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連童男童女都不吃，你們也能叫妖怪？
「周太師叔祖！」
張小凡是又驚又喜。
他剛遭逢大難，能夠成功逃出生天，見到自己長輩，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但驚又驚在，這不會是來抓自己回去的吧？
這三百年下來，周一仙就是再不怎麼上進，張三丰填鴨也把周一仙的修為給填上去了。
「你小子，好久不見，聽說在青雲門混的個風生水起。」
周一仙並沒有抓他回去的意思，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彳亍，長大了，都長的比我高了。」
「慚愧，慚愧。」
張小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在青雲門太過順風順水，導致心態膨脹，前不久才被人揍了個狠的，差點連命都沒了。」
張小凡雖然自幼接受武當派正統全日制教育，又因為身份之故，張三丰、楊規、周一仙、張井、張學，都是經常親自一對一教導，心智成熟較早，眼界也比較開闊。
但他下武當那年，畢竟仍是個未經世事的十歲孩子。
許多事情看不清、想不明，沒有很深的體會。
這次下山了一次，就感受到許多之前在武當派覺得莫名其妙的習俗和規定，倒是對他爹那種跳脫習性，也並不再那麼反感了。
可惜，他現在已經是正經的青雲門弟子，就算跟他爹能和解，也回不去武當。
他當然也並不想回。
雖然能想通一些事情，他但十六七歲的少年，誰又願意頭上多個爹管著呢？
「噢，這事兒，我聽小萬說過了。」
周一仙點點頭，「但你也算因禍得福了，看這樣子，都快到了小升初的瓶頸了。」
「啊~」
張小凡拖了個長音，「那個虎老娘們真是萬太師叔的老婆啊？」
「過不了多久，你就得叫太師嬸。」周一仙嘿嘿笑道，「伱這就算不錯了，知道小萬最巔峰的時候，一天要被這虎老娘們殺死多少次嗎？」
「啊？殺死？」張小凡震驚不已，不是夫妻嗎。
「那可不，老楊連聖心訣都教給她了，你就想去吧。」周一仙帶著壞笑，絲毫不在乎自己這個便宜師侄的死活。
「嘶……太慘了。」
張小凡突然感到頭頂一陣陰雲，自己跟碧瑤這老娘們是不是保持距離算了，那幽姬論著算是碧瑤乾媽，從小看著她長起來的。
看幽姬的人性，那碧瑤能好？
再看萬劍一現在的德行，那碧瑤將來的配偶會有個好下場？
張小凡才因為共處，互相袒露心跡而對碧瑤升起的好感，頓時熄滅大半。
「看來還是楊太師叔祖說的對啊，女人就是洪水猛獸。」張小凡感嘆道。
「你信他？他自己快五百年都沒談過個戀愛，這老光棍的話不可信。你知道成家立業、兒孫繞膝，那是多幸福的事情。」
周一仙說著從身後牽出來一個小姑娘，「小環，來見見你大侄子。」
「呃……」
張小凡看著那有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時語塞，「不是，這什麼情況，行雲太師叔也結婚了？」
「他結個屁！」
周一仙說起這事就來氣，「這逆子，三百多歲了不結婚，就修他那個狗屁劍道，錯過了這三百五十歲的黃金時間，可能一輩子都沒孩子，老周家豈不絕後？我看他一身修行都修到狗肚子裡去了！」
「啊哈哈……」張小凡只能在旁邊打哈哈，「那這位是……」
「哼，他不生，老夫我還不會自己來？」
張小凡瞪大了眼睛：「老師爺，您，老當益壯啊……」
「去你的，想什麼呢，這是老夫在河陽城裡撿來的，就你剛離家出走不久。」
周一仙沒好氣道：「那時看到一個不過二、三歲的小姑娘倒在路旁邊，餓的奄奄一息，連哭聲都啞了，一時心軟，就抱起來了唄。
想不到這丫頭小小年紀，倒也聰明得緊，居然立刻就不哭了，老夫一看，那這是真與我有緣，就認她當個孫女。你少廢話，趕緊跪下磕頭，參見你姑姑。」
