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變故

  見暫時沒有危險,劍成玉也快速向林九歌交代起這柄劍的來歷,方便應對之後未知的變化。「赤霄乃是宗門多年來花費重金打造的十柄仙劍之一,由於劍成之後一直沒有誕生劍靈,無法認主。所以排在十大仙劍之末,但由於品質已達到仙品,所以一直放在京城作為京城駐地的底蘊。」

  「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被人收服了仙劍?」林九歌疑惑地問。

  以前不是很多這種情節嗎,橫空出世的主角,一出場就收服了別人收服不了的仙劍、仙寵、寶物之類的。然後被人退婚,喊一聲「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最後踏上逆天的成神之路。

  劍成玉卻搖了搖頭,疑惑地說:「不應該啊,那十柄仙劍鍛造的時候,都刻畫了符陣,如果不是用上清玄道經心法驅動,仙劍就會反噬。」

  聽到這裡林九歌已經有八成把握確定,是那種主角收服寶物的情節了。畢竟只要路人說,只有xxx原因才能使用這個寶物的,多半都會被打臉。

  林九歌還天馬行空地推測,說不定是哪個被送入詭陣的凡人,運氣爆棚地沒有被詭陣里的詭異吞噬,還機緣巧合地找到了赤霄仙劍,然後運氣無敵地使仙劍認主。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一隻強大的詭物/異獸/妖物來給自己助助興。

  九子詭母在地上不斷地扭動著身軀,試圖擺脫仙劍的束縛。她的四肢瘋狂地抽搐著,仿佛在與一股無形的力量作鬥爭。然而,仙劍散發出的強大威壓卻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嶽,壓得她無法動彈。

  九子詭母的努力漸漸變得徒勞無功,最終她只能無力地趴在地上,甚至連撐起身體的力氣都喪失殆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不甘,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無奈。

  見詭母已經喪失反抗之力,林九歌和劍成玉兩人開始對濃霧中的人影戒備。雖然人影對詭母出手了,但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說不定人家想不留活口呢。

  隨著人影重新走動,兩人才終於看清來人的樣子。

  在朦朧的濃霧中,一位身著華麗嫁衣的古代新娘悄然出現,她的身姿若隱若現,仿佛是從歷史的深處緩緩走來。紅頭蓋低垂,將她的面容遮掩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抹鮮艷的朱紅在霧氣中顯得格外醒目。

  紅頭蓋上的流蘇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為這靜謐的霧境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莊重。霧氣繚繞在她的身側,仿佛是她自帶的仙氣,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朦朧而唯美的光影之中。

  她的嫁衣上繡著精美的圖案,龍鳳呈祥、牡丹富貴,每一處都透露著匠人的精湛技藝。嫁衣的材質柔軟光滑,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發出沙沙的輕響,宛如天籟之音。

  新娘的步伐輕盈而緩慢,每走一步都會伴隨身上首飾碰撞的響聲。她的身姿曼妙而優雅,仿佛一隻在霧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美麗而動人。雖然紅頭蓋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她的氣質和身姿卻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倒。

  在這濃霧之中,這位戴著紅頭蓋的古代新娘仿佛是一位來自仙境的仙子,她的出現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她的美麗、神秘和莊重都讓人為之傾倒,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揭開那紅頭蓋,一睹她的真容。

  正當林九歌看得津津有味時,身旁的劍成玉卻是臉色大變。

  「完了,師侄,是詭仙。」

  「什麼是詭仙?」林九歌疑惑不解地問,這詞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難怪詭母佛宗在詭陣變異之後一直等待,原來就是等這詭仙出世。」劍成玉喃喃自語地說,見林九歌滿臉疑惑,知道他由於修仙短短几年,知識底蘊不足,便給他仔細解釋。

  「詭仙的誕生極為罕見,一般是詭異之間互相吞噬之後成就至陰之體,然後還要成功吸收正道之氣,猶如太極魚之中的陰面一樣陰中帶陽,並且成功悟道才能成功。」

  「詭異之間不會相互吞噬嗎?」林九歌一直以為詭異之間就像大魚吃小魚,能力強的吞噬能力弱的不是很正常嗎?

