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3章 巨手
主宇宙。
一束綠光從黑暗星空深處飛來，一頭扎進起源牆表面巨大的裂縫裡。
每一分鐘起源牆都在比前一分鐘變得更加殘破。
起源牆表面已經處處可見裂縫，小的裂縫堪比非洲大峽谷，大的裂縫可以塞進去一顆星球，巨型裂縫難以用肉眼看到兩邊的邊界，進入其中仿佛墜入黑暗地獄。
此時劃破天空的綠光便墮入「黑暗深淵」，以超越光的速度飛行了足足三分鐘，終於在「前方」見到一顆閃爍淡淡金光的泡泡。
泡泡千米直徑，只是個半球，裡面有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正精赤上半身，一招一式地演練武功。
綠光在泡泡上方停下，顯露出綠燈首領哈爾喬丹的身影。
哈爾目視更前方，在「黑暗深淵」底部，有一片更加黑暗的區域。
有的起源牆裂縫內部有金色光芒透出，有的裂縫閃爍五顏六色的光點，像這處沒有一絲光亮的裂縫非常少見之前非常少見，現在越來越多。
起源牆內蘊含能量，這是肯定的。
所以起源牆出現裂縫，能量從裡面透射出來，會伴隨浩瀚的光輝。
可若是起源牆殘破太嚴重，不僅是牆內的表層裂開，裂縫一路延伸，直接穿透牆體，和起源牆之外相連。
能量則不會投射到起源牆內的多元宇宙，而是流逝到牆外。
就像飛行在宇宙深空的飛船艙壁裂開，艙內閃爍的火光、自身攜帶的熱量和氣體，都會噴射到近乎絕對虛無的外太空。
如此進入此類起源牆裂縫便看不到光，只有純粹的黑暗。
聯通外部大全能宇宙的裂縫內部已經非常黑暗，別說伸手不見五指，即便點燈也不見五指。
燈光的能量不會向周圍散開，而是順著一個方向流向起源牆外。
可此時在「前方」出現一塊更加黑暗的區域。
那片區域實在太黑，以至於周圍原本讓人覺得無比黑暗的地方都顯得有些亮堂。
它不僅黑，還仿佛有生命的活物，在有節奏地膨脹、收縮，好似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一呼一吸。
不過黑暗中潛伏的巨獸哪怕看不見，也會讓人靈覺產生危機感。
那坨一脹一縮的黑暗卻沒有給人任何不安全感。
哈爾猶豫片刻，還是落到下方的半球形金膜泡泡上，喊了一聲「哈莉路亞」便如同滴入湖面的水滴，毫無芥蒂地融入泡泡壁，最終進入泡泡內部。
「嗨，達米安！」哈爾朝下方揮汗如雨的青年武道家喊了一聲。
「哈爾，你找我？」青年沒有停下，只稍微放緩手上的動作。
「我來找哈莉，但她似乎處於練功的關鍵時刻，她什麼時候結束？」哈爾問道。
「如果沒人打擾，她永遠不會自己結束。你若要找她，直接向她精神傳音即可。」達米安道。
「我感覺她這會兒正在衝擊瓶頸，你看，荊棘黑渦幾乎活了過來，像是在大口呼吸。」哈爾指著遠處的黑暗區域道。
達米安終於停下來，朝「前方」看了好一會兒，道：「荊棘黑渦膨脹收縮的頻率的確比之前加快了三倍。
要不，伱再等一等。地球和正義聯盟沒發生什麼大事吧？」
「不是頂要緊的大事，但也不是無關緊要的小事，若是小事我也不會過來打擾她了。」哈爾道。
達米安遲疑道：「以哈莉姐的境界，只要有一絲心神之力空閒著，就能察覺你的到來.」
哈爾沉吟道：「那我等一會兒，事情雖不小，卻不算太過緊急。」
達米安點了點頭，「那你等著，我繼續練功。」
哈爾從黑暗區域處收回目光，偏頭看向達米安，奇道：「你甚至沒問我什麼事。」
「無論什麼事我現在都不關心，我要修煉《上帝神掌》。只有練成《上帝神掌》，凝聚『上帝武魂』，才有資格參與帕佩圖阿危機。」
