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玄雲觀

  老許家窮了好幾代,終是在許知秋這兒出現了轉變。Google搜索

  雖說還不能成為臨安首富。

  但至少也能夠排入前五。

  這兩箱子沉甸甸的金銀珠寶,只要日後許家不出幾個太敗家的狗玩意兒,就是白養幾代閒人也完全不成問題。

  這便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許家既是出了許知秋這個有本事的,那就該有家財萬貫、揚眉吐氣的一日。

  「他二叔,我、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嬸嬸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看著那被搬進院內的兩箱子錢物,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暈了過去,著實被驚得不輕。

  二叔雖是能勉強站穩,卻也兩眼發直。

  要不是現在還算年輕,估計要被那財物閃瞎了眼去。

  六千兩……

  六千兩銀錢!

  二叔不過就是個木匠,一年到頭來也就只能賺取十兩左右的銀錢。

  這足足六千兩,卻是要他六百年不吃不喝才能積攢下來。

  就算二叔有這樣的堅持,可普通凡人又哪裡能有六百年的壽命,早就化成一堆枯骨了,所以即便是二叔已到不惑之年,仍被這天大的財富驚得頭暈目眩。

  就這樣呆愣許久,待二叔回過神後,立即就拉著許知秋來到主屋內的供桌前,對著許家幾位老祖宗的牌位連番叩拜,說是許家祖上肯定積了大德,這才讓後輩族人享有福氣。

  供桌上除了幾位老祖,還有許知秋雙親的靈位。

  這兩位可憐人在許知秋出生後沒多久就被妖怪吃進了肚子裡,根本沒得印象。

  許知秋只知曉父親名為:許無憂。

  母親名為:吳錦。

  許無憂與許安山的名字聯合起來就是「安山無憂」的意思。

  安山乃是許家祖地。

  除了父親的名諱,過往一年時間裡最常聽嬸嬸提起的就是母親,依嬸嬸的話來講,母親不僅名字好聽,人也是生的極美,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就是天上仙子下凡也不外乎如此,若不然許家也不會有許知秋這般面相俊俏的男子,那都是隨娘親而來的。

  許知秋對此倒是沒有懷疑。

  他只是閒時照照鏡子,就可證明嬸嬸並沒有誇大其詞。

  許安山看著許知秋父母的靈位,悲從心來,忍不住眼眶泛紅,情緒激動,開始對自己過世的兄長絮叨起來,說大哥命道不好,死的太早,要不然現在就該享福了,還說他雖是命道不好,但生下來的兒子卻是人中真龍,有大本事,大神通,日後乃是許家的頂樑柱,唯一可惜的就是還沒婚娶,沒能為大哥這一脈再添新種,說是他這個做二叔的失職了,往後定要多加督促……

  如此絮絮叨叨小半個時辰,許安山這才作罷。

  等到拜完先人,想著自家侄兒忙活一天還未來得及吃飯,嬸嬸便將預留好的飯菜熱一熱,端進屋內,並將許知秋早先買回來的好酒擺了出來。

  二叔喜愛喝酒,平日裡無事時都要小酌一杯。

  今日更是要敞開了喝個痛快。

  就這樣,飯桌上叔侄倆人邊喝邊談,一個問,一個答,許知秋無有隱瞞,直接將兩箱子財物的來歷全部講述一遍,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咣當!」

