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所謂上古秘術
這一日，天氣晴朗。
在周恆租住的那座小院裡，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正在一招一式地練習一些看起來頗為奇怪的姿勢。
這兩個小孩兒都是看起來五六歲的模樣，俊秀可愛，像是瓷娃娃一樣，模樣還有七八分相似，應是一對龍鳳胎。
他們在練習這些古怪姿勢的時候，小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認真，沒有絲毫的放鬆。
周恆就站在一邊，看著兩人練功，輕輕頜首，心裡頗為滿意。
這兩個小孩兒一個叫姜先出，一個叫姜後來，前者是哥哥，後者是妹妹。
是他前幾天在醫館治病的時候發現的。
當時這兩個孩子都感染了嚴重的風寒，鄉村大夫束手無策，父母焦急萬分，只好來到鎮上，跪求周恆醫治。
而周恆則只是略施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十分輕鬆地就把兩個孩子給治好了。
兩個孩子的父母激動萬分，特意上門來拜訪，帶著這兩個孩子一起向周恆磕頭謝恩，並稱周恆是兩個孩子的再生父母。
周恆也正巧在研究《長生訣》改進方面又取得了一些收穫，於是心思一動，便順勢將這連個孩子收做了學徒。
對兩個孩子父母的解釋是要兩個孩子跟著他學醫術。
畢竟，要說什麼武功之類的東西，這兩個孩子耕了一輩子田的父母估計也聽不懂。
醫術則不同。
在這個世界，郎中大夫都是非常受人尊重的，地位和收入都不低，還有機會結交各種顯貴，甚至都有可能和高高在上的仙師建立聯繫。
而且，周恆這些天裡藥到病除，包治百病的名聲已經傳揚開來，有了不小的名氣，值得信賴。
於是他這一開口，兩個孩子的父母立刻滿口答應。
收下姜先出和姜後來做弟子後，周恆就開始著手教授這兩個孩子長生訣的修煉之法，以他現在的研究進度，已經足以讓這兩個小傢伙兒修煉出一縷先天真氣。
雖然這一縷先天真氣還什麼都做不了，至多只能用來溫養身體，強健體魄，但只要等周恆得到觀想圖，真正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之後，就能進一步推演《長生訣》在這個世界的修煉道路。
當然，醫術周恆也是一直有教授的，甚至連《長生訣》都被他說成了是一種特殊的醫術。
免得這兩個小傢伙的父母問起來，覺得自己在騙人。
就在姜先出和姜後來在院子裡練功的時候，輕緩的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兩個孩子下意識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疑惑地看向門外。
「先去後院吃點果子吧。」周恆向兩個孩子道。
這小院是二進的，有一個不大的後院，裡面栽種著兩棵果樹，姜先出和姜後來這兄妹倆眼饞了許久。
「好誒！謝謝老師！」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十分開心，蹦蹦跳跳地去了後院。
待這兩個孩子離開了前院。
韓林和魏廣的傀儡就從屋內走出，站到了周恆的身邊，隨後，周恆起身，讓傀儡韓林坐下，自己則站在一旁。
「進來吧，門沒鎖。」傀儡韓林被周恆操縱著說道。
吱呀。
小院的木門被推開，走進來一老一少兩人，正是於江河與於水流。
於江河走在前面，看到韓林身後站立的兩「人」，尤其是神情木訥，死氣沉沉的魏廣，不由心中一凜，拱手道：「十年未見，韓道友的傀儡術已然出神入化了啊。」
他看得出魏廣已經被煉成的傀儡，這就意味著韓林的傀儡術已經達到了控制日游境修士的層次，足以威脅到他。
至於魏廣身邊的另外一個傀儡，應該就是那個自稱「周微」的遊方郎中。
不，這個身份恐怕也是假的，只是用來應付俗世凡人的一面罷了。
可是，韓林何時有了這樣高明的心思？
他在古戰場一行究竟經歷過什麼？
還是說他已經觀想了大威天龍菩薩寶相？開啟了大智慧？
於江河心裡疑竇叢生。
「大全宗的弟子於流水，見過韓道友。」於水流也收起了原本的輕蔑之情，這個韓林給他一種十分清晰的危機感。
這也就意味著對方真的有殺死他的能力。
「有什麼事嗎？」周恆操縱著韓林看向於江河，他看得出來這個看起來年歲已久的老人才是主事者。
