沒了它我就回不去了，你能幫我找找嘛？」
聽著那嬌柔的嗓音，更夫更是渾身來勁，兩個鼻孔冒著熱氣。
「姑娘伱儘管吩咐！這條街我最是熟悉不過了，今晚我一定幫你找到！」
同時心裡則是暗自罵著這女子的主人家真不是人，竟然這麼欺負一個小姑娘。猜測估計是弄丟了什麼首飾之類……
但下一秒，他卻忽然看見女人抬起頭來。
黑色的頭髮垂落，卻不見五官，只有一張平整光滑的人皮。
在自己的燈籠的幽白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詭異恐怖。
瞬間，更夫呆愣住了，看著那張「臉」，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臉不見了，求你幫我找到吧……」
這一道聲音瞬間讓他回過神來，頭皮發麻，恐懼地大喊一聲往後退去，卻又一腳絆倒在地摔得屁股似是裂開四瓣。
可這會兒哪裡還有空管這些，他嚇得慘叫連連，連滾帶爬地往後面逃去。
……
一間安靜的小院落內，燭火還未熄滅。
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秀才還在秉燈夜讀。
桌邊放著一碗湯，是母親先前熬煮後送來的，只是他看得太過用心忘記了，現在也已經涼了。
「唉……」
看完手上的這篇文章，他不禁嘆惋地放下書籍，只覺得心頭愈發的煩躁難安。
「這等好文章，我何時才能也寫出這般文字呢？」
「我怕是一輩子也難以高中了……」
他還幻想著自己以後能高中狀元，至少探花，名動天下，不再受這貧苦的家庭所限還能娶一個美嬌娘。
只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番無法實現的幻想而已。
他再次重重嘆了口氣，重新拿起書想再看一遍，卻只覺得字字誅心，看得眼睛犯花，頭疼不已。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敲門聲。
「咚咚咚……」
他立刻皺起眉頭，頭也不抬大喊道：「說了在讀書的時候不要打擾我！我的文思都被打斷了還怎麼看書？」
「我今日看不進去書，全是你們害得！」
他罵罵咧咧，只覺得給自己的蠢笨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推脫的理由。
只是此刻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卻不是父母，反而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十分柔媚的女子的聲音。
「公子，奴家久聞您才學淵博風流倜儻而神往已久，今日特來相會。如若不棄，望開門相會……」
秀才愣了愣，心頭一跳，隱隱覺得有些古怪。
目光從書上移開，借著燭火明亮的跳躍的光看向外。
那裡的確影影綽綽中有一道黑影。
但奇怪的是，自家可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沒有丫鬟伺候，自己也是獨子，無姐姐妹妹，怎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女子？
而且自家的院牆也不算矮，就算是自己想翻牆也有些麻煩，更何況是女子。
「難道是大門沒關？」
隨即，他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外卻只傳來一道女子的嬌笑聲，沒有回答。
倒是又敲了敲門，在這黑夜裡格外響亮。
秀才愈發覺得可疑，腳步卻是下意識地動了起來。
起身悄悄走向門口。卻又聽見那女子的笑聲似乎遠了一些，但依舊是問什麼都不回答。
他一把握住放在門邊的一根防身的棍子，隨後慢慢打開門。
門外不見人影，只有月光灑落，地磚上樹影叢叢。
他正疑惑時，忽然又聽到了那女子的嬌笑聲。
這一次比剛才更清晰了一點。
但並不在自己身邊或門前，而是在不遠處。
他下意識抬頭望去，忽然看見院牆的上面竟是探出了一個漂亮的女人頭來，眉眼如畫，比煙柳巷裡面的女人好看得多！
他看去時，女人正巧也在對著他笑，同時那櫻桃小口中甜膩膩地吐出兩個字：「公子……」
但秀才只迷魂了一下，下一秒看見那灰冷的院牆時卻是一個冷顫反應過來，瞳孔一縮，嚇得臉色慘白往後跌去。
因為他知道自家的院牆有多高，閒暇無聊時試過比起自己舉起手還要高出一截。
而這個女人卻能探出頭來……
那麼這個女人的腦袋下面是什麼他幾乎都不敢想了，腦子裡下意識地就聯想到了一種美女蛇的傳說……
果然，下一秒，那女人頭便是慢慢飛過了院牆頂部，下面是長長的如蛇般的脖子，蜿蜒扭曲。
「方才敲門敲得奴家頭好痛啊，公子快幫我看看……」
「啊！」
看見如此驚悚的一幕，秀才頓時一聲悽厲的慘叫，直接暈了過去。
……
而此刻，整個城市裡遠遠不止這兩個類似的靈異案件。
此刻但凡是有人還沒睡著，無論是在屋裡做事還是在外閒逛的，全都碰到了一些恐怖的東西。
不知是不是鬼，但肯定不是人就對了！
一時間，嚇得不少人直接當場暈了過去，也有人被嚇尿了褲子，恨不得暈過去。
當然也有一些自信自己膽子大，八字硬的人，覺得太吵鬧而罵罵咧咧地不信邪，非要親眼去見見那些東西究竟是真有那麼邪乎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只是去了之後久久沒有回來。
其他人壯著膽子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歹還剩了一口氣。
整個城市似乎都在這一晚陷入了恐慌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