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徐茂公投后土大王

  「都是打楊堅,但我們現在打的,是一個沒有正統在手,沒重新接過皇位,也沒能四處占領地盤,更不會不停用疲軍之計不停襲擊我們的楊堅。」

  徐茂公闡述了自己的觀點,「要是先打楊廣,之後要打,怎麼打,什麼時候打,那都是楊堅來決定。但我們現在先出手,怎麼打和什麼時候打,主動權那可就掌握在了我們的手裡。」

  徐茂公把地圖一擺,說道:「如果我估計不差,楊堅軍中應該還有一個跟我一樣聰明的人物存在,說不定他就會算計我軍什麼,必須先下手為強。我們可以佯攻楊廣,在他們救援的途中,埋伏下羅將軍、雄將軍和李將軍。」

  裴元慶臉色發黑:「照你這麼說,是讓我去佯攻詐敗了?」

  「那沒辦法,你裴公子出場次數太多,是大家的老熟人了,看不見你的話,大家一定會知道你被藏起來了,由此識破我們的埋伏。」

  徐茂公一攤手:「也不是非得讓你詐敗,佯攻也有的打啊,楊廣手下不是還有宇文成都嗎,他現在傷應該還沒全好,足夠你打的。要是裴將軍你能直接攻破朝廷軍陣,生擒楊廣,那更是比我們功勞更大了。」

  「我可去你的吧!」裴元慶一臉憋屈,卻又無話可說。李元霸都讓人打服了,自己連李元霸三錘都接不下的選手,還有什麼資格炸刺?

  「怎麼樣,諸位認可徐軍師的計策麼?」

  楊規仍然什麼都沒多說,安安靜靜地扮演好一個主持人的角色。

  「這……認可吧?」

  「嗯,我覺得這樣很好。」

  不得不說,諸葛亮、徐茂公這種善用神機鬼謀的人,不止是腦子要好,智力絕佳,言語之中的煽動和蠱惑性也要過關,否則說不動別人,別人不認可你的計謀,再好的布局也白搭。

  這一點在諸葛亮東吳舌戰群儒之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徐茂公顯然運氣不佳,在所有人膽色都被懾服的情況下,腦筋也停止了運轉,不說他們的腦子本身就不如徐茂公,現在的各路反王,就連抬槓的心思都沒有了,這也讓他沒了展現的機會。

  羅士信跟李元霸那一戰,震得他們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沒心思跟徐茂公抬槓,他說的有挺有道理,同意就同意吧。

  「好什麼!」后土不滿道:「花狸狐哨,我們出去拼殺,你在家裡坐著裝逼,好像這事情里有你一份功勞似的。不行,要我說就還得直奔楊廣大樓船!」

  「啊對,后土大王說得對呀!」

  「徐茂公,太異想天開了你!」

  「就是,在盟主面前,你賣弄你馬呢,不知道一力降十會嗎?」

  雖然一眾反王的腦子都被震木了,但這更令他們清楚地認識到誰是老大。剛才沒說話是因為腦子沒考慮過來,但現在也不用考慮了,后土一說話,就是整個四平山上的最高指令。

  「不是,我……」徐茂公目瞪口呆,你們怎麼都這樣啊你們!我不說了嗎,贊同你們的武力值,但日後守城的時候怎麼辦?

  「嘿,收斂點兒。別人可不知道咱跟楊堅一夥兒的。」楊規用傳音跟后土說道。

  底下這會兒還在那喊呢:「徐茂公妖言惑眾,理應推出去斬首!」

  「支持正義后土大王,反對妖言惑眾徐茂公!」

  「武力才是最重要的保證!」

  「不能讓將士們寒心!一線拼殺的將士們才是有功之臣!」

  「殺徐茂公,殺徐茂公!」

  徐茂公在旁邊臉都綠了,我就獻計獻策而已,說的還都是中肯之言,合情合理的事情。就算你覺得並不咋地,那你用也好不用也罷,咋還給我整上殺身之禍來了。

  那能像話嗎?

  「好,那麼既然如此……」

  正在群情激奮之時,后土開口了。眼看后土嘴巴一張,所有人都自覺停下了聲音,紛紛怒視徐茂公,就仿佛徐茂公剛殺了他們親爹一樣。

  「就採用徐軍師之計。」

  「呃?」

  后土這話一說完,差點給反王們的腰閃斷。

  不是,不說好干徐茂公的嗎,怎麼現在又贊同他了?

