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許凌一籌莫展，對於尚未畢業的武校學生來說，兼職賺個千八百的不難，可數量級一旦上萬，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要是為了學習功法，找家裡要錢應該是不會被反對的，可父母的經濟壓力已經很大了，且不說能不能拿得出來這筆錢，就算真能，許凌也不願意開這個口。
想了想，在他認識的人里，最有錢的要數羅知行了，對他來說，十萬八萬應該就是毛毛雨，但總不能平白無故管別人要錢吧。
基於現有的經濟條件，許凌只好決定把學習功法的事情暫且擱置，反正畢業測試也不考這個，提升屬性才是最要緊的。
抬頭望望天，夕陽已經基本上看不見了，肚子不滿地咕嚕起來。
許凌打算先找個地方把晚飯解決了再回家，正想著，忽然感覺肩頭被人一拍。
「小伙子，你是武者？我剛才看到你在裡面打聽功法的事。」
許凌轉過身，看到是個穿T恤的男人，從面相上看約莫三十歲上下，眉頭一皺：「我不學功法，沒錢。」
「沒錢就對啦。」
那男人笑了笑，伸手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給你介紹個賺錢的路子。」
許凌有些意外，接過名片一看。
[張成路經理，方圓邊境開發有限公司。]
「邊境開發？」
張成路的笑容愈發殷切，兩撇小鬍子一抖一抖的：「對嘍，我們公司的主要業務是在國境外的未開發區域探索，開採溢魔晶。」
見許凌不為所動，他繼續說道：「我們公司正在創業階段，需要像你這樣的年輕武者，只要你現在加入了，那就是創業基石，以後期權分紅什麼都有，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指日可待啊！」
許凌樂了：「待遇怎麼樣？」
張成路眨眨眼，很少遇到這樣直截了當的人，他愣了片刻繼續說道：「呃，我們的薪酬待遇也是非常不錯的，你現在加入，經過幾個月的簡單培訓，後面只要達到績效考核，就能拿到這個數。」
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耶。
「兩千？」
「嘖，兩萬！」
「還有什麼福利？」
「本公司提供完全透明的上升渠道，實行扁平化管理，彈性工作制，同事間關係融洽，辦公環境優秀，怎麼樣，考慮考慮吧。」
許凌心裡已經有數了，呵呵一笑，指了指路邊的小飯館：「我很有興趣，咱們坐下聊？」
張成路滿臉喜色：「好好好，我來請。」
……
「嗝兒~」
許凌拍了拍肚皮，心滿意足，「誒，張經理，剛才說到哪了？」
「嗯？哦，我說這個溢魔晶啊，用途非常廣泛，利潤也很高，這利潤高了，公司效益就好嘛，效益好，咱們這些員工待遇就上去了，是不是這個理？」
許凌連連點頭：「說得對，不過我倒是有個顧慮啊。」
「什麼顧慮？」張成路一邊用牙籤在嘴裡鼓搗，一邊問道。
「張經理說了這麼多，都還沒問過我自身的情況呢，你就不怕我達不到貴公司的要求？」
「嗨，我們公司哪有什麼要求。」
酒足飯飽思路慢，姓張的一下子就說禿嚕嘴了，趕忙補救，「哦不，我的意思是說，公司本身就剛起步，員工年輕化一直都是我們的主張，共同成長共同進步嘛，對了，你是在武校上學對吧？」
許凌一愣，隨後想到，這人應該是看到自己用學生證出門的場景了。
「是。」
「那就沒問題了。」張成路暗自鬆了口氣，「武校的學生潛力是很大的嘛。」
「可是武校學生也有好有差呀張經理，你就不怕招到個連畢業都困難的？」
「那就對了，能畢業誰還上我們這來呀。」
張成路又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咳，我意思是……英雄不問出處，公司倡導人人平等的理念，不論好壞，只要來了就是家人。買單！」
為了打岔，他趕緊找來服務員，掃碼付了飯錢。
許凌差點沒憋住笑，等服務員走開以後說，「我想你是對武校的差生沒什麼概念，或者我這麼說，你對我的武力指數預期是多少？」
「呃……0.6總得有吧？」
有前面的鋪墊，張成路報了一個相對保守的數字。
「那你可太抬舉我了。」
許凌陰笑著搓了搓手：「我的武力指數是0.32，不信可以去一中打聽打聽，哦對了，我高三。」
看著對方理不直氣也壯的神情，張成路虛偽的笑意頓時僵住。
都高三了，武力指數才0.32也太過分了吧！
「這……其實，這個，小許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嘛，哎喲，突然想起今天我老婆生孩子，先走一步啊。」
許凌笑眯眯地揮手：「張經理慢走啊，我想好了給你打電話。」
「不用了不用了。」
對方如同見了鬼一樣落荒而逃。
「哼，真不是個好玩意。」
許凌站在返點門口，盯著張成路離去的方向。
邊境開發公司很常見，如果是正規企業，自有一套完善的制度體系，哪裡會像張成路這樣鬼鬼祟祟的在街上拉人。
他們這種小公司其實也不少，說它非法吧，倒不至於，的確是正常註冊登記的公司，但其運作模式往往並不合規，經常誘騙些不諳世事的年輕人，以武校差生和沒能順利畢業的結業生為主。
這類年輕人社會經驗少，好騙，而且具備一定的身體素質，對他們來說是最適在邊境干苦工的廉價勞動力。
正常套路是，將年輕人忽悠過去，以集中管理為由沒收身份證件，只要出了邊境，沒有這些東西就別想再入境，那時候就只能任公司拿捏，什麼薪酬待遇，晉升體系根本不可能兌現。
想跑？邊境外魔獸橫行，沒了公司武者的保護，憑這些連畢業都做不到的學生，更是痴人說夢。
許凌雖然對業務不太了解，但一開始就識破了對方沒安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他又不是什麼出名的人才，怎麼可能會有好公司求著他去入職。
張成路也並非沒經驗的愣頭青，主要是他完全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寸，遇上一個武校三年級，武力指數才0.32的鬼才。
正常的武校學生，三年級開學時的武力指數應該在0.6-1.2這個區間，經過一年練習，在高三畢業時讓武力指數跨過1.3這個關口，就能順利獲得畢業證書，如果達不到，就只能申請結業，含金量自然不同。
以許凌的表面武力指數，連方圓公司這樣的黑作坊都不想要。
不過事實上，今天在羅知行的不懈努力之下，許凌的實際武力指數已經達到了0.61，很快就能趕上普通差生的水平了。
他之所以願意花時間跟張成路扯犢子，不單單是為了蹭飯，真正的目的是打聽邊境開發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