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被堵上門了?
不會是當地的特事局人員,或者類似組織的人員吧?
來得這麼快?
沈樂和老游對望一眼,飛快撲上去,把畫卷輕柔而迅速地捲起,塞進畫筒里。
老游撲扇翅膀,迅速變成游隼,左顧右盼,飛到旁邊的柜子上站好。一道灰光掠過,整個鳥呈現僵硬化,假裝自己是房間裡的擺件-」
房間裡安靜下來。沈樂快速環顧一圈,確定沒有什麼破綻,才快步去開門。門一開,整個人就愣了一下:
不是,什麼情況?
過來敲門的不是酒店工作人員,不是穿著行動制服、幹練魁梧的警察或者類似人員,甚至不是任何一個看上去很能打的人。
相反,門口站著的這位,笑眯眯,胖墩墩,身穿一件長及腳踝的黑色長袍。
除了胸前巴掌大的十字架,就是領口正中的白色方塊,在黑領子當中白得耀眼.···
是個神父----或者牧師?法國應該是天主教的地盤,天主教是怎麼稱呼神職人員來著?
沈樂飛快地在他背過的《宗教史》里搜索了一下,確定應該是叫神父。
對方已經微笑起來,向他伸出手去:
「倪號22
「你好你好,nicetomeetyou.」沈樂趕緊伸手回握。一邊握手,一邊為難:
法語我也不懂啊!這位神父先生,英文怎麼樣?能湊合聽嗎?用英文是不是不太禮貌?還是應該把翻譯器拿出來?
他還在糾結,對方已經不再為難自己,笑著掏出了手機。點幾點,對準手機說了一長串法語,立刻有流暢的中文從手機里傳出來:
「沈先生您好,我是巴黎總教區的米歇爾·德·坎貝爾神父。很高興見到您,我代表教區歡迎您入境,希望您在我國愉快遊覽一-」
德!
德·坎貝爾!
坎貝爾好像是法國某個大貴族的姓氏,前面加上「德」這個中間名,更是毫無疑問,肯定是貴族出身。
這位神父,能力什麼的且不論,背景大概十分深厚?
他臉上掛著熱情的微笑,一個呼吸,瞬間開了靈性視覺。
屬於另一個範疇的視野里,這位神父胸前的十字架、身上的長袍,放在腳邊的手提包,之前隱在袖口裡的念珠,都跳躍著湛湛的靈光。
當然,靈光最盛的,還是神父本人。
僅僅是站在那裡,他整個人身上的靈性氣息,比小玉、小紫她們都強。
要論修為,估計和沈樂在畫卷打開的那個秘境裡見到的,那些各門各派打發過來的,扛事兒的領頭人,也差不多了···
所以,這位神父,是代表當地特事局來的?
又或者,當地本來就沒啥特事局,就是教會代行其事的?
其實想想也有道理,如果說這裡有什麼組織掌握超凡力量,最可能的,
就是教會了··
沈樂大腦飛快轉了七八圈,終於大概理順了神父、教區和歡迎入境之間的關係。
他轉身向內一引,邀請神父進屋落座。神父彎腰拎起手提包,緩緩往前走,路過佛像邊上,若有意若無意地靠近了一步「哎!別!!!」
一圈銀光若有若無,悄然騰起。沈樂一身冷汗,趕緊伸手把銀光擋住。
神父不著痕跡退開半步,腳下差點兒一軟:
我去!
電網!
那是一層電網!
那是主的權能,是主懲罰罪人的權柄!
隔著半步遠,他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再上去一步直接被電死最可怕的是,那位沈先生伸手過去的時候,銀色光網柔順地向內凹了一凹,避開他的手掌—··—·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而且,那位沈先生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屬於「力量」的特質-—-—·
沈樂把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只當沒有看見。他邀請神父落座,也飛快打開了翻譯軟體:
「神父您好。我這次以私人身份入境,一是來遊玩,二是有點私事要辦我無意觸犯當地的法律,也無意使用超凡力量,做一些有害於組織、有害於個人的事情,請您放心!」
「啊,當然,當然。」神父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他打開手提包,取出一張請柬:
「我們得到的消息,您是B大文物修復專業的畢業生,古建築修複方向?貴國的文物修復人員,在聖母院的修複方面,給了我們許多幫助—一這個消息沈樂倒是知道的。事實上,他非常遺憾,自己沒有被選中去法國。
但是沒辦法,這個項目,是兵馬俑、秦始皇陵那邊的團隊搞的,輪不到他們學校的師生插手。
那群專家,甚至還聯合開展了巴黎聖母院火燒木材及秦始皇帝陵火燒木材遺蹟(木炭)保護修復以及價值認知研究-—-」·
就可惜阿房宮遺址沒有保存到現在,否則的話,阿房宮對巴黎聖母院,
火燒木材堆火燒木材,那才是鑼對鑼,鼓對鼓呢!
