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輪迴轉世之後,哈莉並沒跟著布魯斯兩口子一起回地球。
雖然她滔滔不絕,對他們說了很多輪迴方面的規則,其實她心裡也有很多疑惑。
除了防禦專長賦予她的生死輪迴印,她本人對dc宇宙的生死輪迴法則一無所知。
比如,她在迪克和傑森身上留下輪迴印後,壓根沒想到輪迴印會在他們死亡之後,立即帶他們的亡魂去投胎。
她還以為需要自己再次激活輪迴印,他們的靈魂才會進入輪迴。
又比如,傑森竟然靠死不瞑目的倔強意志,就抵抗住輪迴印的牽引力。
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強行讓某個敵人輪迴成畜生時,敵人還能反抗?
她心裡的疑問,都能在天堂找到答桉。
所以,哈莉去了白銀城,一頭扎進黃金大殿資料庫,許久也沒露面。
第二天上午,布魯斯忍不住內心的煎熬,給她打了個「超·長途」電話。
「急啥?他剛出生,即便心有餘,也力不足,這會兒大概還在育嬰箱裡酣睡呢。」
第三天晚上,布魯斯再次打來電話,聲音嘶啞道:「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傑森到現在還沒給我打電話。」
「可傑森為什麼還不聯繫我?他有記憶呀,知道我們在等他的消息。」布魯斯焦急道。
哈莉猜測道:「或許,他身邊一直有人照顧,沒機會撥打電話。或許,他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里,家裡沒電話。
你耐心點,傑森畢竟剛出生,小胳膊小腿的,現在肯定連爬行都困難。
唔,說不得都不會講話,沒辦法打電話。」
第四天下午,布魯斯疲憊地說道:「我統計了傑森被輪迴印帶走後的一天內,米國出生的嬰兒,10378人,巴里親自幫我探查的,沒一個是傑森。」
「唔,你的行動力真強,不過不用一天內,被輪迴印帶走的瞬間,傑森便出生了,誤差不超過一小時。
你再多費點勁兒,去地球其它國家看看。
傑森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這輩子不一定還做米國人。」哈莉說道。
「世界人民都想移民米國,成為米國人難道不是福報?」布魯斯啞著嗓子道。
「除非投胎到有錢人家裡若是還和上一世一樣窮困,肯定不如別的國家。」哈莉道。
第五天上午,布魯斯再次打來電話,聲音凝重道:「哈莉,傑森真的出問題了。傑尹、巴特、巴里,三位閃電俠幫忙,把那天晚上出生的嬰兒幾乎都尋找了一遍,並沒有傑森。」
哈莉驚訝道:「難道真是上輩子積德,傑森這輩子成為一名光榮的外星大爺?」
「——」布魯斯好一陣無語,特麼的,地球範圍內,他還能請閃電俠幫忙,整個宇宙他要怎麼找?
「如果這個宇宙找不到傑森,你下次會不會說他可能去了平行世界的地球,我得找遍整個多元宇宙?」他有些激動地叫道。
哈莉認真思考了片刻,嚴肅道:「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布魯斯提高音量,大聲道:「哈莉,你嚴肅點,傑森失蹤了。」
「我很嚴肅,你倒是應該冷靜冷靜。一開始我就說過,傑森的投胎完全隨機,我只保證他記憶完整。
隨機範圍有多廣,不是你大聲叫嚷能決定的。」哈莉澹澹道。
「你當時為什麼不說清楚?你還說當晚我們就能接到傑森的電話。」布魯斯悶聲悶氣地說。
「我說的只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傑森在米國,如果他順手摸到新爹媽的手機,你不就接到電話了?現在他轉世去了外星球,肯定沒法打電話。」哈莉道。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等唄。」
布魯斯好一會兒沒說話。
「我掛斷了呀。」哈莉道。
「你還是回來吧,我們認真商量一下後續安排。」布魯斯無奈道。
「我回來有什麼用?我只管轉世,之後的一切與我無關,我也無能為力。」