  很尷尬,場面一度很尷尬。

  還得是李淵,這種世家大族出身的選手,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臭不要臉,瞪眼說瞎話。臉皮對他們來說完全已經是一種戰略性防禦武器。

  他第一個反應過來,帶頭高呼:「后土大王慧眼識英才,徐軍師此計甚妙,定能一舉活捉楊廣,推翻楊唐!」

  一眾反王目光紛紛投到了李淵的身上,心說不愧是世家大族,看看人家這多有活兒,就這臭不要臉的樣子,咱得學多少年才能學會啊?

  「活捉楊廣,推翻楊唐!」

  「活捉楊廣,推翻楊唐!」

  一時之間,在李淵的推動之下,眾人開始紛紛喊起了口號。一個個看著徐茂公的眼神都目帶狂熱,仿佛徐茂公就是那個能將他們從黑暗深淵之中拯救出去的唯一真神,絲毫不見剛才喊打喊殺的模樣。

  徐茂公偷偷抹了把冷汗,心說跟這夥人在一起也太危險了,生命安全室一點保障都沒有。

  但是他現在也不可能發作,可能任何時候都發作不了,畢竟徐茂公怎麼也想不出怎麼才能的過這貨神經病的辦法。

  就見他長出一口氣,雙手合攏,深深一揖到地,「多謝大王賞識,茂公必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話剛出口他就想給自己來一個嘴巴子。明知道這夥人是一夥神經病,自己跟他們說這些客氣話幹什麼?在別人耳朵里這是客氣話,在這伙神經病耳朵里,說不定他們就會直接當真。

  這玩意下令讓自己上前線去送,真讓自己肝腦塗地、萬死不辭,自己是反抗是不反抗?

  那怎麼選只能看徐茂公覺得是讓敵人的兵戈砍傷,讓敵人馬匹踩死舒服,還是讓羅士信一棍子敲爛頭舒服。

  這麼一想,還是羅士信吧。

  徐茂公閉上了眼睛,露出了視死如歸的面容。

  「好好好,不用客氣,徐軍師坐鎮中軍帳,靜候功成便是。」后土並沒為難徐茂公,她跟這位右相星也不熟,老拿人開地獄笑話也沒意思。

  不過地獄笑話不開,別的笑話卻不一定。

  后土微微前傾身子,露出欣賞的神色:「徐軍師如此神機妙算,呆在瓦崗這一隅之地,給李密那個優柔寡斷的暗弱昏庸之主效命,豈非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以我所見,不如徐軍師直接投入我后土大王軍帳下,一人……二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我這三個蠢徒弟,也得聽你調遣。你有腦子,我有武力,到時大家一起做出一份不世之功績,豈不美哉?」

  「啊這個……」徐茂公萬沒想到,后土這老娘們看上去那麼虎,結果卻還懂得用一手反間計。

  他知道,以李密那個蠢蛋的腦子,不管他徐茂公是什麼反應,從后土說出這句話開始,他在李密那裡,就註定要受到猜忌了。

  甚至不止是邊緣化的那種猜忌,而是要想轍讓自己死。

  好在徐茂公也只是想一展所學、建功立業,倒沒有諸葛亮那種守著一位扶不起的君主到死的忠心覺悟。本身自從到了這四平山以來,看了人家后土大王軍的伙食和治軍方式,他就已經想投過去了。

  於是徐茂公竟然毫不避諱,眾目睽睽之下,又是一揖到地,說道:「多謝后土大王賞識,茂公深知,為人要識好歹、懂進退。既然大王禮賢下士,親自相邀,茂公又何有不從之理?」

  啊不是哥們?你跟我倆在這玩無間道呢?

  瓦崗跟著徐茂公一起來的兄弟們紛紛瞪大了眼睛看著徐茂公,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就他投降的這個速度,和自然程度,再沒氣節的人也做不出來,好歹你還猶豫或者假意推辭一下呢!

