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朱允熥看著李節讓錦衣衛飛速送回來的書信,臉上也滿是怒火,太倉糧食失竊案已經查清楚了,此事竟然涉及到上百個官員,甚至連左都御史崔靈運都牽扯其中,如果真要查下去的話,恐怕整個江南官場都要因此傾覆。
特別是朱允熥還想到,之前朱允炆之所以打算逃到南京,就是因為江南那邊有人與朱允炆勾結,甚至暗中許下什麼承諾,所以才讓朱允炆不顧一切的逃出京城。
本來朱允熥在抓住朱允炆後,就準備對江南那邊動手了,只不過後來考慮到自己才剛登基,大明最需要的是穩定,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忍耐。
可是沒想到江南又發生這麼大的案子,而且朱允熥幾乎可以肯定,這些犯案的官員中,有很大一批都與朱允炆的支持者有關。
不過現在案子雖然破了,但依然還是一個大難題,畢竟法不責眾,如果真的要深究下去,恐怕整個江南官場都將為之一空,到時從哪去找這麼多的官員來填充這個空缺?
想到這裡,朱允熥也不禁萬分頭疼,案子沒破時鬧心,案子破了更加鬧心,也許在別人看來,他這個皇帝手握天下大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以前朱允熥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當朱允熥真的坐到這個位置上才發現,皇帝的權力雖大,但絕非可以隨心所欲,而且受到各個方面的限制,除非他想做一個無法無天的暴君,否則他就得在施政時考慮到各個方面的影響。
「咦?」不過就在這時,朱允熥忽然發現,李節給自己的信很厚,特別是最後一張,摸起來比尋常的紙張厚上一些,這讓他也有些驚訝,當即拿起信紙仔細觀察。
很快朱允熥就發現,李節的最後一張信紙,其實是兩張信紙粘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後面還有一張內容自己沒看,這讓他也急忙小心的將最後一張信紙慢慢的撕開,這張信紙明顯是李節故意粘在一起的。
不過當朱允熥看到最後一張信上的內容時,卻一下子震驚的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眉頭更是緊緊的皺了起來,似乎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忽然只見內侍飛奔而來稟報導:「啟稟陛下,求真書院的兩位院長求見!」
內侍的話也終於讓朱允熥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只見他急忙把最後一張書信放在懷裡,然後這才吩咐道:「請他們進來!」
「是!」內侍答應一聲,當即轉身離去。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解縉與郭正林邁步走進大殿,然後兩人一起向朱允熥行禮道:「拜見陛下!」
「兩位不必多禮,你們可是為了鐵路的修建而來?」朱允熥這時已經收起之前的忐忑,臉上也滿是笑容的問道,隨時轉換心情,這是身為帝王的一個必備素質。
「陛下英明,我等就是為了鐵路而來!」只見郭正林與解縉一臉喜色的上前一步道。
李節雖然不在京城,但鐵路的事並沒有停下來,郭正林和解縉兩人聯手,再加上李節之前也留了一份自己對鐵路的構想,所以兩人就以此為根基,將鐵路的事早早提上日程,朱允熥對兩人也十分信任,於是就將鐵路的事交給兩人全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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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這麼高興,難道鐵路已經要動工了嗎?」朱允熥再次笑著問道,前段時間郭正林兩人向自己請求,從工部調了不少的工匠給他們,而這段時間兩人也在京城周圍不停的勘查,似乎是在為鐵路做一些規劃,這些朱允熥也都在關注之中,畢竟他也想早點見到鐵路。
「陛下英明,鐵路的規劃已經完成,京城這邊的鐵路站點也要開工修建,明日就要動工,所以臣想請陛下前去觀禮!」郭正林這時笑著向朱允熥稟報導。
他和解縉都知道,朱允熥對鐵路的事十分關心,所以平時也經常向朱允熥稟報鐵路的進展,現在要修建鐵路站了,當然也要讓朱允熥知道,當然如果他願意親自參加就更好了。
如果放在平時,朱允熥肯定會答應,不過現在朱允熥滿腦子都是李節信上說的事情,所以他也根本沒有時間,於是沉思了片刻就拒絕道:「明日朕還有事,就不去了,不過明日朕會派一個重臣前去觀禮!」
「謝陛下!」郭正林和解縉聽到朱允熥拒絕也有些奇怪,不過他們也不敢問。
「對了,鐵路站修在哪裡?」朱允熥忽然再次問道,雖然沒有時間去觀禮,但他還是十分關心的。
「啟稟陛下,鐵路站點就修在南門外,畢竟鐵路站不能修在城內,又不能離京城太遠,剛好南門那裡是人流匯聚之地,又方便進出京城,所以最合適不過了。」解縉這時也回答道。
京城四周都有城牆,如果鐵路站修在城內,勢必要在城牆上打個洞,這種事朝廷肯定不會答應,畢竟城牆關乎到京城的安全,絕不容任何差錯,所以只能修在城外了。
「南門外倒是個好地方,不過鐵路的花費可實在太驚人了,這次為了修建鐵路,不光戶部不同意,都察院那幫人也不同意,最後還是朕從內庫中拿出錢來,才堵住了他們的嘴。」
朱允熥說到這裡也有些感慨,隨即再次問道:「以你們的估計,這條鐵路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完工?」
聽到朱允熥的詢問,郭正林與解縉對視一眼,然後兩人再次回答道:「北京到太津本就不算遠,而且地形也比較平坦,修建的難度不大,不過因為是第一條鐵路,所以可能花費的時間長一些,估計到明年冬天時,應該就差不多了。」
「好,那明年冬天,朕就坐車從鐵路去太津!」朱允熥當即也欣喜的道,一年的時間雖然長了點,但至少有個盼頭。
隨後朱允熥又向郭正林兩人詢問了一下鐵路的其它事宜,兩人也一一做了回答,最後朱允熥讓兩人離開,而在兩人走後,朱允熥又從懷裡拿出李節的信,眉頭也再次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