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你聽說過我的故事？聽過，而且你的臉上寫滿了故事
雖然臉被轟去一半，但張小凡依舊沒死。
在張學的治療之下，很快就恢復如初。
「獸神呢？」這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
「跑了。」張學搖搖頭，「這孫子確實厲害，無論是實力、戰鬥經驗還是心機，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到底是千萬年以前的老怪物。真不知製造他出來的巫女，又是何等層次。」
「那你們豈不是要被降級了？」張小凡驚呼著翻身做了起來，臉上掛著自責和內疚。
「喲，小子，出去十幾年，還真長大了，知道關心你老子了。」張學調侃道。
「誰關心你了，那我爺爺這麼多年也沒能碩士畢業，這讓楊太師叔祖往下一降，那不是要跟孩子們一起重讀本科去了？」
張小凡一句話乳倆人，讓他爺爺和他爹一起，父子混合雙打，感受了一下沉重的父愛。
等張小凡再爬起來，感覺渾身哪哪都疼，就他倆這一頓打，比讓獸神迎面轟上一道火柱受的傷還重呢。
「伱也甭自責了，」等張小凡挨完揍，萬劍一落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獸神是從你這兒跑的，也就等同於都是你的鍋。」
「您這是安慰我呢嗎？」張小凡震驚道。
果然，還是魔教更有人情味兒。張小凡為自己投身魔教，感到無比慶幸。
真要在武當這麼多年成長起來，那不得變態咯哇？
但是當然了，萬劍一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錯。
張小凡雖然通修了五卷天書，但並沒到達原著結尾時他的境界。
原因就是他缺少心性的提升。原著之中，萬劍一的殘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只有真正經歷了千難百劫，挫折失敗，一顆心百鍊成鋼的人，才是這誅仙之力的真正主人啊！」
可這一世的張小凡，實在太順了，一路順風順水，有背景，有功法，有法寶，風光無兩。
甚至連敗仗都沒吃過幾次，最慘的那次，也無非是讓黑水玄蛇拍了一下。
這沒什麼不好，反而這是楊規所希望看到的。
看到自己的後輩弟子，平安幸福，這有什麼不好，幹什麼非要自己找虐呢？
有事來了，自然還有他這做長輩的在前面頂著。
跟張三丰在一起久了，不止是張三丰會受到楊規的影響，楊規也會受到張三丰的影響，變得更像一個關懷後輩的老人。
再說了，武當的研究生課程，明明就有完整的心性提升方法，誰讓張小凡自己跑了呢？
他現在的道行修為，只達到太清九層巔峰，看似跟他爺爺張井差不多，但真打起來，卻完全不是對手。
在場七人，也就道玄這個半步太清九層，比他低一點。可道玄手裡還拿著誅仙劍呢，誅仙在手的道玄，就算沒有青雲山的誅仙劍陣加身，也讓獸神感到了危險。
因此獸神最後，當然選擇從張小凡這個最薄弱的點進行突破。
玄火鑒雖然能收攏八荒火龍，但收攏不了跟它同級的聚火盆，噴湧出的烈焰。更何況這聚火盆還是由獸神親自驅動。
「你小子，讓你少在魔教呆幾天，看看腦子都讓魔氣沖壞了吧？」
萬劍一笑道：「你又不是武當弟子，是你的鍋那就不是我們的鍋了，就憑你爹那個油滑德行，肯定能免了一半以上的處罰。」
「再說就算降級，無非是你爺爺從掌門的位置上退下來而已，大師兄早就不想當這個掌門了，他退下來當個太上長老，等著給你和碧瑤帶孩子也挺好。」
周行雲這些年修煉劍殺之道，越修越是冰冷，氣氛帶著一股子生人勿近。但他跟張學差不多大，名為兩輩人，實際上就是從小的玩伴，因此張小凡也如同是他兒子一樣。
再一個，他變得性子冷冽，就跟武當這跳脫的氣氛格格不入，很能理解當初因為這個而離家出走的張小凡，所以也開口說道，「我看老三想當掌門很久了。」
「哎，可不敢亂說噢！」
