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元最後一位軍神
「怕什麼,老楊,老楊呢?」
張三丰說著一怔,楊規貼身保護朱元璋,不在武當山已經很久了。
雖然在他一百多年的人生中,楊規不在身邊的是大多數,但滅門危機當前,楊規不在身邊的,卻是頭一遭。
老道心中突然有種沒底的感覺。
搖了搖頭,揮手跟靈虛說道:「叫遠橋準備布陣,讓玄虛和無忌準備好衝擊敵陣。把消息傳下去,武當生死存亡,皆在這一戰。」
靈虛出門後,張三丰凝神打坐,矗立不動。
以張三丰、宋青書和張無忌的實力,在這山脈之中,別說五千人,就是來五萬人,也大可以來去自如,但他們的身後就是武當,張三丰也不再是一百年前那個孤身一人的野道士。
張三丰陸地神仙之名舉世皆知,元軍出動的也是精銳,怎麼個精銳呢?起碼這五千人真的有五千人。
人皆帶甲,兵刃鋒利,甚至還有火箭、投石車等大型器械。
武當全體上下不過幾十人。
好在山林之中,江湖陣勢倒比軍陣更加有用。武當弟子七人一組,結真武七截陣,與元軍對抗。
「殺!」
莫聲谷一劍刺穿面前元兵的脖子,雙目血紅。他已經分不清這是死在自己劍下的第幾個人了,第十個?第十二個?
數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還能動,就會繼續殺。
武當六俠各領六人組成六座七截陣,有張無忌和宋青書在,頂端戰力不缺,因此他們最需要做的反而是擴大範圍殺傷,就連剛恢復不久的俞岱岩也持劍下山作戰。
劍刃卷刃,他劈手奪過一柄元兵的單刀,使開「玄虛刀法」。這套刀法他在床榻上模擬了十年,當初用屠龍刀使出這一套刀法,被人所覬覦,下毒暗害,才成了殘廢十年,此時刀法更顯凌厲,甚至帶了幾分怨氣狠毒。
「噗嗤!」
利刃入肉,可惜這不是俞岱岩熟悉的刀,輕重、鋒銳程度都不甚了解,他一刀刺入元兵要害,卻被甲冑卡了一下。
就這一下沒拔出刀來的功夫,七截陣運轉停滯,身邊兩名弟子已經被兩名元兵的長矛透體刺入。
俞岱岩沒遲疑,回頭一個旋風腿踢飛一名元兵,單刀撒手,回身一手單鞭砸在另一名元兵前胸,甲冑無事,內臟已經震了個稀巴爛。
他順手抄起這名元兵的長矛,抖開連刺,逼退周圍一圈敵人,喊道:「再來兩個補上!」
死的太多了,俞岱岩也早已麻木。很快就有旁邊打散了陣勢的弟子補到俞岱岩這座陣中。
張無忌與宋青書兩人不停奔跑,一面擾亂元兵軍陣,一面援手抵擋不住的武當弟子,不多時所在之處周身都會空出一大片空地。
「玄虛師哥,你看那個是不是韃子的大官兒?」張無忌眯著眼睛看了很遠,從山腰看到山腳,那裡有幾名騎在馬上的武官。
「走。」宋青書一點頭,用太極劍的手法掄開搶來的兩面巨盾,護的周身上下水潑不入,一邊殺傷敵人。
梯雲縱飄落,照著幾名領頭官員就殺。
「來了!照小王爺說的做!」那幾名武官卻好像早有準備,一聲令下,親兵瞬間舉起盾牆。幾人縮到後方,旁邊有勁弩攢射。
張無忌與宋青書舞盾擋開,但身法也停滯,難以前進。
「火炮!放!」
他倆剛放下盾,看見的是面前四尊黑洞洞的炮口。
「臥槽師哥,躲!」
「轟隆!」
彈丸出膛,好在這種古代炮的速度不快,兩人又是輕功高手,倉促之間閃到側面,用巨盾護在自己身前。
「砰!」
兩面巨盾瞬間炸碎,張無忌和宋青書兩人也被崩飛,他倆強忍著用輕功借力,飛退幾百米,重重砸落在地面。
「噗!」
倆人一落地各自鮮血狂噴。張無忌還好些,他有九陽神功和九層乾坤大挪移的底子,宋青書卻只有太極拳卸力,純陽無極功的防禦力嘛,問問剛相吧。
