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就算是神仙上班也得瘋
東勝神洲，傲來國，東海，花果山頂。
楊規與張三丰正托著下巴，仔細盯著地上這個古怪的圓球看。這圓球分外詭異，明明是通體石頭材質，上面卻長滿了金色的絨毛。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張三丰驚奇地看著地上的圓球說道：「這幾百年跟這貨擠在一起，我還以為是個猴兒呢，合著就是個長毛的石頭。」
「可別說，這玩意應該真的是個猴。」相比於張三丰，掌握著一大票原著內容的楊規，驚奇就少得多了。山頂、奇石、石卵、長毛，後面應該是……
「風！」
正說話間，一股子狂風颳了起來，直衝楊規兩人，以及地上的石球。
這絕非是普通的山風，哪怕是大千世界的九幽魔域刮過來的幽冥之風，也絕不如這風的破壞力可怕。颶風向刀子一樣，在不停地侵蝕面前的一切，帶來恐怖的劇痛。
破壞力之大，甚至讓楊規直接開啟了超級賽亞人模式，靠著璀璨的金色火焰，雙手交迭在面前，使用化力功夫，這才能夠勉強抵擋下來。
好容易安定下來，這才有餘力轉頭看張三丰。只見張三丰也同樣是開啟著太極大道，化身太極，周身一片陰陽未分的混沌化作黑白魚攪動。
「這是什麼東西？」張三丰的語氣驚詫無比，他們高過大宙之內所有大世界的實力，竟然只能勉強抵擋。如若說是他們兩人無意之中被捲入什麼風暴的核心之中，那還好說。
要真就是一個普通山頭吹過來的山風，那他們兩個的處境可就比較危險了。
「風，吹出一個絕世強者的風。」楊規雖然面上吃力，但心底其實是輕鬆的，「老張，你猜的不錯，跟咱們一起擠了幾百年的東西，確實是個猴子。」
「什麼意思？」張三丰還來不及詫異，楊規就順手一指。順著楊規的手指看去，張三丰發現他們兩個受到的山風攻擊完全是殃及池魚，真正的主力，全部在那個石球上。
那石球在風刀的作用下，一點點被刮碎、侵蝕，石屑漫天紛飛。但奇怪的是，那些長長的金色毛髮，卻非但沒有因此掉落，反而愈發濃密、柔順。
「這到底是什麼猴子？」張三丰不是沒見過厲害的妖獸，但是在這等環境下誕生的妖獸，是太過恐怖了？
「著名猴子。」楊規看著逐漸成型的石球，笑的更加開心了，「靈明石猴，美猴王，齊天大聖，孫悟空。」
「什麼？」張三丰瞪大了眼睛。
等了約莫半個月，這恐怖的風方才停下來。楊規以前看西遊記的時候，一直不理解什麼叫石卵「因見風，化作一個石猴，五官俱備，四肢皆全」，憑什麼一個石頭圓球見了風就要化作猴子啊？
風跟猴子有什麼關係？跟孫悟空隨後代表的任何特質也不太相符合。
而且究竟是什麼樣的風，才能把這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最頂端那塊暗合周天之數、二十四氣，又以九宮八卦吸納了幾十億年靈氣的天產神石，吹成個猴子？
現在他知道了。
不過就算是西遊記，這種程度的風還是太過詭異了，看來這是天定靈明石猴出世，專門為了給靈明石猴塑形的風。只要這石卵出世，就必定會引來這陣風，它註定要成為一隻猴子，而非其他動物。
此時的靈明石猴，也不過是剛剛脫離了圓球的形態，仍然蜷縮在一起，緊閉雙目，一動不動。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齊天大聖啊。」張三丰好奇地湊過去仔細端詳，「身上好濃的靈氣。」
「那當然，這花果山乃是十洲三島地脈匯聚，萬劫無移大弟之根，存在了少說幾十億年，這天生神石又暗合天數，有自主吸納靈氣之能，這就是天生的上仙。」
楊規想起西遊記中孫悟空為了隱瞞自己的師承，號稱花果山「天生神聖」，漫天神佛竟無一人懷疑，可見孫悟空本身跟腳之優渥，也難怪短短七年時間，就能修成混元一氣上方太乙金仙。
「你甭說他一塊頑石了，就咱倆才在這石頭裡跟著它擠了幾百年，明顯身上的能量就有突破鬆動的跡象。」
