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玩家「笑容逐漸變態」的登記中,沒有任何倖存者敢說個不字。
全部乖乖的交代了自己的年齡,職業,特長之類的詳細信息。
半個小時不到,二百多號人就被全部統計完畢。
除去十幾個不能當做勞動力的小孩子之外,全部人的信息都被匯總到了陳真手裡。
「唔……」
陳真看著面前一堆「表格」里仿佛印刷體一般的正楷,有點不知所措。
馬德……這些玩家就這麼吊的嗎?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體驗,因為陳真已經確定了。
在其他11區的倖存者眼裡,這些玩家寫的是一手非常漂亮的……11區文字。
而並非他所看到的正楷。
吐槽歸吐槽……
但是活干是得干啊。
雖然可能這個世界只是虛假,但起碼目前他們都是有獨立意識的。
還是得艱難的活著啊。
目前穗群園學園的二百多號倖存者成分非常複雜,從公司職員到教師,再到市場的魚販或者新都那邊的極道成員。
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去除掉幾十個不太適合高強度勞動的老弱病殘後,剩下的人陳真倒是認真的開始給他們編起組來。
按照陳真的設想,他是想把穗群園學園打造成一座「要塞」的。
雖然在這個充斥著魔術和超凡的世界,一群凡人的要塞能有什麼卵用還未可知。
但有些事情你不做的話,怎麼知道它就是不行呢?
先是將其中的一些「技術人才」單獨挑出來,這些懂機械設備維護和車輛維修的都屬於非常緊俏的高端人才了。
然後就是營地里唯二的兩個醫生,一個擅長外科的女醫生和一個「老中醫」。
「干,真是走到哪都能看見老中醫……」
陳真認真看了幾眼上面登記的……「擅長中醫」,終於還是決定先留下觀察一下。
至於剩下的就比較簡單的,青壯年男女被編組成一個個工作隊。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整備穗群園學園內外的各種設施,然後從外面搜集材料開始加固圍牆。
剩下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員也被陳真分別編組,安排到穗群園學園的各個崗位
從廚房到保潔,再到日常的「巡邏人員」。
陳真正在努力在這邊進行「去玩家化」。
一直依靠那些「玩家」過活,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如果某天……玩家們突然「消失」的話……
那這個營地豈不是可以直接宣告「解散」了?
————
穗群園學園附近,一處廢棄腐朽的民居中。
「伊頭大哥,難道我們就要這麼忍受這種生活嗎?」
作為「小組長」的伊頭帶著幾個人,臉上隨意的蒙著一片破布,正在腐朽殘破的破屋中搜尋著仍舊可以使用的物資。
他們幾個身強力壯,又沒什麼特長的傢伙被陳真編成了「物資搜索隊」。
也就是離開有玩家們保護的穗群園學園,在附近的建築中搜索物資。
「閉嘴!」
伊頭有些心情不佳的呵斥了一聲在那邊不停叨叨叨的黃毛。
馬德,他也煩的要死啊!
但是有什麼辦法?
那些「暴徒」一個個強的可怕,而且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如果有的選的話……
難道他伊頭不想躺在舒適的教室里等開飯嗎?
被伊頭呵斥後,黃毛並沒有閉嘴,反而繼續是絮絮叨叨的念叨起來。
「伊頭大哥嗎,要不然我們跑吧?」
「跑???」
伊頭停下了翻找物資的動作,回過頭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你能跑到哪裡去?」
「這附近到處都是遊蕩的「妖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伊頭的話讓附近幾個小混混都沉默了。
妖魔……
那些可怖的生物現在算是倖存者非常懼怕的東西。
如果沒有那些「暴徒」負責驅逐和殺死妖魔。
他們對上那些東西,基本就是個送餐上門的下場。
直接被生吃……
之後幾人開始哼哧哼哧的繼續在廢墟中翻騰起來。
「冬自」需要的物資很多很雜。
木板,布料,金屬,容器,各種電子元件,以及最重要的食品和藥品。
幾乎是什麼都要。
但是嘛……
伊頭看了看他們翻騰半天的成果。
十幾件爛到硬邦邦的破衣服,那形狀都可以拿來打人了。
一堆腐朽到輕輕一捏就會散架的木頭,看起來拿回去除了燒火之外不可能再有別的用處。
至於什麼電子元件,金屬之類的……
目前他們還沒有什麼收穫。
這些廢墟唯一還面前有點形狀的東西實際上是各種塑料製品。
但是這東西有什麼用啊?
