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論道鬥法

  禁忌之地核心戰場,當趙恆出刀的那一刻。

  就意味著他的身份徹底掩藏不住,多個馬甲在一瞬間曝光。

  這一刻,趙恆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知道,隨著自己的身份曝光,他在中靈天,結下的恩怨情仇,暗中幹過的許多勾當,都會徹底泄露。

  所謂馬甲一時爽,曝光火葬場,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趙恆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師祖給予的那枚玉符,暗藏陷阱,如同一記興奮劑注入他體內,即便趙恆想要隱藏實力也做不到。

  再加上那枚道印,可以讓他在仙緣大會結束後,以最快速度返回南域,對他而言,有著致命的誘惑。

  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趙恆終於決定,不顧一切奪取道印!

  什麼生死仇怨,什麼感情糾葛,都擋不住他要返回南域的決心。

  只要奪下道印,儘快離開中靈天,這一切便與自己無關了。

  「既然我已出手,這枚道印,非我莫屬!」

  「唰……!」

  一道刀芒橫掃,將周圍所有阻攔的禁忌生物絞殺。

  趙恆面前,出現一道純淨白光,正是道藏神樹釋放的能量光幕。

  這道光幕頗為玄妙,蠻力破開,只會事倍功半,唯有靠自身領域之力,滲透光幕。

  但趙恆並未達到先天第二境巔峰,也並未領悟領域雛形之力,便打算以自身功力,強行穿透光幕。

  當他運轉功力,沖入神光的瞬間,果然感應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傳來,仿佛萬頃巨浪,連綿不斷,將要自己衝擊倒退。

  但就在下一刻,趙恆周身釋放的玄光中,卻閃過一絲隱晦的金光。

  下一瞬,他周身阻力全消,竟然直接穿過了神光。

  這一幕,也令關注他行動的眾人,越發震驚,只道是他的領域之力強大,快速衝破了神光阻礙。

  「嗯……?」

  此時,就連趙恆自己也是一愣,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

  此時,董愚等修羅宗隊伍眾人,也跟隨他的腳步,開始以自身領域之力,向神光內滲透。

  有神光籠罩,外界的禁忌生物也威脅不到他們。

  趙恆索性不再理會他們,龍吟刀橫掃,一道金色刀芒,直接沖向道藏神樹高處,那道金色光團。

  強悍的刀芒瞬息間,飛掠萬丈,在逼近光團時,卻被光團之中,流轉的幾縷銘文金光,輕易震散。

  趙恆腦海中,同時傳來師祖段凌霄的聲音。

  「道印與道藏神樹密切相連,只有先奪取道元果,削弱其能量,才能奪取道印。」

  「原來如此。」

  趙恆目光轉動,頓時看向,萬千一,易無雙等人,包圍的那枚道元果,眼中炙熱光芒流轉。

  「好,這株道元果,我要了!」

  趙恆腳下發力,身形宛如一發炮彈,直接激射向道元果。

  原本在道元果附近,相互征伐的各宗核心傳承者,眼見趙恆來勢洶洶。

  數名核心傳承者,心生不忿,領域雛形之力擴散,聯手鎮壓而下,欲將其攔截。

  可如今趙恆已經暴露了身份,自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見狀,他只冷笑一聲,神觀術施展抵禦領域壓制,手中龍吟刀攪動,傾瀉出連綿刀光,飛遁飆升,一路橫衝。

  「嘭嘭嘭……!」

  一人一刀,所過之處,刀氣縱橫四方,所有阻攔之人,皆是領域潰散,吐血倒飛,一時無人可擋!

  「嗖……!」

  最終,趙恆持刀沖入這片戰場最高處,與萬千一,易無雙等五人並立。

  這一刻,五人的目光,同時朝他聚焦而來。

  空氣安靜了片刻。

  「你為什麼要騙我!」

  突然,趙恆耳邊傳來皇甫月,那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

  趙恆轉頭與之對視,透過對方體表籠罩的朦朧光輝,他看到了一雙情緒激盪,眼眶濕潤,帶著濃濃幽怨之色的眼眸。

  還不等趙恆回答,耳邊又傳來慕容霓裳,同樣幽怨且不滿的聲音。

  「原來你一直在隱藏實力,還說什麼通力合作,彼此信任,你卻一直在提防,隱瞞著我。」

  「呃……」

  面對二女的質問,趙恆心中苦笑,這就是暴露馬甲的後果,當場社死。

  無奈,他只能強行頂住尷尬局面,向二女傳音。

  「說來話長,等仙緣大會結束,我再給你們答覆。

  另外,這道元果我可以不要,但那枚道印我必須拿到手。」

  聞言,皇甫月目光閃爍,似乎有很多話想對趙恆說,但最終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

  「好,我會幫你的!」

  而慕容霓裳則是小嘴一撇。

  「哼,那你得先幫我們,解決這三個臭男人才行,一群大男人,欺負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著實可恨。」

  趙恆無語,還手無縛雞之力,以你們兩個女人的實力,都能屠龍了吧。

  但眼下的局勢也是一目了然。

  皇甫月自然會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己,而慕容霓裳,即便有些小心思,有著體內本命蠱的壓制,她也必然會站在自己這一方。