車元啟嚇得一蹦老高，趕緊擺手解釋：「我對大師兄是絕無二心！」
「拉倒吧，我好幾次看到你自己一個人在屋裡排練三讓三辭的戲碼。還用法力控制著紫袍自己飛過來加身，還擺手呢，『你們真是害苦了我啊』，是不是你說的？」
張學嗤笑道：「我看你就是想篡我爹的掌門之位。」
「我那是，排陣！陣法大師的事情，能叫做篡位嗎？」
「行了，扯什麼淡。」張井嘆了口氣，這武當就我跟師父兩個正經人，「你回頭跟我打個掌門出任報告，我跟師父打辭職報告，你趕緊把掌門接過去。」
光看他們的對話，還以為是什麼勾心鬥角呢。但實際上，武當掌門這活兒，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樂意接。
張井現在就想種地看孩子，周行雲每天修煉劍道，不理俗事。萬劍一要想當掌門，當年就跟道玄搶了，那個不比搶武當掌門容易？
他現在新婚燕爾，跟幽姬每天快活著呢，這次要不是楊規見召，他連武當都不回。
張學更別提了，天天浪的難受，掌門對他來說就是個累贅。
只有車元啟這個擅長調兵遣將，擅長處理人際關係的人，最適合當掌門，這也早就是他們之間的共識，剛才說話，純粹就為大戰之後活躍氣氛的。
「師父和楊師叔就在南疆那邊呢，咱們打掃一下戰場，這就回去吧。」
張井說完，率先離開，跟著其他人也隨後跟上。
只剩下車元啟還在原地喊呢：「我真沒想當掌門啊！」
給道玄都看傻了，這武當是什麼門派到底？
獸神剛出西南不遠，就被打了回去，因此逃回鎮魔古洞，並沒有沒用多久。
可他沒想到到的是，仍然有兩個人提前就已經在這鎮魔古洞等著他了。
「嘖嘖嘖，你看看人家這個陣法，這八凶玄火陣，好厲害啊。」
楊規倒背著手，繞著地上的法陣溜達，一邊溜達，還一邊發出讚嘆：「把這玩意移回咱武當，夠車元啟研究上十年二十年的。」
「光這陣法也不夠，還得需要點燃的東西，才能召喚來八荒火龍。」
張三丰也在研究，他對古巫族的陣法，還挺好奇的：「跟火摺子可能差不多，得先聚先天離火之精才行，玄火鑒在小凡那呢，總不能搶人家孩子的東西吧？」
「那怕什麼的，再煉一個不就完了嗎，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楊規隨意地說道。
他本來一直沒弄明白，像誅仙劍、玄火鑒和伏龍鼎這類超越九天神兵等級的神器該怎麼煉製，因此這麼多年來，雖然煉出來不少比斬龍劍、天琊更強的法寶，但終歸沒超脫九天神兵的範疇。
看過完整的八凶玄火陣之後，再回想誅仙和玄火鑒，他就明白了。
這跟他指點張小凡修煉五色神光差不多，都是用法寶引發天地基礎元素。
不同的是，像玄火鑒和誅仙劍的層次要更高一些，第一是匯聚的天地元素更加高級，而且更加純粹。
譬如誅仙劍就是天地戾氣凝聚，司掌天地殺伐之道；玄火鑒是匯聚先天離火之精，乃是火焰之道的盡頭。
第二是要將這些元素尋找一個載體，直接封存進去，因此這些神器，本身就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搞清楚了原理，這對楊規來說根本就不難，這有點像當初他們在風雲世界封印自己力量，交給別人當做炸彈使用的意思。
有了這個思路，楊規甚至有把握將張小凡的五靈珠，都完全改造成誅仙劍和玄火鑒這種級別的法寶。
到時候就想去吧，張小凡跟人動手，一伸手五把誅仙劍，那感覺一定很不錯。
當然了，強大力量也需要強大的實力才能御使，青葉為後代留下的誅仙劍陣，以及巫女玲瓏留下的八凶玄火陣，純粹是取巧的方式。
所以張三丰點頭說道：「但這陣法還有許多不足之處，依我看，在這個地方加上太極之力，陰陽轉化，有高三的實力，就能發動了。」
「你們找死！」
洞口傳來嘶吼。
儘管獸神現在是重傷之身，可作為一個敢打主人主意的寵物，他在諸天之中，舔狗程度也可以排的上號。聽到楊規和張三丰敢這麼看輕玲瓏留下的東西，他根本忍不住。
「呼」地一陣黑風，獸神幾乎是一瞬間穿過那長長的鎮魔古洞通道，來到最深處的八凶玄火陣這裡。
然後被楊規一隻手摁在地上。
