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願稱你為最強

  林九歌一手按住胖子的頭,說:「你再叫我繼續打。」

  胖子立馬捂著嘴不敢叫。

  張小姐也興致勃勃地走過來蹲下,想看看林九歌要做什麼。

  「說吧。」

  見胖子捂著鼻子搖頭,林九歌一拳打在他的左眼。

  「說吧。」

  胖子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左眼,繼續搖頭。林九歌這次打在右眼上。

  「還挺有骨氣哦,胖子。」

  「你倒是說你要問什麼啊!!!」胖子終於受不了這委屈,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張小姐忍俊不禁捂著嘴笑了。

  「不好意思,失誤失誤。先說說你是誰。」

  「哎喲喂!疼死小爺我了!大俠饒命啊!都是誤會、誤會!純屬失誤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計較啦!要不這樣,您先高抬貴手放過小人一馬,讓我喘口氣兒,然後再慢慢向您稟報可好?」只見那胖子一邊哭爹喊娘地求饒,一邊鼻涕眼淚橫飛,模樣甚是狼狽不堪。

  林九歌見狀,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冷峻的神情,說道:「少廢話!本大爺還沒開口詢問你為何要抓人,你這傢伙倒先急不可耐地開始自我辯解了?怎麼,難道心裡有鬼不成?」

  說罷,他手中的木刀刀背再次朝著胖子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那胖子頓時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嚎聲。

  「啊啊啊!!好痛啊!!大俠手下留情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我叫殷小六,家父乃是雲陽城縣縣尉殷五河。今日之事全怪我一時鬼迷心竅,見這位姑娘生得貌美如花,便起了歹意,想要將她擄走……求大俠看在家父薄面上饒過我這次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

  林九歌聽了這話,心中暗自思忖道:原來如此……這胖子竟然是縣尉之子,難怪會如此囂張跋扈。不過好在自己及時出手救下了那位女子,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且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對於雲陽城的情況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原來這裡雖然規模不小,但終究也只是一座普通的縣城而已。而在這縣級行政區域之中,縣尉作為主管治安與軍事事務的官員,可以直接管轄諸如捕快之類的警備力量。這樣看來,這個殷小六平日裡恐怕沒少仗著其父的權勢橫行霸道、為非作歹。今日碰上自己算他倒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想到此處,林九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而雲陽城的縣尉在本地經營多年,捕快等職位被他牢牢抓在手中,整個官府捕快數百人,幾乎成了他的私兵,日常為非作歹,欺壓鄉里。林九歌平時也基本上遇見就躲開,不太願意跟去打交道。

  若不是雲陽城縣令擁有軍權,能調動軍隊,縣尉不想把他逼急了,早就把他架空了。

  林九歌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聽你這意思,難不成今日你只是碰巧路過此處,偶然間瞥見了咱們這位貌若天仙、楚楚動人的大小姐,便心生歹意,妄圖將其擄走據為己有?」張小姐聞言,美眸圓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顯然對他如此直言不諱感到頗為不滿。

  胖子見狀,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賠著笑臉解釋道:「是是是......不不不......大俠,您究竟希望我說是還是不是呢?」此刻,林九歌的臉色愈發陰沉,如烏雲密布般令人膽寒。

  只見林九歌伸手輕輕拍打胖子那胖乎乎的臉頰,慢條斯理地說道:「胖子啊,莫非你真當我愚笨至極不成?你若是一時興起,怎會事先安排人手暗中監視?難道我不曾目睹那些浪蕩子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強搶民女嗎?」說話間,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打得胖子的臉龐發出清脆的聲響。

  「胖子,稍安勿躁,容你爸爸我細細思量一番。於你們而言,我可謂分文不值,所以你們的真正目標始終都是張小姐。既然如此,你此番前來,為何急不可耐地想要帶她離去?另外,那個長著三角眼的傢伙為何沒有與你一同現身?」

  胖子疼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額頭上冷汗涔涔,聽到這個問題後,他突然發出一聲冷笑,那笑聲充滿了怨毒和憤恨。

  只見他死死盯著面前的人,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咬牙切齒地說道:「哼!沒想到竟然被你察覺到了,既然如此,你也活不長了,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林九歌見狀,心中不禁一凜,但表面上卻依然鎮定自若。他輕輕推了推鼻樑上的空氣鏡框,若有所思地問道:「哦?我發現什麼了?」

  看著胖子突然變得強硬起來,林九歌開始大膽猜測。如果今天這一切都是自己策劃的,而目標就是要帶走張家小姐,那麼自己會選擇在大街上直接動手搶人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畢竟街道上人來人往,太過顯眼,而且張家小姐身邊肯定有保鏢或者其他護衛潛伏在暗處保護她。想要順利達成目的,就必須先想辦法引出這些護衛,然後再找機會把人帶走。

  那我會放心全部交給這胖子來做嗎?不,這胖子明顯是個草包。多半是帶不回來。對了,這胖子爹是縣尉,能動用官府的力量,帶不回來可以打起來。打起來就安排一個人會報官,安排捕快帶回來更好。

  林九歌被自己得出的結論驚呆了,心中暗自思忖,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那張胖乎乎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又揮出一拳狠狠地砸向對方,直到看見那張討厭的臉變得鼻青臉腫才覺得稍微順眼一些。

  緊接著,林九歌迅速走到窗邊,扯開嗓子大聲呼喊道:「李!鐵!柱!」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心沉了下去——果然還是出事了。

  按照常理來說,李鐵柱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們,肯定會在附近待命,可如今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林九歌焦急地朝著大街遠方望去,果不其然,只見七八個捕快正朝這邊飛奔而來。

