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沈樂你家出血案了嗎?還是出命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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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搞定一個難題了·—·

  沈樂長長吁氣。織物修補有很多種手段,他查了論文,看了資料,再看了大佬們修復的圖片,就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到:

  高手修補完以後,可以讓破損處遠看幾乎不見修復痕跡,近看只見細小針跡。

  而沈樂自己照葫蘆畫瓢縫的,縫補過後,正面的針跡非常明顯,破損部位鬆散的絲線不是高高翹在平面上,就是縮成一團。

  總之,哪怕有銅片幫忙,有內功加持帶來的控制力和專注力,沈樂也覺得,自己沒有七八年、十來年的練手,肯定做不到--·

  而現在就好多了。用精神力牽引絲線,讓絲素蛋白溶液附著在上面,自然延伸,凝結成新的經緯線。

  這樣補上的破損,堪稱天衣無縫,任何人都看不出來。沈樂非常滿意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我這也算絲素蛋白加固法了吧-—-」--怎麼樣,用這種法子給你修補,你滿意不滿意?」

  保管櫃裡,紅嫁衣撲棱了兩下,外袍豎起來半截,奮力推開櫃門。沈樂趕緊撲過去把它往下按:

  「喂喂,你安分躺著啊!有什麼想法說話就好了!我聽不見,你也可以讓蘭妝轉達的!

  你身上的絲綢,很多都脆了,硬了,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紅嫁衣左躲右閃,扭動幾下,終於安分躺平。妝盒在旁邊替她發言:

  【它想看看你修補好的部分····】

  看當然是可以看的。沈樂把慢帳捧到保管櫃前,上下左右展示了一圈,

  甚至用強光手電照了一遍;

  然後,忍耐著精神力大量耗損的疲憊,重新為紅嫁衣展示了一次。

  紅嫁衣略覺滿意,仍有疑惑:

  【它說,這個法子,補缺挺好,但是沒法繡花啊!】

  沈樂大腦嗡嗡作響。是的,這法子不能繡花,你提醒得很好,下次可以不用提醒了嗎?

  那些鬆散的、脫落的、消失的繡花,不可能指望絲素蛋白溶液,自己「

  長」到上面。

  要一針一針補繡上去,還得用別的法子··

  【它說,繡不好就繡不好,沒關係。】蘭妝繼續轉述紅嫁衣的想法,它可能是在安慰,在沈樂聽起來,更像是補刀:

  【反正它的主人,繡花本來就不怎麼樣,也不太介意花繡得怎麼樣。能補就補,補不上就算了!】

  那可不行!

  在文物修復者手裡,有「儘量保持原樣」,有「修舊如舊」,還有「修復工藝要做到可逆」。

  但是,除非手藝太差,修補過程會對文物造成損害,從來就不存在「能補就補,補不上就算了」!

  沈樂還想繼續嘗試,找到用這種符篆進行繡花的方式,奈何精神力耗竭,實在沒法繼續了。

  他勉強休息了一下,把慢帳送回原處,開始進行紅嫁衣的修復工作。

  嗯,當然,還是修復的第一步,去污:

  他答應過紅嫁衣,每天都要有一點修復進度,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把它扔下不管。

  現在,馬面裙和紅色外袍的初步去污已經完畢,該輪到那件錦襖了—·

  沈樂在工作檯上鋪了三層全新的,脫漿處理的白棉布,把錦襖捧到工作檯上,小心展開。

  正面,領口,袖口,前襟,盤扣;展開衣襟,觀察襯裡———

  沈樂眼神募地一凝。第一次展開、保管的時候,他只粗粗觀察了衣服有沒有破損,有沒有明顯的污漬;

  但是,這一次為了去污,進行仔細探查,他卻發現了新的情況。

  錦襖內襯,這鮮紅色的、歷經歲月已經黯淡的紅色絲綢內襯上,一片片,一團團,一滴滴的,這是什麼?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些痕跡,像是血液啊!

  沈樂第一反應就是摸手機,打給顧玉林,或者打給本轄區的警察石光兵,要一點魯米諾試劑。

  手伸到手機上,又忽然止住:

  」—.—--話說,幾百年前的血跡,魯米諾試劑有用嗎?

  他努力搜索記憶,想要回憶學校里有沒有學過這個知識點,無果。就算書上有,大概也沒有重點講過,就算講過,大概也沒有划過重點;

  想要詢問導師,不敢。這要真的學過,讓他忘了,還不得挨上劈頭蓋臉一頓罵啊!

  沒辦法,沈樂起身翻書,沒翻到。上知網查論文,換了幾個關鍵詞,都沒翻到。

  再請教Chapgpt

  他最近發現這玩意兒比百度好用

  居然驚喜地得到了答案:

  在紀錄片《不止考古·我與三星堆》中,研究人員用魯米諾試劑,確認了文物上沾染的紅色斑點是血液!