宋青書砸落在地上生死不知,嚇得張無忌忍痛咬牙爬過去探他脈搏。
「還好,沒死。」
張無忌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渾身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內臟更是感覺已經被轟成了碎片。
那可是大炮啊,儘管兩人只是側面擦上了一點邊,也絕非人力能抵擋。幸好此時的大炮都是實心鐵彈,如同一個用火藥爆炸拋射彈丸出去的投石機,否則這會倆人早都成餡兒了。
張無忌做夢也沒想到本來兩個決定勝局的大高手,會如此草率地退場。
蒙古武官在山腳下哈哈大笑:「小王爺料事如神!」
「無忌,怎麼回事?」
俞蓮舟正在此處不遠,看見兩個空中飛人落地,帶著七截陣過來,打退兩人身邊想撿便宜的元兵。
「韃子的火炮。」張無忌慘笑道。
「先走,先撤回去,我讓山上放檑木炮石下來!」俞蓮舟大喊道。
「二叔,不必為我兩人……」張無忌掙扎著想阻止。
「為你個屁,死的人太多,頂不住啦!」戰場上俞蓮舟哪有心思跟張無忌客氣,直接髒話起手,他背起宋青書,讓身邊的弟子扶著張無忌,且戰且退。
等武當大部分人回去,山門口有人推下檑木炮石來,那些受傷重的回不來的,也顧不上救,只能含淚直接碾過去。
元兵這邊由於是山林作戰,在武當陣法的殺傷下死傷也超過六七百人,乾脆也退了下去。
武當弟子幾乎人人帶傷,下方火勢也不小。眾人躺在地上,沒人願意動彈一下。一片寂靜,只有火焰燃燒的聲音。突然不知是誰帶頭嗚嗚地哭出聲音,這一哭,帶動著幾乎所有人都哭了起來。
宋遠橋俞蓮舟有心阻止這種臨陣敗士氣的行為,可武當畢竟不是軍隊,連他們自己也心有戚戚。
看著周圍斷壁殘垣,下面慘死和一時未死還在慘叫、卻無法救援的弟子們,連張無忌和宋青書兩人都被打的重傷垂死,宋遠橋哆哆嗦嗦地開口:「莫非今天真就是武當的末日?」
一片絕望籠罩在武當上下。
可元軍並沒有停止攻山。
「投石機,火炮,放!」
蒙古武官在山下下令,巨石與彈丸漫天飛上,武當山門被砸的粉碎,一些來不及逃離的弟子也死於非命。
眾人只能又拖著疲憊的軀體,拼命榨出最後一點殘存的力量,往後撤退。
這就是戰場,敵人連絕望的機會都不會給你,人人面對的都是一台台無情的殺戮機器。
勉強退回到大殿附近,元軍的投石車射程夠不著了,這才算鬆了口氣。
張無忌用手法給自己接好了幾條骨頭,勉強站起身來,幫著胡青牛培養起來留下的醫生們救治武當弟子。
他看著這慘烈的戰況,不由感嘆道:「我以前還怪朱元璋太過心狠手辣,現在看來,是我低估了戰爭的殘酷啊。剛才那韃子說的小王爺,莫非是在大都見過的王保保?不想此人居然有如此能耐,能練出如此精兵。」
「咱們武當,完啦!師父也頂不住大炮的。」張松溪頭腦靈活,向來作為武當派的智囊,只是他現在感覺自己引以為豪的智力絲毫無用,只能黯然道:「無忌,你帶著青書跑,就盼日後從你倆身上能留下武當派的一絲傳承。」
「我……」
張無忌話還沒說完,一絲龍吟般的蜂鳴聲響起,隨後越來越大。
漸漸地這股蜂鳴聲壓過了武當弟子的哭泣聲痛叫聲,壓過了韃子的喊殺聲甚至大炮聲,滿武當山都在迴響。
「是真武劍,真武劍!」
有離偏殿近的弟子大喊道。
眾人看去,果然正看見被張三丰封存了六十多年的真武劍正在「嗡嗡」震顫,終於,它如同一條蛟龍,騰空飛起,飛向三清殿正殿。
端坐在那裡的張三丰猛然睜眼!