  此時,兩座陣營,已經涇渭分明。

  皇甫月和慕容霓裳也自行來到趙恆身旁。

  對面的萬千一,易無雙和武禪三人,此時也凝視著橫空殺出的趙恆,目光凝重。

  「我就說,為何道藏神樹上,遲遲不見你的身影,原來你一直隱藏在修羅宗隊伍里。」

  萬千一銳利如劍的目光,直視趙恆,眼中戰意升騰。

  「當初那一戰,我們未曾分出勝負,不妨今日比個高低。」

  不等趙恆答覆,對面三人中,一襲灰色僧衣,容貌清朗的僧人武禪,一步跨出。

  「萬施主,小僧也曾與這位施主交過手,同樣未分勝負。

  佛門中人不便與女子交手,不如將這位施主交給小僧,讓貧僧以佛法度化之。」

  聞言,萬千一和一旁躍躍欲試的易無雙,交換了一下眼色,最終還是答應了。

  反正三人已經臨時結成同盟,對上誰都是一樣。

  「好!」

  易無雙當先出手,化作一團烏光,直接沖向了皇甫月。

  萬千一也凝作一道劍虹,衝殺嚮慕容霓裳。

  二女凜然不懼,出手迎戰。

  頃刻間,道藏神樹上,再燃戰火。

  原地,只剩下趙恆與武禪,平靜對視。

  二人目光交匯,都在搜尋著對方身上的破綻,都感應到對手的強大,彼此醞釀時機,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良久,武禪忽然開口道:「施主,你猜這一戰,我們誰能取勝?」

  趙恆聞言,微微一頓。

  「還沒打,怎知道誰勝負?」

  武禪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佛雲,勝負之決,在於「不動心」。

  小僧自幼遁入空門,佛根早種,心若止水,無色無相,自能掌控勝負。」

  「嗯……?」

  趙恆眉梢一挑,已經看出對方,是想用言語擾亂他的心境。

  「跟我玩心理戰是吧?」

  趙恆嘴角一勾,卻是嗤笑道:「大師,所謂『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你說你心若止水,無色無相,卻如此執著於勝負,豈不是自己先著相了?」

  此言一出,武禪面龐微動,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想不到施主也懂佛理禪機?失敬失敬。」

  趙恆擺手道:「略知皮毛,卻不如大師佛法高深,還請賜教。」

  聽出趙恆言語中的一絲譏諷之意,武禪神色平靜道:「佛門廣大,普度眾生,修行之道亦是眾多。

  貧僧乃是武僧,自幼許下宏願,要擊敗所有強敵,以武證道,成就佛陀無上果位,超凡超我。

  勝負於貧僧而言,其實並不重要,只是對我道的印證罷了。」

  聞言,趙恆心中暗暗冷笑,這傢伙想用佛門大道壓我,吹牛皮而已,誰不會?

  趙恆微微搖頭,「大師,你說佛門廣大,普度眾生。

  恕我直言,你純粹在……放屁!」

  武禪眉頭一皺,如金剛怒目。

  「施主,休得放肆,佛門寬容,卻也容不得你如此信口污衊!」

  趙恆的表情卻是越發不屑。

  「污衊?恐怕不是吧,你說佛門普度眾生,那麼我想問,在你的成佛之路上,擊敗,擊傷,乃至擊殺過多少對手?」

  「這……」武禪微微一滯,辯解道:「拳腳無眼,生死有命,這本就是無法避免的。」

  「嘿嘿……」趙恆再度冷笑。

  「可笑之極!

  你可知,因為你所謂的成佛之路,斷送了多少人的武道之路,讓多少人磨滅了道心,甚至丟失了性命。

  你的行為讓多少家庭破滅,多少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讓多少妻兒,失去了依靠,他們的苦楚和悲傷,你可曾在意過?」

  趙恆斬釘截鐵,聲如雷鳴,直震得武禪額頭微微滲汗。

  他口中高誦佛號,回答道!

  「阿彌陀佛,這一切並非貧僧所願,小僧只是堅持自己的道路,我佛慈悲,自會諒解。」

  趙恆聞言,怒目圓瞪,喝道:「什麼我佛慈悲,他又有什麼資格,原諒你的過錯。

  你口口聲聲說佛門普度眾生,卻只顧成就自己的果位,枉顧他人死活。

  到最後,即便你真的成佛,也不過是度化了自己,成就了小我,如此虛偽狹隘之道,證的也不過是小乘佛法,惹人恥笑!」

  這番話一出口,即便武禪心性堅定,也不禁身形一顫,額頭冷汗直流。

  他雙目微微泛紅,原本平靜的內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蕩漾起來。

  但他仍舊強自鎮定,怒喝道。

  「你胡說,若貧僧修的是小乘佛法,那何為大乘?」

  趙恆冷哼一聲,聲如雷霆,醍醐灌頂。

  「所謂大乘佛法,天下眾生皆是佛,三世十方有無數佛。

  不問高低貴賤,不問貧窮富貴,眾生平等,眾生皆有佛性,這才是大乘佛法,佛之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