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溪下意識就打算跟著崽崽過去,看他射獵,但她瞥了眼右上角的小地圖,卻見到二皇子的小點點周圍已經開始有一群小點點暗搓搓地圍了過去——刺殺這就開始了?要不要這麼快?!
宿溪不知道那些刺客什麼時候下手,她怕自己支線任務失敗,導致後面的劇情崩壞,於是顧不上先去找崽崽,先將屏幕切換到了二皇子那邊。
此時二皇子正帶著身邊十幾個隨從,全神貫注地拉開弓,盯著一隻兔子,那隻兔子十分機警,聽到了人群的動靜,便迅速一蹦一蹦地跳走了。於是,二皇子迅速帶著侍衛隨從追了過去。就這麼一路從山腳下追到了山腰的叢林中。
宿溪又看了眼那群埋伏的刺客,已經從山谷兩側漸漸地朝著二皇子的方向逼近。只是秋燕山上不止有二皇子和他的人,還有很多別的皇子世子隨從們,雖然秋燕山很大,綿延看不到盡頭,但也有一定被別人撞見的概率,於是這些刺客異常的小心,動作非常緩慢……
宿溪從剛開始的神經緊繃,到後來要死不活地癱坐在公交車座椅上。
到底刺不刺殺,搞快點!她還等著救完人回去看崽崽射獵呢!
公交車到站,她背著書包,一隻手拿著手機,仍然戴著耳機,拄著拐杖瘸著腿朝家裡的小區走去。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上一眼,就等著那些刺客出現。
而那些刺客足足熬了兩個多時辰,才讓二皇子徹底進入他們的視野當中,找到了一個比較好的刺殺地點。
就在山林腹地,周圍非常安靜,只有樹葉被風吹過的沙沙聲。
二皇子及其隨從追著獵物來到此地。
宿溪已經坐在書桌前了,正一邊攤開作業本複習,一邊將手機放在左邊,等著那些刺客出現,突然,她聽到「咻咻咻」爆發出一陣亂箭聲,有人喊道「刺客——」。
她趕緊扔了筆,拿過手機,盯著屏幕上的二皇子。
屏幕上已經一片混亂。
穿著黑衣蒙著面的刺客跳了出來,二皇子身邊的十幾個侍衛被剛才那一陣亂箭已經射死了三個,剩下的將二皇子圍在中間保護。
那群刺客顯然也是雇的好手,武力高強,和這些侍衛打鬥成一團。
這些侍衛方才在亂箭中很多都受了傷,明顯不敵,邊打邊退。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出現了一波赫衣人,從地勢較高的地方站起來,再次拉弓射來了一陣亂箭。
這些刺客準備充分,而二皇子這邊寡不敵眾,眼看著好多侍衛都被亂箭射成篩子了,而剩下的幾個流著血勉強護著二皇子撤退。
有一支箭十分准,筆直地朝著慌忙撤退的二皇子背後撤去。
宿溪趕緊伸出手指,抓起附近枝頭的一隻鳥,將那隻箭給擋住了,鳥慘叫一聲落在地上。
二皇子逃過一劫。
宿溪鬆了口氣。
僅剩下的幾個侍衛將二皇子一推,對他道:「殿下,快回營地中去,我們將這些人攔住!」
這些人將刺客攔住,而二皇子從山坡上滾下去,騎上一匹拴在路上的馬,飛馳逃走。
眼瞧著追不上二皇子,這些刺客心中憤怒,與二皇子的侍衛搏鬥起來。
而宿溪有些疑惑,怎麼二皇子都已經安全沒有受傷地逃走了,自己這邊還沒跳出來支線任務完成的提示,總不會還有一波刺客吧?
她趕緊跟過去,卻見,二皇子騎著馬離開那些刺客追得上的範圍之後,卻沒有回到營地,而是在距離營地還有一段距離的溪邊停了下來。
停下來做什麼?
這位二皇子是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小人,因為比較低調,身上只簡單墜著一枚玉佩,剛才在山腳下出發之前,宿溪都沒怎麼注意他。
只知道幾位皇子中性格最軟包子的是太子,最花枝招展招蜂引蝶荒淫無度的是三皇子,而最有心計鋒芒畢露的是五皇子。
至於這個二皇子,和另外幾個比起來,的確一點風頭也不出,而且仿佛開了低調buff一樣,在任何大場合下都不怎麼起眼。
而就在此時,只見,下了馬的二皇子手中還握著一隻方才從那些刺客手中奪來的箭,他低頭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確認無毒,確認了這一點之後,他突然——
突然毫不猶豫地狠狠朝著他自己的胸口捅去——!
一瞬間,血濺三尺!
傷口非常之深!
二皇子倒在了地上。
屏幕外的宿溪都驚呆了!
