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佛緣

  木盒四四方方,僅有五寸,蓋子上寫有佛家梵語,以及菩提樹的輪廓金影,此刻出現在佛像前的蒲團上,被佛像金光籠罩,生出璀璨霞光。記住本站域名

  許知秋與莫文舒齊齊看向木盒,皆是好奇裡面會有何物。

  莫文舒不過是個普通凡人,有些耐不住性子,見到老僧人變戲法一樣的消失後,忍不住道:「恩人你快瞧,那位高僧留下了一個木盒,也同佛像一樣會發光呢,看起來得是個了不得的寶物,就是不曉得裡面會是什麼?」

  莫文舒想起那些怪談書籍里比較有名的橋段,多是主人公行至險地,遇到高人留下異寶,而後開啟一段新的奇妙人生,雖說書籍里的內容多是杜撰,但眼下的情況由不得他不去多想,要真能如書籍里那樣,莫文舒做夢都能笑醒來。

  許知秋看著那木盒卻是並未如莫文舒那般激動。

  他此時最是疑惑。

  那老僧人怎會憑空消失了?

  難道對方並非是活人,而是鬼魂?

  可要是鬼魂,方才自己怎會看不出來,且那老僧人幾次抬指就能擋下自己的劍勢攻伐,豈是一般鬼魂能夠做到!

  但若要是活人,如何能夠在眼前憑空消失不見?

  這般神通估摸著只有化神境強者才能做到。

  許知秋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疑惑,再看蒲團上的木盒,已是清楚了老僧人的意圖,這木盒內的東西八成就與老僧人未了的心愿有關,想必只要將其打開,便算是應承了下來。

  許知秋有些猶豫。

  與佛家扯上因果,那可不是一件容易擺脫的事兒。

  日後也不曉得是否會有麻煩纏身。

  稍有不慎,可能還會讓自己陷入到難以控制的漩渦當中。

  是以要慎重考慮。

  莫文舒卻是很想將木盒打開,一看裡面究竟,但見許知秋沒得動靜,也不好擅作主張,於是囁喏著再次出言道:「恩人,那木盒你不打算打開來瞧瞧嗎?說不得裡面會有寶物存在呢,我以前在書籍里就看到過類似的事情,多是好的結果,說是此乃機緣造化。」

  許知秋沒有應聲。

  如此思忖良久,才終是有了決定。

  他向著佛像前的蒲團走去,最終還是沒辦法當做看不見,對於老僧人留下的木盒甚為好奇,若是就此一走了之,怕是往後的日裡夜不能寐。

  許知秋甚至懷疑,這就是老僧人的計謀。

  他走到蒲團前,將木盒拿在手中,這時莫文舒緊跟著湊了過來,木盒打開後,只見裡面放置著兩樣物品,其中一物是佛珠,另一物則是朵白蓮。

  許知秋拿起那串佛珠,珠鏈青黑,二十一顆暗紅圓珠串聯其中,與先前老僧人拿在手中轉動的佛珠無有不同,看起來應該就是相同的一串。

  佛珠本稱是為念珠。

  乃是僧人們參禪悟道、念經誦佛時的法器。

  也是眾生大智慧的象徵。

  傳聞高僧手中的佛珠經過佛法加持,擁有著不可言之偉力,可破心瘴,可破災邪,有諸多神秘莫測的能力。

  不過眼下這串佛珠卻並未讓許知秋感到任何厲害之處。

  看起來普普通通,平凡無常。

  他握著佛珠,試著將神魂意念與佛珠相融,但卻沒得任何結果。

  嗯?要是所猜不錯,這串佛珠就該與老僧人的心愿有關,可為何沒得反應,那老僧人不是說只要願意相助,諸多疑惑便可盡皆消除,難道是騙人的?

