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歸墟黃昏（第一更，5000字）

  「所謂歸墟到底是什麼？又到底在哪裡？」

  蘇寒疑惑出聲。◆𝐆𝐨𝐨𝐠𝐥𝐞搜索𝐬𝐭𝐨𝟓𝟐𝟎.𝐜𝐨𝐦◆

  說起來他也與歸墟二字十分有緣分，自己手上的歸墟之劍可能就與歸墟有關，只不過自己一直無法確認。

  但這位渾玄似乎知道點信息。

  「看來小友對這件事感興趣？其實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只不過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歸墟畢竟離這裡太遙遠了。」

  渾玄嘆息。

  「通天河順流而下，源頭依舊飄渺，但是末流，最盡頭之處卻是流往歸墟無疑，老夫昔日曾經憑藉半步化神修為，遠探末流。」

  「末流中皆是些凡俗人間，毫無靈氣，普通修士在那種環境根本就不能久待，而末流在後面，遠離了末流，老夫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吞噬萬物，萬物路歸終的歸墟氣息」

  他將自己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蘇寒聽完，恍然大悟，原來渾玄也沒親眼見過歸墟，只是通過歸墟氣息判斷歸墟位於通天河末流最盡頭。

  「有沒有可能只是錯覺？」

  「自然是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到了半步化神這個境界，漸漸感悟天地規則，神入冥冥之地，能覺得到很多東西，其中兩個概念最為明顯，那就是起源與終結。」

  「一切的起源，老夫只能感受到這個概念在整個天地中確實有對應的實物存在，但不清楚具體是是什麼事物。」

  「一切的終結便是這歸墟，萬物歸終。」

  渾玄解釋說道。

  蘇寒皺眉沉思，原來是這樣的嗎？

  半步化神的靈覺如此奇妙？

  居然能感應到抽象概念的對應實體？

  「歸墟便是一切事物的終結之地，哪怕是那些詭異無比的天地異變，也不是在歸墟氣息的籠罩範圍之內稱謂。」

  「你可以把歸墟氣息所籠罩的範圍稱之為黃昏河段，一切事物踏進那種河段，不管是神是妖，是魔，是鬼，修為如何，強大境界如何，但最後都會是薄暮黃昏，日落西山。」

  「因為歸墟對應的概念就是黃昏，就是人終有一死，天地終有一滅，並無什麼永恆之物，甚至也不存在什麼成住壞空的循環。」

  渾玄繼續解釋，略微有些感慨。

  「只可惜如果一旦踏入那種河段，恐怕就已經是掉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其後果可能比遭遇天地異變還要絕望。」

