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仇恨的種子
這可能也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了。
給別人擦皮鞋。
而這個時期雖然已經開始禁止童工，但是像這種情況依舊是屢見不鮮。
比如這條街上，一眼看過去就能看見好幾個類似的小孩子正在用他們力所能及的方式去賺取生活費。
而他選中這個孩子的原因，可能只是因為這孩子擦得最是認真，即便是他跳樓時候引起的熱鬧，他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更關鍵是，他的手臂和臉頰等露出來的地方，有好幾處明顯是被揍過的淤青的痕跡。
顯然家庭環境並不太好。
陸晨腳步一頓。
第一個目標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
……
安東尼用力擦拭著皮鞋，直到將它刷得油光發亮方才滿意地抿了抿嘴。
眼巴巴地抬頭看著面前這位紳士，對方抬腿看了看皮鞋，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英鎊。
「幹得還不錯。」
安東尼感激地接過硬幣，小心塞入胸前的口袋裡，輕輕呼吸一聲。
「賺錢了……今天應該不會挨打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手臂上的淤青，刺痛感讓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從小父母因為一場大火而喪生，當時年僅三歲的他就被送入了孤兒院。
在那裡面，每天都會被年紀大的孩子欺負，零食和玩具都被搶走，而且還逼著他撒謊背黑鍋，而院長也不願意相信他的解釋，反而一次次懲罰他不准吃飯。
大概也是從那時候起，他的身體的發育就一直不算太好。
直到七歲的時候，孤兒院裡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穿戴都很紳士，家裡的條件應該不錯，直言說因為他沒有孩子無人繼承家產，所以這次需要領養五個孩子。
院長很高興，把整個孤兒院裡的孩子都叫了過來，安東尼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原本他以為一直以來都很倒霉的自己不會被選中，但意外的是，那位男人卻是直接選中了他和另外四個孩子。
這讓他欣喜若狂，開始期待著自己以後的美好生活！
然而當來到了男人的莊園之後，男人立刻撕下了偽善的面紗，直接將他們當做奴僕一樣使喚，並威脅說如果他們不幹活，就把他們給賣到海外去。
他們這才知道，這個男人是個落魄的貴族，祖上留下的家產早就已經揮霍一空，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撫養孩子。
之前光鮮的樣子也只是偽裝出來的。
真正目的是讓這些孩子工作賺錢來供養著他！
但更讓他恐懼的是，一起被領養的這幾個孩子之間也產生了分歧。
飽受虐待的他們內心的怨氣也是越來越大，卻是根本不敢反抗那個男人，只敢向著比他們更弱小的孩子下手。
而那就是安東尼。
有時候，他可能被揍得一天走不了路，甚至一度昏死過去。
但是一覺醒來的時候，也還是可以發現自己並不在醫院，而是在那個熟悉的狹窄陰暗的地下室裡面。
這地方是男人懲罰他們用的，凡是沒掙到錢交給他的傢伙都要被關在這裡面一整天，沒吃的沒喝的，第二天是否能被放出來也還是要看他的心情。
如果真的倒霉被忘記了，那只能向上帝祈禱，自己不會餓死在裡面。
小安東尼嘆了一口氣。
他也想逃跑，但是他一個小孩子能跑去哪裡呢？
甚至有人已經嘗試過逃跑了，但被抓回來以後更是一陣毒打，慘叫很久都沒停下來，嚇得他們晚上噩夢裡都是這件事。
更恐怖的是，從那晚之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那個孩子出現過。
是直接被打死了還是被賣了？他們都不敢多想！
他只能希望今天的客人可以多一點，讓他多賺一點錢。
這樣在交上去大部分的時候，還能悄悄藏一點在小金庫中，當做以後逃跑時的資金。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一整天下來客人也不過六、七個，而且其中還有兩個人嫌棄他擦得不夠好拒絕付錢或是只付一半。
他若是敢糾纏，對方就敢直接動手打人。
他一個小屁孩兒根本不是對手。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
然而一直到天黑了的時候，他也沒能再賺到更多的錢。
而一旦夜黑之後他也不敢繼續在街上停留，只能趁著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家去。
男人的莊園因為很久沒人打理，也沒人願意和這一個落魄沒錢的貴族來往，連基本日常社交的舞會也辦不起來，所以已經廢棄了大半。
只有一棟祖上傳下來的老宅子還依舊挺立著，算是有個遮風擋雨的住處。
回家的路上，天上已經開始灰濛濛的，大概是要下雨了。
果然等他剛到家門口，後腳外面就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水，天地間像是掛上了一片銀幕，連綿不絕。
這若是還留在外面，八成會染上感冒發燒了。
而以他現在的體質和處境，基本上和鬼門關上走一遭沒什麼區別。
只是倒霉的是剛一進門，迎面就走來了兩個比他高一個頭，面上長著青春期雀斑的男孩兒。
兩人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似乎早已久候多時。
小安東尼瞬感不妙，腳步一頓，立刻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但是他的動作還是太慢了。
沒等他跑出兩步，那兩個大男孩便是直接衝上上來，一把將他按倒在地。
「跑什麼！」
「快給我們看看你今天賺了多少錢！」
「是不是藏在這個口袋裡？」
「快點交出來！」
小安東尼死死護住胸前：「這是我賺的錢！你們不准搶！」
但是以他單薄的力氣根本比不過他們，沒一會兒就被硬生生掰開了手指，從口袋裡被搶走了今天賺的五英鎊。
「才這麼點？」
「你今天是不是偷懶了？」
「小混蛋，再敢偷懶，信不信我們再揍伱一頓！」
兩個大男孩罵罵咧咧，一腳踩在小安東尼的背上又踹了兩下，狠狠警告了一句後才拋著硬幣轉身離開。
他抬頭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要倒霉了。
那兩個大男孩仗著自己身強體壯，在外面幹活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賺不來錢就靠搶他的。
之前也發生過幾次，嘗到甜頭之後，他們就越做越過分，現在更是覺得理所當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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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