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許凌。」
「乾淨又衛生嗷,只是多少帶點臭。」
「眼睛一閉直接悶,忍忍就過去了。」
不少人順著詭異的氣味找過來,發現了正在坩堝邊攪動粘稠液體的許凌,不相熟的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煮屎,但笑笑也就過去了。
可是高凡那幾個熟悉的,在聽說這東西跟他練得功法有關之後,均是幸災樂禍起來。
此時坩堝里的液體已經化成了暗紅色的糊狀物,因為高溫而不斷沸騰,導致其中的幾根沒完全融化的柱狀不明物體上下浮沉。
之所以能變成這種狀態,主要是因為那一瓶凝固的三階蛇類魔獸的血液。
它和想像中不一樣,在熬煮之後,沒有變成一塊一塊的,反而是化成了粘稠的糊糊,同時氣息也更加惡臭。
魔獸的肢體血肉往往都是這樣,死掉之後在幾天之內烹飪,食用起來除了更柴以外,和一般的獸肉也沒什麼區別,可一旦放久了,如果不風乾保存,就必定會散發出污穢的氣息。
風乾之後,那種難聞的氣味會稍微收斂,可一旦放入水中,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更不用說拿開水去煮,當然,經過研究,雖然臭點,倒也不是不能吃。
許凌感覺心裡很苦。
這東西喝下去之後,怕是人都沒了吧。
不一會,祝踏嵐也聞著味兒過來了。
許凌苦笑道:「老大,不在荒野上煮這玩意兒,是為了防止吸引到魔獸吧?味道也太刺激了。」
祝踏嵐用手捂在鼻子上,瓮聲瓮氣地說道:「不,一般來說,這種程度的氣味,尋常魔獸也不會想聞……」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否則的話只要找些魔獸來閹了熬湯,豈不是就能做成生化武器了。
祝踏嵐過去拿勺子攪了攪坩堝,說道:「差不多了,端下來。」
許凌依言照做,舀起了其中的些許精華,露出了造孽兮兮的眼神:「我,我真的要喝嗎?」
到了關鍵時刻,旁邊同樣捏著鼻子的夥伴們也不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祝踏嵐笑了笑:「練武嘛,總得付出的。」
許凌都快哭了,付出歸付出,流血流汗絕無二話,但是服用這種究極地獄料理也太折磨了吧。
雖然這樣想,但他很快穩住了心神,眼中露出了決絕的神色,舀了一大勺灌進杯子裡,端起來就要一飲而盡。
長痛不如短痛!
不過祝踏嵐最終攔住了他:「逗你玩兒的,練武也要得講人道主義啊,這東西,狗都不喝,怎麼滴也不能給你喝。」
許凌鬆了口氣,好歹是不用往嘴裡送,但旋即反應過來不對,狗不喝,我也不喝,怎麼說話呢?
這邊正思考著,祝踏嵐又說話了:「來,衣服脫了。」
?
許凌看了看周圍捂著鼻子的小夥伴:「不合適吧……」
祝踏嵐掃了鐵皮屋外的圍觀群眾一眼,哐的一聲把門關上了:「沒事兒,就剩咱倆了,脫吧。」
「感覺更不合適了……」
門外的林靈常年沒有表情的臉上浮起一抹酡紅:「他們在幹什麼?」
羅知行悶悶地說道:「在練武吧。」
「嘿嘿。」
林靈的嘴角微微翹起。
鐵皮屋子裡,許凌脫掉了上衣,露出了充滿力量感的身體。雖然他的體魄都是來自於系統加點,但也經歷過多次的行軍奔襲、戰鬥,哪怕不考慮額外獲得的屬性,身體素質也遠高於普通人。
若是肌肉還不夠,那分布其上的大小傷疤也足以說明,他已經不是個稚嫩的菜雞,而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當然這只是許凌一人,畢竟為了儘快將他培養出來,祝踏嵐經常性地給他分派額外的任務,其他同期的新人,經歷過的戰鬥就比他少得多了。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祝踏嵐此時拿起了一把細小的刷子,用刷頭蘸了蘸已經降下了些溫度的糊狀物,然後站到了許凌跟前。
「我讓你做的東西,被顧老兒稱為伐脈液,至純至陽,有極強的侵略性。我把它描繪在你的經脈上,等半個小時,讓它被身體完全吸收,屆時你再突破九玄勁的第三層,筋脈都會發生變化。」
許凌這才知道,看起來不太正經的惡臭糊糊,居然還是天泉顧氏的掌舵人親自研究出來的,想來是當初為了祝踏嵐練功才出手的,現在倒是便宜了自己。
要知道,顧氏在國內煉藥界的地位說一不二,他們當家老祖的手段,看似輕描淡寫,實際應當非常牛逼。
他忍不住問道:「大哥,我的經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變成最適合九玄勁的形狀。」