  蘇寒聽完，深以為然點點頭。

  如果這歸墟真的如渾玄口中那般恐怖，是一切的終結，是永遠的黃昏，神聖永恆之物也好，無盡循環的天地也罷，皆入歸墟。

  那麼無論是什麼不可名狀的恐怖。

  都不如這個最終的歸寂啊。

  甚至可以這麼說，歸墟，黃昏這個概念本就是在和整個修仙界，整個仙道體系對著幹，擺明車馬架就是告訴你，一切都得死。

  「所以說這兩個方法都沒什麼大用？」

  蘇寒出聲。

  「是逃避之法終究沒什麼大用。」

  渾玄強調了一句，他不喜歡逃避。雖然不至於凡事必爭，但是有恐怖大劫來襲，不抵抗反而要逃跑，他是相當不喜歡的。

  畢竟再跑，劫難也能始終找上你。

  畢竟真正的根源還是伱自己太弱。

  蘇寒點點頭。

  「前輩說的也是，我記住了。」

  「嗯，希望你能銘記於心吧。」

  渾玄略微欣慰。

  雖然他剛才的臉差點被蘇寒給打腫了，但是他越腫越高興，證明蘇寒極端有潛力，甚至有潛力媲美聖子序列第一。

  這樣一來修仙界度過劫難的概率就越大。

  「哦，對了，這個你拿著。」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蘇寒。

  「這是雲上天宮的元嬰令牌，是雲上天宮城成員的象徵，持此令牌還是有諸多便利，不過小友都已經是元嬰了，這個功能也不太需要。」

  渾玄輕笑道。

  這個功能實際上就是震懾之用。都能拿到這枚令牌了，下限也是元嬰初期，修仙界那麼大，誰沒事敢招惹元嬰？

  這個功能也被稱之為無用之用。

  蘇寒點頭，接過令牌，若有所思。

  「好了，老頭子我叫小友上來為的就是這些事情，至於其他事情，老頭子我也不便多說，道友日後就知道了。」

  接下來。

  蘇寒與混玄告辭，直接下了雲上天宮。

  離那理念之爭還有半年時間，既然那位聖子序列第一如此之強，那還是得好好閉關，感悟兩儀微塵陣和擴展紫府小天地。

  不過當他要閉關之際。

  眸光不由瞥向了那一株通天藤蔓，露出詫異之色，沒想到當初自己用青帝神通造化出來的一株雜草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

  他一步踏出，來到這株通天藤蔓面前。

  藤蔓似乎是感受到了蘇寒這個創造者的來臨，十分有靈的抬起了邊上的一些細小藤蔓，圍繞在蘇寒身邊，蹭了蹭蘇寒的手。

  總有點寵物撒嬌的感覺。

  「連懵懂的草木之靈都孕育出來了。」

  蘇寒感慨。

  他相當清楚這自然有他青帝神通的手段，但是直接原因估計就是敖靈月的那一瓶真水，否則草木的靈智哪有這麼快孕育出來。

  草木的靈智，那都是百年，千年計的。

  「既然如此，我便賜予你一道法門，你若是入了門，便是你的造化，但若是入不了，只能說明你僅此而已。」

  蘇寒淡然出聲，一枚法印打入藤蔓。

  以他現在元嬰的境界，再加上足以開闢紫府小天地的大道感悟，以及看了那麼多功法典籍，創造一本適合草木修煉的功法很輕鬆。

  做完這些，他轉身離去，開始閉關。

  半年時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時間如同沙漏，一點一滴的流逝。

  伴隨著這一次理念之爭的臨近，整個中游修仙界也變得極為熱鬧，絕大部分修士都開始自發地匯聚到悟道山周邊。

  悟道山可謂神山，屹立於中游修仙界中央，如同天柱一般頂天立地，氣勢巍峨，越靠近悟道山靈氣越濃郁，越適合修煉。

  不過大部分時間悟道山都不給接近。

  又或者說大部分修士沒資格接近，但凡敢多走進一步，就直接被悟道山周圍的禁制轟殺，連渣都不剩。

  但現在臨近悟道山開啟，理念之爭進行。

  這個硬性的限制也被解除了。

  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修士根本就沒有參加理念之爭的資格，也清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但還是聚集在悟道山周圍。

  實實在在的好處，誰能不動心呢？

  更別提過往歷史中，就曾有幾個幸運兒感悟到了悟道山的規則法理，原來天資能突破金丹都夠嗆，但之後修為卻勢如破竹。

  最後更是能突破元嬰。

  故而大部分修士都想著撞機緣。

  悟道山區域外圍，這裡是一處坊市，名叫清風坊，不過卻是伴隨著理念之爭，一百年才開一次，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之為集市。

