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沈樂:小木梳,你對我用強者鑑定術?!(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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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樂努力喊了兩圈,陷入狂歡的小傢伙們卻沒人踩他,自顧自地折騰著玩鬧。

  只有小木梳還懸在他腦門上,勤勤懇懇,一下一下給他梳頭。沈樂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還是你最乖乘—.」

  他半閉著眼晴,晃晃悠悠,轉進衛生間。站在洗手台前一抬頭,當場就傻了:

  「不是,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臉!

  我的臉啥時候變成鬼臉了?!

  整張臉跟颳了膩子似的,變成了一張白臉一一京劇里曹操那種白臉!

  這還不提,白臉上面兩道濃眉,純純不惜工本,用的眉黛數量能氣死山西挖煤的;

  濃眉下面,又長又翹的睫毛,稍微眨眨眼睛,就地往下掉灰,一直掉到臉頰上;

  臉頰上兩團巨大的胭脂上面,立刻粘上了大片黑灰,像是紅餅子上面撒了一把芝麻。

  他驚得抽一口冷氣,血盆大口立刻咧開。嘴唇上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

  又干又厚,還有點結塊,咧一下嘴,成塊地往下掉--

  「誰!誰給我塗這一臉!」

  小木偶開發了新玩法?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皮了?她從哪兒學來的新玩法?誰給她灌輸的?

  就不該讓她到處去打工···

  沈樂感覺自己快要爆發了。他彎下腰,伸手一捧水,正要潑到臉上,

  若有若無的歌聲又響了起來。

  響在耳朵邊上,或者響在腦海里。悠揚的,喜悅的,不斷重複,伴隨著小木梳的動作: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三梳兒孫滿地;

  四梳四條銀筍盡標齊—····

  第一次梳下去,從頭頂心百會穴往下梳,梳到發尾、梳到頸後、梳到肩膀、沿著脊椎一直往下梳,最終梳到尾骨。

  還不死心,在尾骨那裡來來回回,反覆搗鼓,甚至把梳子側過來,打算用尖頭直接扎進去····

  沈樂被它扎得打了個哆嗦,從後背到腦門直冒涼氣:

  不是,一梳梳到尾,是讓你梳到發尾,不是讓你梳到我的尾巴!

  你還打算給我造條尾巴出來是怎麼的?

  這把小木梳,剛修好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和夥伴們重逢了,就開始有大病了?!

  他反手抓住木梳,直接拎上來。木梳從他手裡掙扎著跳下,又來到他頭頂,繼續往下梳。

  這一次從頭頂往前梳,梳過前額,梳過劉海,直接梳到眉毛。隨著梳子滑動,沈樂的頭髮肉眼可見地變白、變長,一直長到蓋住眉毛。

  小木梳你住手啊!

  白髮齊眉不是這個意思!!!

  他再次拎起梳子,幻象消失,還是他自已那頭黑黑的、短短的利落髮型。

  沈樂反而好奇起來,把小木梳放回頭頂上,想看它還能再出什麼么蛾子下一刻,小木梳沿著他的腦袋側面滑了下去,一直滑到左耳朵上--—」

  等等,我的肚子怎麼鼓出來了?

  強者鑑定術,檢定沒有通過?!

  沈樂滿腹老槽都不知道該怎麼吐。小木梳往左梳一下,跳起來回到他頭頂,再往右梳一下。

  沈樂就感覺自己鼻孔一熱,眼睜睜地看著鼻孔裡面,垂下兩掛清水鼻涕,越垂越長,越垂越長——·

  小木梳你夠了啊!

  「四條銀筍盡標齊」,說的是老人過世的時候,鼻腔自然流涕,如同銀筍垂落。

  兩夫妻白頭到老,年邁時在同一時刻過世,四條銀筍同時垂落,不用受離別之苦、未亡人之痛。

  現在我只有一個人在這兒,你給我搞兩管清水鼻涕是什麼意思?!

  沈樂嘆著氣抓起小木梳,塞進恆溫恆濕保管箱裡,想了想,又把三個瓷盒也塞了進去,咔一聲落鎖。

  不用問了,就是你們幹的!

  我臉上畫得亂七八糟的那些,肯定是三個瓷盒幹得好事一一大概率,你們就是粉盒,胭脂盒,眉粉盒這些了!

  雖然它們已經洗乾淨了,裡面空空蕩蕩啥都沒有了,怎麼還能做到給他塗一臉,但是這不重要。

  反正小木梳已經會自己給他梳頭了,還會給他製造幻象了,那三個脂粉盒子,給他塗一臉,也是很簡單的事兒·····

  沈樂洗臉,洗臉,努力洗臉,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搓得臉頰、眼皮發紅。

  感謝那個時代用的脂粉,基本上用水就能洗乾淨,換成現在的防水版,

  他一時半會兒,還沒地方找卸妝水去!

  收拾完自己,吃過早飯,沈樂這才氣勢洶洶,來找小木梳它們的麻煩不,是來嘗試和它們溝通,看看它們身上,能挖出什麼秘密來。

  三個小傢伙,剛到家的時候沒有力氣,現在修好了,都有本事在他臉上造反了。

  那麼,他期待一下小傢伙們身上的秘密,也是正常的,對吧?

  沈樂一手握著梳子,一手握著圓盒,盤膝坐定。緩緩吐納,寧定心神,

  向幾個小傢伙蔓延過去。

  須臾,胸口微微一熱,銅片震動。

  「啪」、「啪」、「啪」,沈樂面前,三個圓盒無風自動,依次打開:

  粉白,胭紅,黛黑,三種粉末悄然交織,撲面而來。下一刻,沈樂看見了一根辮子,一根烏黑油亮的長辮子,垂在一件竹布長衫背後:

  哦,是清朝啊。

  唉,也只有這個朝代,男人被逼著留長辮子,留了三百年之久。天曉得這種髮型,顏值一塌糊塗,真不知道哪裡好看的!