嘴上說著話，達米安已經再次開始一招一式練習起來。
「怎麼只你一個人，其他人呢？」哈爾問道。
「他們要麼執著於英雄任務.最近大家不是挺忙嗎？要麼打算走捷徑，比如芭芭拉，她也十分眼饞《上帝神掌》，但她不打算自己苦熬功夫，她要創造借用哈莉姐神掌之力的神術。」達米安道。
「難道你不是借用哈莉的力量？上帝神掌也能讓別人練習？我聽她說，連天使都用不出來這無比霸道的招數。」哈爾驚訝道。
「哈莉姐過去或許需要藉助上帝之力才能施展這門『上帝武道神術』，可現在她已經領悟上帝神掌的真諦，凝聚了新的武道法則。
你知道不，這道法則剛創造出來，哈莉姐的境界便再次達到神王。
厚皮神王加上神掌神王，雙重神王。
即便強大如厚皮之道，在領悟法則後，也得從半神開始，半神、神靈、真神、主神.一步步提升到神王境界。
上帝神掌法則卻一步登天，越過重重境界，直接抵達最高神王境界。
也就是說，從神掌法則誕生起，它便是神王法則。
可見它有多麼恐怖.」
達米安既是感慨，臉上和語氣中還有期待，「現在神掌法則已被哈莉姐創造出來，沿著她的道路走下去，不信仰上帝也能練成這門神功。
只要研習她傳授的真經教義，並在腦海觀想哈莉姐的絕世英姿，讓自己的靈魂蛻變成擁有幾分哈莉武道意志的『上帝武魂』，我便可以施展上帝神掌。
真正屬於我的上帝神掌。
等我也凝聚武道法則，嘿嘿嘿，不說一步飛天，從凡人蛻變為神王，至少能成為真神，甚至主神。」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過樂觀，哈莉原本就是神王，還做過魔法主宰，境界之高，普通人難以企及，也模仿不了。」哈爾道。
達米安回道：「無論前一條道路上的境界有多高，在新的道路上都得一步一個腳印。
就像荊棘黑渦。
荊棘黑渦是魔法側的厚皮之道，可你看哈莉姐走得多艱難。
她自己說的，她在荊棘黑渦上的境界勉強突破半神，距離真神都差一大截。」
哈爾瞪著眼睛叫了起來，「你在扯淡吧？之前我們親自試驗過，只第五重的荊棘黑渦，已經能反彈兩萬噸TNT當量的戰術核彈。
比二戰時扔到霓虹的胖子和男孩都強。
這可是無傷全額反彈。
瞬間傷害低於兩萬噸TNT當量，甚至無法吹動她額前的頭髮絲。
如此恐怖，你竟然還說『勉強半神』？
真以為我們沒見過剛領悟法則的『半神』？
他們憋足力氣釋放的禁咒還不如戰術核彈，也即是說他們完全破不了哈莉的防。」
「哈莉姐說第九重才是多元宇宙頂峰，你自己算吧，第九重和第五重差了多少。」達米安道。
哈爾驚道：「哈莉瘋了嗎？荊棘黑渦每提升一重，反彈傷害的上限提升至少100倍。
境界越高，每一重的提升還更多，甚至可能超過兩百倍、五百倍。
等她達到第九重的荊棘黑渦，一次要吸收多少萬億噸TNT當量？
宇宙大爆炸能有這麼恐怖的能量？」
「我也很震驚，但哈莉姐說她的荊棘黑渦就如斯恐怖，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達米安道。
「我不是覺得可怕，是感到幸福的無奈。」
哈爾和達米安豁然轉頭，就見遠處一放一縮的黑暗區域已經消失，而哈莉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上方。
「你練功結束了？有沒有突破境界？」哈爾問道。
「與過去比，境界上的確有不小的提升，差不多半步第六重。再過個十天半個月，應該能穩定在第六重。」哈莉道。