  「你們聽說了嗎？」

  「據說這一次理念之爭可是龍爭虎鬥！」

  「哪一屆理念之爭不是龍爭虎鬥，還用得著聽說？別廢什麼話，你要是知道點隱秘信息，就趕緊說出來，別吊大家胃口。」

  一間茶樓上，許多修士閒談起來。

  「你急什麼？歷代理念之爭是龍爭虎鬥不假，但龍有真假，虎有大小，這一次的龍可是真龍，可騰飛九天，虎也是凶虎，百獸之王。」

  「這一次理念之爭，除了聖子序列榜上所有天驕都會參加之外，據說還有一些沒有上榜的隱世宗門弟子，她們都被雪藏至今不顯山不露水，只為了這一次的理念之爭！」

  這位修士環視四周，信誓旦旦說道。

  「不是，真的假的，隱世宗門都要參加？」

  「等等，莫非真的會有話本小說裡面的橋段？比如什麼成仙路開啟，封印於上古神源的上古天才也重新入世，開啟黃金大世？」

  很顯然，這一位就是聽說書聽的。

  「得了吧，還黃金大世，天地末劫還差不多。前些年關閉了與下游的連接不說，近些年修仙界各地都鬧出些詭異之事。」

  又修士冷笑出聲，加以反駁。

  很快這番言論引起了很多修士點頭贊同。

  「不錯不錯，近些年修仙界各地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像鬧了鬼一樣。」

  你們聽說過飛仙宗？據說這個宗門是個沒有元嬰坐鎮的小宗門，但歷史也算悠久，修那羽化飛仙之道，祖上也曾經闊過。」

  「然後前幾個月，這個飛仙宗的所有修士都人間蒸發了，只留下完好無損的山門，護宗大陣也還在正常運轉。」

  「有人曾經進飛仙宗的山門探查過，甚至發現了剛喝到一半還熱氣騰騰的茶水，仿佛所有人都是突然消失的。」

  有位修士講起具體事例，神秘兮兮。

  不過鋪墊太長了，引得一些修士不耐煩。

  「你怎麼不從開天闢地講起？」

  「是啊，不錯，說重點，你鋪墊那麼多幹嘛？你又不是說書先生。」

  「你們幾個急什麼，不跟你們說說這飛仙宗的具體情況，你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呢！」

  那修士瞪了那人一眼，繼續出聲。

  「然後呢，這件事不了了之。畢竟修仙界這麼大，飛仙宗就算全體人間蒸發，那也是如同石子般投入大海，掀不起多少波瀾。」

  「然後詭異的事情來了。」

  「在前一個月空空如也的飛仙宗山門之內，突然時不時的閃耀出仙光，有道音梵唱，甚至有人看到裡面有羽化飛升之景。」

  「而在這一次異變之後，誰再進飛仙宗的山門，那麼就會突然人間蒸發，再也出不來，最後這件事鬧大了，引來了人演宗，那個飛仙宗的山門也被封印，此事又不了了之。」

  這修士說完，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他們尋思著，這也不恐怖啊。

  「我說，你這水平不怎麼樣啊，都不如凡人國度的說書先生，你要想讓人覺得恐怖起碼來點無頭屍體，詭異黑影，不祥人形之類吧？」

  「怎麼聽起來比魔道行事還溫和？」

  「是啊，魔道殺人，那可是動輒屠城滅族的，屍山血海，人頭滾滾。」

  其他修士也紛紛感慨。

  那個提及飛仙宗的修士頓時沉默下來。

  他幽幽出聲。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飛仙宗弟子」

  話音落下，沒等其他修士反應過來，他身體開始綻放出白色的仙光，升起仙樂道音，瞬間就籠罩住了整個茶樓，隔絕內外。

  茶樓的所有修士也瞬間被靜止不動。

  這位飛仙宗修士見狀嘆了口氣。

  現在這年頭，騙人都不好騙啊。

  正當他要把在場所有修士都吃個精光之際，突然間他眸光一瞥，心中一跳，發現了一個居然還能行動的修士。

  並且還在平靜的自顧著喝茶。

  他頓時暗道不妙，身形一閃。

  然後一閃過後，還在原地。

  他稍微張望了四周，頓時懵住了。

  自己不應該已經去到千里之外了嗎？

  很明顯了，他苦著臉，跑到這個，還在喝茶的修士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接就是一個磕頭，把地板都給磕爆了。

  「前輩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蘇寒喝下最後一杯茶水，神情平靜，看著這個修士，「說吧，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是人，不是妖，不是鬼。」

