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
「好好地,引頸受戮麼?」
被困於無盡柳海中的司徒封,眼神中充斥著暴虐。
他現在是在燃燒本源。
說白了,就是在消耗自己的潛能、以及命元!拖得越久,留下的隱患越多。
「擋我的路,那你就該去死啊!!」
就算死了的先天甲木,不如活著的好,但這本來就是意外之喜,錦上添花罷了!
怒火中燒之下,司徒封身上的氣息,再次攀升起來。
暴喝一聲後,他手中的長槍仿佛解除了封印,發出龍吟虎嘯的咆哮,閃爍的金芒如同匹練,滌盪整個銀坪嶺。
「玄陽·鎮!」
那金芒之中,驟然流轉出許多銘文,形成一個巨大的古樸『鎮』字。
霎時間——
凡光芒所照之處,就像是被摁下了開關,處於絕對的靜止之中。
「殺!」
借著這個時機,司徒封獰笑著以槍開道,俯衝而下。
翠綠的林海被一分為二,途經之處的枝條根本防禦不住,紛紛化為齏粉。
然而!
就在他即將衝破束縛,抵達柳青瑤跟前時。
前方忽然飄起密密麻麻的柳葉,虛空在這些葉片面前仿佛是紙糊的,輕易就被切割。
很快,那一整片區域就像是被挖空了般,呈現出巨大的混沌虛無。
司徒封不管不顧,速度沒有絲毫減弱,再次爆喝道:「玄陽·天路,給本座開!!!」
一道金光如虹划過,仿佛架起一座橋樑,將那片虛無區域連接起來。
任憑那些葉片如何切割,也無濟於事。
甚至在金光天路的鎮壓下,那些柳葉就像是雪花般極速消融。
「嘩——」
司徒封身形如電,踏臨天路橋樑,瞬間就橫渡而過。
可剛剛抵達盡頭時,卻發現橋頭站著四尊身影,竟然都是慕絕仙的模樣!
而且修為境界,竟然全部是神境!
「聽說你們玄瀾宗的人,都很怕她?」柳青瑤依舊站在原地,面無表情望著那邊,淡淡說道。
司徒封沒有繼續衝過去,而是止住了身形。
站在光橋之上,面色複雜掃過四個慕絕仙,又望向遠處的柳青瑤:「幾個草木傀儡,拿出來徒增笑料。」
說完,他垂下頭。
先前還是烏黑的髮絲,此刻卻灰白相間,如同枯草。
臉上的皮膚也不似之前的青年,而是充滿了一道道溝壑,顯露著老態。
幾番動用本源之下,他所占據的這具肉身,也在跟著衰老。
「還以為動用三成『本源之力』,就能將你輕鬆解決……」
「可惜啊,還是不太夠。」
這聲音就像是砂石在摩擦,沙啞又乾涸,「師傅說的對,與其一步步試探,還不如一開始就動用全力。」
「能殺,自然是殺了。」
「殺不死,也就該跑了。」
咔嚓!
就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司徒封激發出的那些金芒,化為一截截,消散在天地間。
手中的長槍,不再有絲毫的氣息,只是發出微微的輕吟。
腳下的天路,也悄然消逝。
一股詭異的域場,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橫掃而去!
先前還疲於應付的漫天柳枝,頃刻間就被磨滅,根本無法抵擋,更別提修復了。
「害我浪費了這麼多『本源』,你說……」
他緩緩抬起頭,髮絲間已然全部化為雪白,臉上的模樣也垂垂老矣。
可眼眸中,卻是平靜的可怕。
直勾勾盯著遠處的柳青瑤,蒼老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我該怎麼殺你呢?不,殺了多可惜!」
「我要將你生擒,每天剁掉一些部位,然後催你生長。」
「你的生命精元這麼充沛,分些於我、似乎也說得過去……」
仿佛自言自語般,垂垂老矣的司徒封,忽地閒庭信步,朝著柳青瑤走去。
雙腳踏在虛空之上,盪起一層層漣漪。
每踏出一步。
肉身之上的老態,便濃厚一些。
漸漸地——
整個天地都像是與他發生共鳴,響起轟隆的腳步聲!
「嘩!」
一座三千丈法身,在他身後凝聚,身穿金甲,威嚴聳峙,如同遠古的神將。
隨著他繼續向前,每一步踏出,法身便增加一千丈!
四千丈……六千丈……八千丈……
九千丈!
視線之內,已經沒有其它,徹徹底底被那具巨大的法身占據。
甚至於,根本就看不到全部!
碧綠氣泡之中,孫琦臉上發白:「靠!這傢伙怎麼回事,迴光返照了麼?我特麼巨物恐懼症啊!」
哪怕是陸辰,也同樣感到駭然。
九千丈是什麼概念呢?
將近三萬米!
而前世的最高峰,也才不到萬米。
九千丈,相當於三個珠峰的高度,疊在一起。
「這種級別的法身,哪怕是神境巔峰都很少達到,必須是將某種『規則』修煉到如臂指使,也就是圓滿才行……」
贏天命深呼口氣,繼續說道:「不過無須擔憂!柳前輩也是神境巔峰,耗也能將他耗死!」
就在他話音剛落!
整個銀坪嶺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
虛空極高處,籠罩全境的封鎖大陣,忽地顯露出來,瘋狂閃爍著。
「神境巔峰?」
「爾等牲畜之輩,眼界也只限於此了!」
浩蕩如同天威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從司徒封的九千丈法身口中發出。
就在幾人不明所以之時——
司徒封那具衰老的渺小本體身軀,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嗡!!!」
天地規則開始紊亂,虛空直接崩滅,扭曲成萬花筒般的世界。地、水、火、風齊齊爆發,衍生成色彩各異的洪流,像是洪水般肆虐著。
「玄陽·天意吾心!」
司徒封再次施展秘法。
發出大道般威嚴的聲音。
那具巍然屹立的九千丈法身,竟然再次飆升!
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