她不是完成境界突破才醒來，是察覺哈爾的到來就開始慢慢收功。
「在你眼裡，第六重算什麼境界？」哈爾又問。
「不是我認為自己啥境界就啥境界。荊棘黑渦第九重很可怕，大概一群超脫者圍攻，也傷不到我，可第九重的確是魔法修煉體系中的神王境界。」哈莉道。
專長經驗罐子可以存儲純淨能量，用以提升專長等級，存儲的能量還沒任何屬性限制。那麼，能不能用專長經驗罐子吸收別人的攻擊能量？
荊棘黑渦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黑渦」，就是她的專長經驗罐子。
而專長經驗罐子的本質，其實是她向著無限防禦進化的身體。
她的身體裡面並不真正存在某種特殊材料打造的罐子，「經驗罐子」只是貼合形象的稱呼。
本質上她吸收來提升專長等級的能量，都存儲在肉身最深處的「潛能」里。
「潛能」是未開發的能力。
她的防禦進化不止是皮糙肉厚，還有更多的「潛能」等待挖掘，而能夠存儲龐大能量的專長經驗罐子，就是肉身潛能的一種表現方式。
可以簡單理解為堤壩強度大，能蓄積更多洪水；堤壩強度小，雨下大點河壩就扛不住要坍塌。
哈莉的防禦加點，是肉身各種防禦指標全方位加強。
她的身體如同蓄積能量洪水的堤壩，等級越高，防禦越強，堤壩越牢固。
當然，肉身之堤壩的牢固程度並不只由防禦等級一個因素決定。
比如，哈莉30級時上帝之力防禦專長便升到10級，10級的專長經驗罐子啊！
難道30點防禦，肉身潛能便達到超脫的10級？
顯然並不是。
哈莉能打開10級上帝之力專長經驗罐子，是因為她上帝防禦專長已經10級。
肉身之堤的牢固程度由兩大因素決定，肉身防禦等級，以及針對某種能量的防禦專長等級。
專長等級主要決定堤壩的「深度」——對某一種能量的耐受度，也即是針對能量浸染的抵抗力和控制力。
防禦等級主要決定堤壩的「寬度」。
10米寬的堤壩是堤壩，一萬公里長的堤壩也是堤壩；10米寬的堤壩只能治理小河，一萬公里長的堤壩可以控制大海。
這個「寬度」就是指專長經驗罐子的數量。
每提升10級，增加一個專長經驗罐子。
總之，荊棘黑渦中「黑渦」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吸收攻擊能量原路反彈回去，就是對哈莉自己肉身潛能的開發。
同樣屬於厚皮之道，厚皮武道神王是挨打吸收「經驗能量」提升肉身防禦，荊棘黑渦則是針對身體潛能的開發，前者屬於後者的根基。
若未來去了別的多元宇宙，比如仙武世界，類似《乾坤大挪移》之類專注於肉身潛能開發的秘籍，將對她十分有用。
但在dc多元宇宙，所謂「武道」也只是魔法的衍生品，哈莉只能走魔法之路來開發自身潛能。荊棘黑渦第九重，等於她將潛能開發到多元宇宙允許的極限，換算成魔法修煉境界，就是神王。
至於為何第九重如此可怕，能抵抗超脫者的圍攻和境界無關，純粹是哈莉潛能太可怕。
同樣的神王境界，為何有的人是第一神王，打遍天下無敵手？
境界只是眾多衡量實戰力指標中的一項。
若境界等於實力，大家也不用打了，碰面先報上境界，境界低的直接認輸。
也因為明白這個道理，哈莉才不怵境界更高的「超脫者」。
「你找我什麼事？接下來我還打算繼續深入裂縫，去更靠近多元宇宙之外的地方修煉呢！「哈莉道。
她想藉助大全能宇宙的修煉規則強行拉高自己荊棘黑渦的境界——類似在低武的「射鵰世界」修煉幾十年，頂多成為五絕之一，可同樣的功法若是去了仙魔縱橫的高武世界，利用高武世界的「天地元氣」和天地規則，幾個月甚至幾天就能達到五絕戰力。
