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張三丰之怒
「滕青山，又是你！」
皇甫玉江看到滕青山，咬牙切齒。可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當初滕青山一桿大槍，直接掃蕩了他整個明月島，連劍樓弟子，帶軍隊，人人被滕青山打趴下。
那段時間的明月島，幾乎每人都拖著一條斷腿在生活。
「皇甫玉江，你別著急，我師父來了，要看看神仙玉璧。」滕青山輕笑道：「這可是你的機會，我師父剛幫一個還不如伱的人進入了虛境，他一高興，說不定今天你也能成虛境。」
「虛境！」
皇甫玉江倒吸一口涼氣，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夥人。
滕青山，雖然遠遠打不過，但明顯能感覺到，他跟當時來明月島時，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而他身旁的這兩頭妖獸，也帶有這種感覺。
「莫非，他們都是虛境？」皇甫玉江心中升起了一個堪稱荒唐的念頭，他明月島四千年來也就三位虛境誕生罷了。
再看向那個站在中間，吊兒郎當的英俊少年，在他身上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強者的氣息，仿佛就是一個剛練了幾天武功，勉強到達三流武者的小混子，靠著一張小白臉，四處招搖撞騙。
「皇甫玉江。」
楊規看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笑了一下。
「嗤！」
一聲破空響聲，金色的特製版死亡光線化作一道極長的利刃，抵在了他的眉心上。
「什麼東西！」
皇甫玉江的心臟如墜九幽冰窖，他感受危險的本能讓他拼命想要躲開，可是能發出自己完全看不見的一劍，抵在自己眉心，他哪敢在這種強者面前有所動作。
拼命壓制自己的本能，導致渾身不停戰慄顫抖，不多時，全身就被冷汗濕透。
「來，比比劍。」
楊規把手中的光刃不斷縮短，直到縮成一柄三尺長劍的樣子，對著皇甫玉江遞出一劍。他沒用很強的力量，就只是普通武者的水平。
皇甫玉江不知道楊規想幹什麼，但既然劍已臨身，他作為一個劍客，也只能拔劍應對。
「錚！」
雙劍交鳴，發出銳利的聲音。楊規揮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而皇甫玉江也同樣加快了還擊速度。兩人一個瀟灑飄逸，好似逍遙御風，一個風度翩翩，如同神仙起舞，在明月玉璧的映照下，煞是好看。
李珺忍不住拽了拽滕青山的袖子，說道：「青山，這些劍法師父也教我了，回去我舞給你看好不好？」
月光照耀下，李珺的臉色分外嬌媚，帶著一點點紅霞，饒是滕青山也忍不住心頭亂撞。
「小珺別鬧，師父還在呢，咱們，咱們回九州再……」滕青山忍不住摟住李珺，臉卻向外偏過去，不敢看她。
「嘻嘻。」李珺輕笑了一下，帶著得意的神色，好像一隻偷到雞的小狐狸，輕輕抱住了滕青山的腰，滿臉幸福地把臉貼到他的胸口上。
兩個徒弟帶一個楊忘，外加兩頭妖獸，什麼都沒幹，就被塞了滿嘴的狗糧。
鬼穹吃狗糧倒是挺合適的，只是其他人都有一種不適的感覺。
「師父，您別秀了，當心一會師祖拿劍捅您。」楊冬性子跳脫，實在忍不住說道。
「反了你了！回頭我檢驗你的拳法成果，今年你到不了先天，看我怎麼收拾你！」滕青山眼睛一瞪，嚇得楊冬往回縮成了一團。
楊規一連催動「玉女劍法」、「落英劍法」、「玉簫劍法」、「玉漏催銀劍」幾套劍法，皇甫玉江都能應對自如，乾脆長劍一抖，使出「獨孤九劍」，歪歪斜斜一劍刺向皇甫玉江。
皇甫玉江原本鬥劍斗的酣暢淋漓，突然被這毫無章法、完全違反劍理的一劍刺來，腦子一愣，「這是什麼劍法？」
他試探著用明月劍法還了幾招，可每次都是剛使半招就被打斷，渾身不自在，之前的瀟灑飄逸全部消失不見。
「你這不對，你這，你這不是劍法！」皇甫玉江越打越是難受，正想跳出圈子辯論一下，卻突然見月光灑在那玉璧上，柔和的月光反射出來，無孔不入，將兩個人的劍法，將整座禁地樓宇，都覆蓋其中。
