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必要的犧牲
避嫌？
雷修遠頓時愣住，沒想到孔成順會忽然說這樣的話。
雖然這場測試本質上其實是在檢測武館方是否給學徒服用了損傷根基的藥物，但檢測結果卻不只是和一家武館有關，根本就沒有道理讓他避嫌才對。
何況，現在宴席剛剛開始，就讓他出去，這算什麼？？
就連旁邊的黃景福、洪康以及田沖都沒想到這種情況。
孔成順怎麼像是忽然之間看雷修遠不順眼了？
難道是因為雷修遠剛才的那句話？
可那句話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怎麼回事？
「呵，開個玩笑，雷館主莫要當真。」孔成順忽然又開口了，他輕撫著長劍，笑道：「好了，我們開始吧，商量一下要如何測試周恆。」
雷修遠這才鬆了口氣，同時他也注意到孔成順似乎真的是非常在乎那把劍。
自己剛才說能跟著他是這把劍的福分，讓他不悅了？
可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雷修遠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將要商討的測試方案上。
這個測試方案，無論是對周恆還是對他，都十分的重要。
可他剛剛得了孔成順的冷眼，雖然有心詢問，卻也不敢第一個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
黃景福站起來向孔成順敬了杯酒，笑道：「孔公子，您對這次的測試規矩應該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吧。」
這話一出，雷修遠，洪康和田沖也都看了過去。
孔成順卻是並未立刻表明態度，他自顧自地喝了杯酒，笑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雷修遠眼睛一亮，正要開口。
可卻被黃景福搶先道：「老朽痴長几歲，見的事情多一些，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的確已經有了一個方案，公子可願聽一聽？」
「講。」孔成順淡淡道。
「多謝公子信任。」黃景福笑道：「我是這樣想的，既然只是測試比武，那自然不必真正斗出高下，畢竟那周恆肯定不是公子您的對手。
「我的想法是周恆進行攻擊，公子您進行躲閃或者招架，看周恆能夠在他力竭之前，讓您招架幾次，以此來測試他的根基是否穩固，是否服用了會損傷根基的藥物。」
招架意味著來不及躲閃，一個九品武者的攻擊能讓八品武者來不及躲閃，並不容易。
正常來講，一個普通的九品武者，能在力竭之前讓八品武者招架兩三次，就已經算是體力渾厚，速度迅捷了。
若是根基受損，那測試的結果必定會弱於同品階的武者，一試就能試出來。
雷修遠聽了這個方案，仔細一想似乎還不錯，可這個黃景福真就這樣好心？
他有些不相信。
畢竟，布武總司田沖，同昌武館的黃景福，長盛武館的洪康，三人明顯早就已經勾結在了一起，想要共同在這次長興派外門弟子的選拔中牟利。
怎麼可能給出這么正常的方案？
難道是還有後文？
「嗯，不錯的想法。」孔成順點了點頭，道：「還有呢？」
「公子您應該知道，這周恆擅長刀法。」黃景福一副認真的表情，道：「若是以他最擅長的武功來進行測試，就可能造成一些問題。
「他可以依靠自己對刀法的熟練，調整自己運勁的技巧，在測試的時候節省體力和勁力的消耗，從而推遲力竭的到來，這樣的話就未必能達到測試的目的了。」
「沒錯。」洪康也在一旁附和道：「我也覺得應該禁止他用刀來參加。」
雷修遠一聽頓時就氣炸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不行！」他直接開口，道：「周恆習武不過兩年，招式方面只有刀法圓滿，若不讓用刀法，他連九品武者都算不上，這還怎麼測試？」
「哎，雷館主莫急。」田沖擺手打了個圓場，笑道：「其實測試的只是根基，招式也並沒有那麼重要，更何況黃館主也只是提議，最後還是要由孔公子來決定。」
「的確不能用刀。」孔成順點頭道：「我聽說周恆還學會了神威十八式，那測試時就不用兵器了，純以手腳功夫。