對比大全能宇宙，dc多元宇宙無疑是個「低武低魔世界」，修煉速度遠不如大全能宇宙。
哈爾道：「七燈軍團在修復起源牆時發現了一件怪事，起源牆上的某些巨型石雕開始發出聲音，似乎在對我們說話。
但我們十分確定，那些開口說話的石雕並非近期沾上起源牆的神魔。
不是魔力債務危機期間往牆上貼的阿斯加德眾神。
它們都十分古老，十分巨大，還整齊排列，明顯是起源牆誕生之初的產物。」
「它們在說什麼？」達米安好奇道。
哈爾沉吟道：「它們在說話，但沒有發出聲音，是一種用古老語言發出的精神低語，或者頌鳴？」
他搖了搖頭，嘆道：「我不太確定，也聽不清楚，所以才會過來找哈莉。
除了突然開口說話的石雕，繁榮星域最近也發生了巨大變故。」
歐米伽巨神危機中，正義聯盟從科魯超凡文明實驗室中搶救出數以百萬計的「瓶中星球」。
它們都是科魯人從宇宙範圍掠奪的超凡文明星球。
就像布萊尼亞克掠奪各大文明星球的最具文明特徵的城市，科魯人更狠也說不上更狠，布萊尼亞克雖然只從文明星球搶走一座城市，但搶走城市後，他會釋放恆星炸彈，爆掉整個太陽系，太陽和太陽系內的行星全部被摧毀。
科魯人只是偷偷搶走整顆星球，把正在發展超凡文明的星球裝進瓶子裡帶走，沒摧毀恆星.至少不是所有恆星都摧毀。
他們的文明實驗室里儲藏了數百萬顆瓶中星球，後來那些瓶中星球一部分毀於歐米伽巨神危機，剩下的都被釋放回宇宙星空，放在宇宙邊緣的蠻荒星域——後來被科魯人稱為「繁榮星域」。
「繁榮星域這會兒應該消失了吧，還能發生什麼事？」哈莉問道。
「我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哈爾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繁榮星域被整個吸進『巨神之墓』，你要不要親自去瞧一瞧？」
巨神之墓和眾神之墓沒一毛錢的關係。
巨神之墓即是歐米伽巨神之墓。
當初進入多元宇宙的四尊歐米伽巨神，全部死在「囚籠世界」——三大造物主聯合諸天萬界所有神魔，聯手打造的「多元宇宙級神國」。
囚籠世界非常強大，幾乎包含諸天萬界所有神靈的法則，和全體神王的創世權能，但它在戰鬥中被哈爾喬丹用熵之魔劍砍廢，在緩慢坍塌。
之前它在靈薄獄最底層，靠近太虛的位置。
等歐米伽危機結束，已成廢墟的「囚籠世界」開始上浮，浮出水面，靠近物質宇宙的繁榮星域。
當時科魯人還特意討好萊恩大統領，想讓哈莉去科魯星一趟。
而科魯人找哈莉，就是為了曾經的囚籠世界，現在的巨神之墓。
巨神之墓在「上浮」過程中，直接影響到繁榮星域周圍的時空。
片刻後，繁榮星域。
曾經的龐大星域已經消失不見，不僅是恆星、行星這些實體存在不見了蹤影，就連空間本身也被吸收進巨神之墓。
「繁榮星域比銀河系還要龐大，銀河系直徑只有十萬多光年，繁榮星域其實不怎麼繁榮。
它是宇宙最外圍的『銀河系』，再外層便是起源牆。
它不繁榮，但範圍著實不小，超過三千萬光年。
可這會兒直徑三千萬光年的星域不見了，只剩一個太陽系大小的時空漩渦取而代之。」
哈爾喬丹滿臉擔憂，問道：「繁榮星域現在是什麼情況？那些文明星球有沒有受到影響，星球上的人可安好？」
若只是某個星域隱匿起來，外界無法與之溝通，他還不會急著尋找哈莉。
發生在宇宙星空中的大小事件，哈莉一般不管，綠燈軍團也不會尋找外援。
但繁榮星域和巨神之墓扯上關係，還徹底消失不見，上面幾百萬個文明，無數外星生命，這會兒都生死不知。