「彳亍口巴。」雖然武當不興跪拜，周一仙也完全是說著玩，但輩兒在這了，張小凡這聲姑姑是免不了的，他衝著小環拱拱手，「小侄張小凡，見過姑姑。」
「大侄子。」小環喜笑顏開，把手裡的糖葫蘆遞過去，「給你吃。」
「嘿！」周一仙氣的吹鬍子瞪眼，俯下身子來揉小環的臉：「你這小丫頭片子，爺爺對你那麼好，平日裡你是一顆糖葫蘆都不給爺爺吃，這可倒好，第一次見這小子，就……你還真就吃了！」
他一轉頭，看見張小凡張嘴從竹籤子上擼走一顆冰糖葫蘆，心中更是冒火，「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去去去，滾蛋，離我孫女遠點！」
「誒，老祖宗，長者賜不敢辭嘛。」張小凡得意洋洋地嚼著山楂，可別說，酸酸甜甜的，味道還真不錯。
小環還傻乎乎地在那幫腔呢，「就是，爺爺真小氣，我給大侄子一點見面禮怎麼啦。」
「你知道什麼呀你知道。」
周一仙氣呼呼地把小環拉到自己身後藏好，「這小子可不是好人，就他爹那人性，回頭拿你當童養媳，養上十年，等你十八的時候，讓你嫁給這小子怎麼辦？」
「我說周老祖您這思想也太齷齪了。」張小凡哭笑不得，「再者說了，我爹就算人性再次，也不會打小環的主意吧，她還是個孩子呀！」
「他還管那個？」周一仙眼睛一瞪，「滾滾滾，趕緊滾。」
「行行行，這就滾，回頭幫我給各位老祖，還有我爺爺我爹帶好哇。」張小凡拍拍屁股就要走。
「喲，你小子還學會講禮貌了嘛。」
周一仙一挑眉毛，「你等會再走，今天這兒有你個大機緣，你在這好好找找，應該能有收穫。」
他說完帶著小環就走了，打定主意是不讓孫女跟張小凡多接觸。
「機緣？」
張小凡愣住。
他並不懷疑周一仙的話。也許周一仙在三百年前是個老騙子，但藉助他的殘篇，張三丰推演出來的望氣術和相術，那幾乎真可算得上是十卦九靈。
只不過，當然了，望氣可以比較輕易，但真正算命看相，那是要付出法力的。周一仙道行雖然算不上淺，但他懶，一般還是能騙就騙。
這卻不代表他沒這個實力。
但是張小凡看著這寫著「小池鎮」的石碑，又四下看了看周圍，就這麼一個跟草廟村差不多，只是規模略大些的破鎮子，能有什麼機緣呢？
正說著，就聽「咣咣」銅鑼聲響，鎮長發布召集，希望能有修行之士，來幫他們除去狐妖。
張小凡眼睛一動，湊了上去。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有三尾妖狐搬到小池鎮十里外的洞中，時常來抓鎮上人家的牛羊豬雞吃。
小池鎮就是個普通小鎮，總被抓走牲畜也吃不消。而且狐妖雖然不會主動傷人，但有人敢阻攔，那也是一通胖揍，甚至有摔倒傷勢過重而死去的。
鎮民沒轍，只能湊錢，寄希望於修行者來幫他們除妖。
按說他們這輩子也等不來人幫他們，等到三尾妖狐把牲畜吃的差不多，大家活不下去，背井離鄉走了，這小池鎮散了，也不會有路過的修仙者，為了這五百兩銀子來幫忙。
只不過今天他們運氣很好，先來了金剛門門主的徒弟，又來了青雲門的年輕弟子首席、七脈會武第一張小凡。甚至在後半程，還見到了鬼王宗主的女兒碧瑤。
剩下的過程自然不必說，以張小凡如今的實力，妖狐這個副本就是平推。
唯一有實力跟張小凡抗衡的六尾魔狐，也已經是奄奄一息，動彈不得，甚至人身都不能保持，現出了原型。
兩頭狐狸情侶依偎在一起，質問張小凡。
「你們人類能殺了牲畜吃肉，我們卻殺不得人類吃肉，這是什麼道理？」
「誰說我是來跟你們講道理的，我收了人五百兩銀子來殺你們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準備受死吧。」
可惜張小凡也不是原著之中那個張小凡，尤其是剛剛見過周一仙之後，身上這股子楊規帶出來的武當味兒濃的都散不開。
