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羨慕?
因為偌大的幽都,近十萬年裡、從來沒有這種存在。
英雄,難道不該被好好保護?
不該被歌頌?
不該去愛戴?
為何會放縱鬣狗去齜牙咧嘴,去咬傷呢!
看著劉魁身上的創傷,越來越多,婁師雍繼續道:「還好炎黃內部,不只有英雄。不然啊,他們會很恐怖。」
正在幾個幽都強者,打算繼續展開討論時。
黃三刀的詩詞,驟然響起:
「……」
「誓守墨河身不退,願換炎黃三兩風。」
「英名千古崇!」
婁師雍念叨著最後這兩句,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沉。
寫得多好啊!
真的好。
作為深受炎黃文化薰陶的『雅士』,他自然懂這首詞的韻味。
正因為懂,所以想要毀滅。
既然「幽都」永遠無法擁有,那就毀滅別人的。
「有些無趣,去把此人捉來。」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幽都的鐵騎、是如何踏破炎黃疆土的!」
心中的暴虐,無可抑制。
婁師雍臉色不愉,站起身後下令道:「隨軍的法相境、神境,全部出擊,我要一小時內推平「墨河城」!」
「炎黃域本部,我進不去!」
「但炎黃在域外戰場的疆土,本座能全部清空,不留活口。」
說完,他再次望向熊熊燃燒的山嶺大火,目光鎖定在一處方位。
黃三刀的隱匿手段,在他這種巔峰神境眼中,形同虛設。
寫詩是吧?
九域世界,不需要詩人。
虛空中凝結出一隻遮蔽蒼穹的巨手,朝著那片山嶺抓去。
「轟隆!」
黃三刀帶領的「神罰營」意識到不妙,開始反擊。
能對付普通神境的手段,此時卻顯得如此蒼白,根本無法造成有效的打擊。
魔古山脈。
奚春秋終究是心中煎熬,找上了白衛州。
按照這種行軍速度,只要再過去兩天,三百餘萬大軍就抵達幽都王城。
而那時候,才是災厄的開始。
在域外戰場打打殺殺,只是為了資源爭奪而已,憑實力說話。
可王都之中,卻有直抵本部世界的通道,一旦受到威脅、那就是要動真格了的。
那些活了幾萬年的老輩神境,恐怕都會被驚動。
畢竟『虛無神殿』對「九域神榜」制定的排名規則,只是對近千年來的活躍神境,做出了一個排名。
而那些早就隱匿的老傢伙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也無從考證。
活得越久,越不喜歡打打殺殺。
資源什麼的,自有後人去爭去搶,這種事不需要他們操心。
誰也不清楚——
自從紅月時代結束後。
這新的十萬年裡,到底誕生了多少神境。
反正在大夏進入域外戰場之前,諸域打了這麼多年,也就在最初期開啟過大規模神戰。再到後面,就很少爆發了。
漫長的歲月里,那群老東西只有一個目標——
如何打破九域桎梏,讓修為跨過神境。
可若是自家本部世界受到威脅,他們還會袖手旁觀,不聞不問麼?
不可能的!
「白帥,有件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憋了這麼久,憋壞了吧!」
一處崖壁平台上,兩人迎風而立,面前是一條陡峭的峽谷,根本望不到底。
白衛州輕聲笑著說了一句後,便沉默望向遠處。
片刻後,才轉過頭望向身旁的奚春秋,突然開口:「雖然你的年紀,比我大了很多,但我還是會把你當成小辰的同輩。」
這話一開口。
奚春秋頓時愣住了。
當初在紅月秘境,慕和光跟他說過:未來種種,只需參與,不可改變。
所以他才猶豫了這麼久。
之所以還是違背師訓,插手干預。
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也孤獨了太久。
他不想自己的朋友,也失去親人。
「您……」
「你的事,我聽那位前輩說過。」
整個紅月時代,都覆滅了,而眼前的青年卻被人托起,從時光的一處拋到了另一處。
經歷過失去所有的絕望後,又獨自等待將近十萬年。
這其中的煎熬,是難以想像的。
「您見過老師?」
「見過。就在不久前……」
白衛州輕聲說道:「在離開「玄澤城」、南下「墨河城」的路上,我們經歷了一次意外,類似於一股詭異的能量風暴,我被『吹』到了時光的縫隙,見到了你的恩師。」
「他說,那是他留下的一段影像,等我很久了。」
「他說,讓我從『魔古山脈』行軍,前往幽都王城。」
「他說,會有人出現,幫助我通過禁區。」
「他還說,我可能會死。」
「……」
奚春秋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難怪軍事才能如此璀璨的白衛州,竟然會送死般前往幽都王城!
難怪進入「魔古山脈」後,遭遇如此規模的植魔,依舊繼續前行!
難怪自己施展手段成為先鋒後,並沒有多少震驚!
「老師他,『看』到了我會插手?」奚春秋搖頭,苦笑自語道。
「應該是看不到如此細緻的,但他是你師傅。」
是啊!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去看。
奚春秋沉默,拿起保溫杯,擰開蓋子後,連續喝了好幾口。
這杯子,是恩師慕和光送他的,裡面的水來自紅月,他忽然很想家了。
「所以,您還要去幽都王城?」
「嗯,必須去。你老師說這一步很關鍵,只有我才滿足條件。」
「所以,您還不知道是什麼條件?」
「我不需要知道。」
「可您要是死了,陸辰會很傷心。」
「別淨說瞎話!有可能死,又不是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