→
哈莉盯著時空漩渦，眼底閃爍點點銀輝，道：「繁榮星域只是被吸進巨神之墓，連時空一起被吸進去。
星球上的人只怕都沒察覺到周圍環境的變化。
時空太大，巨神之墓更龐大，而星球太小，星球上的人更小。
巨神之墓的宏觀變化，沒有影響到『微觀層面』上的各大文明星球。
在此時此刻，這個變故對繁榮星域未必是壞事。」
她收回目光，問道：「你們綠燈軍團有沒有為繁榮星域安排守護者？」
哈爾點了點頭，「有，就是傑西卡。你知道的，地球已經出現很多位燈俠，但一個扇區只有兩位燈俠。
因為起源牆坍塌，大批燈俠前去修復起源牆裂縫，平均下來一個扇區連半個燈俠都不夠。
所以傑西卡雖是地球人，工作地點卻距離地球十分遙遠。
繁榮星域正好在她的巡邏區域內。」
哈莉又問道：「傑西卡現在在哪？之前繁榮星域被整個吸入巨神之墓的過程，她有沒有看到，後來你們有沒有安排人進入大漩渦？」
哈爾道：「繁榮星域頂多是個銀河系，傑西卡卻要守護整個宇宙扇區。
變故發生時，她還在英雄天堂參加『超級英雄大會』呢！
不過這會兒她已經回歸主宇宙。
除非萊恩大統領再次進入她的扇區，她都會如往常一樣在自己的扇區里巡邏。」
繁榮星域雖然在宇宙邊緣，可它和科魯文明在同一片扇區。
繁榮星域之前本就屬於科魯文明的疆域。
萊恩大統領前往科魯商量「宇宙正義精神研討大會」時，是傑西卡負責接送工作。
不局限於科魯，只要在她的扇區，或相鄰的扇區，都是她用綠燈能量具現小飛機帶著山姆萊恩穿越蟲洞、進行超光速旅行。
哈爾接著道：「之前傑西卡曾打算進入大漩渦中查看繁榮星域各大文明的情況，被我攔住了，我不確定裡面是否有危險，還是讓你過來更穩妥。」
哈莉道：「大漩渦是巨神之墓和物質宇宙之間的連接點，可以看作是超級蟲洞，只不過進去容易，想出來會非常麻煩。
關鍵是裡面的時間流速太快了，幾乎外界一日，裡面百年。
既然沒人陷在裡面，現在我也沒必要進去浪費時間了。
你跟傑西卡說一聲，在大漩渦周圍豎一塊警告牌，不要讓外人進入。」
「為什麼時間流速會這麼快？」哈爾驚訝道。
哈莉蹙眉道：「我感覺有人在故意加速繁榮星域的時間。
巨神之墓由造物主聯合全體神王鍛造，體量之大，幾乎相當於『微型多元宇宙』。
被吸進去後，繁榮星域內的時間、空間、法則、物質、能量，幾乎全部和主宇宙掐斷聯繫。
要控制整個星域的時間流速，比之間簡單了很多。」
「你確定有人故意加速時間？」哈爾不解道：「要加速整片星域的時間，還是在巨神之墓內部，至少是一位神王級的大能者。
可這麼個荒涼的星域，神王圖什麼呀？」
達米安撇撇嘴，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為了躲避魔力債務危機，波塞冬甚至鑽進了眾神之墓。
堂堂舊神主動進入眾神之墓，這誰能想到？
還有起源牆，曾經被無數神魔深深畏懼，結果遇到危機，一個個如同飛蛾撲火往牆上貼。」
「呃，你是說有神王躲在巨神之墓里避劫？可魔力債務危機已經結束」
話說到一半，哈爾忽然恍然，「魔力債務危機結束，可接下來的毀滅危機更加可怖。
即便哈莉不將帕佩圖阿放在眼裡，但傻瓜都知道，創世之母一定強過魔法之母。」
哈莉緩緩道：「魔力債務危機期間，肯定有不少神魔躲進巨神之墓。
在危機爆發前，巨神之墓便成為多元宇宙內有名的險地和淘金寶地。
很多神魔法師潛入其中。
連物質宇宙的各大高等文明都派遣探險隊進去尋找巨神碎片。
等魔力債務危機爆發，順勢縮在巨神之墓裡面不出去，是很正常的想法。
但巨神之墓無法在毀滅危機中庇護任何人呀！