營地那邊是不要塑料製品的……
幾個民居中的電器被拆開後,裡面的電子元件已經全部黏糊糊的變成一灘不知道怎麼形容的黑色塊狀物。
總之應該是沒有任何使用價值的,伊頭等人只能勉強將裡面的金屬部件拆卸下來。
能讓他們這麼賣力的,實際上也只有「晚餐」。
因為按照陳真的「新規定」,各個工作組只有完成了每天的定量工作後,才能得到「就餐卡」。
而「就餐卡」,就是從今天開始……每天去餐廳吃飯的憑證。
沒有這個就餐卡……
對不起,你是不可以進去吃飯的。
「豈可修,只有這點東西的話,我們今天根本就領不到晚餐的「飯卡」啊!」
忙碌了一陣後,伊頭看著地上散亂堆著的一堆破爛。
顯得有些狂躁。
因為陳真的「規定」,他甚至連自己吃獨食的機會都沒有。
所有的飯卡都是按照「組」來發放的。
要麼你們一組人完成任務一起吃飯……
要麼就大家一起餓肚子。
附近的幾個混混都縮著腦袋不敢講話。
伊頭仗著自己身材高大,在倖存者的混混群體裡還算有些「地位」。
起碼就連那幾個真正的極道成員,沒事都不會來招惹他。
離開腐朽破敗的民居,伊頭看了看頭頂散發出一片赤紅光芒的雲層。
從穗群園學園裡拉出來的「小推車」里。只不過堪堪裝了小半車而已。
相比飯卡需要的「整整一車」,很明顯的還差了許多。
看看手腕上十分幼稚的「粉色電子表」,伊頭有點苦惱。
如果繼續搜索下去的話,只怕他們就算湊夠了「數量」,大概也趕不上「飯點」了。
餐廳那邊可沒有留飯這種說法的。
至於開小灶……
伊頭他們還沒這麼大的面子。
就在幾人拖著他們的小推車,準備沿著街道繼續「拾荒」的時候。
前面遠處的街角處,一個矮小的身影正慢悠悠的朝著他們晃悠過來。
「伊頭老大?」
幾個小混混看著遠處那個模糊的身影都有點驚疑不定。
一個個看向了作為「組長」的伊頭。
「不要慌張!」
伊頭額頭冒汗的看著遠處那個直直衝他們走來的身影,示意身邊的幾個小弟穩住。
但是他自己心裡其實慌得一批。
那個身影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啊……
很可能是妖魔。
畢竟,在這種到處充斥著妖魔的環境裡,一個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的身影。
怎麼會隨隨便便的就那麼出現在街上?
而且那姿態看起來還十分的囂張,堪稱大搖大擺。
「沒事,他距離我們還遠……我們儘快離開!」
伊頭抹了把額頭的汗珠,開始招呼身邊的幾個小弟準備跑路。
然而事與願違,遠處的那個矮小身影似乎是發現了他們。
居然開始加速朝著他們這邊開始前進。
「快,快,我們快走!」
伊頭大叫起來,帶著幾個小弟拽著小推車就朝著穗群園學園的方向逃去。
————
「……」
「這些人跑什麼??」
超凶藍貓看著遠處一溜煙兒跑的沒影兒的幾人,也停下了腳步。
馬德,勞資有那麼嚇人嗎?
