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給你們臉了,還想蹭老子光,老子光是那麼好蹭的?"
最後補了一招蓄意轟拳。
沈京墨在一眾叛逆賊黨和文武百官震驚又鄙夷的眼神中。
優雅的站起身子。
感覺自己渾身上下,
那叫一個通透!
甚至比前世冰火兩重天后還要透!
忍不住直接對著天空猛地揮拳,然後高聲大喊了一聲。
"爽!"
縈繞在自己體內的那股陰鬱和憤懣終於徹底消失。
今後,自己便,只是自己了!
復仇一時爽,一直復仇一直爽。
前身終究不願意殺死自己的親人,今日的報復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所以,也就徹底消失了。
沈京墨扭了扭身子,感受著不同以往的掌控力,心中有些快意。
抬頭望天,只覺天高海闊,日明月朗。
心境大為長進。
心情也很是放鬆,相對而言,心裡的殺意便少了。
奈何,
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喜歡在別人開心的時候礙人眼。
"有才無德!有才無德!"
"沈京墨,叛軍說你弒父殺母,本官還以為是他們言過其實,現在看你舉動,本官卻是真信了!"
"如你這般的畜牲,簡直是道德敗壞,腐朽至極!"
囚龍關上片片黃沙捲起。
關卡上所有的高官將士均用一副憤懣卻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看著自己。
其中,一個身穿紅袍官服的老噴子最是憤怒,手指顫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敗壞老子心情?
沈京墨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哦?你在說本座?"
他緩緩地朝著紅袍官員走去,眼神中帶著一抹殘忍和殺意。
"你又是什麼東西?膽敢說本座?"
沈京墨每走一步,現場的氣氛便冷峻一聲。
經常殺人的朋友們都知道,殺人前先摸清對方的底細,是一種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
而沈京墨,恰恰又是最尊重的人。
"本官乃端明殿大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朝散大夫長孫復,怎麼,說不得你嘛?"
"還是說,你以為你手中的長劍就能讓本官閉嘴?!"
長孫復抬著高貴的頭顱,摸著自己的長須,一臉義正言辭的模樣。
"哼!"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本官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長孫復,理學家也。
其學識淵博,才華橫溢,猶如五車之富,滿腹經綸。且為人知大節,懂大義,剛正不阿,體恤百姓,就算是皇帝犯錯,也是照噴不誤,算的上是東廠檔案裡面,少數沒有犯下罪行的官員。
不過,沈京墨倒是知道,他大節不虧,小節倒是不拘,私下裡男女關係不太檢點。
雖然這點,對於一個官員來說,倒是無關大雅。
聽到是這個老噴子。
沈京墨腳步微微一頓,眼中的殺意稍稍收斂了幾分。他凝視著長孫復,沒有說話。
哼,罪不至死,饒你一命!
看到沈京墨沒有說話,長孫復以為他是怕了自己,頓時,氣焰更囂張了,仿佛一個鬥勝的公雞。
"沈京墨,怎麼?聽到本官的名字,啞口無言了嗎?我告訴你,別人怕你的劍,本官卻是不怕!"
"本官自幼通讀四書,學遍五經,最看不慣你這樣的小人!"
"你今日在陣前脅迫君主,無視天威,此為大不忠。"
"掌摑生父,致使慈母含恨而終,此為大不孝。"
"視人命如草芥,濫殺無辜,殺心熾烈,此為大不仁。"
"手足相殘,虐待兄姐,毫無人倫之情,此為大不俤!"
"更甚者,你擾亂國家朝綱,置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此為大不義。"
"今日,我等眾多高官在此,你非但不遵禮法,反而強行迫使我們屈膝,此乃大不禮!"
"你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俤不禮之徒,本官何懼之有!"
長孫復一番慷慨陳詞,說的囚龍關上下人心一震。
無論是朝廷一方,還是叛軍一方,都向長孫復投去了讚賞的眼神。
畢竟,大虞以孝治天下。
講究的,便是一個"天下只有不是的子女,斷然沒有不是的父母。"
莫說他們還沒有做什麼,只是拿你換個富貴罷了,便是真想殺了你,你也應該引頸受戮,怎麼可以反抗?
所有人都不理解沈京墨的所作所為。
除了沈京墨自己。
"說得好!"
就在這時,沈京墨冷笑一聲,反而大聲地贊同道。
只是眼裡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長孫復!
本來想著你大方向沒有問題,大虞能有這種好官不容易,一點私德的問題,你爹能瞞自己也就給瞞了,可你踏馬下嘴這麼重,直接站在道德制高點,把我噴成狗,可就不要怪我不懂武德了!
死老頭,我看你怎麼閃!
沈京墨再次冷笑一聲,突然大聲喝道。
"沒錯,本座就是這樣的人,又如何?"
看到沈京墨大方承認,眾人皆是一驚,緊接著就聽到他繼續說的聲音。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這天下既然犯了錯,本座何惜自身榮辱,為他撥亂反正!"
"非是本座之錯,而是天下之錯!"
"倒是你,長孫復,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男盜女娼,表面光風霽月,背地裡卻與兒媳有染,納尼姑為妾,三十年的聖人之言,禮樂春秋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你踏馬對的起你兒子,對的起你夫人,對得起你所學的那些聖人嘛?"
"聖人知道他們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傳承者嗎?"
沈京墨大聲喝道,聲音在囚龍關上迴蕩。
只有傻子才會拘泥於一件事上爭論,聰明人都會開劈新的戰場。
你黑我,我就不解釋,我還反黑你!
大丈夫不拘小節,但是衛道士需要啊!
特別像長孫復這樣。承三十年名望的天下君子。
特別的要臉。
一聽這話,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微微顫抖,原本高昂的氣勢頓時消散無蹤。
"你,你胡說!本官為人清白……為人清白!"
長孫復氣急敗壞地吼道。
"什麼清白,本座東廠當時可是記錄的清清楚楚,卻是連你調情時的言語,動作,姿勢都記錄了下來,倒是頗為大膽呢。"
什麼?
東廠還有這種私晦之物,怎麼不與我等共享!
附近官員露出了八卦還有懊悔的神色。
知道的晚了,來不及上車了。
看到邊上同僚都是看熱鬧的神情。
長孫復頓時知道。
完了……
證據確鑿,百口莫辯!
他頓時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竊香不能算失德……竊香!……讀書人的事,能算失德麼?"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君子好色",什麼"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憋笑起來。
囚龍關上頓時充滿了詭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