若我們失敗，超脫者能一巴掌打爛巨神之墓。
甚至不用等到我們和帕佩圖阿分出勝負，等起源牆倒塌，巨神之墓就會如同宇宙飛船大門口的垃圾袋。
只等飛船大門破碎，垃圾袋首先吸入外太空。
起源牆外的太虛，是比太空更虛無的存在。
一旦落入其中，巨神之墓也要快速分解、消散。
那就是一口活棺材，誰會躲在那裡避災？」
哈爾驟然色變，驚呼道：「哈莉，你的意思是，等起源牆崩碎，巨神之墓被噴出去，繁榮星域數百萬文明都要毀滅？」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不僅是巨神之墓和繁榮星域，所有靠近宇宙邊緣的星球，都是飛船大門口的垃圾袋，或者碎紙片。
一旦起源牆分崩離析，這些距離『大門』最近的星球先遭殃，接著災難逐漸向宇宙中心蔓延。
咱們地球堅持的時間最長，但終究難逃覆滅的結局。」哈莉嘆道。
哈爾聞言，臉上的擔憂反而緩緩消散，「你早已考慮到這點，肯定不會任由這種慘劇發生，對吧？」
「只能說盡力而為，能有多大效果，我無法保證。」哈莉道。
達米安驚疑道：「起源牆崩塌，整個宇宙徹底失去遮攔，你能做什麼？」
「我已經做了，我在起源牆外側建造了一道魔力柵欄，柵欄無法取代宇宙飛船大門，至少能攔住一些東西，比如體型較大的『垃圾袋』。」
哈莉將血脈分身「創世」失敗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我不斷深入起源牆裂縫，除了希望找到大全能宇宙的修煉法則，來強制拉高自己荊棘黑渦的境界，也有提前聯繫『隕石網絡帶』的想法。
那些『隕石』都是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血肉細胞，隔著起源牆無法感應，更不能控制。
若是我本人穿過起源牆裂縫，將精神意志蔓延到起源牆外面，或許能讓隕石網絡的結構更堅韌、也更有目的性。」
「原來如此！」哈爾鬆了一口氣，但表情依舊嚴肅，「哈莉，你一定要在起源牆徹底倒塌前聯繫上隕石帶。
可以稍微放低修煉強度，優先穿透起源牆。
萬萬不能讓宇宙邊緣的星球被太虛吸走。
隨便一顆文明星球，就有數億、數十億的人口啊！
我們也要努力打贏正義和毀滅的理念之戰，儘量為你爭取時間，也儘量降低帕佩圖阿的破壞力。」
達米安道：「我們應該通知宇宙邊緣的文明，讓他們立即開始往宇宙中央遷徙。」
哈爾苦笑搖頭，「除非大難臨頭，整個文明大遷徙.太瘋狂，太困難了。」
「至少先給他們打一記預防針，別等大難臨頭一臉茫然。」達米安道。
「這個可以有」哈爾猶豫道：「可若是引發大恐慌，會不會導致毀滅之道大範圍傳播？」
「這」達米安呆了呆，將目光看向哈莉。
「恐慌和絕望肯定會加速毀滅之道傳播，尤其是正義理念不能在危機中發揮作用時」哈莉皺了皺眉，「你們自己斟酌吧，我是『保安』不是『辯手』。」
她又回頭看了眼大漩渦，神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嘆道：「算了，不管誰在謀劃繁榮星域，都難登大雅之堂，於大局無礙亦無利。
反正我有點好奇心，卻實在缺乏精力和時間。
要怎麼處理，你們也自行決定吧。」
「你有什麼猜測不？誰在謀劃繁榮星域，要謀劃什麼？」哈爾擔憂道。