  他在這裡的只是分身，並不是本尊。

  本尊還在閉關突破中。

  不過即便如此，元嬰的境界和眼力還是能同步到分身身上的，並沒有什麼拖後腿的地方，自然能看出這個修士的特殊之處。

  肉體不像肉體，魂魄不像魂魄。

  似人又非人。

  這修士頓時一愣，神情平靜，木然出聲。

  「你識破了，我還以為偽裝的很好。」

  「你偽裝的很好，但還不夠。」

  蘇寒搖頭。

  「能識破我偽裝，你是元嬰？」

  「那你覺得呢？」

  「嗯，那倒不奇怪了，你殺了我吧。」

  「我還不會殺你，你有恃無恐，能復活？」

  蘇寒輕笑。

  「你既然知道這點，就該放我離開，不要惹上一個你殺不死的仇敵，否則到時候我會糾纏你千年萬年。」

  「哦？是嗎？其實我很喜歡看書，有一本書叫做天地妖怪通鑑，裡面就記載著幾個很有意思的妖怪，比如有個叫赤舌的，從人心中誕生，啃食人心中的妄念強大。」

  「你可能不是赤舌，但類型相似，對吧？」

  「否則你又何必傳播這飛仙宗怪事？」

  蘇寒微微一笑，看向這個修士。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是真的。」

  「假的，修仙界沒有飛仙宗。」

  他很確定中游修仙界中沒有飛仙宗，甚至聯繫過雲上天宮調查過。這也挺奇怪的，畢竟雖然飛仙宗這個名字很大，但中游修仙界也很大，有個飛仙宗也不足為奇。

  但就是沒有，硬是要說也挺奇怪的。

  「那不就更真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飛仙宗被抹除了，只是你們不知道？」

  修士幽幽出聲。

  「你若是沒有證據證明，我就當做不存在，否則我可以說我是降世真仙，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頂禮膜拜，說出實情，但你信嗎？」

  蘇寒輕輕一笑。

  「那我可以帶你去飛仙宗。」

  修士立刻出聲。

  「中游修仙界持續不斷的進行著異變，有些東西誕生了，有些東西消失了，有些東西被篡改了，有些東西被扭曲了。」

  「但是你們就是不知道，很恐怖吧。」

  修士微微一笑。

  「故弄玄虛，那好，我可以跟你走一趟。」

  蘇寒略微詫異，而後點頭。

  反正他在這裡的只是分身，就算真的掉入了什麼陷阱當中，對他本尊也沒有多大影響，況且分身也是元嬰境界，只要不是半步化神那種層次的力量出手，這也很難翻車。

  「那好，你跟我走吧。」

  修士詭異一笑，站起身來，為蘇寒帶路。

  二人走出茶樓，外面是熱鬧的大街，修士人來人往，但是這座茶樓還是被那白色仙光籠罩，依舊處於靜止狀態。

  並且相當詭異的是。

  外面的修士對這座茶樓視而不見。

  仿佛就像不存在一樣。

  「看到了嗎？感受到了嗎，有時候一些東西消失了，你們也是察覺不到的，天地異變正在進行，沒人能夠逃脫。」

  修士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了。

  「裝神弄鬼。」

  蘇寒不屑搖頭，大手一揮，籠罩住茶樓的白色仙光破碎，茶樓內的修士也瞬間恢復活動，上面的修士也注意到了這座茶樓。

  修士頓時一愣，臉色有些陰沉。

  良久，他擠出三個字。

  「好手段。」

  然後他也沒再說話，大踏步向前走去，蘇寒微微一笑也不以為然，緊跟而上，很快就離開了清風坊市，走到一個荒郊野外。

  然後就停了下來。

  「這裡就是飛仙宗，可連個墳包都沒有。」

  蘇寒環視了四周，詫異道。

  「飛仙宗不在這裡，我們來這只是為了脫離人氣的籠罩範圍，脫離穩定的天地區域，接下來你就該見到天地的真實面目了。」

  修士搖搖頭，自拍天靈蓋，暴斃而亡。

  然後，蘇寒便看到眼前的天地如水面般蕩漾變化，轉眼間便換了天地，周圍還是荒郊野嶺，但是景物卻無比模糊，並且變換不定。

  並且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山門。

  上面寫著飛仙宗三個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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