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確地說,這是一種噬魂咒。
它以人的惡念和殺意為催動力。一旦中咒者的惡念和殺意達到噬魂咒的臨界值,噬魂咒會被催動,開始吞噬中咒者的靈魂。
靈魂被吞噬,肉體卻被惡念和殺意主導,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活死人,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
蘇槿還是很善良的,願意讓曾祥旭做一個明白人。
摧毀噬魂咒後,她言簡意賅地將噬魂咒的作用告訴曾祥旭。讓他知道自己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曾祥旭聞言怔愣住。
他這些年為逃避警察的追捕,一直東躲西藏、顛沛流離。他早就受夠這樣的生活,想要尋求一個解脫。
半個月前,有個人找到他,並且給他一張符紙,告訴他這張符可以幫助他達成願望。
曾祥旭剛開始嗤之以鼻,認為對方在和他開玩笑。
不過馬上,那人就讓曾祥旭見證那張符紙的神奇。曾祥旭親眼看到那人拿著符紙消失在監控之下。
曾祥旭難以避免地心動了。
那人恰時提出條件,給了曾祥旭一張安安的照片,讓他綁架照片上的小孩兒,並向首富江家的大少爺提出勒索。
這是那人的唯一要求,至於實現這個條件的手段和結果,那人並不在意。
曾祥旭得知自己要綁架的小孩兒是首富江家的孫子後,也動了心思。
他想借著江家的手,拿到一大筆錢後出國,從此天高任鳥飛。
曾祥旭一直把那人給的符紙當成可以讓他重獲新生的保命符,卻不知,這才是他真正的催命符。
如果蘇槿沒出現,事情按照曾祥旭預想中的發展。
他在發現陳樂英誤入廢棄工廠後殺了陳樂英,為噬魂咒積攢第一批惡念和殺意。
之後警察循著直播間暴露的位置找來,曾祥旭為了能成功脫逃,肯定會選擇撕票,再殺了安安這個拖油瓶。
最後不幸被警察追上,他肯定也會想辦法殺人滅口。
幾波惡念和殺意累積之下,肯定會衝破噬魂咒的臨界值。
屆時,曾祥旭的靈魂會被噬魂咒吞噬,惡念和殺意掌控他的身體,他活著還不如死了。
這樣的因果並不難猜。
想清楚這些的曾祥旭只覺得一陣後怕,人越發虛弱,差一點撅過去。
他眨了眨眼。
再次看向蘇槿時,眼中卻充滿了希冀。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虛弱地說道:「只要你能救我,我就告訴你那人是誰。」
在曾祥旭看來,蘇槿既然能輕而易舉地解決噬魂咒,定也能幫他解除山靈的報復。
他定定地看著蘇槿,和蘇槿談條件。
蘇槿挑眉笑了笑,眉眼中儘是不屑。
她看都沒看曾祥旭一眼,只同周副隊說道:「可以帶他回去了。」
周副隊和欒奕再次動手,將渾身軟趴趴的曾祥旭扶了起來。
曾祥旭不甘心,衝著蘇槿的背影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蘇槿:「不想。」
曾祥旭:。
這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她怎麼就不按牌理出牌呢?
下一秒曾祥旭卻再也無法關注這個問題,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奪走他所有的注意力。
這是癌細胞在他的身體裡起了作用,往後的日子裡,他不僅要吊著最後一口氣接受法律的制裁,還要受盡癌症的折磨。
這是山靈對他的報復,也是他應得的後果。
-
後面又來了幾輛警車,將千峰山山腳下的人都帶回京市公安局。
曾祥旭被帶走關押,其他人還要做一份筆錄。
後來的警察知道陳樂英還沒結束直播,見到陳樂英後,第一時間就讓陳樂英關了直播。
陳樂英不情不願地結束直播,餘光看到蘇槿上了其中一輛警車,馬上跟著擠上同一輛。
一上警車就和蘇槿搭話。
一會兒問蘇槿什麼時候學的算命,一會兒又問蘇槿可不可以幫他算一卦,最後還讓蘇槿把咪咪賣給他。
蘇槿摸著咪咪的頭,乜向陳樂英:「想買咪咪?」
陳樂英連連點頭:「我是探險主播,有咪咪在,我以後的安全肯定有保障。」
他眼神炙熱地看著咪咪,眼底卻充滿了算計。
咪咪是一隻很神奇的紙紮小貓,要是他能帶著咪咪去探險,還用愁直播沒人看?
這麼想著,陳樂英便越發「喜歡」咪咪,沒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咪咪。
咪咪:「yue」
吐了舌頭後,咪咪在蘇槿懷裡轉了個身,拿屁股對著陳樂英,尾巴不耐煩地掃了掃,像趕蒼蠅一樣。
蘇槿實話實說:「它很嫌棄你呢。」
陳樂英:。
陳樂英兀自尷尬了一會兒,也看出蘇槿沒打算賣咪咪,厚著臉皮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今晚要直播吧?要不我們今晚連線,你直播給我算一卦。」
「我倆合作,我給你當直播素材。」
陳樂英就差把自己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買不成咪咪,他還想白嫖和蹭蘇槿的熱度。
蘇槿:「你現在可以睡一覺了。」
陳樂英不解:「為什麼?」
蘇槿:「做夢比較快一點。」
陳樂英:。
另一輛警車上。
鄭彩青抱著已經睡著的安安,縮在後排的角落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讓江曠野注意到自己。
可她還是忍不住,厚重劉海下的眼睛,時不時偷偷看向江曠野。
江曠野上車後全程閉著眼睛,沒看鄭彩青一眼,看起來並不在意安安和鄭彩青。
按理說,江曠野的態度如鄭彩青所願,她應該高興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感到失落。
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鄭彩青斂目,掩去眼中的低落。
江曠野卻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忽然睜開雙眼,目光灼灼地看向鄭彩青。
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那八百塊錢是你留下的?」
鄭彩青沒想到他會忽然開口,像只受驚的小鳥,猛地抬頭:「啊?」
反應過來江曠野問的是什麼後,鄭彩青的臉瞬間蒸紅。
她抱著安安,有些語無倫次:「是……不是……」
「錢是你留下的吧?」江曠野重複問了一遍。
鄭彩青這回點頭了。
那晚過後,她確實在床頭放了八百塊錢。
江曠野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所以我一個晚上只值八百塊錢?」
鄭彩青紅著臉不知怎麼回答。
前排的欒奕卻悠悠地說道:「你們確定要在警車上談這個話題?」
一個晚上多少錢,這是能說給警察聽的?
江曠野&鄭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