  徐茂公現在這個反應,根本就直接像是敵人派出來的臥底回歸自己本來的隊伍那麼絲滑流暢。

  「老徐,你……」單雄信站出來想說點什麼,卻被徐茂公搶先打斷:「老單,建議你帶著兄弟們一起過來。

  李密那人的人性你知道,我今天不論答應不答應,回去他都是想要弄死我的,那我就只能走;而我要是走了,無論你們留不留,都留不住,他也照樣會想辦法跟你們鬧妖,最後想轍殺你們。

  說不定執行這個計劃的還就是裴元慶,兄弟相殘,何苦來哉?」

  「好傢夥,你這話說的我是反駁不了一點。」單雄信還是懂李密的,「但是單某雖黑道綠林出身,卻也頗知忠義,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我們的心,卻不像讀書人那麼髒。」

  這話意思很明顯,已經是要跟徐茂公割袍斷義了。

  「唉,行吧,那我只能說,祝你成功存活下來吧。」徐茂公感覺無話可說。單雄信的選擇他也能理解,既然如此,不如讓時間給出答案好了。

  時間無論如何都會給出答案的,這件事上沒有對錯,沒有標準答案,每個人都會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只是就看答案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一個。

  事情商定,楊廣近在眼前,兵貴神速,當天中午整兵,下午就出發。

  其實也沒什麼好整兵的,都是前排vip觀看單挑貴賓票罷了。就以這些牲口的戰鬥力,小兵完全就是他們開無雙用來割的草。

  所以整軍速度格外快,挑選了一萬身體好、武藝好的精銳,分作兩隊,一隊九千人,去衝擊楊廣樓船,另一隊一千輕騎,跟著羅士信、雄闊海和李元霸,去準備埋伏衝擊楊堅的隊伍。

  「來了?」楊廣真的很想罵街,但又感覺到一股無比的疲憊,「迎敵吧。」

  也是沒辦法了,畢竟他在明處,還開著一搜樓船,什麼陰謀詭計都用不了,這麼明顯的目標,楊廣要感謝楊規沒給這個世界提前弄出火炮來,不然的話他可以直接投降或者自殺了。

  宇文化及再有想法,此時此刻,也非聽楊廣的不可。因為他們跟楊廣牢牢綁在一起,跑也是跑不掉的。宇文化及擔憂地看了一眼兒子,「成都,你的傷沒問題吧?」

  「爹,你放心,就裴元慶那種砸碎,我傷沒好也能殺了他!」宇文成都倒提著鳳翅鎦金钂,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是那句話,宇文成都的武功是跟魚俱羅學的,他不止學了掄兵器的武藝,馬術、戰術、帶兵,以及戰鬥意志,魚俱羅都是教全了的。

  他不像李元霸,跟著一個深山裡的神仙師父,只學了手段,卻沒學其他。

  他如若一直碰上李元霸那種完全應對不了的強敵,也會絕望,也會逃避,但不會在原地擺爛等死。更別提他現在是被強化過的伍天錫擊敗,卻對裴元慶仍然有很大的心理優勢。

  一個靠著陰謀詭計才能撿了個便宜的廢物罷了,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宇文成都的身體很好,之前受的也都是震傷,恢復的很不錯,雖然沒完全好,但他自忖實力已經能夠發揮出九成以上,唯獨持久戰可能不太方便罷了。

  但打裴元慶,宇文成都自負也並不需要持久戰。

  二十鏜之內,必取他項上人頭!

  宇文成都騎著赤炭火龍駒縱馬而出,果不其然,沖在最前方的,就是那個銀錘銀甲的小將。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裴元慶,受死!」

  宇文成都暴喝一聲,催馬上前,掄著鳳翅鎦金钂就打。

  裴元慶也不怕,別人還不好說,就這宇文成都,之前都讓自己揍過,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

  他雙腿一夾他,緊催胯下馬,同樣是舞錘來迎。

  還得說是宇文成都,《隋唐》中十三傑排名靠前的強者,排名相差一位,幾乎是斷檔式的差距。甭看宇文成都身上這傷還沒好利索,但幾個回合下來,卻仍然壓制住了裴元慶。

  想也很正常,人家鳳翅鎦金钂四百二十斤,裴元慶雙錘加一起才三百斤,這一百二十斤的差距,那秦瓊排末尾的用的大槍才八十二斤,在書末期那就已經是橫掃天下的實力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