「畢竟刀劍無眼，若是我招架的時候傷了他反倒不好。」
手腳功夫？
雷修遠愣住，洪康和田沖也面面相覷。
從沒聽說過孔成順擅長手腳功夫啊，他不是一直都是以劍法成名的嗎？
「怎麼，你們還有什麼異議？」孔成順環顧眾人。
「沒，沒了。」雷修遠搖頭。
他知道，這可能是現在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而且周恆神威十八式練得也很不錯，未必沒有通過測試的可能。
洪康和田沖有些猶豫，尤其是在看到雷修遠也答應之後，他們心裡就有點慌了。
難道周恆的手腳功夫也不錯？
那不會翻車了吧。
「我也沒有異議。」就在這個時候，黃景福開口了。
這頓時就給洪康和田沖吃了一顆定心丸。
兩人也都連忙表示了贊同。
接下來就是商量周恆能讓孔成順招架多少下算通過。
觥籌交錯間，事情就這樣慢慢敲定。
只要周恆在力竭之前，能讓孔成順招架超過三次，就算通過測試。
……
待到宴席結束。
雷修遠離開，孔成順被送去提前訂好的酒樓。
這裡就只剩下了黃景福、洪康和田沖三人。
「黃老哥，怎麼回事兒，這個穩不穩啊？」洪康焦急地詢問，「孔成順的拳腳功夫怎麼樣？？」
「就是啊，老館主，怎麼回事？」田沖也有些著急，道：「有道是『掌是無形刀』，這周恆刀法圓滿，神威十八式的成就恐怕也不會太差吧。
「萬一孔成順真的招架了周恆三次，那咱們可不就完犢子了嗎？」
「放心吧。」黃景福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道：「世人都以為孔成順最擅長劍法，可我卻從長興派的一些弟子那裡得知了真實情況。
「相比起劍法，孔成順更加擅長拳法和身法，他提這個方案，明顯是鐵了心不想招收周恆了，可憐那雷修遠，居然還以為這是個不錯的結果，哈哈哈。」
「原來如此！」洪康眼睛發亮，只覺堆積如山的銀兩已經快要送到自己面前，笑道：「這位孔公子還真是大好人啊，居然這麼配合。」
「可孔成順為什麼不想招收周恆？」田沖卻是有些疑惑，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難道說劉松山要爭掌門之位了？」
劉松山就是長興派的執法長老，孔成順的師父，六品高手。
「難道還會有其他可能嗎？」黃景福輕笑道：「長興派的老掌門的壽元將盡，至多三五十年就要坐化，劉松山自然要有所籌謀。
「一方面避免新生代出現資質奇高的天才，攪亂局面，一方面也要拉攏門內各方弟子，取得一定數量的支持。」
「難怪老哥之前著重說同昌武館給長興派松輸送了不少弟子，原來用處在這裡！」洪康撫掌笑道：「劉松山必定要拉攏老哥你啊！這事兒成了，哈哈哈！」
「老館主深謀遠慮啊，果真一切都在您預料之中。」田沖也是無比的佩服。
「嘿，若非那老掌門迂腐不化，卡死了各種的規矩，我哪用這麼麻煩？」黃景福撫了撫自己的鬍子，笑道：「就是可憐那周恆，一無所知，就要被犧牲掉了。」
「看老哥這話說的，這不是很正常嗎？」洪康嘿嘿笑道：「一個出身山村的泥腿子而已，沒背景，沒出身，不就是上好的犧牲品嗎？」
「怪就只怪他運氣不好。」田沖也笑道：「這是必要的犧牲。」
……
隆興武館，獨立練功房內。
周恆依舊是在修煉六路折梅手，這門七品武功極為高深，奧妙無窮，讓他越練越感到心驚。
只是七品武功就已經這般厲害，那秘六品、宗五品、絕四品……乃至神一品的無上神功，又該會多麼的強大！
砰砰！
就在周恆暢想未來光景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他打開門，卻見於鶴站在外面。
「周恆，你這一天天的就知道練功，連有人從平州郡城回來了都不知道啊。」於鶴已經康復，今天剛剛回到武館練功。
「平州郡城？」周恆聞言疑惑，一時間都沒想起來自己認識平州郡城的誰。
「得嘞，你這下半輩子真就只能跟你的雙手過了。」於鶴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門口方向，道：「人家都在對門的早餐攤等了你好幾天了。
「每天都準備好包子等你，可你這些天一直都沒過去。」
「啊？」周恆愕然看向武館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