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到這一刻,七班眾人或多或少還抱有幾分僥倖心理。🎄🐼 ➅9s卄ùx.ČόM 😾🐟
尤其是以焚天宗聖子身份自傲的王聶,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但他仍然認為潘元絕無可能會如傳聞中的那麼強,畢竟大家穿越過來到現在不過短短几個月時間,就算再驚才絕艷也斷無可能遙遙領先這麼多,直到下一刻,他親眼目睹了讓今日在場所有人都畢生難忘的一幕……
一眼,
斷魂峽口的那個男人,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就給斷槍陳勝帶來了強烈的心靈衝擊,仿佛整片黑雲都裹挾著濃烈的因果與殺機降至,導致這位橫掃北地三十六地無敵手的半步至尊一瞬暴退出數里地,他滿頭冷汗的手執短槍,驚疑不定!
「怎麼回事?他剛才究竟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發生嗎……不對,他剛才一定出手了,應該只是恰好被我躲開了而已!」
整個斷魂峽,一片安靜,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可越是安靜給陳勝帶來的不安感就越是強烈,在他眼中那個光是站姿就盡顯無敵風範的魔道第一人,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處破綻可言,無論他在心中如何預演自己此番衝上去的下場都只有一個……就是死!
因此,臨時盤踞在一處山壁上的斷槍陳勝,作為北地的少年槍王,卻是緊張到就連握槍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蘇道臨,原來這就是連你也無法應對的存在嗎?」
而這般情景,也在現場掀起了一片譁然!
一個照面,甚至是僅憑一個眼神嚇退戰意昂揚的北地槍王,除了這東荒魔主之外,恐怕當今修真界再無人能夠做到了吧?
陳勝的母親、青梅竹馬等一眾親友都由衷的替他捏了把汗,希望他能夠勝出,告訴這東荒魔主北原尚有英傑在,這天下並非魔道一家獨大!
卻殊不知,此時的潘元默默看著這些場外人的反應,臉色不動聲色的一黑。
怎麼忽然有種被當做了反派大BOSS來攻堅的感覺?
還真別說,現在的情況除了他身後十萬大山的狂熱魔宗子弟之外,基本上清一色都是倒向陳勝那邊的,都嚮往而激動的看著這位北地槍王,就差沒把所有人的光都集中到陳勝的身上修為大漲然後開出大招一瞬擊敗他這個大魔頭了。
「不,仔細想想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給人留下的印象變得這麼差了來著……」
就在他睜著一雙狗眼默默在為自己復盤的時候,在場外人群冷不丁的就瞥見了幾個格格不入的身影。
怎麼感覺認識的樣子?
不確定,再看看。
然後潘元就眯著狗眼把腦袋湊近了幾分,結果等到真正看清那幾人的樣貌,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心梗昏過去……只見那群人,一臉微訝身著布衣的班主任,還有幾個他甚至叫得上名字的老熟人,一個個都離得遠遠的,都在用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望著他。
——焯!
他們怎麼也在這兒?
這就是看見老熟人菊花一緊的血宗老祖的第一心裡反應,但現場的情況已經不容他多想了,因為對面的北地槍王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半步第五境的磅礴靈氣豁然沖天而起,自成一片方圓天地,他抬手擲出一桿短槍,裹挾著雷鳴生殺之勢,直刺潘元的腦門而來!
「我覺得咱們可以先等一等,不是、你……淦!!」
情急之下,潘元的臉都快擰成麻花了,只能先憑著強悍的反應與極限走位躲過了這一擊。
可接踵而至的,卻是滿天高高拋棄的各式短槍,樣式大不相同,共有二十四柄,分別對應著古老的二十四節氣,這裡面每一桿都是以陳勝心頭精血溫養造就的道兵,蘊藏著玄妙無比的威能,全力一擊之下快如雷霆、威能可貫穿山嶽,平素幾乎無人有緣一窺這槍陣的全貌!
因為這位北地槍王此前對敵,至多只出六槍,除了三年前被東荒劍道第一人削去一縷髮絲,鏖戰到最後不得已出盡了二十四槍外,這次對上血主就是為數不多的第二次了,而且一上來就不遺餘力的全部動用了。
「春分、驚蟄,隨我鑿陣!」
這片槍陣在陳勝半隻腳踏入第五境後,幾乎已自成一片小天地,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依稀瞧見從半空中摘落一桿槍的他,整個人仿佛都被包裹在了雷光之中,帶著無前之勢開始不斷的對血祖進行突刺,短短几息之間,就是接連換槍進行了幾輪突刺,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可很快的,讓場外眾人越發感到驚悚的場面出現了……
只見場中,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耀眼雷光之中。
那個男人——扭起來了!