「這是……」皇甫玉江看著月光，突然多了許多感悟，古往今來無窮多的強者，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在他們頭頂上的，終究是這同一輪明月。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那個留下玉璧的強者，曾經寫出的一句詩，驀地出現在皇甫玉江腦海，他從未感覺練了這麼多年的《明月劍典》如此清晰，與自己如此靠近。
「當！」
皇甫玉江劍法突然一變，竟然架住了楊規的光劍。那個原本於他來說是破綻的地方，再也不復存在。
「嘿，有點意思。」楊規笑笑，散去了光劍。
「多謝前輩指點。」皇甫玉江抱著長劍半跪於地，誠心感謝。
「客氣，來看你家玉璧，給點補償是應該的。」
楊規說道：「從這往南去幾萬里，有一片大陸，叫九州大陸，是我們平時所在的地方。大概半年之後，會舉辦一場比武大會，希望你也來參加參加，對你的提升有好處，說不定就此進入虛境。」
「是，晚輩謹記。」
楊規走上前兩步，看著玉璧上刻著的四句詩，「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夢遊天姥吟留別》。出海尋仙，誰知自己竟是真仙呢。」楊規能感受到玉璧上強大的道韻，水行與明月交錯，形成了一股獨屬於那位詩仙的浪漫。
「走了。」他不多做留戀，招呼滕青山就要走，飛身在半空，轉頭對皇甫玉江說道：「過段時間我帶一位好兄弟過來參悟一下玉璧，他也是劍法大家，不會白看你的。」
皇甫玉江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憑空飛行，虛境大成。這是記載於他們劍樓典籍之中的無上境界，四千年來，只有一個人達到這種境界。
一行人再無掛礙，徑直飛向九州。
到了大草原，滕青山還愣了一下，「咦，天神山的天神居然不在。」當初他北上出海，跟天神山有過一段過往，三招擊敗孛日雷穆，跟天神也動過手，也算是個老朋友。
現在虛境回來，發現居然感受不到他的虛境領域。
「我走之前裴三說要打洪天城了，作為虛境強者，當然要到他師父那去集結。」楊規沒放在心上，以裴三和天神宮的實力，除了打龜仙流，打哪個門派也沒有打不下來的。
一行人很快飛回了大延山，飛入領域之時，金色龍龜跟妖龍紫淅還憤怒地沖天而起，因為它們感受到兩道陌生的虛境妖獸氣息踏入了自己的領域。
嚇得鬼穹差點從天上掉下去，六足刀篪也沒好多少。幸好楊規打了個招呼，否則說不定要四隻虛境妖獸開戰。
「老張，老張，我給你找來救星啦！」
楊規的語氣活像給張三丰從電線桿上揭了一張「古法治療不孕不育」的小GG，他話音剛落就迎面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升起，衝著楊規糊過來。
「你一天不挨揍我看你是不舒服！」張三丰沖天而起，怒氣沖沖地拿劍指著楊規。
「喲喝，你能飛了嘛！」張三丰進入虛境也有好幾年了，掌控的天地之力早已從五成漲到了八成，以他的悟性，悟通一點東西，足夠他成為虛境大成。
「不然怎麼揍你。」張三丰得意地揚了揚寶劍，「你等死吧！」
「讓孩子看笑話。」楊規才不接他這茬兒呢，都是虛境大成，楊規肯定打不動張三丰，而張三丰也未必打的動楊規，倆人站在一起乾瞪眼？
「青山，不錯不錯，原來那虛境是你。」張三丰看了一眼滕青山，登時恢復了鄰家老爺爺的模樣，雖然他這個二十來歲方口闊耳的丑逼跟老爺爺完全也不搭邊就是了。
「張大爺。」滕青山從六足刀篪身上下來，恭恭敬敬地行禮，「青山回來了。」
「好好好，這些年在外面沒少吃苦吧，先住下，好好休息休息。」張三丰對待後輩的態度永遠是好的，「大爺給你做好吃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落地，張三丰親自……吩咐廚子給做了一頓好的。沒辦法，這個山野道士一百多年了，對做飯的理解還是做一點半生不熟的烤肉。
現在的龜仙流山門，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有他們兩三人的局面了，外門弟子足足二百多號，都是萬象門挑選來的資質上乘的好孩子，按部就班的修煉，進境也都不慢。
自然也需要不少照顧門人弟子日常生活的人，使喚傭人楊規和張三丰都不想要，但廚子卻是必須的，甚至配了好幾個，不然供不上龜仙流的用餐需求。