「能不能在天堂查詢一下傑森的信息?」布魯斯問道。
「我試試」
哈莉沒掛斷電話,只分出一部分意識,聯通黃金大殿信息庫。
她本人此時就在黃金大殿翻閱輪迴方面的信息,此時只是換個查詢目標,十分方便。
「呃,從他被烙上異神印記開始,傑森就不再是上帝信徒,他上一世的信息被全部清除。」她有些尷尬地說道。
「哪個異神?」布魯斯驚疑道。
「就是我,生死印是進階版的魔力印記,傑森相當於成了我的信徒。就像原本的上帝信徒,老年時改信埃及神,死後靈魂便會被阿努比斯收走。」
哈莉也是剛發現這個小也不能算漏洞,只能說是代價的一部分。
「你不是天堂戰神嗎?」布魯斯不解道。
「可我的『生死輪迴印』和天堂沒任何關係。」
除非她把自己的「本源」完整地獻給狗上帝。
她的成了她的。
她的生死輪迴印成為借用自上帝的力量。
那時,烙下生死印的靈魂才不會被天堂當成異類。
「對了,我之前忘了和你們說,生死輪迴印不會消失,即便這一世傑森去了平行世界,下一世他依舊記得自己是你的好羅賓。
輪迴個幾百、幾千世,他總有歸來的時候。」哈莉又安慰他道。
「幾百幾千世」布魯斯無語道:「我能活那麼久嗎?而且,一世人一世情,每一世他都有自己的人生。
他若真的去了異世界,我寧願他將我遺忘。
拋棄包袱,無拘無束,享受當下。」
「既然你有這麼高的覺悟,還擔心什麼呢?最差的結果也不過重生異界。」
布魯斯掛斷電話,再沒打擾她。
不過很快,第二通電話又找了過來。
「哈莉,是我,『死人』波士頓,我找了你好幾天。現在想要見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語氣裡帶著些埋怨,哈莉聽出來了。
「找我做什麼?」她疑惑道。
「你說呢?逆閃電死了,傑森被你送去轉世輪迴去了,你當日說幫我通知逆閃電、傑森和迪克三人,結果兩人沒了蹤影,天命怎麼辦?!」死人激動道。
「呃,你連傑森轉世重生的事都知道了」哈莉有些語塞。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就是他們的天命?天命不就是既定之命運?很顯然,再沒有比已發生之事更加『天命』。」
這下輪到死人波士頓語塞了。
「存在之靈正火冒三丈,大發脾氣呢!她說逆閃電和傑森的天命如若不能完成,最終黑暗就會降臨地球,甚至導致人類滅絕。」他嘆息道。
「最終黑暗又是什麼東西?」哈莉好奇道。
「似乎是至黑之夜的後遺症,黑死帝污染了某些最本源的存在。」
「復活十二人的天命各是什麼?」哈莉又問。
「存在之靈很高傲,它不屑與我溝通,什麼都沒對我說。」死人尷尬道。
「既然如此,你也沒義務幫它實現所謂的天命。」
死人嘆道:「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待在地球比較好,至少等『白燈事件』徹底結束。」
「好吧,我這就回來。」
死人的話提醒了哈莉:現在白燈還在地球,它正謀劃著名搞事,她不能一直在天堂閉關修行。
掛斷電話,哈莉和白銀城守備府的卡來爾打聲招呼,就一個人往靈薄獄飛去。
「哈莉奎茵,過來,我們談談。」
剛離開天堂之門,英雄島都沒越過,耳邊便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很好聽的青年女人的慵懶聲音。
「是誰?」哈莉左右四顧,都沒看到人。
「來夢境王國。」那聲音道。
哈莉心中一動,「二姐?」
「是我,不過你別叫我『二姐』。」
「二姐真的是你呀!」哈莉咧開嘴,開心笑道:「真難得,你竟然主動找我。二姐,你有什麼事?」
二姐這次沒再糾正她的叫法,只語氣里多了些無奈,「來墨菲斯的宮殿,我有事問你。」
哈莉心裡疑惑她為何不直接在靈薄獄現身,但她沒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問題上。
抵達地球後,她第一時間尋到一個酣睡之人,跳入他的夢鄉。
這次她沒迷路,順利走到角之門,然後沿著正路抵達墨菲斯的宮殿。
「跟我來。」墨菲斯正在門口等她。
