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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到這裡來生事?」
一聲大吼響徹整個大廳,從電梯處走出來一隊人馬,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精瘦的身形,一副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身後眾人清一色黑衣黑褲,典型的打手裝束。
「洪大少爺,你來的正好,tmd,這幫內地土鱉居然敢動手打我,你可得給我做主..........」
仿佛是見到了救星,油膩男哭哭啼啼地將林峰文君幾人的罪狀數落一通。
那個被他稱作洪少爺的,正是帶頭的眼鏡男,鏡片下那雙犀利的眸子在油膩男臉上看了好一陣,實在是沒想起他是誰,畢竟那張臉現在腫得像豬頭一樣,恐怕他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
洪大少爺隨後又將文君幾人打量了一番,這才冷冷的說道:
「這裡是我的場子,不管你們有什麼過節,都不能在這裡動手,這也是整個凼城的規矩,你們這麼一鬧,影響了其他客人,無疑是砸了我的場子,你們說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話說的沒毛病,但是語氣卻不大友善,內在意思也很明顯,要知道這可是貴賓廳,起注都是十萬為單位,真正的錢如流水,這麼一鬧騰,所有玩客都當起了看客,這損失得有人來買單。
玄武湊到林峰耳邊小聲的說道:
「此人叫洪天厚,別看他長得斯斯文文,實則是個狠角色,他老子是十四Q的老大,曾經香江三大地下組織之一,說起這個十四Q的洪老大,可謂是心狠手辣,惡貫滿盈。
從前朝開始,香江有三大江湖組織,分別是天地會,洪門和三合會,以反清復明為由,籠絡了一大批江湖義士。
前朝覆滅後,又正值社會動盪,這幾大組織幾經更迭,加上時間的推移,組織內人員複雜,曾經的初衷早已面目全非。
天地會曾是反清復明的扛旗組織,也是被前朝打壓的最慘的,這個存在幾百年的民間組織在歷史中逐漸淫滅,早已不復存在,洪門也因為時局的原因而遠走海外,唯有這三合會一直盤踞在香江,但是因為利益和諸多原因,內部產生了分歧,逐漸演變成無數個大小組織。他們中很多人也為了華夏那場存亡之戰做出過巨大貢獻,但同樣有很大一部分做了漢奸。
最為知名的便是遠遁流氓國的洪門,在當時出了一個名叫司徒懷志的老大,此人自幼習武,身手了得,江湖人稱司徒五爺,就連流氓國腫桶羅絲胡在未上位之前都是他的法律顧問。
此人不光在流氓國風頭無兩,更是受到了當時逃往各地洪門成員的擁護。
存亡戰爭爆發後,他便組織世界各地華僑捐款捐物,堪稱一位真正的愛國忠義之士。
東瀛倭國敗走後,華夏又經歷了幾年動亂,當時戴老闆身邊的小弟項大強奉命到香江潛伏,而最終蔣某人退走阿里島,項大強發揮自己的特長,開始招攬那些三合會成員,成立了新安義。
而前朝另一個以粵廣為主的紅花會,同樣受到前朝的打壓後名存實亡,到動亂年代,一些倖存的紅花會成員來到香江謀生,為了抵抗新安義的剝削,他們又成立了一個名叫「合字門」的組織。
之後不久,曾駐紮在粵廣的國民中將葛紹煌又成立了十四Q,本身有著一批素質過硬的行伍人員,加上葛紹煌的指揮,很快便吞併了其他那些小幫派,從此,三大組織正式開啟了香江的黑暗統治。
小鷹國為了從香江壓榨更多的稅收,將其發展成為一個世界矚目的明珠城市,因此對各種黑色產業也是知風放風,任其發展。
在上世紀,這個巴掌大的地方也一度成為全世界幫派組織最多的地方,大大小小几十個,曾有當局高層透露,那時的香江總人口才三百萬,有五分之一都是社團組織人員,由此可見一斑。
葛紹煌死後,洪老大正式成為了十四Q的老大,在他的帶領下,組織越發強大,隨著社會的發展,這些地下幫派也開始逐漸改革,說是改革,其實就是不擇手段的撈錢。在所有幫派中,主要從事的是販毒和高利貸,包括走私貨物和強收保護費,在奧城娛樂行業還沒有興起之時,這幾大組織幾乎壟斷了香江的地下賭博,也因此積累了不少的財富,更是藉助強大的鈔能力,砸開了不少當局高層,有了庇護之後,他們更是為所欲為,幫眾人員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胆的打砸店鋪,進行幫派火拼,就連當街殺人都是司空見慣。
自從回歸正統後,上面對這兩地的社團組織打擊力度加大,曾經盛極一時的幫派組織不得不收斂,很多人藉助曾經積累的經濟能力開始做起了白道生意。
而這位無惡不作的洪老大卻是個奇葩,他居然金盆洗手解散十四Q,做起了大善人,還辦起了學校,專門收納教導那些歧途少年改惡從善,並訓誡十四Q成員不得再從事之前那些違法的生意。
一直在奧城經營的老何家生意做的相對來說比較單純,卻並未受到影響,而奧城也在回歸正統後成為了華夏唯一一個合法的娛樂城,這位洪大少又再度糾結曾經的十四Q成員來奧城發展,在老何家手裡分一杯羹...........」
玄武的滔滔不絕,幾乎將香江和奧城近百年來所有幫派組織的興衰起落給說了個遍,雖然護國殿並不干涉這些地下逐鹿,但是以他的身份,掌握這些信息也並不奇怪。
林峰聽後也只是戲謔一笑,不管在哪個朝代,任何一個國度,江湖一直都存在,在高壓之下,那些曾經的社團組織名亡實存,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只是讓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是玄武所說的那個洪老大,一個無惡不作,手段殘之人居然做起了善人,這就好比華夏那些燒香拜佛,成天祈求所謂的菩薩保佑,更有那些時不時靠放生的腦殘。
這些人大部分是缺德事做的太多,以贖罪來掩蓋內心的恐懼而已。
救人乃善,肆意妄殺本為惡,然殺與救並不能相互抵消因果,從大道而言,這世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善惡之分,有的只是人性的醜惡。
如果燒香拜佛有用,芸芸眾生豈會遭受世間疾苦,如果贖罪有用,那這世間誰還願意去做善人?
就如他之前在西子湖畔的靈隱寺與了塵和尚所說一樣,那高高在上的佛祖享受世人煙火,說白了就是洗腦那些無知的民眾,以此來獲得信仰之力,他們只為追尋自己所修的信仰之道,何曾為了世間疾苦而普度眾生?
這天下間有誰是靠燒香拜佛來祛除災病的?又有誰是靠放生祈福來抵消罪惡的?
都沒有,因為善惡本身就是人性最原始的認知,也可以說它本身就是一種道,這兩者的存在本身就是相背悖的,否則在天道秩序下,一介凡人又怎能逆反法則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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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一次表現話嘮特長的機會,文君豈能放過,只見他看著洪天厚冷笑了幾聲,然後一臉挑釁的問道:
「這位洪大少爺,我想問問這凼城的規矩是你定的,還是誰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