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實力……」

  雖然戴著銀月眼罩。

  但慕絕仙微微側臉，似是望向贏洪胤那邊。

  注視了幾息後，淡淡回道：「本座實力，是你無可想像之境，但可以告訴你的是……爾等口中神境，並非武道終點。」

  此言一出！

  不僅贏洪胤瞬間變色。

  身後諸多老祖級強者，無不是心神驚駭。

  回過神來後，眼神中、都是流露出無以復加的求知慾。

  武道紀元六百年，大夏所沿用的武道體系，一直是十大境界！

  超凡，融竅，御空！

  宗師，大宗師，山海！

  星辰，烈陽，法相！

  最後一個境界，便是『合道』，也就是無數武者心馳神往的神境！

  而且，不僅是大夏這邊使用這套武道體系。

  就連炎黃域之外的八大域，同樣如此。

  而此刻——

  慕絕仙卻說，神境不是終點？

  「哈哈哈……」

  贏洪胤忽然大笑，眼神中卻顯得悲哀。

  他狀若癲狂，自言自語，聲音蒼涼，「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難怪在你眼中，吾等不過是螻蟻與蜉蝣。」

  其餘諸多老祖級強者，也都是神色各異。

  其中一些，面色茫然，不知所措。

  如姜家的姜啟源，便灰心喃喃道：「神境不是終點，可吾連前路在哪裡都不知曉……」

  而剩餘的。

  則是神色振奮。

  以蚩家初祖蚩擎蒼為代表，擊掌嘆道：「神話是真的！吾蚩家元祖『蚩尤』，肯定還活著！！」

  上一次【天元秘境】開啟時。

  他在裡面獲得了血脈傳承，並且得到些許古老密辛。

  數百年來多番探索，始終無功。

  原本已經當成虛誕。

  沒想到，慕絕仙的話、再次給了他希望！

  和蚩擎蒼類似的一些老祖，也都有差不多的境遇，此時都是無限幻想。

  心馳神往之下，就聽到慕絕仙再次開口。

  「至於你第二個問題……」

  大桃樹下。

  陸辰原本也聽的認真。

  可師傅說了一半後，忽然停了下來，頓時抓耳撓腮期待起來。

  說實話，他也很好奇！

  師傅都這麼強了，為何不直接統一九域？

  而且根據種種跡象，師傅絲毫不在乎自己養蟲族天災，甚至儘量在幫自己！

  讓三師姐進入灰霧海，解決灰霧的污染問題。

  又讓大師兄傳授。

  告知【天元秘境】中的資源……

  可換個角度……

  如果師傅親自護著，讓自己去其它八域開吞，會更加便捷吧？

  畢竟大夏這邊，不僅野外過於兇險，還有諸多禁區。

  可其它幾域，並非如此。

  就在陸辰期待之時。

  慕絕仙忽然起身，從牌桌上站了起來。

  走到側方的空曠處，負手而立望著天穹深處。

  許久後，才話鋒一轉，幽幽說道：「爾等皆知，此界有九大域，大夏所在的炎黃域，只是其中之一。」

  「可這，只是坐井觀天！」

  聽聞此言，贏洪胤驚愕抬頭，望著那道遺世獨立的身影。

  話音顫抖地問道：「莫非，天外、還有天？」

  「呵呵……」

  慕絕仙搖搖頭。

  口中發出莫名的笑意。

  轉過頭來，望著眾多大夏強者，淡淡地道：「爾等確定，承擔得起真相的代價麼？」

  諸多老祖，皆是沉默，不敢作答。

  陸辰也是呼吸急促，頭皮發麻。

  他望向旁邊的毛芙師姐。

  發現後者，同樣是目瞪口呆。

  連師姐都不知道？

  又望向遠處的張遠山，老爺子臉上笑呵呵的。

  似乎看著一大幫人原地變臉，非常的欣慰……

  「還有什麼，是比知道自己是螻蟻、更恐怖的麼？」

  贏洪胤慘笑一聲，恭恭敬敬行禮道：「請慕真人、解惑！」

  身後，姜啟源也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反正是要死的，還有什麼好怕的呢？請慕真人解惑！」

  同樣彎腰鞠躬，誠懇行禮。

  越來越多的老祖強者，站了出來，鞠躬請答。

  到最後，全部行禮。

  修為到了這般地步，心志方面都沒得說。

  只要不是像贏洪胤這樣，遭遇如此沉重的磨難，都不會輕易動搖……

  牌桌旁，陸辰看著師傅臉上，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心中沒來由地一突！

  耳邊，就聽到慕絕仙淡淡地說道：「若只知天地之寬廣，不過哀嘆罷了，可若是它知曉……」

  「自己，是被圈養的螻蟻呢？」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豁然抬頭！

  面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驚恐，茫然，疑惑，不信……難以用言語形容。

  有幾個人，甚至倒退幾步。

  若不是身後還有人，恐怕會直接跌倒在地上。

  此時此刻，別說那些老祖級強者，道心失守了。

  就連贏洪胤！

  哪怕是神境，也像是化為了石雕。

  嘴唇顫抖，艱難地說道：「圈……圈養……吾等，只是牲畜？普通人是牲畜，武者也是牲畜，神境、也不過是強點的牲畜？」

  見慕絕仙沒有開口的意思。

  張遠山從遠處走了過來。

  笑呵呵地道：「也不能這麼說！神境，還是很有作用的，可以作為不錯的天材地寶……」

  「不管是抽魂做靈，還是煉製成傀儡，都能賣個大價錢。」

  「武者的境界，就和農人的年豬一樣……」

  「肥的和瘦的，區別還是很大。」

  眾老祖。

  再遭打擊。

  陸辰也幽幽說道：「大師兄，我有種被冒犯的感覺……您可以不說後面幾句的。」

  嘲諷那些人就算了。

  怎麼這話里……自己也成了豬？

  「呀，小辰你當然不是了！」張遠山咧嘴一笑。

  打趣一句後。

  他視線一轉，望向身前眾人。

  臉色表情，也正式了許多。

  繼續說道：「你們口中的九域，只是上界『玄瀾宗』的一處頂級秘境……」

  「每十萬年！」

  「『玄瀾宗』中真傳弟子，便能破界降臨，收割九域的天材地寶！」

  「凡人和普通武者的神魂，能作為養料。而境界高一些的，如『法相』『神境』、就能煉製成傀儡。」

  「除此之外……」

  「每一域，都會誕生頂級的至寶。如炎黃域的那棵大柳樹，便是煉製甲木至寶的核心材料！」

  根本不等眾人消化的時間。

  或者說……

  張遠山的『惡趣味』——

  就是看著這些老祖們，仰臥起坐似的情緒波動。

  他臉色表情，始終笑眯眯的。

  主要是盯著贏洪胤。

  繼續說道：「而上一個十萬年，九域全部被【紅月仙宗】統一，宗門內最弱的弟子、都是宗師境，有九千萬之巨！」

  「而神境高手們，也突破了三位數！」

  「可在『玄瀾宗』中真傳弟子降臨後，灰飛煙滅……」

  這時。

  慕絕仙忽然開口道：「十萬年前，那批降臨的『玄瀾宗』真傳弟子，便是本座帶頭……」

  張遠山愕然轉頭。

  想說什麼，卻是沒有開口。

  嘆息一聲後。

  垂頭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