接劍,起身,出門。
他先向武當眾人躬身一拜,「有賴諸位守衛武當。」
「師父,我們……」宋遠橋想說什麼,卻被張三丰伸手打斷,「武當亡不了,至少今天亡不了。」
張三丰一身紫色道袍,提劍而出。
此時元兵修整完畢,正在攻山,看到老道單人出來,不由哈哈大笑。
為首的蒙古武官喊道:「張真人,原以為你情知不好,早就逃跑了,想不到竟然還敢出來,怎麼,要帶武當山投降不成?」
張三丰淡然開口,聲音被內力遠遠地送出去,震得群山隆隆作響。
「老道特來,殲滅韃子!」
「哈哈哈哈!」帶隊的武官笑的在馬上直不起身,「張三丰,你看看我們有多少人,你昏了頭不成?我知你武功高強,你再看看這是什麼?是炮!神仙難躲一溜煙,你那兩位徒孫已經試過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旁邊的副將舉起刀來,大吼道:「踏平武當山,活捉張三丰!」
「踏平武當山,活捉張三丰!」
幾千元兵齊齊大吼。
武當眾人臉色發白,有膽小的已是渾身發抖。
「錚——」
張三丰拔劍出鞘,劍鳴蓋過了元兵吼聲。他右手豎持寶劍,左手捏劍訣從劍鍔向劍尖慢慢抹上去,每動一分,身上紫光便浩大一分。
等到捋過劍尖,張三丰腳踏龜蛇,披頭散髮,身後巨大太極圖輪轉,活脫脫九天盪魔祖師,北極真武大帝!
「老楊啊老楊,想不到這招沒給你用上,倒先給了韃子。」
張三丰喃喃自語,邁步下山。
他腳步很慢,但速度卻越來越快。
「殺!」
王保保訓練的軍隊硬是了得,儘管心智被張三丰聲勢所奪,但看他前來,仍舊揮刀殺來。
只是他訓練的軍隊再強,終歸比不過忽必烈。張三丰七十多年前的真武劍勢,就已經能阻擋忽必烈大軍一時,此時他太極拳劍大成,身後更多了太極劍意,更不是這些普通兵丁所能攔阻。
他一劍揮出,太極圖光芒大作,面前十幾人像割麥子似的倒下一片。身後的元兵揮刀掄槍殺來,太極圖一轉,全化作真武劍勢的力量,張三丰手中長劍好像都大了一圈,掄劍成圓,這一劍下更大的一片。
一時間元兵為他所懾,腳步停滯。
「給我上!上!不許後退,誰後退我砍了誰!」將領大叫道。
真武劍勢吸收著元兵攻殺的力量,太極圖越來越亮,揮劍越來越強,元兵幾次衝鋒都被張三丰打退,他竟然一個人逼著幾千人倒退下山。
「廢物,都是廢物,你們繞開他,去殺光武當派的人!」帶隊將領怒罵道:「弓箭手呢?給我放箭,放箭!」
元兵恍然大悟,紛紛試圖繞開張三丰攻山。只是張三丰在大殿養「神」良久,哪怕武當弟子死傷大半都沒出面,憋出的大招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繞開。
箭雨射到面前,太極圖紫光大作,盡數擋下,輪轉間向四面八方反彈,頓時慘叫一片,幾百人哀嚎倒地,嚇得帶隊將領趕忙叫停。
張三丰腳下步法走龜蛇之相,與太極圖一左一右分別組成了一個扭曲的陣勢,殺入敵陣之中。
元兵想要躲開繞走,可他們的速度又哪有張三丰快?張三丰帶著龜蛇之相與太極圖在敵陣中左衝右突,像一頭巨大的玄武神獸,硬生生在元兵陣勢中來回穿鑿,每次來回,必有上百人倒下。
「啊,那,那是,是真武七截陣啊!」
俞蓮舟在山頂向下看去,只見師父身影來回閃爍,與那太極圖交相輝映,不正是他們無比熟悉的「真武七截陣」麼?
