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永安廟災民泛濫,病重的人一直從廟內排到了廟外,將一百多層的青石台階都堵得水泄不通。

  陸喚再次抵達時,只見廟內更加擁擠,有人擺起了台子,向災民施捨米粥。

  他眉梢微蹙,略微有些詫異,因為自從霜凍災害以來,許多百姓都處於飢餓當中已經很久了,而並不見京城官員有什麼措施。

  現在怎麼會有人好心地施捨布粥?

  他稍微打聽了一下。

  而宿溪這邊就了解了一小段劇情,原來——

  【正在大發善心施粥的是一個叫做仲甘平的人物。】

  【仲甘平:在京城經營絲綢、農產品、客棧等,擁有良田萬傾,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小人物。京城富商排行第十名。】

  【他好不容易才老來得子,對兩歲的寶貝兒子珍視得不得了,可就在幾日之前,他寶貝兒子也感染上了治癒不了的風寒,花了關係請了最好的大夫來看,也無法救治!他焦灼痛心之下,一夜之間白了頭!給小兒子準備好了棺材的同時,也實在受不了這個結果,於是讓家中下人來永安廟施捨給這些平民百姓一些粥食,希望能積德祈福。】

  宿溪以玩遊戲的直覺就感覺這個仲甘平應該是什麼關鍵npc,否則名字應該就是商戶甲才對。

  就在崽崽打聽完,思索片刻,走到永安廟主持那裡,向他借熬藥的爐子時,宿溪在場景中找起了這個叫仲甘平的人。

  果不其然在廟內找到了他,他正在廟內一處靜室中,心事重重地跪拜,旁邊有個穿黃色錦繡大氅的中年女子,不停地抹著眼淚,手中抄寫著經書。

  這對夫妻正在為久病不愈的小兒子抄經祈福。

  仲甘平正含淚道:「菩薩保佑,我仲甘平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好不容易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他救不回來,我夫妻二人指不定也就跟著去了!求您開開眼,一定渡我兒過了這道鬼門關吶!」

  宿溪見到屏幕上彈出的他的懇求,頓時靈光一閃,有主意了。

  她手指摁到屏幕上,動了動。

  只見,仲甘平面前的觀音菩薩便輕輕動了個方位。

  仲甘平頓時瞪大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又朝著靜室內看去,就只有自己和夫人待在這裡,門窗也沒開,不可能是風,這,這……

  他擦了擦眼睛,再度朝觀音菩薩看去。

  可是,就見、就見——

  這觀音菩薩再次當著他的面動了個方位!

  不,他沒看錯,不是幻覺,菩薩真的動了!!!

  民間沒讀過書之人本身就極信鬼神,更何況現在仲甘平之子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他已經渴求菩薩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菩薩顯靈?!」

  仲甘平登時又驚又喜地跳了起來,但是又怕驚擾到觀音菩薩,又連忙「撲通」一下重重跪了下來。

  這一跪,都差點把宿溪給驚呆了,只見這商人也是極其用力,膝蓋都跪出了血!

  他連磕三個非常響亮的頭,一把辛酸淚道:「菩薩我求求您,一定保佑我兒!」

  仲甘平的夫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驚恐地朝他看來,以為他失心瘋了。

  可仲甘平迅速拉著她一道來跪,激動得泗涕橫流:「菩薩既然已經顯靈,還請給我一個指使,到底如何才能救我兒啊!」

  宿溪正要琢磨,如何才能將這條線索引導崽崽身上,就發現廟內似乎起了衝突,不停地彈出一些氣泡消息。

  她顧不上管仲甘平,連忙將界面切換了出去。

  只見,崽崽已經用向主持借來的爐子熬好了湯藥,這裡的柴火太嗆,他白淨的包子臉上被弄髒了,多了幾道灰不溜秋的灰塵,衣裳也因為廟內病人太多,而被擠得亂糟糟的。

  但是他身邊圍著的那些火柴病人,卻沒有一個人接過他的藥喝,而是紛紛用懷疑和不信任的眼神盯著他。

  「這位少年,你說你的藥對治療風寒有奇效,可這怎麼證明呢,萬一喝死人了怎麼辦?」

  「莫非又是個江湖騙子?!」

  廟內掃地的和尚也勸道:「對啊,少年,你就別湊熱鬧了,這裡病人多,趁著還沒被傳染,趕緊回家吧。」

  有一個咳嗽著的中年男子怒道:「要是江湖騙子來招搖撞騙的話,我可就報官了!」

  宿溪沒想到這個任務竟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些簡筆畫百姓小人還有自己的警惕之心,不肯輕易喝下崽崽的藥。

  她正在想辦法,推動劇情一把,就見,崽崽的目光掃視了這些人一圈,拿起一碗藥,仰頭一飲而光,放下碗,對這些人道:「若是我先喝下,你們還覺得有毒?」

  崽崽這麼做了之後,那些百姓驚訝地睜大眼睛,態度稍稍發生了些改變。

  只是,廟內已經有仲甘平仲大人請來的三個郎中免費為大家看病了,雖然大多數重病之人在那幾個郎中那裡取的藥根本沒見著效果,可那三人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郎中!

