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你這個死瘸子要出來擋一手唄?」
「給老子滾開!」
帶頭的中年斜眼看了看鐘天正,冷笑一聲:「給我滾一邊去,免得到時候說我欺負一個死瘸子。」
「哦?」
鍾天正的瞳孔猛然一縮,眼神伸出閃過一絲怒火,語氣冷冽了幾分:「別左一口死瘸子的叫,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叫我死瘸子!」
這是他心裡不願觸及的痛點。
「哈哈哈哈....」
中年放肆的笑了起來:「叫你死瘸子怎麼了?怎麼了?!」
「哈哈哈...」
中年身後跟著的兩人也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何,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鐘天正一本正經的說讓被人不要叫自己死瘸子,這個畫風怎麼看怎麼好笑。
一個死瘸子還能怎麼滴?
我往後退一步你都夠不著我!
這就如同一個侏儒站在一個巨人的人面前,大聲警告:你不要說我矮,不然我跳起來打你的膝蓋!
「阿正,不要理他們!」
梅姐憤怒的沖了過來,把鍾天正往後拉了拉:「趕緊走,不然我就叫人了!」
「你一個出來賣肉的,你叫什麼人啦?誰他媽會出來給你出頭啊!」
中年臉上掛著冷笑,吐著酒氣:「老子又不是不給你錢,你他媽跟我在這裡裝什麼裝呢!」
堂屋裡。
剛剛洗漱好的王園聞聲出來,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襯衫,拿著浴巾正擦拭著頭髮呢,二十歲的她,身材也早初見規模,再加上那張素顏的臉充滿著清純的樣子,中年受不住了。
「嘿,還有一個漂亮的!」
中年淫笑了一聲,伸手粗鄙的在空氣中抓了抓,醜態百出:「沒想到啊,你還能生出個這麼個有姿色的。」
當然了。
他只是言語上粗鄙了一點,但是並沒有真正想去非禮人家,畢竟他雖然喝了點酒線蟲上腦,但到底思想還是清醒的,知道有些事不能做。
「哥,好了好了。」
中年一起來的那兩人,一看中年要對這小姑娘下手,下意識的拉了他一句:「這事搞不得,搞不得。」
「啊?」
中年臉色一僵。
同伴本來是一句話好意提醒一下,反而直接把他給將在原地了。
自己本身是沒想這麼做的,但是他們兩個這麼說,自己要是不做吧,就顯得自己膽小。
人越到中年,越是一事無成的話,心裡那點脆弱的自尊也就越發的明顯,有那麼一小挫子人就是這種,可能就是這麼一句很小很不經意的話,他都會覺得怎麼樣怎麼樣了。
高個中年同樣也是屬於這種人。
不然也不會趁著酒意,在這裡胡作非為了。
「草!」
中年粗暴的甩開同伴的手,有些上火:「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調戲她怎麼的?她還能叫人來捶我啊!」
同伴沒聽出中年是被自己給將住了,繼續勸說:「不是,聽說他們最近在大富那邊關係搞得挺好的。」
這一下,徹底把高個中年搞炸。
「草,就一個破小工還尼瑪能怎麼得?大富他還想幫他們怎麼滴!」
中年打著酒嗝,邁步衝著王園上去:「我特麼還跟閘哥的呢,他大富還能怎麼的!」
王園看著直奔自己而來的中年,臉色煞白的往堂屋裡跑。
中年邁著步子跟進去,同伴則是伸手拉著他,場面一下子叫焦灼起來了,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鐘天正臉色已經陰鬱到了極點。
若是換做以前,鍾天正面對這種情況,那肯定是波瀾不驚,甚至看到這種場面還覺得有些好笑,幼稚太幼稚的。
但是現在。
不知道為何。
鍾天正的心情陰鬱到了極點,內心深處那股子躁動的因子開始沸騰,一股子暴戾充斥著他的整個內心。
可能。
這一切都源自於他身體上的問題。
雙腿癱瘓,這種打擊,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無與倫比的。
「夠了!」
鍾天正重重的裹了口香菸,已經燒了半管的菸灰凝聚的老長,也不掉落:「現在立刻給老子滾!不讓我讓你爬著出去!腿打斷!」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著出來的,整個人籠罩在暴戾的情緒當中深深沉迷。
「你個死瘸子!」
中年的視線再度落在鍾天正的身上。
這個角度看過去,坐在輪椅上只到自己胸部的鐘天正,正陰冷的挑眉看著自己,三七分自然下垂在額前的劉海蓋住了眼,臉上那道疤痕再此刻看起來有些猙獰。
最讓中年心驚的是,這個人的眼裡,充滿著一股子森然,這是他這麼多年沒有看到過的。
「死瘸子,你看什麼看!」
中年指著他硬著頭皮喊了一句。
「唰!」
輪椅上的鐘天正動了,強勁有力的右手瞬間抓住中年的食指,手臂上的腱子肉實在搶眼,他用力一扯直接中年手指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左手手肘跟著彎曲直接對著他的鼻子撞擊了過去,動作一氣呵成。
「咔擦!」
中年慘叫一聲,鼻樑骨直接在撞擊中歪斜,八成是折了,倒在鍾天正的懷裡慘叫起來。
中年的兩個同夥這才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他們沒想到鍾天正竟然是這麼個恨角色,說打就打,兩人這才趕緊衝上去,想要人拉開。
「跪下!」
鍾天正嘶吼一聲,眼中凶光涌動,暴躁無比:「給他們道歉!」
「干他!」
中年痛苦的嘶吼一聲,大叫到。
兩個同夥剛想上手,讓人恐慌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鍾天正猛地抬起右腳一腳踹在同夥的肚子上,然後整個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米八三的身高瞬間碾壓三人,憑空一股壓迫力。
梅姐跟王園直接就看呆了。
不止是他們。
鍾天正自己本人也驚呆了。
「我..我這是站起來了?」
鍾天正喃喃自語,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腿,臉上欣喜無比。
「給老子滾!」
鍾天正反手把中年給推了出去,一行三人酒早醒了,哪裡還敢跟鍾天正這個狠角色打,撒腿就跑。
「我的腿好了。」
鍾天正喃喃自語,欣喜的看著自己的雙腿,不停的在原地走動,索性他乾脆脫掉了鞋子,光腳在土地上快速的來回走動,赤腳的腳底踩在泥土上回饋過來的感覺,讓他心裡無比的滿足。
這一刻。
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好的神經反饋了吧。
「我的天老爺!」
梅姐驚詫的看著在土地上快速來回跑動的鐘天正,甚至太過於興奮,他還連續來了兩個快速的踢腿來感受著身體恢復正常的暢爽感。
「我就知道,阿正這孩子,好人有好報!」
梅姐一時間多愁善感,眼中也早已經淚水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