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首好了歌,已經傳遍了京城,據說韓國公知道這件事後,氣的把喝茶的杯子都摔了,這段時間你們可千萬別去見他,否則只會自取其辱!」剛上馬車,劉義就立刻叮囑他們道,那首好了歌頗有諷刺李善長放不下名利的意思,所以暗中有不少人都對李善長議論紛紛。
李祝聞言神情黯淡的嘆了口氣,李節卻是淡定的一笑道:「他們將我們一家的家產都收回去了,從那天起,我們一家與韓國公府再無瓜葛,又怎麼會去見他們?」
「收走產業這件事你們倒是冤枉韓國公了,據我爹打聽到的消息,韓國公雖然生氣,甚至再次放言沒有你這個孫子,但以他的肚量,還不至於做出這么小氣的事,應該是李禮那個混帳東西瞞著韓國公去的。」劉義再次開口道。
「無論是誰在主使都已經不重要了,其實那天他們收回宅子和產業時,我還十分高興,現在斷的越乾淨,日後就越少受牽連!」李節再次笑道。
「對了,姑母怎麼樣,你們現在住在哪裡?」劉義關切的問道。
「母親很好,我們住在外郭城的一個院子裡……」
李節當下把家中的情況詳細的講了一遍,劉義聽後也放下心來,只要人沒事就好,他還真怕姑母咽不下這口氣而氣病了。
有馬車就是不一定,李節他們很快就回到家中,當李夫人看到劉義來探望自己時,也高興的直掉眼淚。劉義看到姑母一家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也是鼻子發酸,在他看來,自己姑母住在這裡實在太委屈了。
「姑母,要不你們還是住到我家吧,您要是覺得不方便,我記得家裡在內城還有一座宅子,你們搬到那裡也行啊!」劉義打量了一下四周開口勸道。
「不用,這裡也挺好的,你回去告訴大哥,我們就住在這裡哪也不去,也別讓他為我擔心!」李夫人卻十分固執的道,他們一家住在這裡,就是時刻提醒別人,他們與韓國公府再無瓜葛。
看到姑母如此堅持,劉義也知道自己勸不動,於是只得放棄,不過他看到家裡還缺少不少的東西,於是就叫上李節,乘車去買了不少的生活必需品,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疊寶鈔,對此李夫人倒是沒有拒絕。
托劉義的福,當晚李節不用再和父親擠一個床了,可能是他上輩子單身久了,所以睡覺也很獨,旁邊有個人會讓他很不習慣,哪怕是父子也不行,所以今晚他也終於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節依然跟著李禮去軍器局,對於他來說,軍器局是個刷功勞的好地方,有太多的東西他可以改進,而且這裡要人有人,要材料有材料,自己老爹又主管著這裡,所以他想做什麼也十分的方便。
不過就在快中午時,沐晟卻親自跑來找到李節,並且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李兄,有貴客要見你!」
「貴客!」李節聽到這裡眼睛一亮,聲音也有些急切的道,「是不是沐兄昨天去見的那位?」
「不是,但也差不多,昨天我去的時候他也在場。」沐晟沒有明說對方的身份,但也給出了提示。
「太子!」李節立刻猜到來的人是誰,不過這卻讓他有些失望,他本想釣老朱的,可惜上鉤的卻是小朱,不對,應該說是大朱,朱標的年紀和他爹李祝差不多。
當下李節跟著沐晟匆匆來到軍器局外的軍營,依然是昨天那個校場,場上的火槍手依然在操練著三段擊,不過他們射擊的速度卻是提升了一倍,整個三段擊的演練也是流暢無比,因為他們已經用上了軍器局為他們緊急趕製出來的紙包彈。
而在校場的邊上,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在幾個侍衛的陪同下站在那裡,正是上次李節見過的太子朱標。
「李節拜見太子,多謝太子上次幫在下求情!」李節快步來到朱標面前行禮道,雖然他有些失望,但上次朱標幫過他,這個恩情他還是十分感激的。
只見朱標一臉溫和的打量了一下李節,隨後這才一笑道:「不必多禮,那天你雖然有些冒失,但所言也不無道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還精通火器?」
聽到朱標說自己那天勸李善長歸鄉的話有道理,李節也是心中激動,看來他果然是押對了,朱元璋父子對李善長已經生產了不滿。
「精通談不上,我也不過是對火器提了一些改進的建議,若是讓我去打造火器的話,局中隨便一個匠人都比我強。」李節知道古人都喜歡謙虛,所以言語中也儘量收斂。
「居功而不自傲,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朱標看著李節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的樣子也不禁誇獎道,現在他已經確信,自己的父親太多疑了,李節身邊應該沒有人指點他。
「謝殿下誇獎,說起火器,我這裡倒是有一物獻給朝廷!」李節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圖紙,然後雙手遞給朱標道。
朱標伸手接過打開,結果讓他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一張火槍的圖紙,而且相比以前他見過的圖紙,這張圖紙畫的更加詳細逼真,甚至還有火槍的分解圖,連每個零件的作用都標註了出來,使得整張圖紙一目了然。
沐晟就站在朱標旁邊,這時也好奇的伸長脖子看向圖紙,因為來的時候李節可沒說他要送給朱標東西,結果只見他大吃一驚道:「這……這火槍不用火繩?」
「不錯,火繩槍太受限制,不但下雨天不能用,甚至連遇到大風時,也可能受影響,所以我就設計了這種燧發槍,不再受風雨的限制!」李節神色鄭重的道。
雖然燧發槍還在圖紙上,但李節有信心造出來,畢竟火繩槍到燧發槍並沒有什麼技術上的限制,只不過改變了一種思路,只要能造出火繩槍,就能造出燧發槍。
「此話當真!」朱標也終於動容道,他對軍事並非一無所知,所以當然也知道這種燧發槍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