  而這穿著黑衣斗篷的少年,瞧起來不過十幾來歲,忽然說他有救命的奇藥,誰會信?

  怕不是哪家的小孩子溜出來捉弄人,撿了些烏黑的土塊泡成水,糊弄人喝下去惡作劇吧?!

  那幾個郎中也覺得被砸了招牌,面上無光,吩咐身邊的人來趕人:「哪裡來的少年,快走,不要礙事!」

  其中一人朝陸喚推搡而去。

  宿溪看得有點生氣,怎麼救你們你們還這麼不識好歹,她正要將那人推向崽崽的手掰開,崽崽就已經先她一步,退後一步,冷冷地將那人的手腕扭開了。

  那人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少年,居然力大無窮,揉著手腕,驚了一下。

  陸喚鬆開他的手,嗓音清冷,對那些人道:「這裡還有一碗藥,可有人願意一試,待第二日看看是否如我說言,徹底痊癒。」

  他這麼一說,人群中倒是有人猶豫了起來,反正都這樣了,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

  就算這少年隨便弄點藥糊弄人,但是能比現在病入膏肓的情況更糟糕嗎?

  於是,有個面黃肌瘦、咳嗽不已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對陸喚道:「我可否……可否一試。」

  陸喚將藥遞給了他。

  他拿著碗,分作幾口,忐忑地喝下了。

  喝下後一時之間也並無感覺,仍然在劇烈咳嗽,甚至咳出血來。周圍一堆半是好奇半是不屑的人,登時失望,四散著離開,罵了句:「就知道這小孩是糊弄人,竟然還有人信?!」

  陸喚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因此黑紗帽下的臉上也並沒什麼情緒。他本來就只煎了兩副藥,待那年輕人喝下之後,他便收拾起包袱,徑直走了。

  宿溪見他一走,也迅速切換界面,跟著他回去,切換界面之前看了眼,仲甘平還在靜室內瘋狂磕頭。

  宿溪:……對不住了富商老十。

  ……

  陸喚這晚回去,字條還在桌岸上靜靜躺著,不過他知道大約是還沒到那人出現的時間,因此也並不心急。

  他晚上找來一塊木頭,斜靠在床頭,開始雕刻些什麼。屋檐下燭火搖曳,透過窗子落在他臉上,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光。他看起來十分地專注。

  宿溪有些好奇他這是在雕刻什麼。

  因為此前崽崽做的所有事,包括挑水種地、上街採購,全都是為了生計。這還是宿溪第一次瞧見他做一些無關緊要、甚至看起來有些閒情雅致的事情。

  崽崽雖然做針線活不太擅長,但是雕刻起來卻非常靈活,拿著尖刀的小手上下翻飛,不一會兒床頭邊的地上就堆了一些木屑。

  雖然暫時看不出來崽崽在雕刻什麼,但宿溪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忍不住跛著腳去冰箱裡拿來一罐肥仔可樂水和一包薯片,繼續看。

  遊戲裡很快就到了深夜,等見到崽崽終於放下雕刻的木柱,熄滅燈睡覺了之後,宿溪才從商城裡兌換了一些藥,放在了他桌岸上。

  商城裡有各種各樣的藥。

  宿溪看了下,治療瘟疫的、箭傷的、天花的,不過藥比起其他商品來講,要稍微貴一點。風寒藥是20個金幣一包,也就是一包兩毛錢了。

  宿溪自從氪金以來,錢包急速縮水,不過好在最近做任務,系統里贈送的金幣加起來也有好幾百了。

  於是她兌換了五十包藥,又整整齊齊摞在了桌上。

  並且,她猶豫了下之後,將那字條拿走了。不拿走可惜了,崽崽的字跡這麼好看。

  還是老樣子,埋在了先前的竹林里的秘密基地。

  特地等到崽崽睡著了才做的這些,宿溪這邊也晚上了,宿媽媽來催她睡覺,她打了個哈欠,也暫時先下線去睡了。

  睡前她還在想做菜的事情,但是宿溪本身不會做飯,上回做的生辰面還是直接從商城裡兌換的。

  但這一回,她打算認真思考之後,做一道比較特別的菜。

  畢竟,按照這遊戲的尿性,說不定不同的菜會觸發不同的關鍵劇情。

  ……

  而翌日,永安廟內,卻是炸開了鍋!