  林九歌急忙轉身回到張小姐身旁,二話不說,再次使出全力猛地揮拳一擊,直接將那個胖子打得昏死過去。

  「好頭這一塊,我願稱你為最強。」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拉起張小姐的手,準備逃離這裡。面對滿臉羞紅的張小姐,林九歌匆匆說道:「張小姐,現在沒時間跟您解釋太多了,請務必相信我!」張小姐微微點頭,表示願意聽從他的安排。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一樓,儘管此時已經能夠遠遠望見那些捕快的身影逐漸逼近,但林九歌依然鎮定自若,沒有露出絲毫驚慌之色。突然,他轉頭問道:「張小姐,您有沒有吃過霸王餐啊?」

  「啊?」張小姐顯然有些驚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林九歌一把拉住張小姐的衣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速狂奔而去。他全然不顧身後掌柜憤怒的斥責聲和謾罵聲,一心只想儘快帶著張小姐脫離險境。

  等到那群捕快氣喘吁吁地趕到門口時,林九歌和張小姐早已跑出了一段距離。

  憑藉著時間差帶來的便利以及西市附近雜亂無章的民居和錯綜複雜的地形地貌,兩人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方才徹底擺脫掉尾隨其後的尾巴。

  直到此時此刻,林九歌才終於覓得一絲空閒來向張小姐詳細闡釋自己的推斷過程。

  聽完之後,張小姐驚愕不已,不禁對眼前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究竟是如何僅憑一絲蛛絲馬跡便能知曉如此之多事情真相的呢?"

  面對張小姐的驚嘆與誇讚,林九歌表現得雲淡風輕、波瀾不驚,只是淡淡地回應道:"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無非就是根據已知的結果逐步向前推導罷了。"

  張小姐突然憂心忡忡地說道:"不知鐵柱現在情況如何了......"言語之中滿是焦慮與關切之情。

  對此林九歌也是十分擔憂,畢竟以鐵柱性格,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遇到危險而不出現。還是安慰她說:「暫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對方主要目標是你,萬一你落到對方手中,不僅鐵柱,連張伯他們都會有麻煩。」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他們目標是我,要不我們分開走吧?我自己回客棧。」張小姐有些彷徨,不過一個十四五歲小姑娘,在後世也就中學讀書的年紀。在人生路不熟的地方遇到危險,不僅沒有拖後腿,還為林九歌著想,可以說很優秀了。

  「別說傻話了。」林九歌辨認了一下環境,客棧那裡一定要回,起碼要通知張伯那邊。

  不過現在想去張伯那邊距離比較遠,會經過很多大路,總歸不太安全。反而離林九歌的小房不遠,就先帶她過去,再做打算。

  回到小屋安頓好張小姐,叮囑她不能出門。然後就把自己弄回灰頭土臉的造型,出門去驛站找張郃,讓他通知張伯那邊。

  但看到張小姐忐忑不安的樣子,他猶豫了,然後從床底拿出老道士協助他改進的一大三小共四個鐵球,交到張小姐手中。「這是我的保命的東西,你拿著。」

  「這是什麼?」張小姐不解地問

  「這叫手雷,小心點用。」

  經過老道士的協助改進,現在已經實現了內置引線,為了安全還增添了一個符文作為保險,只要使用時手指一擦,就可抹去保險符文。

  林九歌仔細叮囑張小姐使用的注意點:「小的這些,距離五步以上就可使用,大的這個威力比較大,已經要十步之外,否則一定要躲在掩體後才可以使用。還有注意這個符文,擦掉之後,四息就會爆炸。注意安全。」

  張小姐美目看著林九歌認真叮囑的樣子,耐心仔細聽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囑託。心裡感動,情緒有點安定下來「九歌,我知道了。你外出比較危險,要不還是你拿著。」

  「沒事,我還有。」

  林九歌出發去了驛站想告知了張郃事情經過,但經過驛站的時候發現驛站裡面一片凌亂,到處都被打砸損壞。根本沒有見到一個人。他不敢進去,假裝路過,迅速溜走。

  晚飯是靠家裡存的乾糧解決的。林九歌發現一個烏鴉站在窗口,想將其趕走卻被張小姐制止。

  她認得這是張家特殊培養的信鴿,屬於靈獸的異種,十分聰明,可以循著人的氣味送信。只要給它帶有某個人的物件,它就可以順著氣味找到人。雲陽城也有一隻,一般是張郃親自餵養,作為暗探消息傳遞之用。

  張郃用信鴿送了一封信,他現在根本不敢親自過來,害怕暴露張小姐的行蹤。幸好張小姐也學過張家信件的加密文案,將其翻譯出來,詳細講述了現在的情況。

  張家一行人馬都遭到了伏殺,過半的人員在與暗探接頭時被殺害,只有小半帶傷逃了回來。

  和老道士同行的張伯,更是遭到修士劫殺。幸好雲松雲竹今日和老道士一起行動,及時出手,眾人才有驚無險。他們一眾人員已經全部轉移到清玄宗外事聯絡點。清明老道士了保護他們,啟動了聯絡點的對敵防護法陣。

  現在大街上多了很多搜尋他們的人,有的是官府也有的不是,不要在入夜宵禁之後出門,因為目標太明顯。

  最後一點就是張郃已經第一時間發信求援,現在信鴿已經受到監控,讓他們兩個不要回信。

  張小姐有些慌亂,顯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想像。「怎麼會這樣?」她越想越難受,最後甚至開始啜泣,流下眼淚。

  林九歌看不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溫柔地說:「想哭就哭一會吧,哭完我們就開始想辦法。」

  張小姐淚眼朦朧地看著林九歌,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人讓她想哭就哭。點點頭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流的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