聽到這句話,沈樂眼晴立刻就亮了。坎貝爾神父見從這個點切入有效,
笑容越發親切:
「最近修復工作已經驗收完畢,我們正在做最後的裝潢,打算在12月進行聖壇祝聖儀式,以及重開後的第一場彌撒。沈先生——-」
沈樂不等他說完就已經遺憾搖頭。
申根簽證只有28天,他留不到那時候,而且,為了巴黎聖母院的重開彌撒,千里迢迢再跑來一趟,他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一一他又不是教徒。
坎貝爾神父顯然早有準備,悠悠道:
「現在聖母院還沒有對公眾開放,但是,為了感謝中國團隊給予我們的幫助,沈先生如果想來參觀,我們非常歡迎。
甚至,如果您想看看整個修復過程,包括修復當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只要事先預約,我們可以找到人為您講解。」
沈樂只聽了一半,身體就開始前傾,前傾,恨不得連著沙發一起往前蹭。
作為一個古建築修複方面的研究生,他完全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邀請!
哪怕把時間都耗在巴黎聖母院,他這次出來也值了!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詢問:
「我什麼時候能去參觀?我能去幾天?」
「您感興趣的話,現在去也可以。」坎貝爾神父笑得滿臉皺紋舒展。
太好了,他們發現有異常靈力波動,聯繫中方特事局的時候,還擔心來的是個沒有報備、擅自入境、帶著惡意又非常能打的傢伙。
雖然從特事局得到消息,這位就是個文物修復工作者,過去的行為方式,也非常遵紀守法。他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趕緊派人來看能把他忽悠住,整個入境期間都待在聖母院參觀,不要動別的心思,那就太好了!
至不濟,他去別的地方的話,教會能派人跟隨,貼身陪伴,緊迫盯人,
那也是極好的。
中國人,哪怕是特別遵紀守法的中國人,誰知道他們來到這裡以後,會不會想從羅浮宮「請」幾件文物回家·—
沈樂微微沉吟了一下,在「甩掉特事局人員干自己的活兒」,和「索性讓他們幫忙」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他淡定往後一仰,指了指邊上的佛像:
「不瞞您說,我這次過來,是想要為我修復的這尊佛像,找到它的佛頭。目前已經有了點線索,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坎貝爾神父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糟糕了,怕什麼來什麼,文物修復者找尋本國文物,找尋文物組件,基本上是免不了的。
找尋沒關係,您千萬不要使用暴力啊!
「這個,有什麼我們能幫您的?」
他由衷地問出了這個問題。沈樂沉吟一下:
「目前就我所知,這個佛頭,大概在某個私人博物館裡。如果教會能幫忙牽個線,讓我聯繫佛頭的主人,買下它,那就太好了一嗯,我願意付錢,也願意提供某些幫助作為交換,比如幫忙修復文物,
或者,一些術語特殊能力的幫助————.」
坎貝爾神父微微鬆一口氣。不怕對方開口提要求,就怕對方啥都不說,
自己獨走,想幹什麼幹什麼。
他大包大攬地指了指自己:
「您放心。只要是信徒,我們上門去說服,多半都能有個好的結果。就算不是信徒,我們至少也能牽個線對了,沈先生,您有沒有參觀羅浮宮的計劃?」
沈樂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不用對方試探,他索性大方地給出台階:
「有!你們能幫忙推薦導遊嗎?」
「容易得很!交給我們!」坎貝爾神父的神色越發放鬆。他和沈樂交換了一下聯繫方式,約定找到導遊以後,立刻給他打電話,這才起身告辭。
從沙發上站起,目光在佛像上、畫筒上、裝小油燈的背包上各停留一下,又抬頭看向游隼,意味深長:
「沈先生,如果您有哪位朋友,想要辦理臨時性的證件,也可以通過我們。
對了,回頭可能有一些奇怪的人來找您,請您保持警惕,儘量不要和他們交談,以免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沈樂:???
所以會有吸血鬼妹子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