他一路將她帶到一條很寬曠,也很長的走廊。
走廊兩邊的雪白牆壁上,掛著六幅一米多高的相框。
相框裡都是畫像,但畫像的風格相差很大,有油畫,有鉛筆畫,有人物素描,還有線條詭異的抽象畫。
「她來了。」墨菲斯對著其中一個相框說道。
這個相框裡是水彩畫,一個撐著小傘的女子的窈窕背影。
「背影」轉過身,是黑色哥特洋裝的二姐。
「哈莉奎茵——」
「哎,二姐別這麼生疏,叫我哈莉就行了。」哈莉笑著擺手道。
水彩畫中的二姐看了她一眼,順從地叫道:「哈莉,聽說你創造了一門名叫『奎氏生死印』的技法,前幾天還送一個亡靈去輪迴轉世了?」
哈莉驚訝道:「這種小事也能引起二姐你的關注?」
二姐表情嚴肅了些,「你明白無盡一族的本質,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就是宇宙最高法則本身。
我是死亡,也是生命。
理論上,宇宙內一切與生死有關的法則,都是我的一部分。
但你的『生死印』,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甚至無法被我理解。」
「呃,這,我也不知道呀。」哈莉面露不解之色,道:「我就是偷了些白燈的生命情感本源,結合早前撿來的黑死帝的本源,就我當時靈感爆發,忽然有了生死結合的想法,最後稀里湖塗發明了輪迴印。
這不算什麼吧?據我所知,很多神魔都能幫凡人輪迴。」
二姐盯著她的臉龐認真看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一絲破綻,全是無辜與茫然。
「你的生死輪迴印,的確不涉及最純正的生命與死亡法則,格局上差了些。
可要說完全脫胎於生死情感,又不太像,很古怪,我無法理解。
而我無法理解,就是你的生死印最大的問題。
這方宇宙,本不該出現我不理解的生死法則。」
「格局」哈莉看了眼二姐,心想黑死帝的死和白燈的生,肯定在本質上差了「死亡」一大截。
若二姐有本源,以她的本源開啟生死輪迴防禦專長,輪迴印將比現在的強大百倍不止。
「二姐,你直接說吧,打算咋辦,我都聽你的。」她爽朗又直接地說道。
死亡沉吟著道:「多元宇宙的生死輪迴,必須完全在我的掌控之內,不能有我無法觸及的領域,否則法則運轉就會出現故障。
就像一台精密的機械儀器,哪怕只是其中一顆小螺絲釘出現問題,都可能導致整台儀器損毀。
很多神魔都能幫凡人輪迴,可如果我不同意,她們誰都別想成功。
她們的一切輪迴魔法都將失效。
可你的輪迴印,它」
二姐表情有些尷尬,似乎難以啟齒,「我攔不住它,它若要讓一個亡靈輪迴,我有可能阻攔失敗,這比螺絲釘的問題嚴重多了。」
哈莉差點笑出聲來。
她的防禦專長是吸收什麼能量,就對什麼能量形成防禦。
防禦專長九級時,多元宇宙級的能量對她完全失效。
現在她的生命情感和死亡情感防禦專長都是九級,生與死結合的生死輪迴防禦也九級。
也虧得生命情感、死亡情感只是「死亡」的一部分,二姐的權柄還沒完全失效。
「你很得意?」二姐木著臉道。
「沒有!」哈莉連忙搖頭,嚴肅又無奈道:「我實在不曉得原因。要不,把我的血脈本源給你一些,你自己研究?」
若二姐真要她的血脈本源,哈莉只會給她一坨各類魔力印記的大雜燴。
她偷過無數神魔的魔力,那些魔力上都有魔力印記。
印記沒有清除,只是被她的九級防禦專長強行壓制。
「不用本源,給我一個生死輪迴印,然後暫時做個死亡代言人。等我把你的生死印研究透,再撤銷你死亡代言人的身份。」二姐嘆道。
「給你一個生死印沒問題,不過代言人是什麼意思?」哈莉好奇道。
即便她不給二姐生死輪迴印,二姐難道不能自己去迪克、傑森身上取來研究?
不如老實點,賣個人情。
而且,她也想試試自己專長的成色,看「死亡」能否研究透死亡防禦專長。
「死亡代言人可以簡單理解為『死神』,我給你個死神身份,你成為我的下屬,你我建立正式的主神與仆神的關係。
如此,我就能把你的生死輪迴印納入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