「什麼?」宋遠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向下看去,也傻了眼,「還……還真是。」
原著之中張三丰在漢陽凝望長江和漢水之會的龜蛇二山,如同真武大帝左右一龜一蛇,創了一套精妙無方的武功出來,只是森然萬有,包羅極廣,決非一人之力所能同時施為,無奈拆分成七套,教給弟子結了「真武七截陣」。
可此世他在楊規的啟發下走上了玩特效的不歸路,以他身法之快,足以一幻為三、為四,其中不足的關節由實體的太極圖補上,他再來轉身回來,正好一人成陣。
原著之中張三丰自嘲這路武功若一人能使,豈不一人可比六十四人?
他現在滿身特效地使出來,正是如同六十四個張三丰沖入敵陣!
人數的變化是會造成戰法不同效果的,一個人打一百個人無論如何是個死,但若是一百個人打一萬個人,那操作空間就很大了。
豈不聞「生子當如孫仲謀,合肥十萬送人頭」?
一個張三丰擋不住元兵軍陣,但又有什麼軍陣能擋得住六十四個張三丰?
六十四個張三丰如同張遼帶著的八百虎賁直取碧眼小兒首級,殺的元兵人仰馬翻、自顧不暇,別說繞開進攻,逃跑都要慌不擇路。
王保保訓練出的軍隊再怎麼精銳,戰損超過十分之一而對手毫髮未損,也要潰逃千里。
帶隊將領對王保保是真的忠心,也有可能他心裡有數,自己無論如何也跑不了,剛好經過漫長的時間,火炮已經二次填充完畢,他舉著火把癲狂大笑:「張三丰!你能打得過大軍,打得過大炮麼?給我放!」
火把燒上了火繩。
給張三丰都看樂了,這個年代的大炮,無論填充還是開炮,速度都比楊規的大海龜爬還慢,一般是用來打散大規模兵團和城牆等巨大建築物的,打他?
他手向前一撫,太極圖飛向帶隊將領,巨大的內力將四尊炮管擠成鐵餅,轟隆一聲,四門大炮原地炸膛,一眾蒙古武官被炸成滿地骨頭渣子。
等武當眾人回過神來時,只見漫山遍野韃子逃兵,和炸平了一處荒地的廢炮,只剩他們的祖師背對山門,立於龜蛇之上,身後太極圖迎風流轉,如九天神明。
不多時張三丰身子搖晃兩下,轟然倒地。
可元軍已是嚇破了膽,哪怕看見張三丰倒地,哪怕己方還有幾千人,也斷然不敢回頭,反而覺得張三丰累倒,正是逃跑的好機會,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跑路速度更快了。
「師父!」
俞蓮舟驚呼一聲,武當六俠連忙搶下山去。俞蓮舟把張三丰背起來回山,張三丰低聲道:「蓮舟,你去找楊規,韃子所圖不小,我擔心大頭是沖他來的。」
俞蓮舟應下,送師父回山後,簡單修整一下,就急匆匆下山。
與此同時,楊規和朱元璋也遇到了麻煩。
「朱大哥,韃子堵住了谷口,咱們出不去啊!」
常遇春灰頭土臉,滿是焦急地跑過來跟朱元璋說道。
「唉,想不到王保保竟有如此魄力。」
朱元璋也一籌莫展。
事情還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朱元璋得了教主之位,資歷武功,皆不能服眾。按說明教下屬勢力應當全部歸屬教主領導,但現在各大勢力反而分崩離析,沒人把朱元璋這個新任教主放在眼裡。
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五散人雖然還受楊規或張無忌之命多少輔佐朱元璋一番,也是停調不聽宣的主兒,至於那些外部勢力,李文忠、胡廷瑞等人,乾脆直接不理朱元璋,另起爐灶。
