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域的「辯經法會」，每萬年一度。

  屆時，無論是否出自佛域，無論凡人還是武者……

  只要心中有佛，皆可參加。

  而其中的流程，聽起來很繁瑣，但對經歷過應試教育的陸辰來說，卻很好理解。

  聽李白介紹完後，他言簡意賅地道：

  「也就是逐級打怪唄？」

  「先是各個區域的寺廟之間，進行辯經……」

  「勝出者，一級級前往大地方，最後到十大佛國的都城，六大善州的首府。」

  「而這十六大佛域勢力中，各自又將角逐出前十。」

  「最後的這一百六十人，拿到終局一戰的資格，前往佛域的底蘊之地，靈山。」

  李白點點頭，「細節不究的話，流程上確實如此。」

  陸辰眉頭皺起，只覺麻煩。

  想了想後，他又問道：「那佛域之外的參與者呢，又是什麼個體系？」

  李白臉上浮現出笑意，神色莫名地說道：「心有佛者，當為佛舍。」

  紫姬也參與進來，嘲弄地道：「簡單地說，就是需要給錢！佛域美其名曰，稱作『善寶』，說是可以積福，得大光明。」

  好一個善寶！

  陸辰聽到這詞，差點給逗笑了。

  而這時，紫姬又道：「供奉的『善寶』越多，便能直接晉級，甚至能直接抬到「靈山」上去。」

  「用佛域的話講，那叫：舍財為佛，明心見性，當見如來。」

  看看！

  什麼叫冠冕堂皇，什麼叫底線靈活！？

  聽著這些專業術語，以及充滿智慧的佛門語錄，陸辰瞠目結舌。

  但作為一個有原則的人——

  這錢，是不可能給的！

  家裡那麼多張嘴，哪個不是嗷嗷待哺！？

  掙點錢容易麼！？

  上一個貪他錢的『流沙堡』，整個軍事基地都沒了，墳頭草幾丈高。

  而這時，李白笑眯眯看著他，忽然又說道：「除了進獻『善寶』，外域參與者還能前往首府之地，進行辯經挑戰。」

  陸辰狐疑問道：「展開說說。」

  李白道：「十大佛國，六大善州，分別選拔出前十名額後，會在各自首府、禪定三天，屆時，可以任意挑戰……」

  「若辯經勝出，便可取而代之。」

  這一條看似簡單，實則最為艱難。

  佛域的十六大勢力，每一個都有數量恐怖的寺廟、弟子。

  能從這裡面殺出來，成為前十的存在，稱其為億中挑一都不為過。

  不出意外——

  基本都是些武道修為高深的存在。

  道，不可輕傳。

  佛法，亦是如此。

  有些高深佛經，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

  陸辰依舊覺得麻煩。

  要不是和慧空和尚約定好了，他真想帶著金蟬一路吃過去……

  當然，也只能是想想。

  畢竟佛域，讓神霄域都感到忌憚。

  而且武者數量冠絕九域，如此大的基數下，強者的數量也極多。

  六欲金蟬大軍雖然強大，但還是無法平推的。

  調噬血蟲天災過來，當然可以，但紅霜肯定不能白幹活啊，這就讓金蟬難辦了……

  思索片刻後，陸辰問道：「穿過「浮屠古道」後，是哪座佛國？」

  李白點頭：「淨琉璃佛國。首府為『明心城』，最高權力機構為『光明寺』。」

  陸辰：「那就直接去「明心城」。」

  很顯然。

  他是打算讓慧空參與辯經挑戰，取代一個名額後，再前登臨「靈山」。

  李白知道他所想，猶豫了幾息，還是說道：「佛域各大勢力，準備藉助這辯經大典，殊死一搏對抗慧空，自然也會針對你……」

  「如果知曉咱們去參與挑戰，可能會『辯死經』。」

  陸辰疑惑問道：「什麼是『辯死經』？」

  李白神色認真，肅然答道：「辯經，不是口舌之爭，是『意』與『念』之爭，其中的兇險程度，甚至超出真實搏殺……」

  「而『辯死經』，就是殺人的經。」

  「兩者之間，只能活一個。」

  聽完這番話。

  陸辰笑了笑，興高采烈地道：「好一個死人經！這我可就太期待了……」

  他望向佛域方向，突然問道：「諸位，準備好了麼？」

  「準備什麼？」

  「隨我，殺上「靈山」。」

  ……

  佛域的本部世界，被六大善州所割據。

  而處於域外戰場的龐大疆域，則分化成十大佛國。

  其中最南端，也是最荒涼的一片區域，名為「寶生佛國」。

  在七萬年前，這裡誕生了一位載入九域史冊的存在，名為慧空。

  雖出身寒微，但降世時天降佛光，異象頻生。

  他被「寶生佛國」的『聖蓮寺』帶走，從此便遁入佛門。

  三百年後，那一屆的『辯經法會』召開，慧空回到出生地，在最荒蕪的一座廟宇中，開始參與辯經。

  傳奇之路，也就此開啟……

  他從貧瘠之地，一路過關斬將，成為了「寶生佛國」的首席種子。

  由於他在辯經之中，總會開壇講法，因此收穫大批狂熱信眾，不顧一切地追隨他。

  於是，他帶著百萬狂熱的皈依者，辯到了「靈山」。

  當年見過那場面的人，無不震撼。

  在佛域的終極底蘊之地，慧空步步生蓮，辯倒了所有晉級者後，依舊沒有停下……

  而是走向「靈山」最高處。

  朝著那至高之地中的群佛們，發起了辯經請求。

  最為震撼的，便是那登臨「靈山」之巔的一百零八步。

  每一步都有神境佛陀守候。

  一步一辯。

  其中——

  被慧空辯死的，有三十二位。

  被慧空辯瘋的，有四十九位。

  而剩下的，都放下我執，成為了慧空的狂熱信徒。

  可就在他繼續向前，望向那尊偉岸身軀時，「靈山」之主降下法旨，收其為座下弟子。

  辯經之事，自此終結。

  其中流傳有諸多版本，但都是積極正面的佳話。

  除了表現慧空的傳奇外，也無不是在歌頌那位『佛主』……

  「這，就是你的過去麼？」

  「可惜啊……」

  「你終究，還是敗給那靈山之主了。」

  年輕的僧人抬起頭，目光從介紹歷史的石碑上挪開，望向旁邊的一座雕像。

  雕像的面容，正是慧空。

  仔細看去，這年輕僧人的模樣，竟和那雕像竟有五六分相似。

  「我將循著你的路，再次前往「靈山」。」

  「完成『蠱尊』前輩的囑託，將那陸辰辯殺之後，再去做那件、你沒有做完的事。」

  「然後，成為佛域的新『佛主』……」

  他抬起頭。

  望向不遠處的寺廟。

  那廟宇曾經叫什麼，並不重要。

  但在七萬餘年前，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慧空寺！

  年輕和尚臉上，浮現出燦爛笑容。

  只見他雙手合十。

  吟誦道：

  「見我還需我，般若照見明真我」

  「問我還需我，萬般執念未解脫。」

  「殺我還需我，菩提無我方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