  正疑惑不解間,木盒內的白蓮忽然自主飄了出來,飄浮在的莫文舒的眉心前。

  莫文舒著實被這現象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他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是轉動著眼珠看向許知秋,求救般說道:「恩人,你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許知秋也是不能清楚。

  那白蓮似是藏有靈性,僅漂浮在莫文舒眉前,對於許知秋毫不理睬。

  幾息過後,就在莫文舒內心忐忑之時,白蓮忽然綻放出七彩寶光,蓮心內隱隱有誦佛念經的聲響傳出,似真似幻,不能確切。

  莫文舒被七彩寶光照耀,內心沒來由的一陣空明。

  緊接著,白蓮鑽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見。

  莫文舒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眉心間一陣冰涼,就像有冰塊按在上面,涼意透過眉心湧入顱內,腦海一陣說不出的冰涼。

  「唔……」莫文舒不自覺地晃了晃腦袋,再平靜下來時,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但具體是什麼樣的變化又難以言喻,講不清楚。

  他看向許知秋,茫然道:「恩人,那白蓮鑽入我的腦子裡,我覺得腦內一陣冰涼,就好像被人砸開了天靈蓋,塞入一把寒冰,您說這事是好還是壞?」

  許知秋探出一指,按在莫文舒的眉心,並未察覺到有任何不對,想來那白蓮已是與莫文舒融為了一體,於是稍作思索後說道:「你先前說自己曾在書中看到過這樣的故事,多是好事,既是如此,便無需擔心。」

  莫文舒欲言又止,想著書里的事兒也不可盡信。

  許知秋再道:「依我看,那白蓮可能是佛家的寶物,先前已是與你神魂相融,說是機緣造化毫不為過,是以不必多念,而且老僧人曾說你我與佛有緣,我的緣在這串佛珠,你的緣應該就是那朵白蓮,至於究竟會有何變化,日後你自行體會就可知曉。」

  莫文舒以手扶額,仍是覺得腦內一陣冰涼。

  這時,許知秋將佛珠纏繞在手腕處,二十一顆念珠,剛好可以纏繞兩圈,他向著殿內佛像道:「老和尚,這佛珠並未給我任何提示,你說的造化又在何處?若你食言在先,便莫要怪我無信在後。」

  佛像沒有任何動靜。

  許知秋不再多言,看向莫文舒道:「那老僧人應是不會再出現了,且在這寺廟內留宿一晚吧。」

  莫文舒自是不會有任何異議。

  如此在廟內待了一晚,等到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兩人便走出了寺廟。

  就在走出寺廟的那一剎,許知秋心有所感,回首望去,可眼前卻是空空如也,不再有半點寺廟的影子,仿若昨夜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境,不過在半丈遠的古樹下,卻有一具枯骨盤坐,骨架上披著一件破舊不堪的袈裟。

  許知秋看著這具枯骨,稍有愣神,嘴裡喃喃道:「於心間蓋一座寺廟,身在何處,寺廟就在何處,老和尚,這便是你的境界麼……」

  莫文舒亦是回首張望,整個人也是愣住,明明剛從寺廟裡走出,怎麼一轉身的功夫寺廟就沒影兒了?

  莫文舒驚道:「恩人,寺廟消失不見了!大佛也……不見了。」

  許知秋卻是道:「寺廟還在,大佛也還在。」

  他轉身向著山林內走去。

  莫文舒緊忙跟在身後。

  ……

  兩人向著望仙山的東邊走去,行至一個時辰,當天宇徹底亮堂起來的時候,莫文舒忽地停下腳步,驚呼一聲:「有靈芝,那裡有靈芝!」

  就在兩人斜對面的樹樁旁,一根雲霧狀的靈芝長出,整體褐紅,扇面很大,需要兩隻手合力才能將其抱住,重量估計在十斤左右,不時會有淡淡的霞霧在表面吞吐,像是在呼吸一樣,離得近些能夠嗅到濃郁的藥香。

  如此品相,如此個頭,這靈芝怕是四百年份都有了,遠超預期。

  莫文舒頓時激動到落淚,緊忙將身後竹筐內的鏟刀取出,小心翼翼地將靈芝摘下來,放在竹筐里,不過剛放進入後又緊忙取了出來,用鏟刀將靈芝一分為二,遞向許知秋道:「恩人,家中老母雖是病重,卻也用不完這些,這一半您拿去,這靈芝的年份很久,不論是做藥,還是入食都是極好的。」

  許知秋掃了一眼山靈芝,沉吟兩息後並未拒絕,將靈芝接在手中。

  莫文舒見許知秋收下,心裡這才舒了口氣,滿面喜意。

  既是已經尋到山靈芝,莫文舒便不願在望仙山繼續走下去,急於回家給母親治病,許知秋有了昨夜寺廟的經歷,便也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兩人一同離去,行至望仙山腳下,途中一帆風順,無有任何妖邪鬼物來阻撓。