  二叔聽得入神,不慎將酒杯打落,後是驚訝道:「所以這兩箱子錢財都是從妖怪那裡得來的?」

  「不錯。」

  「嘶,那客棧簡直就是個妖怪窩,來去不知多少客旅要被害死在裡面,

  這一把火將其燒除,也算是沒了妖禍,燒得好,燒得好啊。」

  二叔為自己斟滿酒杯,既然錢財來的正當,便徹底放下了心。

  嬸嬸卻是聽得有些害怕,背風嶺客棧,妖怪害人、吃人、掠奪錢財的事情從自家侄兒嘴裡說出來,可比說書先生講的鬼怪故事更為驚悚駭人。

  她實在不敢想,要是這侄兒的本事不夠大,那下場得是何等慘狀。

  講述完了錢財的來歷以及背風嶺的妖怪,許知秋又說了幾件京城內瞧見的趣事兒,至於上元節燈會則是直接忽略了大半,只將長

  樂坊的情況說了個仔細,至於文墨坊與山河坊都是挑些與自己無關的講述出來。

  這般直到深夜,二叔徹底喝醉了,被嬸嬸攙扶著進屋,不省人事。

  許知秋幫著撿去碗筷,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內。

  進屋後,許知秋點亮燭火,並未休息,而是以指尖摩擦黑色指環,將一塊木盒取了出來,打開以后里面放置著半截指骨,正是周無忘沉眠的那截指骨。

  早先在那座破院裡時,秦嬰被禁術反噬,酒離被廢去修位,許知秋便將兩人身上的物件搜颳了出來,這放有指骨的木盒就是從酒離身上找到的。

  除了這個東西,許知秋還將秦嬰的銅鈴也收走了。

  那銅鈴雖是自己用不著,但終歸是件不錯的法器,留著日後或許有用也說不準。

  最主要的就是這半截指骨,許知秋想將沉眠的周無忘喚醒,這樣就可以嘗試從他那裡逼問出有用的消息,秦嬰已經死去,酒離半死不活的被關在地牢里,近乎說不出話來,且極有可能也被種下禁術在身,所以想要知曉影樓是何等勢力、望仙山內的仙緣造化究竟怎樣情況,都只能通過周無忘來解答。

  而且這周無忘以往可是化神境強者,在影樓的地位想必是不低,應不會被那惡毒禁術限制才是。

  「寒山尊,周無忘……」

  許知秋從木盒內取出指骨,開始嘗試喚醒裡面的殘魂。

  可是這半截指骨不是凡物,無論怎樣嘗試都是沒有反應。

  不管是用火燒、用水泡、還是用真氣催動、用劍氣斬擊……各種辦法皆是以失敗而告終。

  如此折騰了一夜,卻是沒有找對門路,最後許知秋只能想著去玄雲觀老道長那裡問問,看是否能有方法可行。

  雖說老道長的實力只在練氣境第四層,但玄雲觀畢竟傳承有數百年,裡面各種藏書也是不少,且老道長活了一輩子,總該是比他更有見識。

  …………

  翌日清晨,許知秋走出房門時,竟瞧見二叔也起了早。

  原想著有那六千兩銀錢,二叔可以不必再日日忙活,卻沒曾想還是閒不下來。

  其實許安山倒也想過每日逍遙自在,可終究是忙活了小半輩子,已是習慣日日做木活,就這般突然讓他整日閒在家裡也是不能適應,所以就還是照常,而且許安山覺得這錢物都是侄兒得來,自己做叔叔的怎好意思全部索取,坐吃山空,該是給後代人留些才是。

  不過即便仍是選擇繼續做木活,也不必再像以往那般勞累。

  以前許家沒什麼積蓄,不論什麼活都得接下,就好比魏三郎找來要求制副棺材,就算許安山覺著晦氣,可思考再三還是去了,最後險些把命都丟進去,有此為鑑,日後可就不會再這樣了,許家有了錢就有了底氣,往後再接木活就全靠許安山的喜好來。

  簡單喝了點米粥,叔侄倆便一同走出院外。

  許安山去做木匠活的鋪子。

  許知秋則是去玄關觀。

  前半段路程一致,叔侄倆便並肩而行。

  走在街道上,許安山見著熟人就熱絡的打招呼。

  「張叔,早啊,這是又去喝早酒去了?您都一把年紀了,也該注意注意身體了,再這麼天天喝下去可不成!啊,您說啥?哦,我吃過了,這是我侄兒,你也見過的,知秋嘛,前段時間去了乾京城,昨日才回來,那乾京城可是熱鬧了,等有時間我讓這小子給你講講那些有意思的事兒……」

  「呦,這不是小莊麼,你小子今兒個怎麼也起早了,真是難得一見啊,這是幹嘛去,替你家婆娘倒尿盆啊,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也就這點能耐了,看看我家侄兒,那可是練就了一身的好本事,昨日才從乾京城回來,緊跟著就幫縣尊大人捉拿了作亂惡人,沒錯沒錯,就是昨天那檔子事兒……」

