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之巔,身陷重圍的趙恆,決定將積累了上百次「隨機竊取」全部使用。
他的計劃很簡單,此時以自己為中心,方圓十里範圍,散布著這些血煉宗弟子。
自己的竊取技能,得到他們身上攜帶物品的概率應該極大。
若是能夠得到他們身上的令牌信物,自己說不定就能渾水摸魚,逃出包圍圈。
情況緊急,趙恆毫不猶豫,將所有隨機竊取技能,一齊使用。
隨著他的技能施展,正在荒山周圍,搜尋的血煉宗弟子,一些人身上無故遺失了物品。
有人腰間的佩刀失蹤,有人手中的火把消失,有人身上的外衣,腰帶,長靴,甚至有人的底褲……都在前行中,莫名消失。
當然,這些都是個別情況,在此刻緊張的搜山行動中,並沒有引起什麼騷亂。
與此同時。
「唰唰唰……!」
隨著技能釋放,以趙恆為中心,周圍地面瞬間多了一堆物品。
其中不僅有山林間的野草,枯枝等雜物,還有許多血煉宗弟子的物飾。
趙恆迅速拿起一件血煉宗弟子服飾,穿在身上,隨即又在地上一陣翻找。
但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時運不濟,上百次竊取,竟然都沒有得到一塊類似身份令牌的東西。
而此時,頭頂那面巨型銅鏡釋放的血光,已從四面合圍而來,距離自己藏身之處,已不過數百丈之遙。
他甚至能夠看到,四面八方影影綽綽的火把光亮,正朝著這裡靠近。
萬分危急之際,趙恆想到,自己還可以使用「氣運竊取」,如今的氣運竊取已經積攢到「X66」。
他知道自己最近運氣不佳,索性將氣運竊取一次使用。
趙恆閉上雙眼,心中吶喊。
「一定要抽中令牌呀!氣運竊取,給我用!」
隨著「X66」的氣運竊取歸零。
「噗通!」
趙恆只聽到身前,傳來一聲輕微響動,似是有什麼東西落地。
他小心翼翼地睜眼一看,只見身前地面掉落了一塊,黑乎乎的橢圓形物件,看樣子可不像是什麼令牌。
趙恆一顆心頓時往下沉,他賭上全部氣運抽取的物品,居然還是沒有得到一塊令牌。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然而,剛要絕望的趙恆,卻忽然聽到山林四周,傳來陣陣驚呼聲。
「快看,天上那面鏡子不見了!」
「什麼,那可是枯玄師叔的得意玄寶『血冥寶鏡』,怎會不見了!」
「是誰偷走了師叔的寶鏡?」
……
荒山之上,一眾血煉宗弟子,剛要登上山頂區域。
卻忽然見到,一直高懸在眾人頭頂的那面巨大寶鏡消失。
頓時騷亂四起,就連領頭的那幾名煉髒境後期高手,在此刻都是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情況?」
那面血冥寶鏡懸空數百丈,什麼人能夠無聲無息地將其偷走?
此時,趙恆一抬頭,也發現頭頂血光和那面銅鏡,都消失不見了。
他也是一臉愕然。
隨即,趙恆似乎想到了什麼,在黑暗中,拿起剛才掉落在身前的物品一看。
手中竟是一面長約兩尺,手柄細長,造型古樸精美的銅鏡,銅鏡表面還涌動著淡淡血光,觸手帶來一種冰涼刺骨的氣息。
除了體積上的區別,和剛才飛懸在天空中的巨大銅鏡,竟是一般無二。
「這……」
趙恆直接呆住,原本只想竊取一個令牌,躲避銅鏡的追查。
沒想到竟是一步到位,將對方的「鍋」都給端了。
眼看四周的血煉宗弟子,因為突發變故,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趙恆知道機不可失,趕忙向著邊界靠攏。
有沒有了銅鏡的血光,夜色越漸昏暗,加之趙恆身穿血煉宗弟子服飾,混容易就混進了周圍的人群中。
隨後,趙恆便順著近處的山道,一路摸索,遠離了人群。
一直到了靠近下山的道路,趙恆心頭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放慢腳步,反而拼著最後一些力氣,施展身法,加速朝羽化宗的方向飛奔,只有回到宗門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當趙恆一口氣衝出數百丈之遙,即將遠離身後那座荒山時。
忽然,他心頭無端升起一股毛骨悚然,渾身戰慄之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一隻實力恐怖的猛獸鎖定了一般,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
趙恆猛然回頭,就看到那荒山腳下。
一名渾身散發暗紅色光芒的黑衣男子,自山腳一塊巨石之上,高高躍起。
他雙臂展開,宛如雄鷹展翅,凌空滑翔,朝自己所在方向飛掠而來。
男子一雙細長眼眸,同樣散發著陰冷紅光,犀利猶如鷹隼!