超凶藍貓有點鬱悶。
他算是好不容易才從中央醫院那邊逃出來的。
聽聞衛宮士郎和遠坂凜在穗群園學園這邊開辦了「避難所」,他才特意往這邊過來準備湊湊熱鬧的。
「馬德,這些人跑了,我難道又要自己瞎幾把摸索著找穗群園學園?」
超凶藍貓在原地吐槽了幾句,沒辦法只能繼續朝著穗群園學園的方向繼續前進。
在地圖系統關閉的現在,想要在變得廣闊無邊的冬木市找到「穗群園學園」,那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啊!
另一邊,伊頭帶著幾個混混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算是勉強逃回了穗群園學園。
看到學園附近的「工作組」時,幾人都頗有在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妖魔這種東西……
是真的會吃人的啊!
幾人幾乎都是親眼過那些妖魔是怎麼嘎吱嘎吱的。
那種場面,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倒霉!」
伊頭看了看他們的半車「破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能去找「管事」的匯報一下他們發現妖魔的事情了,說不定可以因此混上一頓飯也說不定……
————
教學樓中,衛宮士郎辦公室。
「陳真老師,這樣子會不會有些太過於嚴苛了?」
看著陳真制定的一系列堪稱苛刻的各種規定,衛宮士郎說實話有點不習慣。
與其說是「軍事化管理」,不如說……
陳真把整個「冬自」的所有倖存者都變成了「半奴隸」。
「士郎,如果你想要這個「營地」良性運轉,那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
坐在衛宮士郎對面的陳真手裡捧著一杯湛藍色的「魔力藥水」,正小口小口的抿著。
「三柱神」那邊一直在緩慢的抽取他的魔力,雖然以他現在的「魔力侵蝕」體質不會一下子被抽個半死。
但是魔力藥水的補充也是一刻都不敢停。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開始「高速抽取」。
按照陳真的想法,如果出現「高速抽取」,那大概是他們開始遭遇戰鬥了。
遠坂凜在一邊安靜斜靠在辦公桌上,手裡和陳真一樣,也捧著一杯「魔力藥水」。
陳真對於衛宮士郎三人稱的上寵溺。
魔力藥水這種堪稱珍貴的「戰略資源」,他是不吝嗇的分享給三人。
這讓遠坂凜對陳真的看法又有了不少的改觀。
因為這東西對遠坂凜這樣的魔術師來說,可以說非常優秀的一種「飲料」。
能夠強化她的魔術迴路以及身體的魔力親和性。
對與目前陳真在營地里搞的「管理」,遠坂凜其實是非常贊成的。
衛宮士郎原本那一套「聖母玩法」她早就看不過眼了。
我妖魔遍地的「冬木」,如果沒有降臨之惡毫無理由的支持。
衛宮士郎的營地甚至都無法建立起來……
起碼穗群園學園附近,那些已經被「降臨之惡」剿滅的妖魔,只憑他們三個就根本無法應付。
而妖魔這種東西,對人類的氣味兒是非常敏感的。
即時現在附近的許多街道都已經被確認「安全」,但依然有源源不斷的妖魔從其他地方朝這邊遷移。
「我只是……」
衛宮士郎躊躇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反而是搖搖頭,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可組織他們進行……「軍事訓練」,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哈……」
陳真笑了起來。
「士郎,到現在你依然還是在依靠那些「降臨之惡」啊。」
「給你一個忠告……」
「不論你對他們的感觀如何。」
「不要過於信任或是依賴他們。」
陳真想了想,繼續道:
「你應該做好隨時與他們作戰的覺悟。」
陳真的話讓衛宮士郎和遠坂凜臉色都是一變。
這是陳真首次十分正經的說起目前充斥著整個「冬自」,或者說穗群園學園的「降臨之惡」。
「陳真老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衛宮士郎的臉色有些差。
陳真的話很明顯讓他有了某些不好的聯想。
「也不能說是知道什麼吧……」
陳真看著衛宮士郎和遠坂凜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知道的為妙。」
「這並非我有意隱瞞,而是對你們來說……」
「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陳真的聲音沉重而又疲憊。
連帶著衛宮士郎和遠坂凜的心情也一下子陰霾起來。
陳真老師……
你究竟是知曉了怎樣的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