  要不是康雍乾三部曲連續拍攝播放,砍下了極高的收視率,也不會有後面滿坑滿谷的清宮戲!

  沈樂憤憤不平地想著,視線繞過那根辮子,往男人身前看。然後,他看見男人執筆從盒子裡蘸點粉末,挪了一個方向:

  「佩蘭,別動。」

  男人的手白皙修長,皮膚細膩,只在指節處有薄薄一層老繭,分明是屬於書生的手。

  右手執筆,左手捧起佩蘭光潔細膩的臉頰,微微傾身,專注為她描眉。

  呼吸噴在佩蘭額頭,只一小會兒,女子微微泛紅的臉頰,就已經漲得通紅。

  啊,這是那天看到的新娘子,婚後的場景了啊·—」

  沈樂輕輕微笑起來。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但是畫眉本身,已經是相當恩愛的樂事了。

  看那新嫁娘眉睫低垂,輕輕顫抖,半是羞澀半帶喜悅,就知道她的伯母、娘們說得沒錯,青梅竹馬的丈夫待她極好雖然住的地方有點委屈,哪怕以沈樂現在的眼光來看,都很逼仄。

  臥室里一張架子床,一張書桌、一張尺半寬的鏡台、一個放食盒的架子,再一對椅子和一張高几,就擠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臥室外面一個小廳,面積也沒大到哪裡去,放了兩個書架、一張書桌,

  再也沒有多餘的地方。

  要不是南邊還有個小天井,種了一株梅花,簡直狹窄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嗯,這套妝的主人,佩蘭姑娘,嫁到這家來,不會覺得太擠太窄,過得不舒服吧?

  正在想著,沈樂聽見身後,響起輕輕一聲「好了。」

  他趕緊轉身,只見男子畫完最後一筆,起身退後,握著妻子雙肩轉向鏡台。

  女子的眉毛本來是細細兩彎柳葉,偏軟、偏淡,被他添了幾筆,畫出眉峰,整張臉募然多了幾分英氣。

  她對鏡自照,有些不安:

  「這樣行嗎?母親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在太兇了,不喜歡我?」

  「不會的,放心吧!」

  男子輕笑起來。他在妝盒裡選了一支金,為妻子插上。

  素金簪身別無妝飾,只有一根細細的金鍊從簪頭垂下,綴著一枚圓潤的明珠。放開手,明珠輕輕蕩漾,越發顯得妻子儀態萬方:

  『母親常說,但凡撐得起家、擔得住事的女子,身上都有幾分剛性。她想要的,可不是那種軟綿綿的小媳婦啊!」

  佩蘭仰臉對他笑了一笑,從容起身。剛邁開步子,眉頭輕一下,身體微晃,向後靠住了桌面。

  男子趕緊扶住妻子。看著她緩了一緩,慢悠悠邁開步子,跟在後面欲言又止,糾結了好一會兒,小聲道:

  「佩蘭,要不然,你還是把腳放了吧?」

  「放腳?!」

  佩蘭立刻轉身,驚地看著丈夫。沈樂也呆住了:

  啥?

  放腳?!

  佩蘭是小腳嗎?剛才我還真沒注意-·--話說,光緒末年,已經有丈夫鼓勵妻子放腳了嗎?

  這麼進步的嗎?!

  「當然啦,這腳早就應該放了一一不,這腳根本就不該纏。」男子神采飛揚,還要繼續往下說,看見妻子有些不安的神色,恍然失笑:

  「是我不好,不應該耽誤你去定省母親。走,咱們先去母親那兒,晚上回來再商量正事!」

  面前光影浮動,一晃就到了夜晚。月照紗窗,把梅花的影子投在窗紙上,疏影橫斜,輕輕浮動。

  小夫妻兩個肩膀挨著肩膀,手臂挽著手臂,靠在窗前,隅隅低語:

  「今天你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母親挺照顧我—-她今天教我看帳冊了,我算錯了三個數字,母親也沒有責怪我····-你呢?」

  「我也挺好的。今天去聽了一個演講,非常有見地,你沒聽到真是太可惜了。」

  「是嗎?那個演講說什麼?」

  「是這樣的—」

  丈夫小聲對妻子重複著今天聽到的演講。說著說著,自己先激動起來,

  站起身揮動著雙手,聲音也越來越大:

  「這個世界上,有少數人服從多數人的道理,只有笨蛋服從聰明人的道理。

  那些金賊,人數多嗎?只有五百萬人,還不到一個州、一個縣的人口!

  那些金賊聰明嗎?有目不識丁的親王、大臣,有唱京戲二黃的將軍、都統!」

  「你不要命了!」佩蘭滿目驚駭,起身撲過來,一把捂住了丈夫的嘴。

  她奮力著腳,下巴擱在丈夫肩膀上,緊張地往外看:

  「你在這裡說這種話!被人告發了,逮住了,要殺頭的!」

  什麼—

  殺頭?

  沈樂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對哦,辮子,清朝,說金賊人數只有多少多少,說他們目不識丁只會唱戲——·

  這會兒不是現代,甚至不是民國時代,在清朝說這個,被抓住了確實要殺頭的啊!

  「佩蘭,別怕。」做丈夫的抓下妻子縴手,緊緊握了一握,用力抱住她。他摟著妻子,小心把她轉移到床邊坐下,貼貼她臉頰:

  「我當然會小心謹慎的。但是佩蘭啊,現在我們的國家,已經非常落後,非常危險了,到了不革命不行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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