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面魔神帶著兩個「跟班」在占地巨大的「篝火宴會」中遊蕩時,作為東道主的羅伊斯伯爵正在面對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與之面臨相同處境的還有潘,甚至對於他而言……這個「問題」已經不僅僅是棘手那麼簡單了。
兩人此時正在羅伊斯伯爵的「移動宮殿」中招待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呵呵,彼得-海因斯,我們大概有三年沒見了吧?」
聲音的主人屬於一位少年,此時正披著一件黑色天鵝絨質地的斗篷,坐在原本屬於羅伊斯伯爵的那張據說在海因斯家族傳承了數百年的古董椅子上。
不談斗篷裝飾鑲嵌精美的金絲花紋,光是斗篷上隱隱散發出的魔力靈光來看……就知道這是一件相當了得的「附魔裝備」。
「是的……伯爵大人。」
面對少年的敘舊,潘的身體站的筆直,顯然對於後者十分尊敬。
「哈哈,不要那麼拘謹。」
少年笑著搖了搖頭,衝著潘揮揮手道:
「如今你的軍籍已經不在雄獅要塞,我們已經不再是上下級的關係了。」
「私下裡,我覺得我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的……難道你覺得不是嗎?」
少年的問題讓潘楞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搖頭道:
「抱歉,阿謝爾……你知道的,我在父親面前……總是要拘謹一些。」
「哈哈……我想羅伊斯伯爵不會介意的。」
少年促狹的語氣讓羅伊斯伯爵露出十分標準的貴族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可就不怎麼順耳了。
「哪裡,彼得能得到您的友誼是他的榮幸。」
「但請恕我無禮,對於海因斯家族來說……規矩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羅伊斯伯爵硬邦邦的話讓少年臉上的笑容一滯,然後才搖頭道:
「羅伊斯伯爵,請您務必不要這樣講。」
「對於雄獅要塞以及父帥而言……西風城的海因斯家族從來都是十分重視的「盟友」。」
「我希望您明白這一點。」
「……」
沉默了一下,羅伊斯伯爵盯著名為阿謝爾的少年道:
「不敢當,但是……西風城對於大公閣下的命令……是不會有任何懈怠的。」
眼見兩人的氣氛似乎不對勁起來,一旁的潘不得不站出來打起了圓場。
「父親大人,阿謝爾伯爵由我招待就好……」
「如果見不到您的話,大概會有很多客人不高興。」
潘的「勸解」給羅伊斯伯爵遞了一個梯子。
羅伊斯伯爵沉吟了片刻,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不遠處的「阿謝爾伯爵」。
「呵呵,無妨。」
阿謝爾的姿勢看起來相當的放鬆,眯著眼睛點頭道:
「今晚是您的宴會,您是主角。」
「再說……老人家的話,就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們年輕人敘舊了。」
「……」
羅伊斯伯爵面對阿謝爾似乎連客套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點點頭就當是招呼,然後就這麼徑直的離開了。
「那我一會兒再來與您談話。」
——
羅伊斯伯爵離開後,偌大的「移動宮殿」中便只剩下了阿謝爾與潘兩人。
與剛才站的筆直不同,羅伊斯伯爵剛一離開,潘就十分沒有儀態的一屁股坐倒在一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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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朋友,如果你在來之前能先通知我一聲,我想我會十分愉快。」
潘說話時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從語氣來看卻顯得十分輕鬆。
「呵,有什麼區別呢?」
阿謝爾倚靠在椅子上,十分有特點細長眸子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潘繼續道:
「彼得-海因斯……三年,你整整三年不要說來雄獅要塞看看我,就連來一封信……對你而言都這麼困難嗎?」
「……」
少年的質問讓潘啞口無言,楞了好一會兒才尷尬道: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我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潘的話音沒落,對面的阿謝爾就「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哈哈,我知道?」
「你是指你帶著你的兩位小情人滿世界旅行的經歷……還是指你從永恆防線「偷渡」回來這件事?」
……
阿謝爾毫不留情的「突然揭穿」並沒讓潘的表情產生什麼劇烈變化,後者反而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道:
「偷渡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
阿謝爾並沒有回答潘的反問,反而是盯著他呼哧呼哧的喘了一陣粗氣,然後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站起來身來的阿謝爾身材極其高挑,比起潘甚至還要高出一頭。
然後……
在潘平淡如水的目光中,阿謝爾猛的上前幾步……直接就坐倒了潘的腿上。
「……」
「阿謝爾伯爵……請您自重。」
面對「投懷送抱」的阿謝爾伯爵,潘面無表情,仿佛念書文一般蹦出幾個字來,但仔細聽來……似乎也沒有多少抗拒的意思。
「是嗎?」
阿謝爾倚靠在潘的懷中,有些輕佻的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撩撥著後者的下巴。
顯得的相當的肆無忌憚。
「如果你不介意我被大公閣下處死的話,那麼你可以繼續。」
提起「大公」兩字,阿謝爾臉上輕佻的表情就是一變,瞬間變的稍顯陰鬱起來。
「呵……」
「當初你鑽進我營房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今天?」
「……」
阿謝爾的問題讓潘啞口無言,好半天都說不出半個字兒來。
到最後勉強張了張口,卻仍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說什麼?
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沉默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好半天之後,潘才終於重新組織語言道:
「阿謝爾,我們之間不可能的,這件事你三年前就應該很清楚了。」
「對於大公閣下而言,你是他最為「器重」的「兒子」……」
潘說著,還在「兒子」兩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是啊……我不僅僅是他最為器重的「兒子」,也是他唯一的子嗣。」
「所以呢……」
阿謝爾用自己狹長的鳳眼盯著懷中的潘道:
「……你怕了嗎?彼得-海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