「聽聞韓道友在古戰場裡得到了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於江河微笑道。
「怎麼，你也是來搶奪的？」周恆操縱著韓林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兇悍的殺意。
可他的心裡卻是有些疑惑，怎麼這人說「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是韓林從什麼古戰場得來的？
這和先前從魏廣的記憶碎片中得到的信息截然不同。
怎麼回事？
「不不不，道友誤會了，我們絕無此意。」於江河連連搖頭，被韓林的目光看的心悸，暗道：「這廝好大的殺性，傳聞大威天龍菩薩聚集龍象之力於一身，威猛剛強，難道還會提升人的殺性？」
他卻不知，韓林的殺意其實都是周恆刻意表現出來的。
周恆的神魂本質甚至強過此界真形境大真人，自然會讓他感覺到心悸。
「那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周恆操縱韓林收斂了殺機，轉而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我想與道友做個交易。」於江河沉聲道：「只要道友借『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讓我一觀，我願將我宗秘典『三山寶相圖』奉上。」
「師尊！」於流水聞言大驚，他沒有想到於江河說的交易居然會是這個。
三山寶相圖是大全宗秘傳觀想法，絕不容許泄露宗外。
若是這交易被透露出去，在場的這三人都難逃大全宗的追殺！
師尊到底在想什麼？
「有意思。」周恆卻是操縱著韓林，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算什麼？空手套取我的寶相圖？」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所謂的「三山寶相圖」究竟是什麼層次的觀想法，但裝模作樣提高自己這邊的「身價」，總是沒錯的。
而且「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直指天心境，只比這個世界的至強的「道神境」低一個層次，想來這「三山寶相圖」應當不會比這高級。
「哈哈，道友說笑了。」於江河似乎對韓林的反應並不意外，沉聲道：「我是誠心實意的，只要道友借『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讓我一觀，我不僅會奉上『三山寶相圖』，今後百年，願為道友馬前卒。」
「師尊，您這是……萬萬不可啊！」於流水徹底驚呆了。
自己師父這是想要作什麼，居然要做這韓林的馬前卒，這意思就是要做僕從啊！
何至於此？
「流水，你不必驚訝，也不必勸我。」於江河輕輕搖頭，嘆息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啊。」
「原來如此。」周恆明白了，操縱著韓林道：「雖然道友如此誠心，但我還是不能把『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給你觀看。」
不是不給，是我也沒有啊！
「好，我明白了。」於江河點了點頭，臉色一下子灰白了許多，有些羨慕的看著韓林，「其實，我是動過心思直接在道友手裡搶奪寶相圖的，可在親眼見到道友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恭喜道友，已近真形。」
在於江河看來，方才「韓林」目光中所蘊含的強大精神力量，已經超過了正常日游境的層次，哪怕還不是真形，也已經不遠了。
「你做出的明智的選擇。」周恆微笑道：「不然的話，我身邊的傀儡就要再添兩個了。」
「那我們師徒二人就先告辭了，不打擾道友清靜。」於江河整個人都像是又老了幾歲。
他此來，求的其實並不是「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而是一個延長壽命的希望。
千古艱難唯一死，人人皆想長生。
「道友卻是不必灰心。」周恆忽然開口。
「道友何意？」於江河聞言眼睛一亮，頓時激動起來。