朱元璋其實挺開心,真要讓他全盤接收這些人馬,他心中反而不放心。
他從自己的嫡系開始打起,逐漸做大隊伍,也不攻城略地,只是積累人馬糧草。
一段時間下來,反而以他的增長最為迅速,張士誠、方國珍、陳友諒等人地盤雖大,但手下兵將人才,比朱元璋反差得遠了。
終於,羽翼豐滿的朱元璋開始占領城鎮。
朱元璋從滁州開始攻起,先下滁州,再攻和州,一路所向披靡,無人可當,隊伍逐漸壯大。在和州內整肅軍紀,徐達以岳家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標準嚴格訓練要求嫡系,斬了許多關係戶,一時間軍紀為之一肅。
然而這天下終究不是沒有能人,朱元璋率隊伍攻打太平、蕪湖時,均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對面元軍軍紀嚴整,兵刃銳利,士兵的精神面貌與鬥志也與之前遇上的韃子軍隊不可同日而語。對面的統帥也根底紮實,無論是臨陣指揮,還是隨機應變,都有很高的造詣。
這令朱元璋部隊的前進腳步受到很大停滯。朱元璋手下軍隊在這兩城與這兩股元軍交戰許久,有勝有敗,糧草物資、有生力量都消耗不少。
好在徐達天生帥才,又得了《武穆遺書》,常遇春更是大明頭一號的沖陣猛將。越是難啃的硬骨頭,越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在李善長的坐鎮之下,朱元璋後方固若金湯,物資產出一應俱全,這也給了徐達和常遇春征戰的條件。
兩個月以來,在經歷無數次會戰碰撞後,終於徐達先克太平,常遇春後下蕪湖,打出了一場大大的勝仗。打的韃子向南跑去。
進城之後,朱元璋喜滋滋地拉來一個少年,跟楊規介紹:「楊老前輩,快來看元璋的好兒子!沐英,叫楊爺爺。」
少年跪下給楊規磕頭,「楊爺爺好。」
朱元璋在旁邊不停誇讚,「此戰他每戰必先,有幾次甚至沖在了常遇春的前面,調兵遣將上也很有天賦,徐達賢弟也很稱讚他啊。哎呀,楊老前輩,您老看我這義子乾兒如何啊?」
楊規樂了:「好啊,你兒沐英,有大帝之姿!」
啊這……
沐英嚇得小臉煞白,「刷」地一聲就給朱元璋跪下了,「乾爹,絕無此事啊乾爹!沐英一心忠誠!」
朱元璋也呵呵訕笑,把沐英扶起來,「看你嚇得,楊老前輩跟你開玩笑呢!」
但作為一個梟雄,他心中卻開始犯嘀咕。
「誒~我可不是開玩笑,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楊規跟了朱元璋大半年,尤其是最近幾個月,一直都是軍陣對仗,根本沒有什麼武林高手來刺殺的事情,他閒的神經病都要復發了。
最近他看看朱元璋隊伍已經搭好,也沒有武林高手來襲擊,他已經準備要走了。臨走之前當然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沐英作為大明朝為數不多死後被封的幾個異姓王,絕對是深得朱元璋信任,作為大明朝的鎮邊王,沐王府世鎮雲南,除了姓朱的之外,唯一敢叫自己王府的人家,可見朱元璋對這個由自己跟馬皇后一起養大的孤兒有多信任。
但朱元璋終究是多疑的,雖然他不會因為這句話就疏遠沐英,但這一句話卻能讓他自己折騰自己好幾天。
這都是樂子啊!