  三星堆文物距今4800一2800年左右,這都能確認是血液,他手裡的嫁衣最多幾百年,肯定能用!

  「餵?顧玉林嗎?一一能不能幫我弄點魯米諾試劑?」

  「你怎麼了?!」手機里,顧玉林的聲音,一下子高高揚了起來,尖利急切。

  不等沈樂回答,他像加特林一樣噴吐出大量問題:

  「你在宅子裡發現血跡了嗎?是有人入侵嗎?血跡多不多?宅子裡現在有沒有異常情況?一你不要動,我馬上過來!」

  「等等啊,我這裡沒事!」沈樂哭笑不得。喂,我這個宅子,還怕誰入侵啊?

  有阿綠坐鎮大宅中心,有小油燈時時巡查,有什麼惡意的入侵者,光是它們兩個,就能瞬間幹掉了好吧!

  你要關心,也該關心那個入侵者,現在還剩多少份量,或者是不是已經變成了焦炭—··

  『我只是收到了一件古代嫁衣,發現上面有疑似血跡,想驗證一下。「

  沈樂儘可能把聲音放得平和緩慢:

  「放心,那件嫁衣好幾百年了,肯定不是現代的事兒。」

  「真的?」

  「真的!」

  「那嫁衣沒問題?」

  「真沒問題————-算了,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就來看看吧!

  2

  半小時後顧玉林就衝過來了。沈樂估計,他要花半個小時,大概還是到附近的分局去了一趟,討了一點魯米諾試劑。

  進到大宅,左看看,右看看,儀器拎在手裡,若有意若無意地一路掠過。

  總算他還有點誠意,另一隻手拎了個試劑的配套儀器,一隻紫外線燈,

  表示自己是來幫忙來的,不是來查案子來的。

  沈樂也只當沒看見,引他進入自己工作室,指給他看桌上的錦襖:

  「來,你看,就是這件衣服。配套的都在裡面,你自己看,最好不要上手一一這下放心了吧?」

  顧玉林趴在桌上看了好一會兒,又舉起儀器,把幾件衣服都量了一下。

  看著上面幾百幾百,不停跳動的痕跡,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在砰砰亂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長長嘆一口氣:

  『我也不勸你了,你現在是編外專家,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但是,還是儘量當心一點吧——..」

  沈樂嗯嗯嗯嗯,用力點頭。顧玉林還不肯走,藉口「沒見過魯米諾試劑怎麼用的」,死皮賴臉留了下來。

  沈樂暗暗好笑,卻也不戳穿他,自顧自地開始做準備。

  「?你不拿個噴霧器,眶開始噴碼?」

  「你以為我是電視上的法醫啊?」沈樂給他一個白眼。

  那種發生兇殺案的宅子,背個大噴霧器,一頓亂噴,紫外線燈一開,到處都是藍光。之後拍完照,直接清理現場就可以了;

  他是文物修復!文物修復!噴完試劑,然後再設法把這試劑清理掉?

  這不給自己找事兒麼!

  沈樂趴在桌上,小心翼翼,用試管配了一點點魯米諾試劑。然後,用棉簽蘸了去離子水,在疑似污漬部位一點點浸潤,一點點浸潤-——·

  「你這是做咽拭子啊?」

  「可不是。」沈樂苦笑一聲。他把污漬部位小心浸潤了一平方厘米的面積,用棉簽擦擦擦,擦擦擦,努力擦掉一些碎屑。

  然後,將棉簽在一次性塑料杯里反覆洗滌,洗出一些淡褐色的水,再用滴管滴入魯米諾試劑····

  「不亮。」

  「所以不是血跡?」

  「不好說,也可能只是太淡了,要麼就是時間太長了————-考古嘛,都有可能的,我們多試幾次?」

  沈樂反覆取了三四次樣,試了三四次,也失敗了三四次。終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試劑倒在衣服上···

  不,只是把試劑小心翼翼,用脫脂棉片吸附,浸潤在疑似污漬的部分。

  靜待一會兒以後,關燈,開紫外線燈「好亮啊!」

  確認是血跡無疑了!

  顧玉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拎著紫外線燈告辭離去。留下沈樂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對錦襖,愁眉苦臉:

  「喂,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上面都是血啊?』

  長長久久的沉默。紅嫁衣沒有回答,蘭妝也沒有幫它轉達。

  沈樂倒也不失望,反正如果是重要的東西,在修復過程中,自然會呈現給他看。

  他現在糾結的問題是:

  「喂,這衣服要怎麼清潔?這血跡要洗掉嗎?」

  「如果這血跡和主人的重要經歷相關,應當予以保留,那麼,怎樣在保留血跡的情況下,有效清洗掉其他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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