是的,潘元一臉兇狠的開始了反覆橫跳、原地搖晃,甚至還以他獨特的健美姿勢躲過了好幾槍!
他竟憑藉著長年累月鍛鍊出來的神經反應力,強行跟上了北地槍王那堪稱驚人的突陣速度,瞬息間縱橫數十道的雷光閃爍,碰不到他分毫!
這一幕別說是看得目瞪口呆的場外眾人了,就是處在鑿陣之勢中的陳勝也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顛覆感,他從未想過這世上還能有人在不動用修為的情況下僅憑肉身,不……僅憑一雙眼睛就能跟得上他以快著稱的槍勢,但他很快也反應了過來,抬手虛握又一桿長槍倒飛入手。
「血主——你躲得過我的鑿陣勢,可又閃的過此我這碎山一擊?!」
眾目睽睽之下,這位賭上身家性命的北地槍王目綻金光,彷如雷神降世,突進至血主身前一槍刺出,這看似簡單的一槍,抖出了無數道殘影!
槍尖密集如雨幕,裹挾著半步五境獨有的惶惶天威,方寸之間絕無活路,哪怕微小如螞蟻也要被生生攪碎在其中!
眼見他還不依不饒,血宗老祖的表情也開始逐漸扭曲了起來。
他被迫在原地扎了個穩健的馬步,然後迎著那密集的槍雨上下左右開始了高速抖動,憑著恐怖無比的肌肉強度,他一度都快把臉甩歪了,抖出了一連串的殘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躲閃速度竟是要比北地槍王的槍雨還要快上不少,這讓場外也不知多少修士為之瞠目結舌!
居然,還有這種匪夷所思的身法?
戳不中,戳不中……
明明就在眼前,為什麼會戳不中!!
別說是場外眾人了,就是當事人陳勝根本無法接受,他渡過兩大難的半步五境修為全開,不管不顧的加快了槍勢,誓要在此挽回些許顏面!
可要知道,潘元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再吃我一槍,這一槍……」
「我吃你二大爺家墳頭的大供品!!」
終於,在陳勝不管不顧的還要出招之際,東荒舞王潘元終於再也忍不了了,在這一刻兇相他畢露張開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了槍桿上,硬生生把這桿槍從陳勝手中咬得甩飛了出去,同時他另一隻手也抓住了陳勝的另一桿槍,在封住了這位北地槍王的行動力後,他動了——
「你趕緊給老子閉嘴——!!」
只見這位瞬間上頭的血宗老祖身子前傾,帶著極度扭曲的顏藝,一巴掌重重干在了陳勝的臉上。
轟——!!
今日雲集而來的各方修士就只見,英姿勃發的北地槍王整個人化作了一道流光,被生生拍飛了上百里遠,接連撞塌了兩座小山仍不見停下。
這一刻,不光一片寂然無聲的場外修士,就連當事人陳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剛才就是冷不防的看到那人抬手一巴掌,然後他就好像看見他那許久未見的太奶來接自己了……
「我早已底牌盡出,可他甚至就連修為都不曾動用,僅僅一擊就將我……」
「原來如此,是我未能讓他盡興……」
這就是北地槍王心中最後的念頭。
可殊不知,潘元從頭到尾真正在意的都不是他這位北地翹楚,而是場外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中,聚在一起觀戰的七班眾人!
打從發現他們開始,潘元就已經在研究該怎麼緊急避險了。
畢竟他這一路過來,所有能圓的不能圓的謊,他全都給原主強行圓上了,這血祖他再不當也都硬著頭皮當下來了,現在又豈能功虧一簣?
總之……
還是先裝作不認識好了。
「哈哈哈……桀桀桀!!」
一念至此,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個凶焰滔天的血主捂臉發笑了,像是那片烏雲黑壓壓的,籠罩在所有人心頭,他笑了良久方才看向了場外眾人,「北原翹楚?北地槍王?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運氣好活躍在了沒有本座的地方的凡人罷了……」
「真是無趣至極。」
這一日,北地槍王慘遭碾壓,東荒魔道第一人凶焰滔天,睥睨八方。
卻殊不知當事人其實是硬繃著一張臉、哭著獰笑說出這些話來的。而這也已經是他能想到最有符合反派氣質的台詞了。
老實說,他真的不想這樣。
可他更不想在這裡被那些傢伙認出來!
與被拆台然後老實人身份被人拆穿這種事相比起來,大聰明往外放出的話和慕容信那不要臉的老登給他造的勢,成真就成真了吧,認了!