看著朱元璋上躥下跳、抓耳撓腮地試探沐英被發現,讓馬氏拽著耳朵一陣訓斥,楊規就感覺很爽。
第二天楊規跟朱元璋告辭,「小朱啊,我看你也沒什麼事情,發展的挺好,我走了啊。」
「別啊!」朱元璋本來還在為剛下兩座城而高興的心情一下子沒了底,「楊老前輩,您可不能就這麼拋棄我。」
「主要這麼久了,這不是沒啥武林高手來襲擊你麼?」
說曹操曹操到,楊規話音都沒落,忽聽得身後傳來兩下丁丁異聲,三人打破屋頂落了下來,每隻手中各拿著一條兩尺來長的黑牌,只聽中間那身材最高之人朗聲說道:「明教聖火令到,東土教主還不下跪迎接,更待何時?」
「哈哈哈!」令三人驚詫的是,這個明顯沒什麼武功的東土教主,不驚反喜,大笑道:「這不就來三個!楊老前輩,您可不能走!」
「哦,波斯雲風月三使啊。」
楊規點點頭,難怪帶張無忌出海的時候沒見到,他的到來改變了許多時間點,可能出海時這三人根本就沒來到中原,等他們來了,教主已經變成朱元璋了。他也沒多想,這幾個廢物,隨手也就打發了。
三使見楊規和朱元璋根本沒有理自己的意思,勃然大怒,三人配合,伸手照著朱元璋就抓,身法武功,果然詭異。
朱元璋沒有絲毫反應,眼看就要被擒住,流雲使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們一路東來,只要聖火令武功一使出,所向披靡。
只是他三人手放在朱元璋身上前,一根龍頭拐杖橫在當間,三人收手不及,都抓在這龍頭拐杖之上。楊規隨手一撇,仨人便被扔出去老遠。
「老頭,你是什麼人?敢跟我們明教作對,不要命了?」流雲使爬起來憤怒地質問。
「中華明教才是明教正統,別廢話了,讓你們那十二寶樹王把剩下的六塊聖火令也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走。」
楊規根本沒把這三個廢物放在眼裡,只練了乾坤大挪移第一層的武功,也就原著張無忌那種自己在野地里修行的人打不過。
「找死!」流雲使勃然大怒,飛身而上,三人鬼魅配合,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打出根本不可能的配合來。
「花里胡哨。」
一切在「獨孤九劍」下盡數落空,楊規根本不去看他們招式有多奇詭,只能看到他們為了奇詭而在身法招式中留下的一個個巨大空洞,龍頭拐順著洞就杵了上去。
「咚!咚!咚!」
三聲悶響,三使再次拋飛出去,與剛才掉落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們手上的聖火令全都到了楊規手裡。
「回去告訴你們後面的人吧,聖火令中華明教的教主收著了,你們波斯明教要麼投誠,要麼等著被這位教主統一了中華後打過去滅了,自己選吧。」
楊規一臉囂張,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都引過來,畢其功於一役。
三使果然氣的直喘粗氣,但是技不如人,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放下幾句狠話之後轉身出去了。
當天晚上,來了一個侍衛,跟朱元璋匯報:「教主,三個波斯人去了集慶。」
楊規看了他一眼,想必這就是日後錦衣衛的雛形了,消息靈通的很。
朱元璋叫來徐達、常遇春,商量此事。
徐達說道:「朱大哥,剛好太平兩城的守軍被咱們打跑,看路線也是要去集慶求援,消息應該已經傳出去了。咱們只要走小路,穿過這條山谷,就能提前一步到達集慶。」
常遇春眼前一亮,「對啊,咱們抄小路搶過去,換上韃子的衣服,假裝是敗軍,賺開城門,那時不費一兵一卒就可拿下集慶。至於那什麼總教的使者,都不用楊老前輩出手,看了咱們大軍,還不望風而降?」
「不錯,兩位賢弟,你們準備一下,咱們今夜就出發,連夜行軍,趕在他們之前,拿下集慶!」朱元璋拍板道。
