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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大超又想「嗖」的一下離開,卻被哈莉拉住。
她左手拉大超的披風,右手拽布魯斯的手臂,把兩人帶到偏僻的樓梯口。
「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布魯斯鎮定否定。
「呵呵」哈莉冷笑著看向大超,「你是老實人,從不說謊,難道也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大超瞥了布魯斯一眼,道:「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布魯斯,沒必要隱瞞。」
布魯斯嘆口氣,無奈道:「我不想用這個身份,太過深入地參與你和政、府的事。」
「你還有什麼別的身份?」大超疑惑。
「你不曉得他是——」
布魯斯使勁扯動哈莉的肩膀,「別說!」
大超越發疑惑。
哈莉譏笑道:「超人,今後你沒事就多聽布魯斯的談話,自然就明白他的真實身份了。」
布魯斯臉頰肌肉抽動幾下,「至於嗎?就算我不找超人,他難道會放棄自己的同胞?」
「你怎麼和他聯繫的?」哈莉問。
「我就站在公寓陽台,大喊幾聲『超人』,他就來了。」
哈莉嘴角抽動幾下,又問:「我手裡掌握五個氪星人保鏢,就那麼讓你寢食難安?我尋思著,這些年我也沒幹啥大惡事。」
「哈莉,你誤會布魯斯了,索要佐德等人的想法來自我自己,布魯斯只是幫我完善計劃。
我知道你私自扣押了五名氪星人,也早想讓你交出他們。」超人解釋道。
「為什麼?」
超人嚴肅道:「佐德阿佳妮他們都是英勇的戰士,不該被當做傀儡羞辱。
其次,我擔心你濫用他們的力量,更擔心你真把他們當成傀儡隨意犧牲。」
哈莉看向布魯斯,他低眉垂眼,不發一言。
超人繼續道:「我願原本打算讓你把人轉交給軍方。
布魯斯勸阻了我,他讓我聽完今天的會議再做決定。」
「會議室貼了鉛板,你也能聽到?」哈莉心中一動,「難道用熱射線燒出個細小的孔洞?」
超人有些驚訝,「這是布魯斯的建議,沒想到你一下子猜到了。」
「如果不是為了我那五個氪星人,布魯斯找你做什麼?」
超人道:「他讓我摧毀海底的行星改造器,並把偵察艦丟入外太空。」
「你似乎沒同意?」
超人苦笑道:「佐德到來之前,我並不希望地球人得到氪星的科技。
或者說,不希望氪星的科技,擾亂地球文明正常的發展進程。
以氪星科技對地球的碾壓性優勢,地球幾乎無法在發展過程中,保持自身的獨立性。
簡單來說,氪星科技水平太高,地球的『借鑑』,很容易發展成全盤模仿。
你也知道氪星是如何毀滅的。
氪星的核心能源技術,是對地核的壓榨性開採。
我不希望地球重蹈覆轍。
佐德入侵後,我的想法依舊沒變。
但是,阻攔地球收穫自己的戰利品,是對地球文明進程的更大程度干涉。」
哈莉詫異道:「沒想到你一個『農場小子』,對文明發展的思索能如此深入。」
「我生父留給我的鑰匙里,有全部的氪星知識,包裹卻不限於科技、歷史、哲學和藝術。」超人神色淡淡,語氣中卻難掩自豪。
哈莉神色一動,問道:「佐德他們收到偵察艦的求救信息,並給予了回復,這件事你知道嗎?」
超人怔了怔,表情變得嚴肅,「我不知道,克里斯沒告訴我」
「那枚鑰匙還在嗎?」哈莉問。
「在偵察艦艦橋,依舊插在主機上,我還打算過兩天把它取回來。」超人道。
哈莉輕咬唇瓣,眼神莫名,「超人,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不一定是好人。」
超人目光嚴厲,「我父親勤勤懇懇一輩子,從沒做過壞事——」
「不,不是農場主喬納森·肯特,」哈莉擺手打斷他,「你的生父喬艾爾,他很可能不如你所想的那麼光明偉岸。」
「哈莉,就算我們是朋友,你說這種話也過分了。」超人惱怒道。
哈莉張張嘴,最終嘆息一聲,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親自問問『喬艾爾』,你和我一起去,如何?」
超人面色數變,遲疑良久,才輕輕點頭,眼神中多了一抹惶恐。
「我也去。」布魯斯道。
哈莉撇過頭,故意不理睬他。
偵察艦三百米長,墜落時撞塌好幾棟大廈,幾乎摧毀半條街的建築,最終壓垮一座六層樓的紅磚房。→
短短兩三天時間,軍方只勉強清理乾淨周圍的殘磚爛瓦,為偵察艦建立起簡單的塑料膜生化防護罩。
偵察艦內的氪星人培養艙損毀,飛船外殼也因為超人與佐德的神仙打架,出現大範圍破口。
有了生化外泄的危險。
所以軍方才這麼緊張,連光子飛彈都沒找全,第一時間花大力氣,弄了個防護罩。
即便以哈莉『護球英雄』、『五環上將』的身份,也沒能立即進入防護罩。
等到萊恩將軍親自趕到,大兵才打開大門。
「唉,哈莉你別介意,這不是針對你。其實你已經算好了,其他人若想進去,必須提前向國會遞交申請,折騰好幾天才能得到回覆。」萊恩笑呵呵解釋道。
哈莉不置可否,在克拉克的帶領下,徑直前往艦橋。