「我不想猜，猜了會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嗯，若是猜中某個人物，不做些什麼會讓我念頭不暢，一旦做了又會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不值當，不如什麼都不猜，假裝不知道、不關心。」
哈莉表情奇怪地搖了搖頭，帶著兩人離開了大漩渦。
大漩渦之「下」，繁榮星域。
漢迪斯星球，機械武神廟。
身穿鮮紅祭祀服的女子站在神廟頂層平台，神色擔憂地抬頭仰望天空。
夜空和過去沒太大區別，依舊群星閃爍，寧靜悠然。
「雖然星座和過去一樣，但世界變了，我們已經進入巨神之墓。」
她身高超過一米九五，灰色皮膚有皸裂的紋路，一頭黑色如瀑長發，五官深刻，容貌中刻印著殘忍和狠毒，眼睛像兩團猩紅的火焰赫然是達克賽德之女格蕾爾。
「一切就如同我之前的預測。」她邊上還有個酷似盧瑟的高大男人。
除了皮膚灰黑，長得幾乎和盧瑟一模一樣。
正是「完美奪舍」二代小亞力山大·盧瑟的達克賽德。
「父親，你說魔女哈莉會發現繁榮星域的異常嗎？」格蕾爾問道。
達克賽德沒有猶豫，「肯定能，即便她發現不了，綠燈軍團和科魯人也一定會通知她。
只要她來到大漩渦之外，必然會察覺時間流速很不正常。
別忘了，如今時間母河河段完全被她掌控，可以說被她抓在手掌心裡。
時間和空間的變動，都瞞不過她的雙眼。
而時間加速的人為痕跡太明顯，她不蠢，肯定能想到繁榮星域被某個至高盯上。
甚至可能猜到我.」
「你太急躁了，我們應該等她離開再開啟時間加速的。」格蕾爾抱怨道。
「愚蠢！」達克賽德冷喝道：「我若不加速，她現在已經進來。
區區時空大漩渦可攔不住她。
對所有神魔皆稱得上禁區的巨神之墓，更是她打造的手辦玩具。
等她進來，直接抽離繁榮星域的時間線，我們的一切秘密都將曝光。」
「可現在——」
「現在她處於關鍵時刻，不會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浪費一秒鐘的時間。
你看著吧，無論她看出什麼、猜到什麼，都不會進來查看，還會警告正義聯盟不要靠近大漩渦。」
達克賽德語氣肯定，臉上和眼底沒一絲一毫的擔憂與遲疑。
格蕾爾喃喃道：「我們已經成為無關緊要的小事？你可是達克賽德，我掌握歐米伽效應和反生命方程式，我們可以成為超級危機的源頭！」
達克賽德嘆了口氣，把手搭在女兒肩膀上，聲音很輕，帶著些許無奈，「帕佩圖阿快要降臨了，她才是關鍵危機，我們.」
他頓了頓，又重新恢復自信的神采，「魔女哈莉很厲害，帕佩圖阿逼得我們不敢冒頭，但他們也只能擁有『現在』，他們沒有未來。
未來已經註定，『巨手』一族將要降臨多元宇宙，帕佩圖阿會被摧毀，多元宇宙要被收割。
魔女哈莉下場最慘，以她表現出來的奇葩特質，必將成為『巨手』一族的收藏品或實驗用小白鼠。」
「巨手一族是指帕佩圖阿所在的創世組織？你怎麼會知道他們的名稱？」格蕾爾驚疑道。
達克賽德冷笑道：「當然是從帕佩圖阿那兒打探到的。
她想要我手中的『危機力』，不付出些好處怎麼能行？
不僅是巨手一族的消息，生命方程式和反生命方程式的『真正用法』，也是她暗中向我透露的。
我知道她不懷好意。
她想讓我成為製造大型危機、替她榨取多元宇宙危機力的棋子，可我不在乎，我要」
他幽幽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打算反噬她？」格蕾爾臉上浮現幾分譏諷之色，「你搗鼓出最終危機，是想讓自己進化成『巨手一族』？可你還是被她耍了。」