  昨日喝下那少年的藥的年輕人名叫長工戊,本是來京城找些生計的,卻不料感染了風寒,被客棧老闆趕了出去,因此只好流落在永安廟內,靠著接濟度日。

  他一窮二白,沒錢看病,可以說已經在等死了,可誰料——一夜過去,他的風寒卻全好了!

  不僅頭重腳輕的感覺緩解了,而且不咳嗽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精神了數倍!

  永安廟內的郎中震驚至極,替他摸了下脈,也確定,他的確一夜之間,風寒陡然痊癒了!

  長工戊感激涕零,在廟內差點激動得暈過去,他本來以為自己要死了,想著遲早要死,才喝下那神秘少年的藥的,可萬萬沒想到,那藥居然真的是神奇妙藥!

  永安廟內許多人都是親眼見到了昨日那一幕的,一時之間驚愕不已。

  除此之外,昨日因為懷疑那少年,而沒去接那碗藥的人,紛紛後悔到肝臟都在疼。

  他們中有病得重的,也有病得輕的。

  病得輕的還好,覺得自個兒還有機會再遇到那少年,再討來一碗神藥,但是病得重的眼看著氣若遊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歸西,簡直後悔到眼皮子一翻,快暈了過去!

  這件事情在永安廟內迅速傳開。

  幾百號難民都知道了此事。

  仲甘平救子心切,一線希望都不肯放過,再加上昨日又在靜室見到菩薩顯靈,幾乎是立刻便相信了這少年便是菩薩給他的指示!他道出昨日菩薩顯靈一事之後,廟內百姓及其親人更加激動,難不成,他們真的有救了?!

  可是第二日上午,那黑衣黑袍的少年卻並未再來。

  整個永安廟內的百姓都急了,開始瘋狂向菩薩磕頭,而仲甘平更是如此!

  他在靜室走來走去,心急如焚,後悔昨日聽見外面的騷動沒有出去看一眼,竟然就讓那菩薩派來的少年走了!而且唯一的一碗神藥居然還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長工?!

  那自己兒子怎麼辦?

  仲甘平吩咐下去,急切地想儘快找到昨日的那位少年神醫。

  這樣一來,這件事情便不止是廟內百姓知道了,很快就傳開了來。

  寧王府中也有不少人知悉,經常在外頭街市上東奔西跑賣雞蛋的侍衛丙也聽說了,回去對他的義父師傅丁一說,兩人猜測,會不會那少年神醫就是當日悄悄給他們送來風寒藥的人?若是如此,當真是救了他義父的性命,是天大的恩人了!

  那仲甘平想找到那少年神醫,師傅丁也想找到,救命之恩,豈能不報?

  只不過,找到了,又能怎麼報答呢?

  父子兩人犯起了難,他們的積蓄都在之前治病時花光了,現在雖然還有一些替三少爺跑腿賺來的銅板,但是也並不足以報答那人啊。

  侍衛丙深深地惆悵起來,現在歲末寒冬,即便是上街砸碎石賣藝,也賺不了幾個錢,現在最賺錢的就是糧食了!

  他忽然便想到三少爺的那些母雞——

  那些雞能生那麼多蛋,三少爺有那麼多隻,若是自己借走其中一隻,他是否會發現?他保證,他只是借走一陣子,多生幾次蛋,等賺取一點銀兩之後,就迅速還給三少爺。

  侍衛丙本不是會雞鳴狗盜之人,但是此時考慮到那無法報答的救命之恩,他腦中這個念頭還是一閃而逝。

  ……

  永安廟內有個風寒到快死了的人,被一碗湯藥救活的事情,很快也傳到了寧王夫人耳中。

  她焦灼如焚的心中這才燃起一絲希望,幾乎是立刻便強勢地吩咐下去:「一定要將人給我帶來!三日之內,必須給我找到那少年,必須將良藥端到文秀面前!」

  周圍的下人眼觀鼻,鼻觀心,紛紛在心裡想——偌大的京城,要想三日內找到一個沒露過臉的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這王妃終日表面端莊,實則做了不知道多少欺壓人的事情,這二少爺自溪邊回來後就一病不起,可真是報應吶……