都是萬象門找來的好廚子，手藝十分不錯，一頓飯眾人吃的心滿意足。吃完飯，一家人剔著牙聊天。
「裴三那邊又來消息了，馬上就要打洪天城，問你去不去。」張三丰通報了一下楊規離開九州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基本沒什麼大事，最大的事情就是裴三又要對洪天城動手。
「我去個der，不就是怕洪天城的虛境帶著洪天神甲跑了，找咱們去圍追堵截麼？不去。」楊規一眼就看出裴三這個老小子的心思，這是拿他們當六足刀篪用呢，這狗東西，看你還能蹦躂幾天。
楊規在小本本上又給裴三狠狠地記了一筆。
「讓他快點啊，還有五個多月可就是第二屆天下第一武道會了，一會我跟姜傾卿說一聲，要是裴三能拿下洪天城，第二屆就在他們那辦。」
「喲。」張三丰一挑眉毛，「你現在敢見姜傾卿了？」
「我什麼時候不敢過！」楊規臉紅脖子粗，扯著嗓子喊道：「我那是，生意上的往來，你不懂！」
李珺代表滕青山的徒弟們悄悄問滕青山，「青山，姜傾卿是誰啊？為什麼師父和張大爺好像很怕她的樣子。」
「女人，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滕青山離開的早，他對姜傾卿的認知還停留在姜傾卿想嫁給楊規的時候，「她想把我師父吃了。我也挺驚訝，我師父居然能扛住這老娘們這麼多年。」
「那是因為她早就不想嫁給我了，蠢蛋！」楊規一副毛利小五郎砸柯南的表情，一拳捶到滕青山頭上，給他的腦袋砸出一個大包來。
「疼疼疼。小珺，你快給我吹吹。」滕青山把腦袋湊到李珺嘴邊，李珺紅著臉輕輕吹了吹，還忍不住親了一口。
看著滕青山挑釁似的表情，楊規一腳給他蹬飛出去，「滾蛋！」
「師父，你就是嫉妒！」滕青山在半空中大喊：「小珺，帶著刀篪、老汪和徒弟們來江寧郡城，我帶你見見我父母，別跟我師父這個老光棍玩了！」楊忘雖然恢復了本名，但滕青山夫婦還是習慣叫他老汪，主要是，不敢叫老楊。
「你大爺，神龜衝擊波！」楊規衝著滕青山在天上的位置一個波轟過去，滕青山在半空中游泳似的手腳並用，差點給他嚇得突破虛境大成直接飛走。
最終還是被一個波打飛出去，一路飛到江寧郡城，落到滕府。滕青雨率先發現了滕青山，高興地去叫家人，與哥哥相見。親人相見，淚眼漣漣。
大延山，六足刀篪也帶著李珺和徒弟們一起，照著楊規指的方向飛走。
只剩張三丰面色不善地看著楊規，「老烏龜，你罵徒弟拿我罵街幾個意思？」
「額？啊哈哈哈，我說滕永湘呢，跟你有什麼關係……」楊規扭頭就跑。
兩人繞著大延山打打鬧鬧，鬼穹看著旁邊的裂風龍隼，露出了詭異神情，「他們一直都這樣嗎？」
「習慣就好。」裂風龍隼正找魚吃呢，「這倆人湊一塊湊不出一整個腦子來，幼稚鬼。」
「我是不是跟錯人了。」鬼穹感到有些後悔，但看這兩個人打打鬧鬧，旁邊一頭巨鳥安安靜靜地對付魚刺的場面，又感到這是自己幾千年的壽命里從未感到過的溫馨，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
一念及此，鬼穹感到心頭從所未有的寧靜，那持續了三千年的怨氣，似乎也跟著消融了。
楊規和張三丰打打鬧鬧，直到晚飯時分才停下來。
「老張，剛好你虛境大成，我帶你去至強者李太白當年成道時的地方，他參悟的也是水之道，應該對你有所幫助，你看看能不能藉此突破進入洞虛。」
楊規扒拉著飯說道：「等你進了洞虛，咱們就揍裴三這個狗東西去。」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張三丰有點沒底，他才剛到虛境大成，就要突破進洞虛？
「沒事，我跟你說，按照原本的路線，滕青山也是虛境大成後沒多久，就突破洞虛了，突破洞虛後沒多久，甚至到了洞虛中段，這玩意不分什麼資歷先、時間長短，就看悟性，悟通了境界就到了。」
楊規說的不錯，總不能堂堂的三豐真人，悟性還比不過一個滕青山吧。
「彳亍，那明天就去看看。」張三丰摩拳擦掌，他很少這麼想揍一個人過，畢竟年輕時碰上敢像裴三這麼欺負人的，他都直接殺了，而等他老年時，誰見了都得參拜一下張真人。
可以說，裴三即將承載一位道教無上大宗師，一百年來前所未有的怒火。
而不知死活的裴三，現在正在悠閒地指揮天神宮所屬，準備進攻洪天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