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內,前一刻還氣氛融洽的兩撥人馬,頓時交起手來。
卓成峰與那血袍中年人,皆是煉髒境一二層,實力相近,打得難解難分。
雙方的手下,也是捉對廝殺。
昏暗破舊的山神廟內,頓時掀起一場混戰。
卓成峰一面抵擋血袍中年人的進攻,一面疾聲解釋。
「我們真的沒有埋伏你們,外門根本沒人,你們別誤會!」
「還想狡辯,等你們的人趕到,我們還有命活嗎?」
血袍中年人凌厲腿法,立時橫掃向卓成峰。
卓成峰一雙寬厚手掌,掌法施展,全力招架。
雙方全力交手一陣,都是氣血翻湧,額頭滲汗。
一擊對碰,兩人同時震退。
卓成峰深吸一口氣,剛要提氣出掌,卻忽然感到胸口發悶,腦袋微微有些暈眩。
「你們下了毒!」
卓成峰面露驚怒之色。
而那血袍中年人聞言,也是一愣,雖然血煉宗的確擅長用毒,可剛才事發突然,他還來不及使用呢。
正當他以為這是敵人的計謀,直接運氣出手時,卻同樣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他自己也中毒了!
「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卓成峰忽然看向山神廟外,這才發現,自己的六名手下遲遲沒有進來。
「情況不對,大家住手!」
兩人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喝止住交戰雙方。
此時,廳中眾人,都在交戰中不知不覺的中毒,感到一陣陣頭暈眼花。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一片驚慌,茫然之際。
「呼……!」
一陣陰冷山風,帶著一股淡淡香氣,灌入破廟之中。
幽冷月光下,一襲黒巾蒙面的人影,大步走進了山神廟。
「你是誰?」
廳中眾人,全都心中一緊。
「嘿嘿!」
那黑衣人發出一聲沙啞的笑聲。
「此山是我栽,此廟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聞聽此言,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方知,他們這是著了別人的道。
「你究竟是何人,你可知道我們是誰?敢劫我們的東西,不想活了嗎!」卓成峰寒聲喝問。
「老子管你是誰,不給錢,拿命換!」
黑衣人目光一寒,徑直朝卓成峰和血袍人中年人衝來。
「攔住他!」
卓成峰和血袍中年人,此刻都在以功力鎮壓體內毒素,只能讓其他人拖延時間。
然而,連煉髒境修為的兩人,都受到了影響,更別提其他人了。
眾人雖一擁而上,那黑衣人卻是身法玄妙,雙爪如奪命鉤鐮,一路橫掃而過。
這些人沒能抵擋太久,就被來人全部抹殺,包括劉大洲等幾名執法隊成員。
做完這一切,黑衣人身形不停,直接沖向兩人,十指如鉤,發起進攻。
卓成峰和血袍男子堪堪壓住體內毒素,同時出手迎擊,三人只交手一個回合。
「嘭……!」
黑衣人就被震退出數丈之遙,踉蹌站定。
卓成峰和血袍男子對視一眼,都是心中一松。
「原來只是個鍛骨境武者,雖然你身法不錯,陰風爪的造詣也很深。
但鍛骨境武者的「骨勁」再強,又如何敵得過煉髒境武者的「化勁」?」
黑衣人聞言,平靜道:「化勁,聽起來很強,就是不知道,頂不頂得住老子的刀。」
說著,他順手抽出腰間一柄豹頭短刀,以刀鋒劃破掌心,血淋淋的手握住刀柄,卻沒有滴下一滴鮮血。
而那柄烏金短刀,表面卻泛起一層妖異血光。
一條血線環繞刀身,盤旋向上,竟是在刀身上形成三條血環。
「燃血刀法!」
見此情形,那血袍中年人面色驟變。
而那黑衣人已經腳踏流星,持刀殺來,血光加持下的刀鋒,速度和力量同時暴漲。
血袍中年人和卓成峰,連忙出手迎擊。
儘管黑衣人戰力暴漲,但同時面對兩位煉髒境強者的圍攻,依舊是力有不逮,處於下風。
見此情形,血袍中年人和卓成峰精神一振,兩人聯手主動朝黑衣人圍殺而來。
黑衣人凜然不懼,手中刀鋒一抖,第四條血環浮現,周身氣勢再度上漲。
「什麼!」
對面兩人為之一驚,雙方再度交手,此時黑衣人的力量,已經隱隱能夠招架住二人的攻勢夾擊。
就在這兩人驚疑不定之際。
「嗡……!」
黑衣人手中短刀再次嗡鳴,血光一閃,竟再度凝聚出第五道血環。
「吼……!」
刀芒席捲,勁氣呼嘯,如虎嘯山林。
血袍中年人和卓成峰,一人出腳,一人揮掌。
二人掌心足底,各自籠罩著一層薄薄玄光,形成一股強大勁力。
這正是煉髒境武者,以玄氣和氣血之力凝聚的「化勁」。
兩道化勁,與血色刀芒相撞。
「轟……!」
一聲炸響,三人身形同時倒退,黑衣人以一敵二,竟已不落下風。
「呼……!」
下一瞬,黑衣人氣血翻湧,毫不停留地再度衝殺向兩人。
三人全力交手。
黑衣人刀鋒凌厲,鋒芒犀利如驟雨。
卓成峰與血袍中年人,拳腳相迎,勁力狂涌。
電光火石間,荒山破廟,飛沙走石,殺機密布!