  當然,沒有下人敢將這些說出口,都趕緊出去找人了。

  寧王夫人連日以來急火攻心,憔悴了不知多少,此時坐回床邊上,握住陸文秀的手,稍稍鬆了口氣……

  既然有人被治好了,說明那少年神醫還真的有兩把刷子,只要找到,文秀便有得治了。

  ——她此時還以為,事情只是找到一個人那麼簡單。

  ……

  此時永安廟內正你一句我一句,病重的百姓紛紛埋怨昨日那幾人。

  ——「若不是你出言不遜,昨日那少年神醫又怎麼一言不發,收拾起東西便走?都怪你,害得我們沒了藥醫治!」

  ——「這能怪我麼?你們昨日不都是不相信,以為那少年在誆騙人?!」

  ——「現在可怎麼辦?找不到神醫大人,我們還是得等死!」

  而陸喚醒來之後,便打算今日提前將剩餘的藥煎煮好,再倒進水囊中帶去,以免和昨日一樣,要在擁擠的廟內,借用主持的火爐煎藥,那樣會浪費很多時間。

  除此之外,他還打算花了一些時間,將昨夜沒有雕刻好的東西繼續雕刻好。

  因此上午便沒有去永安廟內。

  但他萬萬沒想到,清晨時就看到桌案上多出來五十包藥。

  自己屋內、院子裡突然多出東西,陸喚已經漸漸習以為常了,並沒有第一回見到猛然被換掉了的被褥那樣吃驚。

  不過這些藥可當真是及時雨。

  莫非,那人知道自己昨日去了一趟永安廟,知道自己的所為?

  這種一直被關注著的感覺,令陸喚心中有些複雜。

  對他而言,是從未嘗過的感覺。因為從小到大,沒人關心過他,沒人在意他是死是活,更別說這樣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了……

  可他隱隱中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排斥——

  甚至,不知何時,他似乎開始期盼那人的到來,和那人進行溝通了。

  除此之外,桌岸上自己表示謝意的字條也被對方取走了。

  雖然那人仍然並未留下任何回復,但是陸喚發現,先前那人總是三四日才來一次,而昨日,好像是頭一回,一連兩晚都出現。

  這意味著,在他開始留下字條之後,那人與他的交流溝通開始變得愈發頻繁。

  不知為何,光是知道了這一點,陸喚心中竟然就多了隱隱的雀躍。只是,他面上分毫不顯。

  思及此,陸喚今日又在桌岸上留下了一樣東西和一張字條。

  ……

  而宿溪為了跟上遊戲中的劇情,特地定了凌晨三點半的鬧鐘,就是為了看看永安廟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三點半還是深夜,她掙扎著醒過來,摸出手機,迷迷糊糊地上線。

  一上線,就捉住了崽崽正在往桌案上放東西。

  只見——

  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木雕兔子,大約巴掌大小,小巧玲瓏,木紋漂亮精緻,在崽崽窗前清晨的晨曦照亮之下,竟然隱隱有種玉的光澤,十分精美討喜。

  大概是因為上回得了她的兔子燈,所以特意雕刻了一隻兔子送給她?

  宿溪根本沒見過這種好東西,頓時驚喜得清醒了過來,支撐起手肘,認真地盯著桌案前的崽崽。

  又是送她的?

  宿溪昨天心中還吐槽旅行青蛙那款遊戲每天都送明信片,而這款遊戲卻什麼都不送,崽崽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她東西了。

  今天還是親手製作的!

  老母親欣慰幸福到眩暈!

  而崽崽立在桌案前,繼續寫字條,今天寫的是。

  ——「今日天晴,無雪。我在街市上撿到了一隻便宜的木兔,作為燈籠回贈。」

  寫完之後,他提起筆。

  他似乎,雖然不知道該寫些什麼給那個並不知道身份的人,但是,還是想寫些什麼。想一直和那人保持聯絡下去。

  因為他總是獨自一人。

  白晝也好、深夜也罷,春去秋來,冬逝夏走,他都是一個人。

  唯獨那人出現後,他的漫漫長夜裡,「啪嗒」燃起了一小簇火光。

  即便是訴說天氣,以前也從未有人與他說過。而現在,他也想像尋常人那樣,隨意地道幾句天冷花開。

  ……

  宿溪在屏幕外快要笑死——等等,崽崽,你這不是睜眼撒謊嗎?什麼在街市偶然撿到了一隻木兔子啊,還特意強調便宜兔子?分明就是雕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雕刻出來的!

  原來遊戲小人也會撒謊!

  宿溪樂不可支,隨即看向他的神情。

  小崽子負手立在窗前,眉眼潤澤,眼神沒了平日裡的冷肅,而只是平靜的怔忡。

  一瞬間倒像是,不再是那個滿腹心緒、性格冷郁、身世成謎的庶子了,而只是一個思考於如何寫信的、無憂長大的少年了。

  ……

  宿溪隔著屏幕瞧了他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雖然崽崽不明說,也沒表現出來,但實際上,他好像對於自己的出現很眷戀。

  幾乎是一直期盼著自己的出現。

  他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自己只要有一點回應,他便很開心。

  宿溪這樣意識到之後,猶豫著,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以後,每天定鬧鐘,每隔八小時就上線一次,這樣的話,可以讓崽崽每夜都發現自己去了一回,而不是每隔三天才能眼巴巴地等著自己去一趟。

  定完鬧鐘之後,宿溪也頭疼地發現……

  她,是不是對這遊戲過於沉迷上癮了?

  作者有話要說:崽崽:我撿到了一隻木兔,隨手送你吧。

  宿溪: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