當夜朱元璋手下軍隊就換了元軍的衣服,抄小路急行軍向集慶趕去。
小路有一條狹窄的山谷,朱元璋帶隊剛剛走到中間,就聽「轟隆」一聲響,上面點起燈球火把,霎時間亮如白晝。
「哈哈哈哈!朱元璋,我在此恭候多時了!」
一聲大笑從山谷頂上傳來,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頭戴金冠、身穿錦袍的男子站在谷頂,身邊人影幢幢,數不清有多少人。
「糟糕,中計了!」
朱元璋臉色難看,「快,衝出去!」
「晚了!看看兩頭吧!」王保保笑道。
朱元璋派人前後一看,果然,山谷兩個出口都被巨石封死,無法出入。剛才那聲巨響,應該就是扔下巨石的動靜。
「不對,他們怎麼知道我們今晚出發,莫非有內鬼不成?」梟雄的性格讓朱元璋帶著懷疑的目光掃視每一個人。
「放!」
王保保可不會跟朱元璋解釋,解恨般地用力向下一揮手,元軍就把火油、火棉等物跟巨石一起推下,然後再放火箭。
不多時火勢漸起,朱元璋部下軍隊一大片一大片地被燒死。
「啊啊啊!」
夜晚的峽谷中充斥著悽厲的慘叫聲,混合著焦臭味,順風傳出好幾里地。
王保保哈哈大笑:「朱元璋,你屢次與我作對,可想到有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朱大哥,這樣下去真的會死,我帶著兄弟們沖一波吧!」常遇春焦急地抓著朱元璋的手。部隊已經死傷大半,火勢繼續增大,他們這些人也活不了多久。
「要小心。」
朱元璋也沒法子,只好同意常遇春領著二百明教出身、有輕功底子的兄弟從崖壁向上沖。
「做夢呢。」王保保不屑一笑,一揮手,身後出現大軍,看上去足有數萬之眾,一群人居高臨下用長矛和網兜巨石攻擊,打的常遇春苦不堪言,身後的兄弟像下餃子一樣跌落。
「啊!」常遇春翻身上崖,一刀砍死一個元兵,卻被旁邊兩人用槍挑來,常遇春勉強擋開一槍,另一槍貼著肋下過去,劃出一道血痕,元兵一腳就要將他踹下去。
眼看這位猛將就要死於非命,一道黑影如同蒼鷹盤旋曲折飛上,楊規連用七次梯雲縱,一口氣從谷底躍上,一掌打死兩名元兵,抓著常遇春落了回去。
「楊老前輩,我聽說過你,他們說你跟武當張真人是同時代的人物,也是江湖絕頂。」
常遇春被救走,王保保很不滿地眯著眼睛看著楊規,「可惜,你一人之力又能如何。我知道你曾經在萬軍叢中險些刺殺了世祖皇帝,但你看看這是什麼,推上來!」
王保保一聲令下,身後兵丁從峽谷左右兩側各推來八門鐵炮,一共十六門大炮對準了谷底。
「大人,時代變了!你再厲害,能到我身邊來?」王保保輕蔑地笑道:「你那個至交好友張三丰也是一個待遇,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武當被大炮轟的屍骨無存。你們這等江湖亂黨,就應該是這個下場!」
「你認真的?」楊規面色詭異,又是一縱,王保保大喊道:「放箭!開炮!」
只是火箭對楊規全然無用,眼看著射在他身上,然後彈開跌落谷底。那幾門大炮還在點火繩呢,讓楊規掌力一壓,成了一個鐵坨子,繼而炸膛,「轟」地一聲炸死了周圍一大片人,甚至旁邊的一門炮也被炸壞。
楊規倏忽來到王保保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放肆!」
「放開小王爺!」
王保保被擒,眾人投鼠忌器,只能喝罵。
「啊這這這,楊前輩,你殺我容易,殺的光五萬大軍麼?你一人走了,換我一命罷了,朱元璋還是要全軍覆沒在此,我可知道他是你看好能掀翻我大元的人,你還要多久才能再培養出一個朱元璋?」王保保閉上眼睛大叫道。
果然,他賭對了。楊規看了他一眼,放開手,又躍下山谷。
朱元璋看他回來,趕忙問道:「前輩,如何?」
「不好搞。」楊規面色凝重,他這次是真碰到對手了,「王保保說的一點不錯,我走容易,殺他也容易,但救你們很難。」
