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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阿爾卑斯山。
英倫貴族莊園似的秘密之屋,落在雪景絕美的雪山之巔。
屋內一間巨大好似禮堂的冥想室。
地面鋪著花紋繁複的土耳其毛毯,頭頂垂落光線溫和舒適的水晶吊燈,超過五十名法師,手拉手,盤膝而坐。
除了扎塔拉、奧奇賢者、扎坦娜、康斯坦丁、E先生、薩爾貢巫師等『臨時巫師議會』的成員,還有哈莉的老朋友上都夫人,以及史蒂夫·戴頓等變裝英雄。
人與人手拉手,原本會是一條線。
此時,他們卻組成一個巨大的逆向漩渦,魔力從法師身上升騰,在眾人頭頂形成一個同樣逆向的星空藍的魔力漩渦。
漩渦的中心,好似一隻眼睛,能在多元宇宙各個維度肆意遊走。
通過這種集體通靈術,他們人在地球坐,卻能像面對面那樣,直接看到地獄裡的景象。
「啊,巨凶獸出現了,好恐怖的魔能波動!」
當巨凶獸從無光海甦醒,當黑色龍捲風光柱貫穿地獄,所有法師都驚駭出聲。
「是巴爾之子埃崔根!」
見到老熟人,上都語氣略微複雜。
扎塔拉道:「埃崔根是撒旦禁衛統領,永罰軍團的先鋒官——啊,還隔著地獄第七、第八兩層呢,敢死隊就全軍覆沒了?」
「偶買噶,埃崔根毫無反抗,直接被巨凶獸吞噬。」
「好強!」
「咦,你們可有聽到什麼聲音,似乎是巨凶獸,祂在說話。」
「我也聽到了,祂在問埃崔根『我是誰』大概是這樣,和上次剛甦醒時一個問題。」
「魔女沒說謊!巫師團證實了他們核心理念的可行性,巨凶獸沒有完整的思維意識。」
此言一出,冥想室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法師們不再說話,反而睜開眼,用眼神隱晦地交流某些不可告人的信息。
——或許,成為巨凶獸信徒,真的是一條康莊大道。→
「你們看,埃崔根被吐出來了。」
「偶買噶,阿基米德飛艇!哈莉一向苟謹慎,這次怎麼如此莽撞,靠這麼近,不怕死嗎?」
康斯坦丁一聲驚呼,然後怪笑道:「喔,漂亮的空接球!
埃崔根被哈莉撿走,巨凶獸又開始朝聯軍移動。
你們有沒有覺得,它很像一條蠢笨粗大的蛞蝓,哈哈——啊啊啊!」
不是渣康在一人尖叫,冥想室內,超過半數巫師都在哀嚎。
「上帝啊,是巨凶獸,祂察覺到我們的窺視,祂看」
奧奇賢者神色駭然,不可思議叫道:「祂不是在看我們,祂在打量貓頭鷹飛艇,在盯著哈莉他們。
祂只用眼角餘光斜了我們一眼,我能感受到!」
「感受到什麼?」扎坦娜茫然驚呼,「發生了什麼?」
聯合通靈術,是把所有人的精神與心靈之力,集中在幾位最精通靈界遨遊之術的法師身上,讓他們有充足的力量去窺視地獄維度的巨凶獸。
比如,康斯坦丁自身魔力弱小,卻精通靈魂格鬥術,幾年前就對哈莉說,通靈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像初次解開異性或同性衣服一樣充滿期待的樂趣,像
里奇、安瑪麗等人則勸阻哈莉,告訴她靈魂進入靈薄獄有多危險,讓她別聽渣康「胡說八道」,胡亂嘗試異維度通靈。
總之,通靈這門簡單的魔法技巧,也非常吃天賦。
所以,此時參加聯合通靈的法師有五十多位,都感受到燃燒靈魂的疼痛。可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只有「在前面探路的」十多位法師。
他們把「看到的」,通過精神力傳遞給其他人。
「呃啊」康斯坦丁仰頭嘶吼,「力量還在上升,巨凶獸在從地獄爬出。
祂知道我們,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我能感受到,祂瞥視了我們一眼,然後輕輕抖動肩膀,就像河邊的牛,隨意甩了甩尾巴,把身上的蒼蠅趕走。
我們就是那隻蒼蠅。→」
「我們收回視線,讓祂把我們趕走。」扎坦娜道。
「不,我們做不到,我們連蒼蠅都不如,小心!」扎塔拉狂吼,「抓緊身邊人的手,坐穩,魔力風暴來了。」
「呼呼呼——」
狂暴的魔力順著他們的「視線」來到他們身邊,在偌大的冥想大廳颳起狂暴的元素風暴。
「嘩啦啦」
頭頂吊燈像頑皮孩子手裡的葡萄串,胡亂被揪扯下來。
屋裡的家具、擺設、盆栽,都落入「魔力龍捲風」,連牆皮都被撕開、掛落,好似碎紙片般隨風轉圈。
破碎的玻璃渣劃傷眾位法師「尊貴的」臉蛋,斷裂的木頭畫框砸破他們頭可他們不敢躲,沒法躲。
「不要鬆手,此時聯合通靈術還在,代表我們合力抗擊巨凶獸的心靈與魔力衝擊。
若鬆手,壓力不減,卻只能靠自己硬扛,誰也扛不住。」奧奇賢者大聲提醒道。
也不用他提醒,這種魔法常識,在場的老油條們都懂。
「為什麼魔女哈莉沒事?她就在現場啊,距離巨凶獸那麼近,還被巨凶獸盯著看。」
尼克忍著刮骨挖腦之痛,不甘又疑惑地嚎叫道。
「她的飛船是件神器。」有法師道。
E先生冷笑道:「扯淡,咱們這些老牌宗師,誰身上沒幾件神器?
