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瞎是不可能瞎的。
不僅不會瞎，在場的人都還嫻熟無比地掏出手機，將鏡頭對準陳江林，把他猙獰卻又滑稽的一面記錄下來。
展箱同樣這麼做了。
不過她只拍了一部分畫面，就打開微信，找到吳清，把剛剛拍攝下來的畫面發給吳清。
她和吳清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各種聯繫方式都還在。
這會兒把視頻發給吳清後，展箱還是裝作不知道陳江林就是吳清的兒子。
【展箱：吳清，給你看個好玩的畫面。】
【展箱：我剛剛在上禮儀課，課上有個人突然發瘋了，竟然在日椅子。】
【展箱：哈哈哈哈。】
【展箱：[視頻]】
發完消息後，展箱便收起手機，好整以暇地繼續圍觀陳江林發瘋。
《盛唐》的導演和製作人站在一旁，看著陳江林的樣子，也是目瞪口呆。
這少年平時看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瘋就瘋啊？
製片人除了驚訝之外，一想到剛剛自己竟然想把陳江林介紹給小李總，心裡就一陣尷尬。
他走到小李總身邊，乾笑道：「小李總，這……我也不知道小陳是怎麼回事，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小李總笑眯眯地搖搖頭，擺了擺手：「沒事兒。」
他就是為這個熱鬧來的。
-
陳江林對辦公椅做了差不多十五分鐘的不可描述的事，他的眼神慢慢地恢復平靜，理智隨之回歸。
但剛剛的記憶並不會因為他醒過來而消失，仿佛像是鐫刻在他的靈魂里。
陳江林的臉一下子煞白，他先是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只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諷刺。
那些視線落在他身上，就像是火把一樣，燒得陳江林難受極了。
他低下頭，下意識地去捏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
可餘光看到展箱時，陳江林看到展箱在笑。
那是一種得意的，泄憤後的笑。
陳江林腦中電光一閃，所有的一切都連到了一起。
是展箱！
一定是展箱！
他觸電一般，將黑色戒指摘下來扔出去，而後惡狠狠地看向展箱。
陳江林的眼神很惡毒，像潛伏在暗處的毒蛇，哪裡還有之前清澈靦腆的少年模樣？
「展箱，是你！」陳江林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每一個字都飽含對展箱的怨懟。
展箱茫然地看向他：「你說什麼？我怎麼了？」
陳江林自然不可能將自己偷竊展箱氣運的事說出來，只狠狠瞪了展箱一眼，便捂著自己的臉跑出會議室。
與此同時，展箱的手機的鈴聲瘋狂響起。
想來是吳清看到她發過去的信息，終於按捺不住打電話過來了。
展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冷笑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與此同時，郭成康也把剛剛拍下的視頻發給蘇槿，讓蘇槿遠程吃瓜。
信息剛發過去，一道慵懶的聲音就在郭成康耳邊響起。
「郭總，有空聊聊嗎？」
郭成康抬頭看去，便看到一張娃娃臉，對方那雙圓溜溜的琥珀眼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正是小李總。
雖然不知道小李總找自己做什麼，但郭成康還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小李總，請。」
-
雲客酒店一樓有一家咖啡廳。
小李總請郭成康坐下，又主動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
郭成康只要了一杯白水。
待服務員下去後，郭成康主動問道：「小李總，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小李總是唐風盛世的人，和娛樂圈沒關係，郭成康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需要談合作的。
「郭總是展箱的經紀人？」小李總沒什麼形象地窩在椅子裡，懶洋洋地問。
郭成康：「算是吧。」
蘇槿的工作室招聘面試還沒開始，現在工作室里的幾個藝人工作都是他在統籌，說他是展箱的經紀人，也沒錯。
小李總似笑非笑地看著郭成康。
郭成康被他看得毛毛的，眉頭微皺：「小李總，有話直說。」
「行，」小李總直言不諱道，「陳江林突然發瘋，和展箱有關係吧？」
郭成康心下警戒，面上卻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小李總的意思。」
小李總：「我在陳江林身上感受到轉換陣法的氣息，他之前是打算竊取展箱身上的氣運吧？但有人幫展箱的氣息調換成了發情的瘋狗。」
「陳江林吸入的是發情瘋狗的氣息，這才突然發瘋日椅子。」
琥珀色的貓眼直剌剌地對上郭成康的眼睛。
郭成康頓覺自己無所遁形。
而且小李總也說到這種程度了，說明他確實看出來了，郭成康再否認也沒用。
正好，服務員端著咖啡和清水上來。
郭成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覺得乾澀的嘴巴得到了滋潤。
小李總懶懶散散地看著郭成康，也不催他。
郭成康一氣喝了半杯水，才說道：「小李總猜得沒錯，我們確實找大師轉換了展箱的氣息。小李總問這些，是要做什麼嗎？」
「我想郭總幫我引薦這位大師。」
小李總的背脊挺起，娃娃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地認真。
郭成康沒有馬上答應，只道：「我問問。」
小李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等郭總。」
郭成康拿出手機，起身走到咖啡廳門外，給蘇槿打了個電話，長話短說地把小李總找他的事和蘇槿說了。
蘇槿的反應很淡定：「你帶他過來吧。」
郭成康：「好。」
在郭成康和蘇槿通話的同時，小李總也收到了季叔同發來的消息。
【展箱是蘇槿藝人工作室的藝人，這家工作室的老闆就是蘇槿，你去靈貓tv搜一下她的直播錄屏，會有驚喜的。】
琥珀色的貓眼眯了眯。
……蘇槿嗎？
郭成康走了進來，小李總收起手機。
「大師讓我帶你過去。」郭成康說。
小李總點頭：「有勞郭總了。」
小李總說完，主動結帳，而後和郭成康一起走出咖啡廳。
一輛車緩緩停在兩人面前，小李總：「郭總，讓我的司機送我們一起過去？」
郭成康不疑有他：「好。」
兩人上車後，車子啟動，朝棋盤大街的方向開去。
距離很準的算命館還有一段距離，小李總拿出手機帶上耳機，搜索蘇槿的直播切片看了起來。
越看，小李總臉上的表情越凝重。
車停在步行街的路口。
小李總忽然有些猶豫了，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以蘇槿表現出來的實力，估計一見面，自己的跟腳就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