「不錯，這麼一說倒是承了這位大聖的情。」張三丰也能明顯感覺到，雖然這幾百年來就在黑暗的石頭之中動彈不得，但力量的提升屬實恐怖，打之前從鬥氣大陸飛升時的幾十個自己都不成問題。
「我們占了它的機緣，是不是應該回報它一下？」張三丰有些擔心地說道：「別讓咱倆吸收了一部分靈氣去，倒讓這猴子成就不了日後那麼高的位置了。」
《西遊記》在張三丰生活的年代雖未成書，但在元朝就已經有了《西遊記平話》，諸多民間傳說、話本小說、戲曲雜談，也都記載了西天取經的故事。
在幾百年的交情里，楊規更是給無數人講過西遊記的故事，仗著離得近，張三丰也是聽全了的。
「哈哈，老張，想多了。你是看輕了這猴子，也看輕了自己。」
楊規聞言大笑出聲，「它跟腳再為不凡，也終歸不過一塊頑石罷了，因此需要地祖脈天靈氣溫養灌輸億萬年，方能成靈。無論它算猴妖也好，算石頭精也罷，終歸是個妖精。
可咱們是什麼？人！人本就是萬物之靈，擁有著妖怪遠遠不能相比的上天眷顧。人類修行往往不過幾十年、百年，就可鎮伏几萬年的大妖。
石猴是要完全溢出的靈氣灌出來的，咱們人類卻不同，要不了那許多，就會自動停止吸收，不會對這猴子產生什麼影響。它能七年成仙，咱們也不過幾百年而已嘛！」
雖然還沒見過西遊世界的力量體系和其他高人，但單憑自己兩人能夠擋下把石球生生刮成石猴的靈明石猴塑形之風半個多月，就足以證明他兩人就算在西遊世界，也不是一般的小神仙能比。
「嗯……不過嘛，說是這麼說，但終歸是託了它的福。」張三丰看了看地上的靈明石猴，「它一身的法力卻如同死物，無法流動，咱們給他做個師父，指點他成仙，也算是報答，如何？」
「要不還得說是伱老張呢。」楊規給張三丰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跟少林爭泰斗的熟練工，就喜歡給佛門來點致命打擊。剛一出世就搶佛門預定下的鬥戰勝佛，跟菩提老祖搶生意，不是一般的勇。
不等楊規再說什麼，就見那石猴眼皮顫動，顯然意識開始復甦。靈明石猴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腳，一副新奇的樣子。伸了個懶腰，隨後開始爬行。
它一開始爬行速度還慢，到後來矯健到不可思議，那速度之快，哪怕是斗帝都望塵莫及。靈明石猴上躥下跳了一陣，逐漸又放慢身形，向著天地四方依次作揖而拜。
張三丰見他拜完，正欲上前搭話，卻被楊規猛地拽了回來。
「干什……」
「噌！」
張三丰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天地之間仿佛什麼鋒銳之物穿刺過來一般，靈明石猴目運兩道金色神光，直衝斗府。
在凌霄寶殿看著是兩道光束射了上來，然而在下界，這兩道金色神光就如同通天光柱，比花果山主峰都要粗上幾分。非但如此，還如同金焰一般，向著四周蔓延燃燒。
整座花果山都遭了殃，飛禽走獸、草木生靈，無不被這金焰所傷。
距離石猴最近的楊規和張三丰兩人更是首當其衝，如同被捲入金光海嘯之中，被吹著飛起翻湧。
「老張，還扛得住嗎？」楊規在空中大聲喊道。
「還行，找個機會趕緊走！」張三丰同樣大聲回應，這金焰聲光效果太強，逼得他們五感都有些喪失了，「這猴子怎地沒修煉就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再多過幾天，根本扛不住！」
「廢話，這是人家天生神通，甚至能夠驚動玉帝，這億萬年花果山靈氣給它灌身上溢出的部分全在這了，能不強嗎？」
楊規開著超級賽亞人狀態，用「氣」拼命護住全身，大吼道：「你還想著搶了人家的靈氣，人家會不會不夠用，你說你可笑不可笑！」
「我哪知道！」張三丰借著太極之力轉到了金光邊緣，伸手一掌按在金色廣海的波浪上，隨時準備彈射起飛：「你還在裡頭幹啥呢，找死不成？」
「你等等……算了，你先走吧。」楊規看著身上的金色火焰，非但沒有在金光海洋的衝擊中變得暗淡，反而開始越燃燒越旺盛，仿佛能夠吸收同化這金光一般，他的眼睛變得比跟石猴一樣明亮。