艦橋已經水漫金山,成了一片小池塘。
都是從『生長系統』里流出來的培養液。
哈莉甚至看到一坨坨正在溶解的胚胎。
池水渾黃,散發蛋清的味道。
「生長系統真的毀壞了?它似乎仍舊在運行,否則水池早臭了。」哈莉驚訝道。
「我們的科學家正在檢查。」萊恩將軍道。
「再也無法培育氪星人了,這點可以確定。」超人表情複雜道。
「超人,你去重啟主腦。」
哈莉在通道盡頭站定,並沒淌水的想法。
超人會飛,不用踩水。
「鑰匙」類似優盤,形狀和功能都像,插在一根立柱頂端,樣式有點像小區大門口的門禁刷卡器。
大超只把手掌伸過去,艙室就光明大方,人工智慧的聲音響起。
「喬艾爾。」哈莉喊道。
「嗡——」宛若真人的3d投影出現在水面中央,「奎茵小姐,你找我什麼事?」
「佐德是不是你叫來的?」
超人和萊恩將軍都面色大變,倒是布魯斯,這會兒沉穩得像個蝙蝠俠。
喬艾爾沉默片刻,問道:「你為何這麼想?」
「你沒告訴超人,偵察艦給母星發過求救信,更隱瞞了信息被佐德接收的事。
據我所知,超人是將鑰匙插入主機接口之後,偵察艦才得以重啟。
那時候,你已經控制整艘飛船的主機。
所以,在主機內保存了一萬八千年的求救信息,是在你默許之下發送出去的。」哈莉道。
「氪星已經毀滅,我不知道有人能接收到那段信息。」喬艾爾道。
「哈哈哈,喬艾爾,你的智能雖然很高,連謊話都能說,但到底不如人類,說謊的技巧忒拙劣了些。」哈莉大笑道。
「我哪裡說謊了?」喬艾爾神色不變。
哈莉冷笑道:「你是喬艾爾記憶和思維的完全模擬,而喬艾爾是氪星首席科學家。
首席科學家會不知道氪星毀滅,必將摧毀外軌道上的監獄基地?
以你的思維速度,只會比喬艾爾本人更早推測出這個可能。
甚至能估算出概率值的小數點後兩位。
而且,你的謊話在邏輯上就有問題。
即便你之前不知道氪星附近還有氪星人,可後來信號被接收,你難道也不知道?」
「以你對偵察艦的完全掌控,佐德壓根不可能毫髮無損地進入艦橋。
就像當日我們進入船艙,立即被機器人攻擊。
我有太多證據證明你是個內奸。
所以,別否認了,說出你的理由吧。」
喬艾爾沉默以對。
「喬·艾爾,為何要背叛我?」
超人虎目圓睜,臉皮子輕輕抽動,聲音里滿是震驚、悲傷和失落。
「我」喬艾爾臉上浮現人性化的沮喪,「我也不知道我為何那麼做,我似乎出現精神分裂。
理智上,我希望佐德失敗,但我的一部分邏輯意識,又滿心期盼氪星復活。」
「唉,果不其然,守護族群文明,是個體生命的本能。」
哈莉嘆息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萊恩將軍遲疑片刻,也跟著離開。
「你似乎有未盡之言。」他疑惑道。
「你沒見超人都痛苦得『鐵臉』扭曲嗎?再說下去,他可能會哭。」哈莉神色複雜道:「在超人心中,自己的生父是個仁慈善良、睿智友善的好人。
這本也沒錯。
但他忘了,他和他生父血脈相通,卻立場不同。
喬艾爾是好人,所以才會盡力保全自己的種族。
超人心中的好人,該像他養父那樣,熱愛米國、樂意助人。
比如,佐德將軍
萊恩將軍,你也是將軍,換成你是佐德,會不會用盡手段復興地球文明?」
萊恩將軍輕輕點頭,「我明白了。文明與文明,種族與種族之間,不存在善惡。
對別人的文明善良,對自己文明就可能是殘忍,甚至是背叛。」
其實,哈莉還有很多話沒說。
比如,喬艾爾是個小人、偽君子,連『氪星好人』都勉強。
他以法律的名義逮捕佐德,卻違背最高憲法,自然生子,甚至偷走氪星人的中樞寶典。
既然他把中樞寶典都塞進自己兒子體內,一起逃離氪星,很顯然,他明白佐德是正確的,更明白佐德的行為能拯救數十億氪星人。
他為何把中樞寶典給克拉克?
肯定是讓超人在未來使用它。
使用寶典意味著什麼?
佐德不就是在使用中樞寶典嗎?
哈莉和萊恩離開後,船艙內就剩布魯斯和超人。
「你為何還沒走?」超人聲音沙啞,背對著布魯斯。
「謝謝。」布魯斯道。
「什麼?」
「讓哈莉交出氪星俘虜的提議,來自我,而非你。
她向來隨心所欲,隨心所欲的範圍卻在力量極限之內。
太強的力量,會讓她以她現在對權勢的興趣,很可能禍亂米國。」布魯斯嘆道。
「你真是個好朋友。」超人道。
「她也是個好朋友,我很珍惜。所以,謝謝你為我擔責,沒讓我們撕破臉。」布魯斯道。
「你的建議也附和我的心意,即便她知道真相,也不一定和你撕破臉。」
超人依舊背對著他。
布魯斯遲疑著道:「你還好吧?其實,孩子對父親的認知,本來就很主觀。
我和你一樣,在父親死後才發現到他的真面目。」
超人豁然轉身,臉上帶著些期待,問:「難道你父親也是個道貌岸然的惡棍?」
布魯斯輕輕搖頭,「掀開外衣之後,我發現他比我想像的更偉大、更光輝燦爛。」
超人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你留在這兒,不是為了安慰我,而是用凡爾賽,在我傷口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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