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九品
記憶結晶是一塊紫色的晶石。
與先前周恆抽到的那些東西一樣，存在於他的腦海當中。
只念頭一動，便可以喚出。
將房門關好之後。
周恆開始閱讀其中的信息。
隨即，一幕幕光影畫面在他的面前飛過，同時包含聲音文字等各種各樣的信息。
由於這只是封幽的部分記憶，因此信息呈現的形式有些斷斷續續，並不連貫。
周恆直到把這塊記憶結晶里蘊含的大部分信息看完，才勉強整理出來一些清晰的脈絡，可以把雜亂斷續的信息串聯起來。
幸運的是，這部分記憶中的確包含一些關於鬼物的信息。
這個世界的鬼物，並非如周恆先前所想的那樣是由人死了之後的靈魂或者說魂魄誕生的，最初它們是在自然陰濁之氣里誕生出來的「陰靈」。
基於陰陽自然聚合的定律，這種陰靈會天然的渴望吸收陽氣，吞噬陽氣。
這是本能。
永遠都不會消退。
當它們徹底吞噬了第一個活人之後就會擁有屬於自己的靈智與思想，成為一個真正的鬼物，會擁有各不相同的特殊能力，會獲得幾乎不死不滅的特質。
不過一般而言，「陰靈」狀態的鬼物，是無法直接干涉現實的，必須要附在人的身上，通過身體去來發揮自己的能力。
而下三品的鬼物，想要附體活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必須要先引出人心底陰暗面的漏洞，才能趁虛而入，初步獲得這副身體的些許控制權。
這個時候「宿主」與「鬼物」的意識是並存的，鬼物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會受到限制。
若想要進一步掌控這幅身體，就必須完成宿主的心愿。
而這個心愿是以鬼物附體時引起的心靈漏洞為基礎的。
隨著心愿的一步步完成，鬼物將進一步壓制宿主的意志，漸漸掌控這副身體，從而發揮出更完全更強大的力量。
在這個過程中，宿主的精神意志可能會反撲，導致整個身體的精神狀態失控，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來。
等到這隻鬼物最終徹底吞噬掉原宿主的意志，便是完成了奪舍，真正的掌控這副身體，可以完整地發揮出鬼物自身所擁有的各種能力。
附體、掌控、奪舍！
這是鬼物掌控一副身體的全過程，完成這一切之後，就可以繼續追尋陽氣，吞噬陽氣，強大自身。
而在徹底完成奪舍之前，雖然鬼物依舊可以吞噬陽氣，但卻會有一些損耗，並不能完全吸收消化。
周恆閱讀記憶結晶到這個部分的時候，不禁想到了自己遇到過的兩個鬼物。
一個是附身在陳含玉身上的俞殤，一個是附身在錢掌柜身上的封幽。
前者曾說過自己滿足了陳含玉想要獲得絕世容貌，讓天下男人都傾慕於她的心愿，這恰好契合了鬼物的特點。
後者同樣也是如此。
由於記憶殘缺，他對封幽附身錢掌柜時的具體情況了解得並不完整。
不過也可以做出一些猜測。
封幽附身時利用的恐怕就是錢掌柜心裡的不甘和怨憤。
然後通過完成錢掌柜想要對於鶴，對趙元，乃至對柳長生進行報復的心愿，從而逐漸掌控這副身體。
「最初以鬼氣侵染於鶴時，封幽應該還只是初步附體，所以只能悄悄地用鬼氣侵染。」周恆心裡思索起來，暗道：
「在完成了對於鶴的報復之後，它應該就初步踏入了『掌控』層次，可以發揮更強的力量以及特殊能力，然後殺死了趙元，進一步完成掌控。
「那它最後莫名其妙地去襲擊柳長生的舉動也可以理解了，這並非只是單純的作亂，而是為了完成錢掌柜的心愿，徹底完成奪舍。」
周恆終於把之前封幽那看似有些迷惑的行為理順了不少。
這都是因為它要進一步完成對錢掌柜身體的掌控，為了可以發揮更多更完全的力量。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過，按理說錢掌柜對我的恨意應該也比較濃才對，為什麼封幽沒有先對我動手？」周恆心裡有些疑惑，猜測這可能是因為封幽想把他這道「美餐」留到最後吃。
畢竟，在徹底完成奪舍之前，封幽無法完全吸收消化他的陽氣。
至於讓趙元臨死前寫下「殺人者周恆」這行字，把周恆牽扯進來，恐怕是因為封幽當時遭遇了錢掌柜的精神反噬，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然的話封幽完全可以偷偷摸摸地完成心愿，低調發育，逐漸變強，最後一波血賺，抽身而退，遠走高飛。
當然，從程絳簡來的這麼快這一點看，吳宗山這個府主也不是吃素的，多半從一開始就在懷疑錢掌柜了。
就算封幽真的想低調發育，最後也未必真能得逞。
另外，周恆在封幽掉落的這部分記憶里，還了解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