要是完好的獸神，依託著此地玲瓏刻下的八凶玄火陣，加上法寶聚火盆，還能跟楊規打上一段時間。
但現在獸神本身就被打成重傷，玄火陣已經被張三丰的太極圖給覆蓋掌控住了，獸神怎麼催動玄火陣，都感覺不到絲毫氣息，仿佛已經被從地面上抹除一樣。
單憑重傷垂死之軀的獸神，完全不是楊規的對手。
獸神被按在地上，仍然不停掙扎咆哮，仿佛要將這兩個敢於冒犯他愛人的人吃掉。
「你說你，寵物跟主人談戀愛，連唐神王都沒敢想過這麼離譜的劇情，你還當上舔狗了。」
楊規搖搖頭，「殺了那麼多人，你是肯定得死。」
「呸，一群人類圍攻於我，你又來趁人之危，若是我當年，你早死了！」獸神被迫趴在地上罵街。
「是這樣，你來晚了一步，如果說是之前呢，我確實是奈何不了千萬年前的你，但是現在嘛……」
楊規說著，另一隻手向上微托，鎮魔古洞之中，突兀地颳起了一陣陰風。
「你！你怎麼可能！」
獸神瞪大了眼睛。
他對這玩意太熟悉了，正是天地戾氣，他前世的軀體，就是巫女玲瓏用這東西造出來的。
哪怕現在已經轉世成一個擁有人形軀體的實物，他對戾氣的感知也無比敏感。
而後楊規的手攪動了幾下，這股戾氣竟然就這麼消散了。
獸神的眼角抽動了幾下。
這人不是吹牛逼，他真能打散戾氣。
這是當年製造它出來的玲瓏都做不到的事情，當年的玲瓏，也只能不停打散他的戾氣身體，再任由它重鑄。
「多虧了這法陣的主人，和煉製玄火鑒的人，給我的啟發。」
楊規微微一笑，並未居功，「千萬年前，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對長生的探索也走出了很遠，她是令人欽佩的。」
「可是玲瓏也並不能……」獸神突然愣住，「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聽是聽過，但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總讓我有種你是什麼臥龍的感覺……」
楊規喃喃道，「巫女到底教沒教你讀書啊，還是說，她僅僅把你當做個手工藝品，兄弟啊，那你可就連舔狗都不如了，舔狗好歹還是個寵物呢……」
「放屁，你放屁！」
獸神梗著脖子，拼命想要站起來攻擊楊規，就算眼睛都已經被勒的上翻，也不放棄掙扎。
「現在好了，你的臉上寫滿了故事。」
楊規同情地拍拍獸神的肩膀，「玲瓏確實做不到，但是我跟天道關係好，換言之呢，就是我更厲害。」
「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
獸神已經放棄掙扎了，他的眼中流露出柔情：「玲瓏是最強大、最聰明、最溫柔、最美麗的女人……」
「你說得對，但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人家製作出來的手工藝品，上過陶藝課吧？跟那個差不多。」
楊規繼續打擊獸神的信心。
從原著描寫的視角來看，獸神確實只是個因為不倫之戀不能為世所容的可憐人，可他從出生起，就在南疆製造殺孽，每年還要有無數供奉血食，那些人不比他一個手工藝品可憐？
這次他重新出世，獸妖一路席捲而上，上千萬人無辜死於非命，誰又不可憐了？
那些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努力生活下去的人啊！
因此對獸神，楊規是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直接讓他死了，那可太便宜他了，對他，那是蝦仁還要豬心。
「剛才在洞口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一個女人的雕像啊。」
楊規鬆開獸神，向著外面走去，「那上面好像還有點殘存魂魄啥的……」
他話音未落，身後捲起了一道巨大的黑暗龍捲，刮的整座鎮魔古洞搖搖欲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