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人性下的抉擇
「噗嗤。」
吳昊進入小隔間的瞬間，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他的手臂。
大腿。
皆出現不同程度的燒傷燙傷。
「謝謝！」
吳昊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歪過腦袋，咧嘴笑了起來：「說真的，我沒有想到，我以為你會把門卡死。」
「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女子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不過說句實在話，你沒有眉毛的樣子，真的很醜。」
「哈哈哈。」
吳昊腦袋枕在水泥地面上，大笑了起來。
「謝謝。」
倒在一邊的項宇城，看著天窗上的鐘天正一干人，小小的說到。
「不用謝。」
女子愣了一下，冷冰冰的回答到。
「砸！」
等候多時的李組長。
在玻璃門關上的一瞬間就下發了號令。
鍾天正拿起千斤頂，用力開砸。
連續幾下。
鋼化玻璃應聲破碎，裂開成無數碎片。
鍾天正伸手一壓，鋼化玻璃隨即掉落，早已經綁在汽車上的拖車繩第一時間放了下去。
「你們先上。」
吳昊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拽了拽繩子，示意女子先行上去。
即便吳昊不說，女子的舉動也說明了一切，拖車繩已經被她拽在手裡了。
「砰。」
就在這時。
大火瀰漫的地下室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火勢蔓延下。
剩下的那幾罐塑料油桶應聲融化然後炸裂，漫天的火焰瞬間席捲整個地下室內，還帶起了一點小規模的氣浪爆炸。
巨大的氣浪衝擊力極強扑打在這塊輕薄的鋼化玻璃門上。
玻璃門瞬間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細小的裂紋，隨時都有裂開的跡象。
「草！」
李組長一下子急眼了，直接扯開原本鋪在上面擋風用的遮雨布，大吼到：「退，退，退，把繩子再往下放一點。」
突然出現了變故。
原本一個個上人的想法明顯行不通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四個人同時拉上來。
綁著拖車繩的轎車，立刻急速倒車，輪胎壓著玻璃天窗停下，儘可能的把繩子放下到最多。
女子沒有任何的猶豫，第一時間抓著拖車繩，手腳並用，腳底踩在牆上，開始向上攀爬。
「你上。」
吳昊示意項宇飛一聲。
這個時候，強烈的求生欲刺激下，傷痕累累的項宇飛沒有任何停頓，咬牙抓著繩子，又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一圈，算是固定。
輪到吳昊，這下子他一下犯難了。
項宇飛雖然還清醒，但他的後腦受到重創，壓根就沒有力氣上去。
他嘗試著一手抓繩一手拉著項宇飛，但是燒傷的手臂根本發不出力氣，沒準到一半，手臂脫力人就掉下去了。
「有了！」
吳昊目光閃爍的看著項宇飛，把剩下的繩子攤開在地上，直接把地上的項宇飛拖拽到繩子上，然後開始綁在了項宇飛的腰上。
剩下的這節繩子，距離剛剛夠綁他的腰部。
吳昊的動作。
所有人都猜到了他要幹什麼。
這一幕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吳昊能返回火場把項宇飛拉出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虛弱的項宇飛自然他這麼做意味著什麼，眼圈發紅的看著吳昊。
「項總，不用謝我。」
吳昊看著項宇飛泛紅的眼圈，撇嘴笑了笑，自顧自的就開始說話了，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
「我這麼做，不是我有多偉大，我有多不怕死，其實我他媽比你更想活著，我沒有那麼偉大，做不到捨身救人，更不會那麼去做。」吳昊說話的語速很快：「說起來還要謝謝你，我跟你了才不到半年，但是項總你對我真的沒話說。」
「我家老爺子重病，我沒有錢，無能為力，項總願意幫我，咱們才認識多久啊，三十多萬，你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借給我了，還幫著我們家聯繫肝源，加上手術花了將近五十萬，還給他請了專業顧問，你沒有任何的猶豫。」
「百敬孝為先，那段時間沒人能理解我無助頹廢的心情，那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連家人都照顧不了，全靠項總你幫我渡過了這個難關，我真心挺謝謝你的。」
「項總你對人這方面，真心沒話說。」
吳昊伸手把繩子綁了個死結，拍了拍他的腰部：「我這一次的抉擇，算是我謝你的，呵呵。」
「吳昊，你他媽…」
項宇飛一時哽咽，腦袋偏向了一邊。
「其實那一男一女出場表明身份的時候，我就相信他們是警察了，」吳昊話鋒一轉，臉上多了幾分嚴肅：「對了，我們從樓上下來地下室的時候，你對這裡非常的熟悉，那一瞬間，我開始有點相信那個女人開始跟我們說的那個事故，你可能真的禍害了一個姑娘。」
……
採光天窗上。
「系統，如果你說我從這上面跳下去，有沒有可能把人拉上來？」鍾天正凝眉看著地下室正在說話的吳昊，在心中問到。
升級版的惡魔之眼自動丈量出兩點之間的距離。
兩米三。
「按照你現在的身體機能以及現場條件，下去需要花費四秒，假設只有火場只有十五秒鐘的時間，你只有十一秒施救的時間。」
系統瞬間就給出了計算：「當然，我說的是假設，火場是無法控制的，假設你剛下去，火勢就擴散了，那麼..」
……
「出去就坦白吧，人活著，總得面對自己的過錯不是？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過錯買單。」
吳昊咧嘴笑了起來，仰頭大吼：「拉！」
「咔擦。」
玻璃門開始發出響聲，原本碎裂的玻璃，開始出現裂縫，隨時會崩碎。
李組長不再有任何的猶豫，準備下令。
「等一下！」
一側的鐘天正忽然動了，伸手解下自己的腰帶，沒有任何停頓，拉著拖車繩快速的順著往下滑，到達女子的位置直接就跳了下去，動作一氣呵成。
花費了三秒不到。
「阿正！」
李組長直接急眼，氣的眉毛都歪了，差點沒原地蹦起。
「你…」
吳昊明顯看著突然下來的鐘天正，明顯也是一愣，眼中寫滿了驚訝。
鍾天正沒有任何的回應，拿著手裡的皮帶，速度飛快的在項宇飛腰間的死結處繞了兩圈，然後把皮帶穿過卡口卡死，在自己的手掌上繞了一圈。
「抓緊我！」
鍾天正抓著吳昊的褲腰，提氣大聲喊到：「拉！」
「咔擦！」
玻璃門崩裂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