「這……」朱元璋臉上也露出了絕望。
常遇春在旁邊說道:「大哥,沒內鬼。我上去的時候看了,好幾個兵將都臉熟,就是太平、蕪湖兩地的守軍。我估計他們根本不是被我們打退了,而是故意的,就為設下計謀引我們來此。」
「嗯,小常說得對。」楊規也點點頭,「我剛才抓人的時候,看到有幾個波斯人武功不弱,想要上前來保護王保保。看來波斯明教那伙人也是他們計策的一環。」
楊規此時才明白,哪裡是什麼波斯使者來晚了,是他們提前讓王保保截了胡,收歸麾下,好抓住朱元璋這位教主,來逼問乾坤大挪移的下落。
王保保作為汝陽王府小王爺,能許諾給他們的當然比江湖泥腿子多得多,讓他們聽令也就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可惡啊!都怪我!」
徐達憤怒地一拳砸到山壁上,現在山壁已經被火燒的很燙,他的拳頭砸上去,很快就被燙傷。
現在他們也這只是用一些不易燃的金鐵、山石之物圈成小圈,暫時攔住火勢而已。但這不是持久之計,明火雖然燒不過來,但時間長了溫度升高,光煙燻和炙烤,人也要死在裡面。
徐達現在無比懊悔自己的自大,自以為有些天賦,又學了楊規給他的《武穆遺書》,已經是天下無敵,經常沉迷於自己戰場上調兵遣將的「藝術之中」陶醉,而忽略了很多新的即將到來的戰爭中的細節。
他現在就回憶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細節,只是那時人家沒想收網,現在圖窮匕見,他徐達只能在這峽谷下等死。
「徐兄弟,你也別自責。」
反而是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平兩城的守軍進退有度,跟咱們打的有來有往,那不是假打佯敗,而是真打真敗,死去的人馬與損失的物資,也都是真的,不然咱們也上不了這個惡當。」
楊規也暗自點頭。
王保保是真的狠。那自己百戰訓練出的精兵良將,跟朱元璋真打真拼。他就不怕真的打贏了玩脫了,到時候輸了的朱元璋拍拍屁股走人,他們的城池卻舍不掉,這麼大的布置只能白費。
那些死去的元軍將士上上下下足足有幾萬人,損失的物資更是夠裝備幾萬大軍的,他就為了設計朱元璋,說捨棄就捨棄。
「果然不愧是大元朝最後一位軍神啊!」
楊規想起歷史上王保保的戰績,挾建國之勢、百戰之軍的軍神徐達,帶著藍玉當先鋒,十五萬大軍,愣是讓王保保打了個大敗虧輸,連徐達本人都差點死在北元。
這離譜程度就相當於什麼呢?麥克阿瑟帶著大軍來接收小島了,卻被招盒天黃這個老鬼子的親衛隊給乾的全軍覆沒,麥五星差點都沒跑回漂亮國一樣離譜。
王保保此時在上面發話了。
「楊老前輩,庫庫已知你之能。今日朱元璋是非死不可,但庫庫也知楊老前輩來去自如,取晚輩項上人頭也是探囊取物。不如這樣,老前輩受我大元敕封護國大法師之位,統領天下道門。」
「到時請楊老前輩與晚輩一起清君側,改造這腐朽大元朝,豈不美哉?」
王保保的喊聲讓朱元璋色變,此時已是死路,他唯一的依仗就是楊規,如果楊規被勸反……他的眼中已經充滿了絕望,莫非今天真就死在此處?
他不甘心,他拼命想要做點什麼,可發現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看見身旁的楊規抬起了手。朱元璋以為楊規要對他動手,閉目待死。
王保保哈哈大笑,「楊老前輩可是要答應晚輩的請求了?」
楊規半天沒說話,朱元璋也睜開了眼,他發現楊規的手掌並沒有對他拍下來。王保保看見楊規雙手屈指成爪,手腕並在一處,合成了一個花萼形狀,遙遙對準了他。
來晚了,報一絲啊報一絲,今天連開會帶考察,白天沒空寫,打工人是這樣的。今天也不分章節了,直接一萬字二合一,感謝各位大老爺訂閱,給讀者老爺磕頭啦,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