「莫要誤會，不是讓你看寶相圖。」周恆微笑道：「我這裡有一法，或許能助你感應天地法理，更進一步，凝聚真形。」
「當真？！」於江河仿佛整個人都煥發了神采，急急忙忙湊到了韓林的面前，身軀都有些發抖。
「尚在嘗試階段。」周恆輕輕搖頭，道：「且此法不同於觀想法，屬於另闢道路，前途未卜。」
他所說的自然就是改進《長生訣》的修煉之法。
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周恆已經對《長生訣》在這個世界的修煉方式有了不小的進展。
雖然還缺少觀想法作為引線，先天真氣尚無法調動天地偉力，但已經能完成內外交感，可以直接感應外天地的自然法理。
而日游境到真形境最難的就是通過感悟自然法理，從而悟得寶相圖的真意，進而凝成真形。
可是在真形境界之前，這個世界的修士對天地自然法理的感悟只能通過不斷的觀想，或是參照現實中就有多實物，無法進行直接的感知。
如此一來，對於長久卡在日游境，欠缺直接感應天地自然法理之能到修士來說，改良版的長生訣說不定真能成為救命稻草。
當然，這一切都要等真正實驗之後才能夠證實，現在周恆還只是假設與推論的階段。
於江河毫無疑問就是一個很好的實驗樣本。
若是他真能因此突破到真形境界，那是否算是在觀想法之外另開了一條修行路？
有沒有可能引起天地規則的正反饋，獲取功德？
周恆的心裡有點小激動。
而此時，於江河則是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在韓林拒絕讓他看「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之後，他本已經絕望，缺沒想到對方又給了他一個新的希望。
可是，這觀想法之外另開一道，另闢蹊徑踏入真形，怎麼聽都像是在忽悠人啊。
這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他韓林區區一介散修，在得到「大威天龍菩薩寶相圖」之前還只是御物層次，憑什麼能研究出這樣驚天動地的法門來。
等等，難道他在西南古戰場裡並不只是得到了觀想圖，還得到了一些上古秘法？！
上古末年那場大戰毀滅了太多大宗門和頂尖傳承，說不定那時真有能讓人快速突破到真形境界的方法！
念及此處，於江河頓時激動萬分，又思忖片刻，道：「還請道友傳我秘法！」
這時周恆卻是不在言語，只操縱著韓林坐在那裡，面帶微笑。
於江河微微一愣，隨即道：「是我忘了法不可輕傳的道理，三山寶相圖，還請道友一觀。」
說著，他便從袖中取出一副青色畫卷，雙手捧著送到韓林的面前。
於流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師父怎麼如此輕易就把三山寶相圖叫出去了？
周恆操縱韓林收下畫卷，略微觀看便覺心有所悟，於是先將畫卷收起，開始教授於江河《長生訣》的入門姿勢。
這個過程並未避諱於流水，因為周恆本就不在意《長生訣》是否外傳，甚至巴不得此法能傳遍天下。
於江河一招一式得演練，越練他的眼睛越練亮。
作為一個在日游境巔峰卡了二十年的人，他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對外界天地的感知在加強，長久以來的桎梏在鬆動。
這才剛開始修煉啊，上古秘法果然神奇！
而在教授長生訣的同時，周恆裝作韓林的傀儡在後面站著，實際上卻是已經開始觀想「三山寶相圖」。
這是一部直指顯聖境界的寶典，入門並不容易，正常來講，光是凝心、定神就要花費不少功夫。
可對於周恆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他的神魂本質極高，剛開始觀想，境界京開始飛漲。
在幽暗深邃的精神世界裡，三座仙山憑空凝聚，巍峨瑰麗，仙霧繚繞。
這三座仙山仿佛駕起了一條連接在周恆與外天地之間的橋樑，讓他得以用神魂之力或者先天真氣調動天地威力。
先前所無法術法，以及部分道法和武功，現在都可以實戰了。
就在周恆心裡歡喜無比的時候，忽然靈感一動，不由得浮現想起了先前試圖觀想卻一無所獲的「太上騎牛圖」。
與此同時，清香鎮外的高空雲層之上，正有一道流光飛來。
殺氣騰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