系統跳出提示:「支線任務失敗告警,請好好完成支線任務。」
「如果二皇子重傷,長則半年、短則三月臥病不起,不需要新的伴讀,主人公進入太學院的劇情便要一刀切,或者另外尋找別的辦法。」
「但尋找別的辦法要繞遠路,又會產生很多支線任務,非常有難度。」
宿溪:「……」
她說怎麼剛才幫二皇子擋了那一箭,但遊戲卻遲遲沒跳出支線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原來在這裡等著自己啊!
這二皇子看起來低調,實際上是扮豬吃老虎啊!
他該不會是早就料到有人要來刺殺自己,所以也乾脆帶著侍衛追著獵物去山林里的地方吧,但誰知道那些刺客沒刺殺成功,所以他乾脆往自己身上捅一箭。
如果只是死了幾個侍衛的話,這次秋燕山刺殺為了皇家顏面,可能就不了了之。
但是如果受傷了的是他這個皇子的話,一來皇帝會徹查,二來——二來最近霜凍災害引起民怨,皇帝正在挑人去邊遠北地賑災,他受傷病重了,皇帝肯定就不會讓他去,他不去的話,另外幾個皇子中的任何一個離開了,都會讓京城勢力出現新的布局。
宿溪簡直要懷疑第二波刺客是二皇子自己安排的了。
不過劇情里沒說,她也不知道猜測的對不對。
這劇情超乎宿溪的意料,她有點凌亂。
但是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補救。
二皇子已經受傷了,這遊戲又沒有倒帶功能,那就只能想辦法讓他傷勢在短短半月內就好起來,最好是幾天就能好,這樣的話,也不會耽誤主線任務。
這樣想著,宿溪先打開商城,買了一管子迷藥。
她將迷藥用一片樹葉兜著,從空中往下撒。
二皇子流血過多,正跌跌撞撞地往營地走,原本他腦子還是清醒的,只要再走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可以看到營地駐紮的太子,那麼他就安全了。
屆時,便能營造出身邊侍衛全被殺了,他重傷逃出的景象。
但誰能想到,有人暗搓搓對著他身上灑迷藥,他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
暈過去之前的二皇子:……?
待二皇子暈了過去之後,宿溪看了下地圖,確定周圍沒人後,飛快地從商城打開金創藥那一欄。
效果最好的金創藥上面顯示,三日之內便能讓普通箭傷恢復痊癒,效果也是百分之百。
但是二皇子對自己心狠手辣,這扎的傷口這麼深,宿溪很怕他傷口拖個十天半個月才好,耽誤崽崽的大事,於是一口氣從商城買了三瓶金創藥,全都倒在他胸口上的傷口上,並且全都抹勻了。
這樣一來應該萬無一失。
宿溪又拖著二皇子,往營地那邊去,但是她肯定不能直接把人從天而降丟在山腳下的營地里,於是她將二皇子丟在距離營地兩百多米的雪地上。
這樣之後還沒完,宿溪故意在這邊弄出點動靜,想裝作跑過去的野獸,引起那些在營地駐紮大口吃肉喝酒的侍衛們的注意。
可誰知道,她撞了好幾下樹,那些醉醺醺的侍衛壓根沒聽到。
宿溪忍不住大力拍了一下屏幕!
二皇子附近的樹木齊齊一震,樹葉紛紛落了下來,那些侍衛這才聽到,慌忙站了起來,抽出劍朝著這邊過來。
但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侍衛小人們來到這附近,查看了一圈,又發現沒什麼異常,便又笑著回去了,其中一個甚至從地上趴著的二皇子的不遠處直接走了過去。
宿溪:「……」
這二皇子穿著黑衣,的確是不怎麼起眼,但是這麼大個活人躺在這裡都沒辦法被注意到,到底是天太黑了還是這些侍衛小人眼睛太瞎了?