比如薩爾貢的紅寶石,是最頂級的生命與精神——偶買噶,你們看薩爾貢,他在冒煙!」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薩爾貢巫師咬緊牙關,額頭脖子青筋暴露,雙眼外突,幾乎從眼眶跳出來。
顯然,他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他的法袍冒出一股股焦糊煙火。
「該死,薩爾貢的精神力經過紅寶石成倍放大,比我們所有人都更接近巨凶獸。」扎塔拉神色焦急,卻無可奈何。
「我,我在燃燒,」薩爾貢表情猙獰,「力量,太強,太多我的身體內部,在燃燒我要我無法阻攔。」
「轟!」火星化為熊熊烈火,薩爾貢整個身子都沐浴在魔力燃燒的火焰中。
「不,不不,不——」薩爾貢悽厲哀嚎,「求求你,你們誰,誰來救救我,我是薩爾貢,我不想死,幫幫我!」
「薩爾貢!」扎塔拉雙目含淚,厲聲大喝道:「你是薩爾貢,帶著魔法宗師的榮耀,安靜地迎接死亡!不要讓小輩們看低你。」
「扎塔拉,你你說得對,原諒我的失態,朋友們。剛剛我——」
「呼哧呼哧!」
薩爾貢七竅噴火,短短數秒內燒成一具焦糊骷髏,「噗通」跌倒在地。
「康斯坦丁,別放手。」扎塔拉目光幽深,聲音低沉道。
薩爾貢連著渣康,渣康連著扎坦娜,扎坦娜連著扎塔拉,扎塔拉連著尼克
「天吶,奧,天吶,薩爾貢死了,被燒死了」
有心智不那麼堅強的法師,開始低聲抽泣。
沮喪和焦糊的屍臭,一起在室內瀰漫。
康斯坦丁神色堅定,大聲道:「沒關係,薩爾貢人雖死,他的殘屍依舊是優質魔能導管,魔力迴路沒被打破,我們可以繼續。」
「繼續什麼呀」扎坦娜帶著哭腔叫道:「薩爾貢死了,就在你邊上,你的手還握著他的焦屍!」
「我說了,咱們繼續!」與其他驚慌害怕的法師相比,年輕的康斯坦丁冷靜得像一塊冰,「我們無法抽身後退,只能繼續向前,直到最後一人,或者,堅持到最後。」
「啊,要遭,命運博士也被巨凶獸吞了下去!」奧奇賢者驚呼道。
哈莉剛帶著埃崔根,從地獄第八層回到第五層,就發現「地獄第一防禦陣線」崩潰了。
雖然那百萬低級惡魔,使用滑膛槍、臼炮、彎刀、投石機的確是一群不頂事的烏合之眾,但讓它們崩潰的卻不是巨凶獸。
至少不是直接來自巨凶獸的攻擊。
而是一句口號,「地獄完啦,巨凶獸萬歲,隨我G命!」
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完全展露形體和威能的巨凶獸,可比一隻眼的石人有效多了。
某個革命黨死剩種一聲口號,早已人心惶惶、且明確知道自己被放在最前線當炮灰的第一防線,立即崩潰。
「開城門,迎凶獸,凶獸來了待遇厚!」
第一防線的惡魔,開始反向衝擊第二防線,第二防線的中階惡魔也蠢蠢欲動。
形勢極度危機,第三防線的大惡魔們,只得沖入第二防線,鎮壓叛亂。
哈莉隨手將埃崔根拉入船艙,就笑嘻嘻,在邊上看「好萊塢大片」。
「轟隆隆!」巨凶獸一步一台階,一級台階為一層地獄。
隨著巨凶獸靠近,那些改信祂的低階惡魔驚喜發現,自己不僅沒像大惡魔那樣,立即被巨凶獸同化,反而魔力被扭曲,身體出現了大幅進化。
「巨凶獸萬歲!」它們越發振奮。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叛軍拖住腳步的命運博士,落入巨凶獸「嘴巴」里。
「小蟲子啊小蟲子,你此時正在我體內,而我被一個問題困擾。」
巨凶獸又開始哲學思考:「我來自黑暗,我就是黑暗本身。
現在,我來到具有差異性、以至於讓我產生自我意識的奇怪世界。
我想知道我是誰,然後有人告訴我,我是邪惡。
可我不明的邪惡究竟是什麼。
在這個有名字、有規則、有光的世界,邪惡又有什麼存在意義?」
「邪惡?」命運博士怔了怔,立即大聲宣判道:「邪惡是阻擋我們靠近永恆的神聖之光的絆腳石。
它就像旅人鞋底的泥巴,必須被清理,才能讓我們輕鬆上路,到達最終的光輝之地。」
巨凶獸不滿道:「你在蔑視我?我就這麼一無是處,毫無存在的意義?
為什麼你們那麼崇拜神聖之光?
作為它的對立面,我難道不能贏得同樣的尊敬嗎?」
「小蟲子,你教我明白了『城裡人的傲慢』(ps)。」
祂嘆息一聲,隨手將命運博士拋出去。
哈莉立即驅動飛船,熟練地跑過去撿屍、跑路。
「哎,小蟲子,你別跑呀!」巨凶獸在後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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