  「早啊,李嬸,趕早去買燒餅啊,您看您這腿腳也不好,要不我去幫您買幾個得嘞,不就是幾文錢的事兒嘛,大家都是街

  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行吧,那下次再說,李嬸啊,有時間帶著孫女去我家坐坐,您瞧我這侄兒,模樣隨他娘,俊俏的一塌糊塗,給你當個孫女婿可是不賴吧……」

  ……

  僅是幾條街的距離,許安山近乎見人就要說上兩句。

  話里話外都能扯到許知秋身上。

  看他那滿是炫耀的模樣,就像是全天下就他一人有侄兒一樣。

  許知秋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全程都在配合著二叔打招呼,這附近的街坊鄰居都是好幾代居住在這裡,祖上都有認識,見到面不管對方身份如何,總是要知會一聲的。

  就這般,本是半刻鐘就能走完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將近兩刻鐘,等到二叔到了自己的鋪子,許知秋便再也沒有耽擱,直接轉道朝著玄雲觀走去。

  玄雲觀就是一座小道觀。

  前後僅有兩院。

  走到跟前時可以看到外牆上布滿歲月剝脫的痕跡,到處都是細密的裂縫,兩扇道門被蟲眼洞穿,腐爛的不成樣子,就連上方匾額的字跡也都有些模糊,若是不仔細看,哪裡還能看清是「玄雲觀」三個字,估計讓外鄉人來到此處,八成會將這裡當成是廢棄的道觀。

  許知秋在道觀門前駐足稍許,而後才推門而入,還算寬敞的前院裡放置著一口銅鑄大鼎,鼎里插著三根香,正對應的就是道觀內的正殿。

  此刻正殿內無有旁人,只有老道長正盤坐在蒲團上打坐。

  許知秋瞧見老道長就在觀內便也不用再往別處去了,臨安縣裡的人幾乎都知曉老道長喜歡去醉春樓,是以能夠清早在道觀內見到老道長是件不容易的事兒,許知秋其實已經做好了道觀內沒人就去醉春樓瞧瞧的準備,現在卻是不用了。

  老道人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側轉過身向著殿外看去,待看見是許知秋後也是有些驚訝,估計是沒想到對方會來這裡。

  「許小公子,今日怎會有閒情來到我這玄雲觀里?莫不是上上次的事情,你又改了注意?」

  上上次就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記得老道長想要收許知秋當道士來著,不過卻被拒絕了。

  許知秋邊走邊道:「不知道長,在下來此是有些事情想要尋求幫助,所以清早來擾,請勿怪罪。」

  說著已是走到寬闊的殿內,裡面擺放有三尊道家雕像,周圍靠牆的架子堆放著整齊的香燭,看起來很有氛圍,許知秋還注意到有不少古董瓷器被擺放在殿內角落,uu看書 .看品質就是昨日縣尊命人送來的那些,皆是與陰鬼有糾纏,不過老道長的樣子卻似乎並不在意。

  陳不知從蒲團上站起,一甩手中拂塵,向著許知秋笑呵呵道:「許小公子竟是來向老道尋求幫助,這是真是讓人不能理解,就以小公子的實力,若連你都解決不了,老道我又有何能耐能夠解決?」

  許知秋道:「這事與修為實力無關,想著老道長應該見多識廣,就來問問。」

  陳不知道:「若不是需要出手的事兒,許公子便儘管問吧,不管是算命,還是算姻緣,老道這裡都是童叟無欺,只需五兩銀錢,當然了,許公子來就免了。」

  許知秋笑了笑,也沒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是想問道長,可是有法子能將沉睡在某物內的殘魂主動喚醒?」

  陳不知聞言,將許知秋所說的話放在嘴邊嘀咕幾遍,而後皺著眉頭問道:「這殘魂可是與鬼物有關,若是鬼物消散後殘留的魂念附著在某物上,根本無法喚醒,因為那並非是有意識的靈體,只是鬼物散後的一縷殘魂怨念,會隨著時間徹底消失。」

  許知秋道:「那要是修士殘魂呢?」

  陳不知撫須道:「修士殘魂脫離肉身還能不死,那就只有化神境強者才可做到,這樣的話倒是可以施法喚醒,只是也要看這殘魂的受傷成度,若是傷勢太過嚴重,魂體近乎潰散,那也是很難。」

  許知秋聽聞此言覺得有戲,很難並非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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