「另外我說一句，你們呀，格局實在是太小了。」
倆狐狸都聽愣了，這什麼人啊這是，正道中人難道不應該大義凜然地譴責我們妖物，然後雷霆煞手滅殺嗎？
他這說什麼玩意，還我們格局小了，我們就偷人類個牲畜，吃頓飽飯，我們要多大格局？
「小池鎮就是個小鎮，鎮民能有多少財產？你今天抓頭豬明天抓頭牛，他們能撐多久？等到他們生活無以為繼，紛紛背井離鄉，小池鎮散了，你們又去哪裡找吃的？這個就叫『涸澤而漁』。」
就見張小凡侃侃而談，大有給妖狐拉進傳削組織的意思。
「你們呀，一看就是沒上過學的妖怪。你應該先顯露無上法力，恐嚇鎮民，然後按收成和財產，讓他們舉鎮之力，逢年過節給你們上供。
而你們呢，則偶爾也用法力幫他們做點什麼，保證風調雨順，保證沒有妖獸侵襲。到時候別說三牲祭祀，就算你們要吃童男童女，他們也湊得出來。」
張小凡一番話聽得兩個狐狸世界觀都顛覆了，心這麼髒，到底你是妖怪還是我們是妖怪？
果然，人類真是太可怕了。
「等到幾百年過去，天長日久，此地甚至會形成一種獨特的祭祀風俗，別說小池鎮，就連周圍的人類也會過來祭祀上供，甚至會出現，因為你們靈驗，而從幾百上千里之外趕來許願的人類。」
張小凡繼續說道：「到時候別說你們自己自保，就算有正道中人想要斬妖除魔，這些凡人自己都會護著你們，並聲稱這是他們的風俗文化，不容破壞。那日子過的才叫一個滋潤吶！」
張小凡說完，發現兩頭狐狸看著自己大眼瞪小眼。
「你們幹嘛？為什麼好像一副很驚奇的樣子，這不是妖怪的基本操作嗎，別告訴你們沒聽說過。」
兩頭狐狸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他們聽的是滿心懵逼，又覺得好生厲害，兩頭狐狸九條尾巴都成了蚊香圈。
「看見了吧，這就是不讀書的壞處。連童男童女都不吃，你們也能叫妖怪？」
張小凡痛心疾首，掏出一張名帖，「你拿著這個，上武當輔導班，提我的名字，能打九折，好好學學文化課，別每天淨想著打打殺殺。」
三尾妖狐呆愣楞地接了過去。
「好了，你們可以死了。」張小凡滿意地點點頭。
「不是，不是讓我們去學習嗎？」三尾妖狐震驚道。
「啊，我只是把我該做的事都做完而已，我推薦你們去學習，這是必要流程，至於說你們能不能去的了呢，這還要看你們的運氣。」
張小凡一攤手：「顯然呢，你們運氣不好，非但殺過普通人，而且還帶有強烈的主觀惡意，屬於故意殺人，那麼就只有死了。」
「你剛不還說讓我們格局大點嗎？」三尾妖狐憤怒道。
「對呀，但我沒說我格局也得大哇。」
張小凡不跟它們廢話，雷靈珠雷電正法打出，把兩頭狐狸劈成焦炭，又用青玉仙劍大卸八塊，最後再動用火靈珠將地下岩漿卷上來，燒成灰燼。
他在武當受的教育，別說妖獸，就算是修行中人惡意屠殺普通人，那都是要拔劍就殺的，何況兩個大狐狸。
他知道這兩頭狐狸是事出有因，六尾魔狐命不久矣，三尾妖狐心中煩悶，但如若這就是殺人的理由，那他張小凡今天看見有人被殺，不殺妖物，心中也煩悶，那自然也是理由。
「除惡務盡嘛！」
張小凡拍了拍手，從屍體灰燼中撿起那面帶著圓環玉璧的小鏡子。
這小鏡子入手溫熱，連火靈珠的火焰都能吸收，顯然比火靈珠的層次還要高。
可火靈珠已經是九天神兵之中的極品了，再要往上，豈不是說，這跟誅仙劍是同級的法寶麼？
而這種等級的法寶，就算是張小凡剛見過的周一仙，也只知道一件。
「焚香谷的玄火鑒？」
張小凡拿起小鏡子來掂量了兩下，順手就藏了起來。
「周老祖說的果然不錯，好大的機緣啊。」
張小凡心滿意足，此時碧瑤卻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張小凡，你跟不跟我去東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