  離開瞭望仙山,莫文舒終是不必再提心弔膽,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昨日進山前,他以是做好丟掉性命的準備。

  卻沒想能夠活著再出來,且能如願尋得靈芝。

  再想到昨夜間那奇幻無比的遭遇,莫文舒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做夢一樣,估計回去後向莊子裡的人說起,旁人也只會當他是在吹牛,根本不會相信。

  其實這些事情若是別人說起,莫文舒自己八成也是不會相信,不過因為是親身經歷,所以才知並未有假,他也更是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活著,全部依仗許知秋。

  是以在離開望仙山的那一刻,莫文舒直接跪拜在地,對著許知秋連磕三個響頭:「恩公,救命之恩如同父母再造,文舒終生不敢有所忘,只求恩公能夠告知姓名,讓文舒為恩公立一塊長生牌,日後若有後,必是會告知子孫,每日祭拜。」

  莫文舒跪拜不起,滿心誠摯,可是半晌卻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恩公……」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卻是只有自己一人,許知秋早已不見。

  ……

  巳時,許知秋回到臨安縣。

  自望仙山里出來後,他就沒再去往別出,徑直回到了縣城裡。

  他打算先回二叔家的小院,研究一下老僧人留下的佛珠。

  至於旁的事情暫且擱置一邊兒。

  不過還未回到二叔家的小院,許知秋就停住了,倒也不是因為別的事情,只是順道路過那家奇特的宅院,再是起了好奇之心。

  眼前的這家宅院正是那處靈氣極為濃郁的小院。

  上一次路過時,他曾忍不住在院內修行一夜,宅院的主人也是個妙人。

  現如今,宅院內的靈氣比以往更加濃郁了幾分,這讓許知秋大為驚奇,這院內既是沒有聚靈陣法,也瞧不出半點奇異之處,可就偏偏靈氣濃郁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是仙門聖地里的福地也就頂多是如此了。

  許知秋停步至宅院門前,伸手輕輕一推,房門果然並未上鎖。

  他進入院內,裡面的一切仍是寒酸到足以讓竊賊落淚的地步,真不知這樣的地方為何會有奇事發生。

  許知秋走到古井前,井水寒涼刺骨,靈氣便是自井內溢出。

  上一次探不出個究竟。

  這一次倒是要瞧瞧裡面是有何神奇之處。

  許知秋閉目凝神,神識自天竅而出,落入井內,繼而向下潛落,直至井底,可是這井底空無一物,並未有任何神奇的地方。

  「咦,是空的。」

  即便是探查了個清楚,許知秋仍是有些不願相信。

  一座普通的古井怎會不停往外溢出靈氣來?

  想了想,或許是井底岩石下埋藏有奇物,所以才會如此。

  不過這也僅是猜測而已。

  正在許知秋想著要不要將井底打穿一條縫隙,看看是否如自己所想那樣時,院內的房門再次被推開,就見一身酒氣的宅院主人回來了,與上次相見時一樣,這人仍是邋遢不修邊幅的模樣,身上那件衣衫應是很久都未曾換洗過,污漬清晰可見。

  兩人相視,目光交錯。

  宅院主人愣了一瞬,估計是沒想到在自家宅院還能看到許知秋兩次,且兩次都是不告而入,不過這宅院主人也是有些意思,並未有任何惱怒,打了個酒嗝,對著許知秋拱了拱手,帶著幾分調侃說道:「閣下下次再來時,不妨帶兩罈子好酒,如此便可將這裡當做是自家庭院,來去自由,不過且莫打我的主意就是了……」

  說罷也不等許知秋出言解釋,直接進屋倒頭就睡,沒一會兒就有鼾聲傳出。

  許知秋看著未關的房門,搖頭失笑,也是覺得有些巧,兩次進院都被院主人碰個正著,說起來也是有些尷尬,不過先前為何沒有察覺到對方回來呢,難道是因為探查井底太過專注,所以未曾注意到?

  許知秋在院內駐足片刻,最後再瞧了一眼古井,而後出院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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