宿溪只好又拍了下樹,然後在二皇子的旁邊隨手丟了只燈籠。
她還心思好不容易細膩一回,怕和之前給崽崽送東西一樣,引起什麼懷疑,特地從商城買的最最普通的燈籠,稻草扎的、獵戶用的那種。
秋燕山上常年有侍衛軍駐紮,這些獵物也是山上獵戶所養,所以會有人碰見受傷的二皇子,將他救了起來送到這裡,也再正常不過。
除此之外,秋燕山崇山峻岭,綿延起伏,雖然有侍衛駐守,但是偌大一座山,連邊界都沒有,有別的草民百姓不慎進入山中,也不足為奇。
那些侍衛小人回到營地後,發現這邊亮著燭光,於是去而復返來檢查,這才發現地上的二皇子,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將地上的二皇子扶了起來:「二皇子,醒醒,醒醒!」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遇刺受傷了!」有人嚇得面無血色地去稟告太子。
宿溪這才徹底鬆了口氣,直到這時,界面上才終於彈出支線任務完成的提示,「恭喜支線任務完成,金幣+20,點數+2。」
支線任務既然提示完成,說明二皇子的傷勢在她的金創藥的作用下,沒什麼大礙了,至少不會影響到後面的劇情。
這個支線任務有驚無險地完成後,宿溪迅速將界面切換到崽崽那邊去。
……
界面一切過去,宿溪見到梨花樹下那邊的場景,呼吸就窒住。
……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周圍空曠而寂靜,偶爾有幾片梨花被寒風吹著飄下來,像是細細屑屑的小雪。
崽崽小小一隻,包子臉上面無表情,抱著膝蓋坐在樹下。
像是等了很久,他肩膀上堆了一片白色,眼裡的期待也已經在寒風中熄滅了。
他穿的是紅黑色的衣袍,倒是看不出血跡來,只是衣袍顏色變暗沉了,髒兮兮的,只有白淨的脖子和臉上有些許濺上去的血,烏黑的長髮也微亂。他右手邊的箭囊還剩七支箭,他左邊有一顆白色狼頭,看起來猙獰可怖但又有種絕對力量的美。
附近山洞洞口的痕跡有些凌亂的痕跡。
寒風吹來,往他脖子裡灌,令他衣袍獵獵振動,但他仿佛感覺不到,仍等在那裡。
他這是,等了多久?
宿溪雖然知道崽崽充滿忐忑與希冀地向自己提出見面的請求,然而自己根本辦不到,最後就只能是這麼個結果……
但是當真的看到崽崽斬殺了狼王,抓緊時間來到樹下等待自己,可眼睜睜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根本沒人出現,他眼裡的興奮與亮意一點點暗下來,最後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會到來,徹底化作一潭平靜的湖水時……
……她看著這一幕,心裡還是非常不好受。
這遊戲顯然已經超出了普通遊戲能辦到的範疇了。宿溪雖然被綁定了系統,但是她先前也就把這遊戲裡的所有人物當成火柴人,以為只不過是編程過於智能真實化的主人公而已。
可現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宿溪卻覺得,崽崽是處於另一個時空的有血有肉的真實人物了——而越是這麼想,沒辦法赴約,她心裡便越是愧疚。
他在冷風中等了自己那麼久,臉上的血跡都被凍得凝固了,本來那麼期待,但期待逐漸變成忐忑,最後又變成了失望——
自己不該讓他等的,早知道這樣,就該留下什麼圖,告訴他自己不能來了……
宿溪只是沒想到,崽崽會執拗地等這麼久。
而且,她也沒想到,自己鴿了一個遊戲小人,心裡會這麼澀澀的。
……
宿溪在屏幕外沉默著,屏幕里的崽崽也十分沉默。
……
本來還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才是圍獵回營的時間,但山腳下因為二皇子遇刺事件,提前吹起了號角。
於是那些世子們陸陸續續往營地去了。
此處偏僻,又靠近雪狼王山洞,沒什麼人來,因此還是死寂一片。
宿溪以為崽崽等到這時候,還沒見到人來,也該死心了,往山下走了。
山腳下營地亂成一團,傳來大聲呼救,他也聽見了。
可誰知道他還是動也沒動,還在等。
直到這一炷香的時間徹底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黑得透透的了,烏漆墨黑的了,他意識到那人不可能來,眼底殘餘的小火苗終於「啪嗒」一下徹底沒了,這才緩緩扶著樹站起來。
他又站了一會兒,朝著無盡的茫茫夜空看了會兒,才拎著雪狼王的頭,走過去將馬的韁繩解開,牽著馬朝著山下走去。
宿溪看著崽崽小小的身影走在寒夜裡,一顆老母親心都快被戳成篩子了,要不是怕他以為見了鬼,都想把他拽回來,告訴他自己其實來了的。
……
陸喚牽著馬,拎著雪狼王朝山下走,低垂著睫毛,微微抿著唇,沒什麼表情。
那人,到底還是沒來。
那人最終還是不會來,其實早在他的意料之內。從一開始,那人避開他給他送東西,便已經說明了那人不想暴露身份。
見上一面的要求,著實是他強求了。
……他不過是以為,經過這陣子的交流,那人會見不得他難過,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願意滿足他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但今日從白日等至天光昏黑,那人卻始終半點痕跡未曾出現……
看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陸喚雖然在今日之前,對這一場赴約充滿渴盼與希冀,但現在沒等到那人,他倒也不至於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般失魂落魄。雖然胸中的確有些失落,但也稱不上太難過。
畢竟,他早就做好了空等一日的準備。
更何況,那人雖然沒來,但不代表那人就此離開他身邊。
只要那人還在,見不見得到人,便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想到這裡,陸喚凝了凝心神,努力平了平因為失望而有些下垂的嘴角,快步朝山腳下營地走去。
……
此時山腳下的營地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皇子在圍獵中遇到刺殺,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宿溪跟著將界面調過去,見到崽崽拎著雪狼王出現時,眾世子們大驚失色。
崽崽旁若無人地從眾人中走回去,將雪狼王的頭遞給他帶來的寧王府中的侍衛,讓侍衛作為戰利品呈交上去,至少有一大半的人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來……
還有世子前來向崽崽祝賀,宿溪心裡這才好受一點。
崽崽剛剛在梨花樹那邊情緒低沉,但現在看起來似乎要好些了,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眉宇間的澀意褪去了一些。
宿溪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她玩遊戲不知不覺已經七點了,房門外宿媽媽來敲門:「溪溪,複習完了嗎,來吃晚飯。」
宿溪猛然抬頭,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桌上的複習書,臥槽,她差點忘了明天要考試!
