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無疑是江池墨人生中的一朵桃花。
但很顯然的是,江池墨並不喜歡這朵桃花,甚至對她的愛意沒有任何回應。
如果桃花對江池墨的影響有限,那麼只能稱之為爛桃花。
但她不一樣。
蘇槿看到她對江池墨近乎偏執的愛意,像陰雲一般籠罩在她和江池墨之間。
現在這朵桃花陰雲還不算強烈,只會對所有接近江池墨的人產生敵意。
但終有一天,這樣的敵意會因為對方的偏執而變得扭曲,成為殺意,抵禦所有接近江池墨的人。
直到影響到江池墨。
蘇槿斂目。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走到江池墨身邊,伸手圈住他的手肘,笑問:「江池墨,她是誰啊?」
蘇槿的長相屬於艷麗型的,當她主動釋放魅力的時候,攻擊力非常強。
江池墨也難以避免地受到蘇槿的美色「攻擊」,微微失了神。
片刻後,江池墨才給蘇槿介紹道:「她是莫叔叔的女兒,莫沫。」
莫家和江家是世交,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江懷謙和莫沫的父親莫擎禮的關係很好。
莫沫和江家的三兄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好友。
莫沫從小就粘著江池墨,但她於江池墨而言就是普通朋友。
前兩年莫沫出國留學,要不是今天在這裡遇上,江池墨都不知道對方已經回國了。
給蘇槿介紹了莫沫之後,禮尚往來,江池墨也將蘇槿介紹給對方。
不過因為蘇槿並沒有回歸江家,江池墨也沒具體和莫沫說蘇槿的身份,只說了個名字。
江池墨:「莫沫,這是蘇槿。」
莫沫是前幾天才回國的,她平時並不關注網上的動向,回國後也只聽父母說江漪夢不是江家的親生女兒,現在已經離開江家。
不過她爸媽並沒有和她說江家的親生女兒是誰,自然也就不清楚蘇槿的身份。
這會兒看蘇槿手挽著江池墨的手,江池墨竟然沒有推開她,還默認對方親密的舉動。
莫沫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升騰起一把無名之火,看向蘇槿的眼神里不自覺地帶上了敵意。
以往,莫沫並不把試圖追求江池墨的女人看在眼裡,但今天不一樣,蘇槿給她的威脅感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是江池墨對她的態度,太過親近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蘇槿本身帶給她的感覺。
長相美艷,而充滿攻擊性。
饒是莫沫,都不得不承認蘇槿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莫沫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蘇槿一番,知道她在江池墨心裡地位特殊,並未再堅持想要蘇槿身上的那套高定禮服,轉而同江池墨道:「池墨哥哥,我等會兒要去你家探望江爺爺,你可以捎我一程嗎?」
她說完期待地看著江池墨,凸顯自己和江家非凡的關係。
江池墨:「抱歉,我……」
江池墨拒絕的話都沒說完,就被蘇槿打斷了:「正好我也很久沒去看爺爺了,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回去。」
江池墨立馬道:「好。」
前後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任誰都看得出來江池墨對蘇槿更親近。
莫沫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眸光沉了下去,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住了,再次看向蘇槿的時候,眼神很冷,似乎還帶著威脅之色。
蘇槿淡然地迎上了莫沫的視線,甚至還朝對方勾了勾唇角。
莫沫從蘇槿身上感到挑釁之意,嘴唇抿了抿。
礙於江池墨在,她並沒有做什麼事,只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槿一眼,便轉回去挑衣服。
直到莫沫走遠,江池墨才低頭小聲問蘇槿:「小瑾,她有什麼不對勁嗎?」
蘇槿搖頭:「暫時沒事。」
江池墨不解:「那你……」
蘇槿沒有為他解惑,轉而去更衣室換回之前的衣服。
從更衣室出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守在門口的莫沫。
她雙手環胸地站著,用一種挑剔的眼光打量著蘇槿。
「喂,」莫沫喊道,「你和池墨哥哥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和你一起過來選禮服?」
蘇槿不答反問:「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莫沫不說話了,只傾身靠近蘇槿,壓低聲音卻威脅道:「蘇槿,我告訴你,江池墨只能是我的,你別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蘇槿好笑道:「莫小姐,你今年幾歲了?但凡成年了,都說不出如此幼稚的話。」
莫沫卻自顧自道:「蘇槿,我勸你好好聽我的話,不然有你後悔的!」
「莫小姐要怎麼讓我後悔?」蘇槿垂眸,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卻像是在哄一個任性的小孩兒,「雇亡命之徒開車撞我?還是買水軍污衊我的名聲?亦或是設計讓我欠下巨款,成為出賣身體的金絲雀?」
蘇槿每說一種方式,莫沫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一分。
她確實有千萬種方式讓蘇槿離開江池墨。
但在此之前卻沒有一種是具體的,可隨著蘇槿的話,她卻怪異地產生了一種「就是這樣」的感覺。
莫沫不由得閉了閉眼,腦中似乎浮現出迷迷濛蒙的畫面,這些畫面詭異地和蘇槿說的話重合在一起。
蘇槿並不是無的放矢。
她是江池墨的桃花煞,未來若是看到江池墨和其他女人親近,蘇槿所說的,便是她施加在那些人身上的手段。
那時候,偏執和瘋狂已經蒙蔽了莫沫的理智,她會不惜一切代價除去江池墨親近的人。
直到她忍不住對江池墨下手,想要把他囚禁起來。
而現在,莫沫身上那樣瘋狂的偏執還未產生。
或者說她身上的蠱,才剛剛種下沒多久,並未將莫沫對江池墨的喜歡無限放大。
蘇槿看向莫沫的眼睛,她的眼神還有些渙散,顯然還未從自己給她帶來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蘇槿也沒等她清醒,俯身湊近她,清越的聲音在她耳邊盪開。
「莫沫,江池墨和你無緣無分,沒必要為了他讓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話落,蘇槿從莫沫身旁繞過,徑直走開。
蘇槿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莫沫的眼神也漸漸恢復清明,可蘇槿剛剛說的每一句話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腦中。
明明是沒什麼感情的話,卻像是冬日裡的寒風,冰寒刺骨,似乎幫她警醒著什麼。
莫沫眉頭緊皺而起。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對蘇槿的敵意完全消失,轉而產生另外一種情緒。
有忌憚,更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