三人都已將功力運轉到極致,卓成峰和血袍中年人,不斷出招,妄圖以悠長氣息壓倒黑衣人。
不料,黑衣人的氣息悠長,仿佛不用換氣。
且他氣血如虹,勁力洶湧,帶著驚人的破壞力。
雙方僵持之際,那黑衣人眼中忽然閃過妖異血光,短刀再度嗡鳴,第六道血環隨之凝聚!
「唰……!」
一道匹練般的刀芒,斬向兩人。
「嘭嘭……!」
兩人施展武技,激發全身化勁迎擊。
卻仍舊被一股狂暴兇悍的能量衝垮,同時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看到黑衣人刀鋒上,那恐怖的六道血環,血袍中年人瞳孔收縮,驚駭失聲。
「你……你是任我行!」
聽聞此言,黑衣蒙面換了身裝扮,殺進山神廟的趙恆,心中一動。
心說,想不到現在自己的「馬甲」,都這麼有名了,不自報名號,也能被認出來。
「嘿嘿……不錯,老子就是任我行!」
趙恆冷笑一聲,沒有絲毫停頓,一招退敵,欺身而上,揮刀就斬!
此時,六道血環加持之下,趙恆的實力已然跨越了境界的鴻溝。
而卓成峰和血袍中年人,本就已經中毒,狀態不佳。
此時又得知,這黑衣人就是親手斬殺斷無憂的狠人「任我行」,心中更是畏懼三分。
雙方交手片刻,卓成峰和血袍中年人,身上便已留下多處刀傷,渾身染血,狀態萎靡。
而趙恆卻如下山猛虎,一刀更比一刀兇悍,直至將兩人逼退至牆角。
趙恆全力一刀,向著兩人脖頸橫掃而去。
「給我死!」
這一刀之威,令對面二人汗毛倒豎,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危急關頭,那血袍中年人,手中取出一張黃符,手中玄氣拼命注入。
「轟……!」
黃符應聲爆開,化作一道暗紅色光罩,恰好將他和卓成峰籠罩在內。
「鐺……!」
趙恆一刀斬在光罩上,令光罩一晃,盪起陣陣漣漪,卻是未能破開分毫。
「符籙!」
當初在秋月城,趙恆曾見過許震使用「火球符」,當時還在感嘆符籙之道的神奇,沒想到這血袍男子,竟然也有符籙在身。
他手中短刀連斬,轟擊在光罩之上,雖然將光罩轟得一陣搖晃,卻始終未能破開分毫。
見此情形,光罩內的兩人,也是心中大定。
血袍中年人冷笑道:「此乃血光護體符,即便你施展燃血刀法,功力大漲,以你現在的實力,除非能夠連續斬出上百刀,否則休想破開這層防禦。」
趙恆沒有回答,手中血刀連斬,轟得光罩不斷搖晃。
光罩內的卓成峰,不禁有些擔憂。
「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血袍中年人得意冷笑道:「卓隊長放心,他所使用的九命燃血刀法,乃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他將全身血液燃干,也斬不出上百刀。」
「是嗎?」
聞言,光罩外的趙恆,忽然乾笑了兩聲。
下一刻,在卓成峰二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
趙恆從腰間儲物袋中,抽出一桿血色長幡。
這正是他從斷無憂手中奪得的「血煉幡」。
趙恆將此幡向著腳下插入,又取出一把玄晶加持血煉幡。
下一刻,山神廟四面,四支早已埋在地下的血色小旗,倏然衝出地面,並各自激射出一道血光,與血煉幡連成一道血色光幕。
讓整個山神廟,充斥在一股陰冷血腥的氣息中。
「嘶……四象血煉陣!」
見到這一幕,血袍中年人面色大變。
而下一刻,在一股玄妙力量的催動下,山神廟中死去的那些人,體內血液以趙恆為中心,迅速匯聚而來。
血液蒸騰,化作滾滾霧氣,卻是直接湧向趙恆手中的血刀,令那本已逐漸暗淡的六道血環,光芒大盛!
「嘿嘿……你猜猜我還能斬出幾刀?」
血光映照下,趙恆眼中流露出玩味的光芒。
這就是他為今夜行動,準備的底牌之一。
「燃血刀法」+「四象血煉陣」!
對於吸收別人血氣,進入自己體內,強行提升修為的辦法,趙恆並不感興趣。
畢竟,前世很多疾病,都是通過血液傳播的,這種做法不衛生,更不安全。
但若是以他人血液為燃料,供應九命燃血刀法,那就不一樣了。
「嘿嘿,給老子破!」
下一刻,趙恆掄動短刀,就朝血色光罩狠狠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