宿溪趕緊放下手機先出去吃個飯。
……
宿溪下線之後,營地里皇子世子們全都圍到了負傷的二皇子身邊,二皇子受傷的傷口非常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被人抹了金創藥,以至於他此時已經從昏迷當中醒了過來。
太子正神情嚴肅地派人去查今日刺殺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何人所為。他底下的侍衛亂成一團。
篝火旁邊,五皇子關切地坐在二皇子身邊,對二皇子道:「二哥,你可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你可看清了那些刺殺你的人的臉?」
而三皇子站在御醫旁邊,則端詳著那隻多出來的燈籠,不正經地調笑道:「二哥,這是有人救了你啊,不知道是哪個山中獵戶或者侍衛之女,或許能成一段佳話呢?」
二皇子掙扎著靠著侍衛坐起來,皺了皺眉,虛弱地道:「你怎知道是女子,這山上可沒幾個女子。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從溪邊拖拽到了營地附近,女子可沒這麼大的力氣。」
「也是。」三皇子頓時悻然無趣。
「也有可能是哪位世子家中的下人或者隨從,不管如何,救了我二弟,我必定會報答。」太子肅容吩咐道:「讓那些世子們過來看看,這是誰家的燈籠。」
世子們便挨個過來。
這燈籠再普通不過,稻草紮成,裡面廉價的油燈,便是他們府上的下人也不會用。
只不過這燈籠的柄上倒是有一小串蠅頭小字,皇子世子們仔細瞧了瞧,發現根本看不懂。
這一行蠅頭小字的形狀彎彎曲曲,像是蝌蚪,十分奇怪,像是外族文字,又像是隨手用竹刀雕刻下,並無任何意義。
這一行小字是:「deinthegall」
什麼意思?
皇子世子們考究不出來,便當做是毫無意義的圖案,沒再理會了。
但是這燈籠落至陸喚手中時,陸喚盯著這燈籠,漆黑眼睫卻是神經質地抖了一下。
他目光有些錯愕地落向二皇子胸膛上敷上的藥粉,定了半晌,沉沉的目光又落回這燈籠上……還沾著些許血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這串毫無意義的蠅頭小字,那人給他的那盞兔子燈上,也有。
他每日清晨將兔子燈從檐下取下來,每日黃昏時點了燭火掛上去,日復一日將兔子燈歡喜地放在手中打量,燈籠的長柄都快被他摩拭得掉了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他以為是長柄上的花紋而已。
卻沒想到,這稻草燈籠上也有。
所以,這燈籠,是那人的……
二皇子,也是那人救下的……?
是了,這藥粉效果極好,是那人才拿得出來的藥。救下二皇子卻不透露身份,也是那人會做的事情。
陸喚立在原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神色晦暗,並沒什麼動作,只死死盯著手中的燈籠。
上回那人幫助師傅丁,是為了自己,但這一回,那人救下二皇子,應當是與自己無關了。
那人為何要救下二皇子,又是有別的什麼籌劃嗎?
這並非什麼對不起陸喚的事情,事實上,他根本沒權利干涉那人做什麼。
他若是因為心底那些隱隱冒出頭的、令他不敢承認、彆扭又無理的占有欲,而怪罪那人,未免也太過可笑。
可是此時此刻,他大腦一片空白,不停閃過「原來,那人並不只是對他一個人好麼」這樣的念頭,他便完全無法去想別的,他挑著燈籠的手指仿佛都一點點變涼了。
……
他以為那人根本沒來。
但原來,那人也來了此地,只不過,沒赴他的約,而是,去救了二皇子麼?
陸喚睫毛顫了顫,臉上也漸漸沒有血色了。
作者有話要說:「deinthegall」商城製造。
宿溪:臥槽……我不知道這破遊戲買個燈籠還有標籤啊……
崽崽:心死了真的。那人一定很在意二皇子,千辛萬苦救他。
二皇子:媽的,不知道是哪個狗逼救了我,沒心沒肺的,還拽著我在地上拖,屁股都快拖爛了。
五皇子:二哥沒死,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