「……」
說話間,祝踏嵐已經開始用刷子蘸著換筋液在他身上塗畫,雖然看起來挺兒戲,但這其實是個細緻活,不僅需要手穩心穩,還需要對經脈分布極其了解,不能有絲毫差池。
時間慢慢過去,許凌的身上也被塗畫得滿是「紋身」,盤虬臥龍,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祝踏嵐出了口氣:「搞定了,你先隨便轉幾圈適應一下,等到經脈上傳來灼熱的感覺,就開始全力突破,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保證神智清醒,不要出差錯。」
「哈?還會神志不清嗎?」許凌莫名地感覺有點緊張。
祝踏嵐抱起坩堝,走到門口,輕笑道:「因為可能會有一點小疼,你得忍忍。」
嘭。
鐵門關了過來,插銷從外面被插上。
許凌這才知道那東西為什麼會設置在外面,是防止自己亂跑啊,那特麼的是得有多疼?
武者雖然身體強度很高,但不代表就不怕疼痛。
許凌有些忐忑地在地上的獸皮上坐下來,心想祝踏嵐還真是體貼,隨後開始緩慢運轉九玄勁。
……
關上門之後,見許凌沒出來,謝一郎開口問道:「長官,他人呢?」
祝踏嵐回答道:「要突破了,還得等一會,你們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在這裡呆著,我想他出來的時候會需要有人幫忙。」
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些不解。
祝踏嵐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走開,進入會議室之後,戰術組的中將楚小君抬頭看了他一眼:「許凌那邊開始了?」
「嗯,你怎麼知道?」
「嗨,當年你突破的時候不是也用過嘛,嘖,那玩意兒的氣味,聞過一次之後,畢生難忘。」
祝踏嵐輕哼了一聲:「真是委屈你了哦。現在他條件好多了,想當初,我可是第突破第七層的時候才用了伐脈液,這小子撿了現成的便宜。」
楚小君笑道:「你也不在旁邊看著,確定那小子能撐得住?」
「他可以的,若是這都忍不了的人,也別想著把九玄勁練到高層了。」
「那倒是。」
楚小君聳了聳肩,「不過能練這玩意兒的也就是你們兩個怪物了。」
……
由於祝踏嵐臨走前的那句話,鐵皮小屋外等待的幾人也跟著緊張起來,不知道待會會發生什麼。
但是過了快一個小時,他們就明白了。
「啊——」
一聲咆哮從屋內傳了出來。
嘭!
一枚掌印突兀地出現在小屋的鐵皮上。
羅知行臉色白了幾分:「怎麼辦啊?會不會出事。」
寧清霜也是滿臉擔憂,高凡和林靈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孟痴盤算著待會要帶多少好吃的來才能讓許凌緩過勁兒。
只有心臟無限大的謝一郎道破天機:「祝長官既然都把他關在裡面了,就說明已經預料了情況,瞎操什麼心。」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只是關心則亂,聽了之後也反應過來,只好揪著心開始等待。
鐵皮屋裡持續不斷地傳來痛呼和碰撞的聲響,慘絕人寰,男人聽了沉默,女人聽了流淚。
寧清霜的拳頭緊緊攥著拳頭,神色憂慮。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好久。
終於,一隻手從小屋內部砸開鐵皮,許凌虛弱的面容在被砸開的小洞上出現。
「勞駕,幫我開下門。」
高凡齜牙咧嘴地湊過去:「我看這個屋子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你直接撞出來吧。」
此時,鐵皮小屋已經被許凌從內部錘得不成樣子了,如果想的話,普通金屬根本困不住他這樣的武者。
許凌停了高凡的話,點了點頭,一個貼山靠就沖了出來。
此時他還是光著膀子,被雪原的寒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哆嗦。
武者更抗凍,但指的是不容易凍死,不是不怕冷。
寧清霜很自然地把身上罩著的獸皮斗篷給他搭了上去:「成功了?」
許凌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成功了,我的九玄勁突破第三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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