為什麼周天巡界司和各大勢力要隱瞞鬼物的存在？
因為，世間知道鬼物存在的人越多，知道的信息越詳細，鬼物就越容易誕生出來。
也即是說：知道鬼物相關信息的人越多，鬼物的數量就會越多！
而世間三品以下能殺鬼物的只有周天巡界司的人。
且周天巡界司的人手也非常的少，哪怕是現在都有許多地方難以顧及到。
若是鬼物的數量再進一步增多，那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劫。
正因如此，才會有這種竭力隱瞞鬼物信息，乃至鬼物存在的事情發生。
其實，理論上來說，個別的幾個人知曉鬼物的存在，甚至知道了鬼物的詳細信息也無傷大雅。
可是，人總有傳播「獨家信息」的欲望，往往某件事情一個人知道了，就意味著十個，上百個甚至更多的人也知道了。
一傳十，十傳百！
這樣傳播開來，後果終將不堪設想。
直接在源頭上掐斷傳播源，儘量不讓傳播源誕生，這雖然是最笨拙的辦法，卻也是最為有效的辦法。
不過，各州郡的太守，各地方的府主，以及其他需要輔助周天巡界司追殺鬼物的勢力和人員，他們知曉鬼物信息是必須的，
這個無法避免。
只是，既然知道鬼物信息的人愈多，鬼物就越容易滋生出來，為什麼鬼物們卻又不刻意去宣揚這些信息？
周恆的心裡產生了一個疑問。
可惜封幽掉落的這部分記憶里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解釋。
「鬼物……邪物……」周恆心底無聲自語。
現在他已經理解為什麼無論是程絳簡，還是吳宗山，對待鬼物都是無比的謹慎了。
這個世界，似乎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平靜，這麼祥和。
武道一品，可稱「神一品」，謂之「神聖」。
世間神聖不止一位。
可即便如此，卻依然未能徹底杜絕鬼物的滋生。
而對邪物，他還一無所知。
……
吳宗山不愧是一府主管。
趙元身死這件事情，沒過兩天他就給擺平了。
錢掌柜順理成章地坐實了殺人兇手的罪名。
還了周恆一個清白。
事情的真相被徹徹底底的掩埋。
於是，在家裡窩了兩天之後，周恆終於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隆興武館。
畢竟，他可是交了學費的。
最近這些天總是請假，可真是心疼死他了。
而且，總在野外練武也不是個辦法，武館裡的練武大廳不香嗎？
「您正在努力修煉武功《神威十八式》【九品】，熟練度+5。」
……
「您持續修煉武功《神威十八式》【九品】，觸發『天道酬勤』，熟練度+30。」
……
由於周恆還沒來得及把自己已經九品的消息告訴林教習，武館自然沒給他做後續的安排，所以他現在只能先修煉以前自己學的幾門九品武功。
獨孤九劍那些也不適合在武館練習。
雖然神威十八式他已經修煉到了圓滿的層次，福袋獎勵也已經到手，但作為一個強迫症，總有一種熟練度刷到上限才算完美的心態。
哪怕就只是這樣一點點的看著熟練度上漲，對周恆來說都是一種快樂，一種爽感。
安安穩穩地練武，逐漸變強，這才是正常生活啊！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不會有鬼物之類的詭異東西出現就好了。
這就是周恆現在的心態。
「嘿！你小子總算是回來了！」林蒼走了過來，他看到周恆正在認真練武，終於是鬆了口氣。
那天周恆被孟行從武館裡帶走，他可是好一陣擔心，甚至還特地去找了老館主，想要讓老館主出面說說情。
可還沒等老館主出馬，府城衙門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已經找到了真兇，周恆只是被人嫁禍，是清白的。
這讓林蒼安心了許多，可這兩天一直沒有真正塵埃落定，周恆也沒有來武館，他終究是有些擔憂。
現在「眼見為真」，他這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林師傅。」周恆停手問好。
「嗯，幾天不見，功夫紮實了不少嘛。」林蒼感覺幾天沒見，自己應該先表揚一下，而且他剛才看到也周恆練功的情況，的確很紮實。
「略有進步。」周承微笑道，同時在考慮要不要現在把自己晉升九品的事情說出來。
「嘶，小子很自信嘛！」林蒼忽然又覺得這剛見面就只是表揚的話，可能會讓周恆自滿，於是又道：「來，小周，咱們再過兩手，讓我看看你距離九品還有多遠。」
「啊？」周恆聞言不禁撓了撓頭，笑道：「這個，我距離九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