  「一般情況下並不會如此,詭異跟詭異之間猶如清水跟生油般根本無法相互融合。哪怕是數量眾多的詭異都被囚禁於詭陣之內,它們彼此間依然會存在一條非常明晰的分界線。」

  劍成玉稍稍停頓了片刻,開始仔細梳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越想便越是悔恨交加,恨自己竟然因為對長生的執念而蒙蔽了心智,以至於忽略掉如此關鍵且重要之事。

  「原本,詭母佛宗企圖以詭陣剿滅張家,並利用怨氣衝天的場景來詆毀張家聲譽。然而,我憑藉赤霄之力守護住了張家。赤霄劍歷經無數次戰鬥所積累的血氣與殺氣,引發了詭異之間的自相殘殺。更為巧合的是,赤霄曾在宗門內被正清之氣滋養多時,與詭陣中的大量煞氣、怨氣等陰柔之氣相互融合,形成了陰陽共濟的奇妙局面。這一變化導致詭陣逐漸演變為道詭之域,同時也滿足了詭仙誕生所需的大部分條件。」

  林九歌反應也很快,說道:「所以後面他們送進去的凡人和大王子,是為了提供血肉和怨氣,催化這個道詭之域的成熟?」

  劍成玉點點頭,說:「還有龍氣,凡人皇族皆有龍氣。詭異之間如同養蠱一樣,剩餘最後一隻的時候,就可以感悟道詭之域裡面蘊含的一絲道則,最後成就詭仙。詭母佛宗應該是向趁詭仙在感悟道則,毫無還手之力時,讓詭母將其吞噬,讓詭母成就詭仙。」

  林九歌恍然大悟,說:「但由於咱們的攪局,詭母錯失了這個機會,所以這個詭仙出來第一時間就是先衝著詭母去。」

  見劍成玉點頭,林九歌繼續說:「那麼問題來了,她對我們有惡意嗎?」

  劍成玉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詭仙非常神秘,而且開了靈智,非正非邪,上一個詭仙出世已經是五千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正魔兩道開始了一場大戰,死了不少仙人。」

  林九歌聽完就收刀歸鞘,得嘞,等死得了,沒救了。

  當然這只是在開玩笑,看見紅衣新娘的注意力暫時放在了詭母身上,林九歌悄悄地對劍成玉說:「師叔,看這詭仙的陣仗如果有敵意,估計你也擋不住,我們乾脆分開兩個逃遁,只要有一個逃出去就能向宗門求援。」

  劍成玉臉色沉重地點點頭,確實像林九歌所說的,詭母的話雖然難對付,但他還能抗衡一二,幫林九歌爭取一些時間逃跑。但這個詭異的新娘如果真的有惡意,他真的沒有信心能擋住。林九歌的建議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兩人對視一眼,趁著詭仙新娘不注意,左右各選了一個方向,瞬身逃走。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二人方才有所動作,半空之中便有一股凌厲異常、仿若劍氣一般的威勢猛然壓下。這股威勢來勢洶洶,銳不可當,瞬間將兩人壓倒在地,其勢頭之猛,猶如泰山壓卵。他們就像那詭母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地趴在了地上。

  劍成玉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和對待?頓時怒火中燒,怒髮衝冠,怒斥道:「妖孽!你若要殺我們,儘管動手便是,何必如此羞辱折磨我們!」

  與此同時,林九歌同樣被壓在地上無法動彈。然而,相較於劍成玉的憤怒,他顯得更為冷靜和理智一些。畢竟作為一個資深的打工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此刻,他心中暗暗祈禱著劍成玉千萬別再繼續辱罵下去,以免激怒對方。若是因此惹惱了對方,原本並無殺意的他們或許會面臨殺身之禍。