「猴妖，我要你助我修行！」
「老楊，你真不走？」張三丰看到楊規的狀態，情知他又有什麼新的機遇，也不多走遠，跳出金光的範圍之外，開著太極圖，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接近金光。保持在一個自己能夠抗衡的範圍內，反覆錘鍊。
總不能這老烏龜都能藉此晉升，而自己卻一無所獲吧？那可不成。非但張三丰的傲氣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的痛感神經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畢竟要是讓楊規先突破了，回頭他指定得挨一頓胖揍。
楊規此時早已顧不上回復張三丰的話。靈明石猴眼中射出的金光，固然能夠為他所用，一點點增強著他身上的金焰，但這畢竟是一種攻擊性的衝擊，楊規對這金光也並不是直接吸收。
這畢竟是花果山給靈明石猴的靈氣，就算是溢出不要的，也容不得楊規一個人類來自由吸收。否則這麼多年來，凡有修道人士經過，早把那塊天產神石像砸石頭一樣砸開，吸收裡面的靈氣來修煉了。
首先楊規得能扛得住金光的攻擊，然後還得在從對抗之中抽出精力來，一點一點地找到那個能讓金光催化推進自己身上的「氣」增長的點，然後再引入金光推動自己的氣增長。
這一套操作下來，對心神的消耗幾乎可以說是海量，別說注意力，連性命都在耗費，更不可能有暇顧及其他。
也幸虧這金光如此浩大，等閒人等根本侵入不進來。要是有人能一手收服這金光，或是能盯著金光自如動手，那也犯不上圖楊規點啥，故此倒是省了護法之功。
「這就是花果山發生的事情？」
凌霄寶殿上，玉皇大帝與群仙看著花果山頂的投影，面面相覷，「兩個修道之人，一個山野精怪，能讓千里眼順風耳又瞎又聾，能反噬姬昌差點要了他的命？」
毫不誇張的說，以姬昌的能力，就算是去推算幽閉在九霄之外的那幾位教主聖人，也推算一二。雖然他推算不出聖人本身，但是卻能推算出聖人身邊之事，通過推算不來的點邏輯反推，做一些簡單地讀取並不難。
或者說，縱然再不成，也終歸不至於反噬，除非聖人直接順著推演術數對他出手。
然而推算花果山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姬昌，卻實打實地丟了大半條命，就現在俞跗和岐伯還在搶救呢。
可是事實也就正在眼前。天上一個時辰，地上一個月，那金光已經散去，石猴服餌水食，眼中金光潛息。金光一止，在外圍的張三丰就運太極大道，將兩人身形隱去。
石猴雖然天生神聖，但並未得運用之法，仍是凡俗之屬，看不見兩人。
看看山頂無人，它便開始學著行走跳躍，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與狼蟲為伴，虎豹為群，獐鹿為友，獼猿為親；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
張三丰遮得住石猴的目光，卻遮不住鑒天鏡的投影。這兩人盤膝坐在花果山山頂，還就在那打坐閉關呢。玉皇大帝帶著群仙又看了一個時辰，地上過去一月，仍然看不出任何奇異之處。
雖說時間對神仙來說毫無意義，但神仙畢竟也不是盲流子，不可能一直拿著鑒天鏡看下界兩個散仙修煉。
於是玉皇大帝敕曰：「下方之物，乃天地精華所生，不足為異。既不危害蒼生，當由其自長。」
群仙一齊下拜：「陛下恩慈！」
隨即一溜煙跑走，剎那間人滿為患的凌霄寶殿，空無一人。就連玉皇大帝的鐵桿太白金星，都消失不見。
可見果然無論是什麼物種，就算是成了神仙，上班都得瘋。
「嘿，這群傢伙，就下班積極是吧？」玉帝老大沒趣地甩了兩下袖子，轉身也向著後院走：「朕也下班。」
可群仙不知道的是，就當他們收起鏡子散朝後不久，花果山上就起了翻天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