「站住!」
下一刻,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傳來。
兩人雖然相隔數百丈,但此人的聲音,卻仿佛在趙恆耳邊響起,令他呼吸都為之一滯。
「先天強者!」
趙恆知道,唯有先天強者,才有如此恐怖的氣勢。
對方為了捉拿自己,居然出動了一位先天強者,簡直是喪心病狂!
對方滑翔的速度,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擬,兩人的距離在迅速拉近。
趙恆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有種在劫難逃之感。
不料,千鈞一髮之際,自趙恆前方的密林之中,卻忽然傳來破空之聲。
「何人膽敢在我羽化宗邊境放肆!」
只見密林樹叢中,一道藍袍身影,縱身而起,竟也是凌空翱翔,周身泛起青芒,迎向那名黑袍先天強者。
趙恆定睛一看,這是一名手持長劍,身著羽化宗內門服飾的中年女子,十分眼熟。
正是當初在秋月城見過的,雲輕雪的師姐李秋娥。
趙恆心中激動,總算來人了!
這座荒山距離羽化宗不過數十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羽化宗還遲遲沒有察覺,這正道七宗的名頭,也就名不副實了。
而此地距離羽化宗青霞峰最近,李秋娥這位青霞峰內門先天高手,率先趕來,也屬正常。
下一刻,李秋娥就和血煉宗,那名黑袍先天高手正面相遇。
李秋娥手中一柄秋水長劍,掃蕩出三尺劍氣,凌空激射。
而那黑衣男子則手持一把九環大刀,掄斬出一道血色刀芒迎擊。
兩位先天高手交戰,光華奪目,聲如雷鳴,當真如神人交戰。
但此時,趙恆可來不及停下觀戰,好不容易有人擋住強敵,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趙恆轉身,欲朝宗門方向逃去,卻見前方,人影攢動,似乎又有更多的人朝這裡趕來,應該是宗門的大部隊殺到。
趙恆當即心中一動,改變前行方向,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且說此時,正與李秋娥交手的黑袍男子,眼見趙恆逃離,心急如焚道。
「今日之事與你羽化宗無關,乃是我血煉宗的私人恩怨,閣下還請讓道!」
李秋娥卻是面色冷厲。
「哼,上次在秋月城,你們險些害了我小師妹喪命,如今還敢在我宗附近,如此放肆活動,不給你們點教訓,真以為我羽化宗怕了你們血煉宗不成?」
李秋娥手中劍氣四溢,攻勢驚人,那黑袍男子心中惱怒,有心一戰。
卻見羽化宗方向,又有大批人馬趕來,尤其還有一道靈光環繞,身輕如燕的身影,正極速朝此處逼近,明顯又是一位先天高手趕來。
心知今日討不到便宜,黑袍男子不甘地看了眼,趙恆逃離的方向。
最終男子以一招極其霸道的刀式,逼退李秋娥,轉身飛速逃離,並發出撤退信號,讓所有血煉宗弟子撤離。
李秋娥還待追擊,身後卻傳來一道蒼老的嗓音。
「李道友,窮寇莫追,此人是血煉宗長老,枯玄老怪的五弟子。」
李秋娥回頭,便看到一名身材瘦高的藍袍老者,身影飄落到近前,身邊還帶著一名清純可人的綠裙少女。
「許護法,你也來了。」
來人是青霞峰一位內門護法,同樣是一位先天強者。
隨著兩人先後趕到,後方一群羽化宗外門弟子,也紛紛趕來。
許護法不由問道:「李道友,這群血煉宗弟子,怎會在我宗附近出現?」
李秋娥搖了搖頭道:「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但前些時日封魔塔有物品遺失,宗門高層懷疑有人監守自盜,與魔道武者交易。
方才我得到情報,執法隊第九小隊未按時歸隊,又察覺到此處的異常波動,便帶人趕來,果然撞見了這伙魔道歹人。」
聞聽此言,老者身旁的綠裙少女,卻頓時焦急起來。
「怎麼沒有見到趙師兄,他是不是遇到危險了。」這少女正是許嫣然。
聞言,李秋娥也是有些驚訝。
「許師妹,你是說趙恆師弟,他也在第九隊?」
許嫣然情焦急道:「是呀,今天趙師兄都沒有按時回來,我就知道出了事,這才請四爺爺跟我一起來找他。」
聞言,一旁的高瘦老者,忍不住眼皮狂跳。
「嫣然丫頭,你剛才不是說出來尋你失竊的護身符嗎,那個趙恆是誰,你們什麼關係,你怎麼對他如此關心?」
許嫣然頓知失言,忙道:「四爺爺,我們還是先找到趙師兄再說吧。」
「哼,血煉宗行事狠辣,這小子身陷其中,恐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沒什麼好找的,走吧!」
老者拉著許嫣然就要離去,恰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聲。
「我……我在這裡,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