  果然,劍成玉一喊完,兩人身上的威壓頓時暴增,林九歌甚至能聽見自己的骨頭在嘎吱嘎吱作響。

  「師叔,師叔別罵了,形勢比人強,別說話了。」林九歌悄聲喊道:「等下把她激怒了,本來沒有殺意也要殺你了。」

  然後他朗聲對著紅衣新娘說:「哈哈,小姐姐不要介意,我師叔剛和那個詭母生死相搏,有些上頭了,情緒有些激動,不是針對你。」林九歌擠出幾分微笑。「要不你放開我們的威壓,我們保證不跑。」

  劍成玉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明明之前林九歌給他的印象就是寧折不彎的剛烈性格,怎麼突然就這麼圓滑?

  「小姐姐?」在濃霧的掩映下,那位戴著紅頭蓋的詭仙新娘開口講話,她的聲音如同山澗中的清泉,清亮而悠揚。每一個字音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的玉石,圓潤而富有質感,在霧氣中迴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味。同時,她的聲音中還帶有一絲羞澀和溫柔,如同初春的微風,輕輕拂過心田,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動。

  不過詭仙新娘並沒有再次開口說話,而是直接邁步走到了詭母身前,靜靜地凝視著趴在地上不斷掙扎的九子詭母。由於她頭上戴著紅色頭蓋,所以林九歌根本無法看見她此刻究竟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與此同時,林九歌和劍成玉二人身前的威壓也減輕了許多。儘管這股威壓尚未完全消散,但起碼他們兩個人已經可以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了。然而,和劍成玉竭盡全力想要站直身體的表現截然相反,林九歌卻是走向了大街邊一堵尚且還算完好的牆壁旁,然後靠著牆根坐了下來,同樣也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讓人震驚的是,幾乎就是在下一瞬間,詭母的身體像是乾柴一樣被點燃,突然間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伴隨著詭母那尖銳刺耳、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她開始了瘋狂而絕望的掙扎。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最終她還是無法逃脫命運的安排,被熊熊烈火燒成了一片灰燼,緩緩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詭仙新娘慢慢地抬起手來,也沒感覺到靈氣的波動,竟憑空產生了一股清風。這股清風吹拂而過,將地上的灰燼吹散得無影無蹤,唯有那柄紅色的赤霄劍依然靜靜地插在地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些隨風飄散的灰燼,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久之後,她似乎才回過神來,意識到林九歌和劍成玉二人的存在。

  她轉過身去,面對著他們倆,似乎在猶豫著應該先對誰動手。她仔細地打量著兩人,比較著他們的修為高低。經過一番權衡後,她似乎做出了決定,朝著劍成玉走去。

  當她走到離劍成玉僅有五步之遙時,停下了腳步。那道空靈而神秘的聲音再次從紅蓋頭下方傳出:「向我出劍吧。」這句話雖然簡短,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做有什麼深意,但這卻恰好迎合了劍成玉內心所想,他立刻毫不猶豫地拔劍刺向詭仙新娘,與此同時還全力施展出疊浪訣,一時間,幾十道劍影在劍身之後接連出現,並不斷向前疊加。

  詭仙新娘面對這凌厲的攻勢卻是顯得不慌不忙,只見她輕抬纖纖玉手,兩根手指輕輕一夾便穩穩地夾住了飛劍。隨後,她竟然任憑那些劍影不斷疊加,仿佛這些攻擊對她毫無威脅一般。

  直到最後一道劍影融合到劍身,詭仙新娘的手都沒有絲毫動彈,她隨手一扔,將飛劍扔回給劍成玉。飛劍原路返回,劍柄擊在劍成玉胸膛上,將他擊飛出去,卻沒受到太大傷害。

  「不是你。」紅衣新娘細細地說了一句,然後轉向了林九歌。

  林九歌背靠著牆,他的背脊挺直,微微傾斜地靠在牆壁上,他的雙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一隻腳輕輕地在地面上來回摩挲,發出輕微的聲響。他的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手指輕輕彎曲,眉宇間流露出一種淡然的神情,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