達克賽德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有失敗的覺悟。最終危機只是A計劃，現在你看到了，A計劃失敗，我立即啟動了B計劃。
此時我已經完成金蟬脫殼，擺脫『起源』賦予我的『黑暗君主天命』。
我自由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自由了，可你馬上要倉皇跑路。」格蕾爾眼神中閃過悵然和猶豫，「母親死了，可她的靈魂、關於她的回憶，都在這裡，我我不想離開。」
達克賽德冷冷道：「別傻了。只要你活著，我也活著，她就永遠在我們的記憶中。
等我們進入大全能宇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再沒有『起源』束縛，突破神王成就超脫輕而易舉。
超脫者重建多元宇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到時候別說從記憶中復活你母親，你將魔女哈莉連同正義聯盟全部複製出來也沒關係。
你若是愚蠢地留在這兒，你和你母親便徹底沒了未來。」
格蕾爾遲疑道：「你都能想到若最終危機失敗、立即準備跑路，魔女哈莉難道比你笨？她不走，只因為她覺得還有勝算。
若是她贏了，多元宇宙保存完好，甚至晉升到更高維度，我們卻在大全能宇宙遭遇『海難』，會不會太慘了？」
「她贏不了，我已經說得很明白，巨手一族一定會降臨多元宇宙。魔女哈莉再能打，打得過一個超脫族群？」
達克賽德眸光一閃，「你知道帕佩圖阿背後的超脫組織為何叫『巨手』嗎？
不是因為他們的手很巨大。
事實上，他們長得十分像人類。
他們之所以自稱『巨手一族』，是因為他們崇拜『巨手』。
有一隻巨大的手，從混沌中提取創世所需的全部基礎能量。
它將創世基礎能量賜予巨手一族，巨手一族帶著原材料來到太虛深處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多元宇宙。」
看著女兒的臉頰從灰黑變成恐懼的蠟白，他嘿嘿笑道：「現在明白『巨手一族』的恐怖了？
敵人之強大，足以讓任何有理智和見識的人絕望。
魔女哈莉沒絕望，只因為她足夠無知。」
「巨手是誰的巨手？還是某種機制？」格蕾爾顫聲道。
「不知道。在我們多元宇宙，巨手一族神聖偉大還神秘莫測，可在大全能宇宙我猜他們就像原始社會的部落，對某個神秘的圖騰祭拜，並從圖騰信仰中獲得好處，圖騰背後的力量來自何方、極限在哪，他們一概不知。
帕佩圖阿已經是巨大的恐怖，巨手一族更是恐怖之極限，可巨手一族也籠罩在更大的陰影之下」
達克賽德不掩飾臉上的苦澀和無奈，「這怎麼能不教人絕望？」
格蕾爾沉默良久，聲音沙啞道：「既然巨手一族如此可怖，為何帕佩圖阿還打算留在多元宇宙負隅頑抗？」
「她瘋了，早在創世之初便在絕望中瘋狂。除了負隅頑抗，她還有第二種選擇嗎？沒了。」
達克賽德輕輕拍了拍女兒肩膀，「我們得趕緊行動起來，現在繁榮星域已經進入巨神之墓。
曾經屬於歐米伽巨神的精華，將要全部回歸繁榮星域各大文明。
這是繁榮星域的天命，歐米伽巨神掠奪科魯，科魯掠奪繁榮星域各大文明因果循環終有報，歐米伽巨神跌倒，繁榮星域吃飽。
所以，只要掌握了繁榮星域各大文明的信仰，我們就能間接抽取巨神精華。
以巨神之精華為能源，以巨神之殘片為材料，我們肯定能鍛造出自由航行於大全能宇宙的飛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